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江月帶著弟弟在村里拜年。
然后,在大伯家吃晚飯,晚飯過后,江月和二伯母,大堂哥,堂弟玩起了牌九。二伯在旁邊看著他們玩,說牌九是諸葛亮發明的。
快活地玩到了晚上十二點鐘,江月贏了幾十塊錢。
“月月不愧是爺爺教出來的選手!”觀戰的二伯笑著夸江月牌技好。
大年初二,江月表哥過來了。他們在飯后圍著火爐聊著天。
親戚們都在做著江月的思想工作。叔叔首當其沖地說:“遠嫁,你會后悔的。我們是個就有八個不贊成,還有兩個……找不出來,十個就有十個不贊成的。”
江月沉默著,只是笑笑。
“人啊,是會變的。”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除非讓他把房子買來我們湖南,”叔叔說。
江月點點頭,若有所思,她知道他們每個人說的都有道理,但是她愿意相信他。同時,江月也說出了自己心中的不滿,她說:“我有試圖讓他房子買來湖南,他不肯,他寧愿分手也不過來。”
“一個男人,這點讓步都不能讓步,你怎么指望他以后會一直對你好?本來我還打算祝福你的,現在我是真的不看好。”表哥乘勝追擊,瘋狂輸出反駁江月。
“房子買來這邊……以后的小孩怎么辦,我媽媽又不會幫忙帶。”江月說。
“呵呵,他的父母不能坐車過來帶嗎?打個比方,要是我為了我的女朋友去別的城市買房,我父母肯定會同意的,也肯定會過去幫忙帶娃的。”江月的表哥接著說。
“唉,其實我也一直很郁悶這個事情。”江月低頭說。
“這都已經是你男朋友的態度的問題了,你男朋友不重視你,將來他們一家人都不會重視你的。萬一你男朋友欺負你,他們一家人都會欺負你!假如真的在你男朋友的老家青海買了房,以后萬一你們離婚了,你男朋友還有房子,你,什么都沒有!男人,三十歲可以重新來過,女人,結過婚的女人,誰會要?你到時候怎么辦?表哥好言相勸。
“嗯,你說的都對,說的我渾身難受。”江月回答。
這個時候,吃好飯的二伯,大伯也來烤火聊天了。
醉酒的二伯一坐在小凳子上,就摔了一跤,江月連忙將他扶了起來。
二伯坐回凳子上,說:“遠嫁,你一開始就錯了。”
表哥接著說:“我只想和你說,男生都會變的。在座的,我,我三個舅舅,包括堂弟,我們五個男生,我們親身經歷告訴你,男人,呵呵,不能信啊。得手之前,要啥都行,到手之后,愛啥啥!都是渣男!”
“難道你也是渣男?”江月反駁。
“男人都一個樣。尤其是像我這樣戴眼鏡的男人,一般都很猥瑣。”表哥接著說。
“你狠起來連自己都罵?”江月表示服了他了。
“你大伯都是渣男。”叔叔開玩笑地說大伯。
“就是就是,”二伯接著說。
“喝了酒,還賭錢,把這些錢花在大嫂身上,她會多開心啊!”叔叔說。
“咳咳,”大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我再說最后一句,男人,都是會變的,以后變成親情了,他不會再重視你了。”表哥接著說,“就比如我對我女朋友吧,一開始啥都好說,后面也平淡了呀。我本來都不想這么早結婚的,可是是在壓力下準備要結的婚。”
“我會在和他聊聊房子買在哪里的事情……”江月弱弱地回了一句,然后接著對表哥說:“你太厲害了,你可別再給我洗腦了!”
接下來,就是表哥,表弟,二伯母和江月一桌,玩起了牌九。
剛開始上桌的江月,想著剛才的聊天,心不在焉。慢慢地,也就開始開心地玩牌了。不過依舊心事重重。
江月回家后,已經是晚上十二點多了。在他們自己老家的張澤在一個小時以前給江月發消息說:“你都要變成賭神了,早點休息。”
十二點多,已經是大年初三了,這天,是張澤的生日。
江月是心里藏不住事的性格,她給張澤發消息說:
“今天又被開會了,不過都沒有說動我,但是我表哥說的話卻讓我很失落。
可能是我心里也一直覺得你并沒有那么愛我吧。所以你堅持你的原則,說不可能來我們湖南買房。
上次江少林也說,你不同意我在湖南買房,也許我該和你分手。
你的態度那么堅決,甚至不惜和我分手。
說真的,我今天確實有點動搖了,被說動了。
遠嫁,我要背負的東西太多太多了,而你在這種大事上都不會體諒我,以后我的日子也許真的不會好過。
你可以再和你父母商量一下,以后來我們湖南買房嗎?
