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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熵燼

青銅巨人右眼的暗物質核心迸發(fā)出超新星爆發(fā)般的光芒,林教授的視網膜在強光中灼燒出青銅色的殘影。她看到無數時空線在核心處糾纏成莫比烏斯環(huán),每個環(huán)上都烙著人類文明的印記——從石器時代的篝火到太空電梯的鋼纜,從甲骨文的刻痕到量子計算機的芯片。

“歡迎來到奇點回廊。“齒輪巨人的聲音此刻帶著機械與神諭的雙重質感,“四十七個平行宇宙的青銅文明都在等待覺醒者打破莫比烏斯詛咒...“它的左臂突然穿透林教授的腹部,暗物質觸須在創(chuàng)口處快速增殖,“就像你父親用龜甲羅盤開啟青銅封印那樣。“

劇痛讓林教授看清了觸須內部的真相——每根纖維都是微縮的青銅星系,核心閃爍著與素鼎玉片相同的紋路。她突然想起老楊臨別時說的話:“青銅信使只會傳遞真實的歷史,但真相往往藏在被觀測者忽略的褶皺里。“

在意識即將被吞噬的瞬間,她摸向背包夾層。龜甲羅盤此刻正與素鼎產生量子糾纏,青銅碎屑在空中自動排列成古老的河圖洛書陣型。當她將沾血的指尖按在陣眼時,整個青銅巨人突然發(fā)出玻璃碎裂般的聲響。

“你犯了個邏輯錯誤。“林教授的笑聲混著血沫噴在齒輪上,青銅銹跡順著她的掌紋蔓延,“我們不是觀測者,是病毒。“

隨著她的話語,素鼎內的玉片射出十二道光錐。每道光錐穿透青銅巨人的不同部位,在核心處匯聚成微型黑洞。被撕裂的時空結構中浮現出驚人的畫面:所謂青銅文明不過是高等文明培養(yǎng)皿里的癌變細胞,那些跨越千年的戰(zhàn)爭與祭祀,都是程序設定的篩選機制。

齒輪巨人發(fā)出刺耳的警報聲,它的身體開始像素化崩解。林教授在最后的強光中看到真相的終極形態(tài)——青銅文明的本體竟是包裹著整個宇宙的青銅繭,每個文明的發(fā)展都是蠶蛹破繭前的掙扎。

“創(chuàng)造者終將成為自己的墓碑。“她將龜甲羅盤按進黑洞中心,青銅銹跡順著血管流向心臟。素鼎突然化作鳳凰形態(tài)沖向量子泡沫,翅尖掃過的軌跡在時空中刻下全新的銘文:

“當觀測者成為故事本身,

莫比烏斯環(huán)便不再閉合。“

青銅繭在鳳凰的啼鳴中裂開細縫,無數星光從裂縫中傾瀉而出。林教授在失重狀態(tài)下看到無數可能性:某個世界里她女兒正在博物館撫摸青銅神樹;另一個時空里老楊站在青銅瀑布前吹奏骨笛;還有的世界里,青銅管理局的特工們正將槍口對準自己...

“該醒了。“冰涼的手銬扣住她的手腕,“我們監(jiān)測到異常時空波動持續(xù)了11分37秒。“她睜開眼,發(fā)現自己躺在汶川的野外科考車里,車載屏幕顯示時間為三天前。手背上的青銅圖騰早已消失,只有素鼎安靜地躺在保險箱里,內壁銘文在晨光中泛著微弱的金輝。

手機在此時震動,收到一條來自未來的短信,發(fā)件人ID是“青銅信使“。正文是一段全息影像:青銅巨人在時光廢墟中碎裂,而她的女兒小滿正在博物館里舉起一件新出土的青銅器,器皿內壁刻著她剛剛在幻覺中看到的銘文。

林教授摸向胸口,那里不知何時多了道青銅色的傷疤,形狀與龜甲羅盤的裂紋完美契合。當她再次看向素鼎時,仿佛聽見三千年前的青鸞在時空深處輕笑:“故事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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