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嗎。”衛離點點頭。
跟著妖精下樓。
樓下的景象，總算有了一些圣誕小屋的意味。
嗤嗤作響的大壁爐，爐前是一個溫暖的地毯，有一條大狗正躺在上面睡覺。
壁爐前還有一個沙發，沙發上還有條毯子，可以想象到，一名老人坐在沙發上，用毯子蓋著腿，閉目享受壁爐的溫暖，腳邊還有條在睡覺的大狗。
壁爐上還掛著一具騎士甲，上面留著老人年輕時留下來的痕跡，也在訴說著他往日的榮耀。
圣誕樹也是不能缺少的。
兩個圣誕樹像護衛一樣護在壁爐的兩側。
此時，樹上掛著不少禮物與各種小裝飾，在頂端是一顆五角星。
花燈與花在在墻上圍成一圈，散發著橙色的光。
如果……
如果這副景象不是那么扭曲的話，的確是正經的圣誕小屋。
如何扭曲？
壁爐里燃燒著的，是人類的骨頭。
鎧甲上銹跡斑斑，結滿了蜘蛛網，成了蜘蛛與蟑螂的溫床。
地毯上滿是風干的血污，血液將柔軟的絨毛聚在一起，然后風干，后變成干硬難聞的毛刺。
大狗一動不動，開啟元素之眼后可以看到，大狗其實早就死了，它是被做成了標本，放在那里，充滿了刺鼻的藥劑味道。
而旁邊的沙發上滿是抓痕，破舊不堪，蓋腿的毯子散發著腥味，爬滿了惡心的蟲子。
四周的燈火昏黃，似乎是供電不穩，偶爾會突然一暗，然后再幽幽地亮起來。
圣誕樹被黑暗覆蓋，隱隱間可以聽到圣誕樹中傳來的陣陣慘叫，衛離開啟元素視野。
他看到，那圣誕樹上竟然接著透明的果實，果實里孕育著像瑞德一樣的妖精。
“嘻嘻嘻，同族，你怎么停下了？”瑞德回頭看著衛離，伸出蛇一樣的舌頭舔了舔嘴唇。
衛離平靜道：“沒事，繼續走吧。”
繼續跟著瑞德，穿過一道門，來到下一個房間。
推門而出，看清了眼前的景象，衛離微微一愣。
這個房間的布置，竟然和剛才那個房間的布置一模一樣，都是扭曲的壁爐、沙發、大狗，已經昏黃的燈光。
“嘻嘻嘻，同族，你怎么停下了？”瑞德回頭看著衛離，伸出蛇一樣的舌頭舔了舔嘴唇。
衛離沉默了一下，道：“沒事，繼續走吧。”
兩人再次穿過這個大廳。
來到門前，衛離記下這個門的細節，推門出去。
下一個大廳的景象，依舊如此。
一連三個一模一樣的房間大廳。
衛離在心中估算了一下三個房間的大小，對比他在二樓看到的別墅大小。
剛剛好好，也就是說，這個別墅一樓的布置應該就是這三個房間。
但這里有一個問題。
三個房間的長度雖然對上了，但是寬度對不上，而且，這個房間里也沒有通向側面的門。
“嘻嘻嘻，同族，你怎么停下了？”瑞德回頭看著衛離，伸出蛇一樣的舌頭舔了舔嘴唇。
“別廢話，繼續走。”
衛離先一步穿過大廳。
他看著那扇熟悉的門，略一皺眉。
不得不說，這扇門仿制的很像，細節方面完全和剛才那扇門一樣，門上的裂縫大小、位置都能對上。
身后傳來振翅的聲音，瑞德從衛離的耳邊緩緩飛過，衛離推開門。
吱呀——
門外的景象，并非衛離想象中的森林，草地。
而是壁爐、地毯、大狗、沙發……
“嘻嘻嘻，同族，你怎么停下了？”瑞德在衛離的身旁環繞。
“那我們繼續走。”
衛離一指彈在瑞德身上。
啪！
瑞德瞬間倒飛出去，整個人呈“大”字形，拍在墻上。
他腦袋一歪，舌頭一吐，似乎是暈了過去。
衛離有些不放心，又上前補了一圈，狠狠地將瑞德砸進墻里。
一灘黑血從瑞德身上迸發出來，他深深地嵌入墻中。
衛離瞥了他一眼，甩了甩拳頭上的黑血，只身往前走去，推開門。
壁爐、地毯、大狗、沙發，仍未改變。
衛離回頭看去，發現前一個房間里的瑞德不見了，墻壁也恢復原樣。
他向前看去。
“嘻嘻嘻，同族，你怎么停下了？”瑞德的臉陡然間出現在衛離眼前，似乎他一直在那個地方。
“你不是要帶我出去么，為什么我們在原地兜圈？”衛離盯著瑞德，平靜問道。
“同族，你在說什么啊，只要推開那扇門，我們就出去了。”
“是么？”
衛離上前，推開門，不出所料，景象不變。
那么，既然向前走不行，像側面走呢？
衛離向窗邊走去。
“同族，你要去哪？”
瑞德一急，匆匆飛到衛離身前，想要阻攔他。
轟！
一顆火球飛出。
瑞德慘叫一聲，瞬間被火焰吞沒，兩對翅膀也在火焰中湮滅，失去了翅膀的支持，他砰的一聲摔在地上，劇烈的掙扎起來。
衛離的手上帶著未熄的火焰，徑直從瑞德身邊路過。
窗外，是森林，是外面的世界。
但是在燈光下，窗外又隱隱反射出屋內的場景。
衛離冷哼一聲，一拳打出，擊碎了玻璃，并跳了出去。
吱呀——
他踩在凹凸不平的木板上。
壁爐、地毯、大狗、沙發、圣誕樹，騎士甲，并未變化。
“嘻嘻嘻，同族，你怎么停下了？”瑞德嬉皮笑臉地飛出來，在衛離身邊環繞。
衛離看著他。
然后緩緩抱胸，閉目，站在原地。
嗡嗡嗡——
瑞德扇著翅膀，在衛離身邊飛來飛去。
“嘻嘻嘻，同族，你怎么停下了？”
“同族，我來幫你開門吧。”
“嘻嘻嘻，同族，你怎么停下了？”
“同族，我來幫你開門吧。”
……
慢慢的，瑞德的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小。
壁爐燃燒的聲音也逐漸消失。
衛離再次睜開眼睛。
四壁灰墻，一張床，一個衣柜。
他又回到了最初的地方。
但這次不同的是，他身上穿著的，并非自藍星傳來的便服，而是圣誕精靈的綠色制服。
咚咚咚。
寂靜的空氣，被突如其來的敲門聲打破。
吱呀——
木門打開。
“西莫多，你來了。”衛離主動開口。
但西莫多并非像先前一樣，露出熟悉的樣子。
而是一愣，露出明顯的陌生與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