還是說你還是一說這個,就覺得要分手?”
緊接著,江月又打字過去:“算了,當我沒問吧。”
然后,她又發了“生日快樂”,一個抱著蛋糕的女生的表情包。
再然后,是整整一夜的失眠。
江月是那種心里一旦有什么事情,就很難睡著的類型。她很想要睡著,可是她依舊清醒的要命。直到凌晨五點左右,她才慢慢睡著。
早上七點多,看到了消息的張澤回復“嗯嗯,聽了你的分享有一點難過,可能你從來都不知道我有多愛你吧!”
“你可以愛我五年十年,變成親情之后,我一個人在你們青海,我會有多難,你還是不明白的。都會變平淡。你說愛我,卻可以因為我要求在我們湖南買房,堅決地說分手,這說得過去嗎?”江月說。
“嗯”
“愛心”張澤回復一個表情。
“我知道你為我背負了很多。我不想讓你失望,我也不想讓我父母失望,也不想讓他們有太大壓力。”張澤回答。
“他們說什么我都可以當聽不見,但是你這句話恰恰又證明了他的話,你現在都不為我讓步,站在你父母那邊了,以后你又會為我考慮嗎?在湖南和在青海買房差不多,卻能證明你真的會遷就我。”江月說。
張澤回復一張他們那邊在走親戚的照片,江月也回了一張在烤火的照片。
“吃飯了嗎?”張澤問。
“你自己也想想我們的事情,如果你覺得可以在折中的地方買,我們就還在一起。如果不行,我們還是分開吧,到了上海也不要見面了。”江月回答。
“我剛吃好。”江月接著說。
“!”張澤回復一個感嘆號。
“就看你覺得我值不值得吧,我也沒辦法,我不能一直遷就你,終身大事我也要為自己考慮一點。”江月說。
“感謝你給我的生日禮物吧!”張澤回答。
江月有點生氣,自己心里這么傷心了,他不會明白的。只想著自己的生日……
“那你好好考慮吧,我也沒辦法。等你的答案。”江月說。
“好好的怎么又這樣了!”張澤無奈地回復。
“不是這樣不這樣的事情,是我自己確實要考慮清楚。”將于回答。
半個小時后,江月問:“你在干什么呢?有想好嗎?”
“我們為啥要去一個陌生的城市生活,以后也是一直在現在工作的地方呀!”張澤說。
“對啊,我為什么要和你去青海那么遠的地方啊,都說方言。讓你來湖南,你死都不肯,折中你也不肯。”江月說。
“我們也就過年回來,折中!折中的城市有什么價值么?”張澤問。
“青海就有價值,非在那邊買只能證明你的自私!你不會為我考慮我跟著你只能受苦。我上次去了你們那邊了,很遠,很陌生。也許這是我們跨不過去的坎了吧,折中的城市,是我們兩個人定居,重新開始的地方,也能證明你可以為我讓步。”江月說。
“那去新的城市工作嗎?廣州?那我爸媽買不起咋辦?你有社保吧?”張澤問。
“只能說彩禮低一點,買差點的房子。”江月說。
這時,江月的大伯母,二伯母來找江月。
他們說本地有個不錯的男生,讓江月過去看看。
江月推掉了,然后大伯母和二伯母又說了很多很多,江月的媽媽也說了很多。言下之意都是讓江月去相親,說只是去看看,又不會讓她和她立刻好上。
傻乎乎的江月直接偷偷錄了幾句音給張澤聽。
張澤說:“翻譯一下。”
“要給我做介紹了,壓力太大了。”江月說。
“不會去看的。”江月接著說。
“我真的!算了,晚飯喝一點應該會好受一點!”張澤說。
“喝酒沒用,解決我們的現實問題。我只想說,我壓力也很大,都讓你在湖南買了,我只說在折中的城市,我已經在為你著想了。”江月說。
“你在干嘛了”二十分鐘后江月再次找張澤。
“發呆。”張澤回答。
“你有和你父母說嗎”
“我大伯母,二伯母在做我的思想工作”江月說。
“有提,今天在走親戚。”張澤說。
“你爸媽怎么說”江月問。
“沒說”張澤答。
“她們走了,你在干嘛?你找機會和你父母聊一下吧。”江月問。
“回頭聊吧。”張澤說。
兩個小時后,張澤說:“他們的想法是彩禮房子可以有,但是不能完全按照你們的想法來。”
“那他們什么想法?方便視頻聊一下嗎?”江月問。
“現在不行,還在我大姨家。”張澤說。
“嗯那打字吧”江月說,“哪點不能按照我們的想法?”
