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一道身影焦急的來回踱步，正是長華。

一見到景云，長華便迎了上來，“大師兄你回來了，你不知道，陸師兄一回來便跑去同掌門告狀，師父現在正在氣頭上，你可要小心回話。”

他瞧著掌門臉色不好，便趕緊在這堵著大師兄，先給他報個信。

“無事。”景云拍拍長華的肩膀，安撫道，踏入了長生殿。

清塵道人立在正中，神色肅穆，沒有一絲笑意。

“跪下。”清塵道人怒喝道：“你還記不記得，當年為師當年賜你斬妖劍，說過什么。”

景云背脊挺得很直：“斬妖仙劍，誅世間妖邪，定乾坤，護正道。”

清塵道人怒道：“定乾坤，誅妖邪，那你在做什么？”

景云雙膝跪地，垂下頭，說道：掌門，從前您教我誅殺天下妖邪，方為正道。可是，妖族之中也有良善之士，而人有了貪欲，亦會變為惡鬼。是非曲直，單以出身而論，恐過于武斷。”

清塵一掌拍在木桌上：“我看你是被妖物迷了心智。”

“掌門，我們遇見妖族，不論善惡便立刻誅殺，這與那些傷人性命的妖族有什么分別？”景云跪直了身子，語帶堅持。“這樣，真的是天陽追尋的仙道嗎？”

“你…..。”清塵見景云無一絲悔過之意，氣道：“給我去戒律堂跪著，靜思己過。”

“是，掌門。”

沈素安頓好了陵光，來到長生殿尋景云，卻見清塵怒氣沖沖地離開，而景云徑直走向了戒律堂。

“大師兄......”沈素剛準備上前，卻被長華一把拉住，“別去，掌門正在氣頭上。”

“怎么回事啊，掌門不是最疼大師兄嗎？”沈素有些焦急。“難不成陸師兄說的是真的？大師兄真的與妖族......”

“你不要胡說。”長華打斷沈素的話，“師兄不會的，他所做之事定有緣由，先回去罷，掌門自有定奪。”

沈素怒氣沖沖的離開，去了陸摯的房里，長華本想攔住她，卻被她一把推開門，“陸師兄。”

陸摯似乎有些不悅，“師妹，男女有別。”

沈素正在氣頭上，“陸師兄，大師兄真的同一個妖女在一起？”

陸摯素來不會撒謊，點了點頭。

“妖狐素來善于魅惑人心。”沈素怒道：“大師兄這就是被妖怪迷惑了心智，我們去稟明師尊，讓他去收了那個妖怪。”

陸摯卻絲毫不為所動，“掌門已經知情，自有定奪。”

“你們......”沈素跺了跺腳，“我去找大師兄。”

“長華，你去看住小師妹，戒律堂內豈能容她胡鬧。”陸摯道。

“是，陸師兄。”長華連忙追了過去。

“大師兄。”沈素大步跨入戒律堂，望著直挺挺跪著的景云，瞬間便紅了眼，掌門素來最疼景云，何時這么罰過他。

“大師兄，你這次下山，真的是與妖族在一起嗎？”

景云點點頭，長華氣喘吁吁的跑了進來，剛站定，便看到了這一幕，不由問道：“可是大師兄，師父說過，妖族皆是惡啊，你怎么，會跟妖走在一處。”

景云抬了頭，“妖族并非都是惡，與人一般，亦有善惡。”

景云是天陽之上最優秀的弟子，是所有人仰望的存在。沈素見大師兄下了一趟山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背棄了天陽的信仰，像是自愿從天上的星辰落到地上變為塵埃，不由得帶了哭腔。“大師兄，你怎么可以天陽違背祖訓，你這樣，如何對得起師尊的信任？”

“小師妹，戒律堂之內，不可喧嘩。”景云閉了眼，似乎是不打算再回答。

“小師妹，快走吧，一會掌門知道就慘了。”長華回過神來，拽住沈素便往外拖，他望著跪下地上的大師兄，忽然似下了決心一般，十分堅定地說：“大師兄，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