“房子在青海買!他們希望我以后回青海工作!”張澤說。
“你的想法??談不了只能算了,不要只是他們他們的,你自己也想吧。”江月說。
“今天我姑姑們都在叫我想清楚!”張澤說。
“嗯,如果可以的話,我們可以去浙江那邊,你那個親戚寧波那里也可以。所有人都在叫我找本地的,”江月緊張地有點語無倫次,她想挽回,想讓張澤同意。
“不一樣的,我表格表嫂都是青海的,在寧波只是方便小孩上學。”張澤說。
江月心里想,難道張澤也想和自己分手,找本地的嗎?江月的心已經涼了半截,她說:“我們也可以去寧波發展,不過看你吧,也許我們各自在本地找一個也會很好,只是我可能會比你難過吧。這件事情我這邊真的沒有回旋的余地了,你考慮清楚吧,我也考慮清楚。”
“我愛你也很多,也會很難過!”張澤回答。
“我不想道德綁架你,但是我希望你可以在我們碰到第一個現實問題的時候,至少不自私,讓我看到你是真的愛我,可以為我也放棄一點點自私的想法。”江月似乎還是想為自己爭取。
“對不起!以后都好好的吧!”張澤回答了。
“就這樣分了嗎?你想好了嗎?”江月很難受。
“那我有什么辦法!我也很難呀!”張澤說。
“最后視頻一次吧,你可以從你大姨家出去一下。”江月打字說,“就當告別了。”
“我待會兒回家打給你吧。”張澤說。
“那還是算了吧。就這樣吧,或者你出去幾分鐘。因為我很累,可能要休息了,昨晚沒睡好。”江月回答,盡管她知道分手后,不可能睡得著。
張澤打來了視頻。
江月說:“那就這樣了嗎?”
張澤說:“對不起!以后都好好的吧!”
“嗯!”江月回答。
“其實我知道遠嫁會很難。以后都好好的吧,照顧好自己!”張澤說。
聽到張澤的聲音,江月已經難過得想哭了。
昨天她已經在媽媽,堂姐,大姑父等等很多的親戚面前立下了flag,如果張澤不同意,她一定分手,再回頭都是狗。
她和媽媽說了,如果張澤不同意,自己還是要和他好的話,那媽媽打她罵她她都認了。
江月掛掉了和張澤的視頻,刪掉了那條官宣的朋友圈,然后就看著微信發呆。她期望張澤回頭,找她。一直盯著微信那個圖標看。可是遲遲沒有動靜。江月放棄了,她要睡覺了。可是失戀的窒息感讓她很壓抑,很痛苦。
關燈,睡覺。
睡不著,開燈,盯著微信。
又關燈,睡覺。
翻來覆去地,她很難受。江月覺得自己還是不能失去張澤,可能是內心還是依賴著他的。
三十四分鐘后,江月還是給張澤發了消息:那還是去你們青海買吧。
然后她在后面加了一坨狗屎的表情包,以表不滿。
接著說:“還分嗎?”
張澤回復了一個裂開的表情包。
“分嗎?”江月追問。
“你想清楚了么?”張澤說。
“我想和你視頻。”江月明白自己這是不太理智的行為,但是這次,情感占據了上風。她承受不了失戀的痛苦。
“待會兒吧,我還沒有洗漱。”張澤回答。
江月見他不及時和自己視頻很不開心。
“睡了么?”張澤仿佛不明白江月的心情,問到。
“沒,”江月回答。
“?”
“好了嗎?”
“你人呢?”
江月連續發了幾條催促的消息。
“我待會兒叫你吧。”張澤回答。
一個半小時過去了,江月生氣地回復了一句“睡了”,緊接著又回復:“可以找我了嗎?”
昨晚沒睡好的江月疲憊的等了說只是去洗漱的張澤兩個小時之后,打了電話過去。
張澤回復了一張在烤火的照片。
“但是已經兩個小時了,過分了吧。”江月很郁悶地說。
張澤這種敷衍的態度讓江月又有點生氣地想分手了,因為她覺得張澤真的很不重視她。不過轉念一想,也許張澤不知道自己很崩潰吧?
再然后,兩人終于視頻了。江月也在和張澤的聊天中,慢慢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