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羽一邊往學校走，一邊苦苦思索，突然，手機響了起來。

一看屏幕上的來電，陸羽心臟狂跳起來：是盧小涵打來的！

要不要接……

陸羽有點做賊心虛，隨后一再告訴自己，她是不可能發現自己在調查這些的。

深吸一口氣，陸羽接通電話。

“小羽啊，你干什么呢？”盧小涵語氣很輕松正常，這讓陸羽更加放下心來。

“我剛去了趟店里，現在去學校，找我有事嗎？”

“沒事不能找你？”

盧小涵笑起來，“晚上有空嗎，我買了豬排，晚上做豬排飯給你吃。”

“這……”陸羽本想拒絕，心中突然產生一個大膽的想法，咬牙說道：“好，我放學就過去。”

放下手機，陸羽站著發了會呆，然后找到林楠的電話，撥過去。

……

風蕭蕭兮易水寒。

傍晚，陸羽出了學校，前往盧小涵家吃晚飯，路上腦海里就一直想起這句話。

萬一就一去不回了呢？

陸羽也想過不去，又擔心這樣更惹盧小涵懷疑，之前自己也是嘴賤，跟她說了自己讀的學校，只要她到學校打聽自己的名字，想找到自己不難。

“所以……好好表現吧，只要演技到位，讓她看不出問題就行。”來到盧小涵家門口，陸羽深吸一口氣，剛要敲門，盧小涵從里面開了門，沖陸羽吐了吐舌頭，“我聽到你腳步聲了。”

“那也不一定就是我啊。”

“我沒別的朋友，除了你，就只有送快遞的才來了。”

“我就是送快遞的！”

陸羽語態輕松地跟她閑聊，進到客廳，盧小涵倒了杯水給他。“晚上我們吃牛排吧，我下午剛買的，你要幾分熟？”

“就……正常的吧。”陸羽沒咋真的吃過這玩意，隨口答應。

兩份牛排端上來，陸羽看到盧小涵那份血淋淋的，懷疑她是不是都沒加熱，直接把生的就端上來了。

倒了兩杯紅酒，盧小涵打開電視。

巨大的壁掛電視，正對著餐桌。

“你想看什么電影？”盧小涵問。

“隨便吧，鋼鐵俠啥的？”

“我從不看哪種。”盧小涵端起紅酒杯，語氣帶著一股濃濃的文藝裝逼范對屌絲青年的蔑視，“我隨便找個看吧。”

她選了個電影，叫《禁閉島》，小李哥主演的，別說劇情還挺好看的，只是陸羽惦記著身家性命，也沒敢看的太認真，不時偷看一眼盧小涵，觀察她行為上有沒有男性特征，好推測她是不是真的被阿城的亡靈附身了。

然而并沒有，盧小涵舉手投足都充滿了女人味，后來吃完牛排，她干脆坐到陸羽身邊，端著酒杯，跟陸羽一起看電影。

“好看嗎？”盧小涵突然挽住他胳膊，腦袋靠在他肩上，整個人都貼上來。

陸羽渾身一緊，這是……要干啥？

被一個漂亮小姐姐這么貼著，按說是挺爽的，但陸羽是真的爽不起來，總有一種跟人妻那啥的感覺，緊張地四處張望，生怕阿城的亡靈就在附近盯著。

自己在人家眼皮底下跟人女友曖昧，這不找死嗎，關鍵對方還不是人，是個厲鬼。

就這么跟柳下揮似的干坐著，一直撐到電影結束。

劇情還真不錯，最后來了個反轉，小李哥一直追查的兇手，沒想到就是他自己，只是人格分裂讓他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沒想到結局是這樣的……”盧小涵摟著陸羽的胳膊，望著電視機，喃喃說道，“一個人失去了記憶，然后把自己幻想成了另一個人，你覺得真實世界有這種可能嗎？”

“有的，人格分裂，只是像電影里這樣兩個人格完全剝離的典型性病例，現實中極少出現。”

“你好像很懂這個？”盧小涵有點吃驚地望著他。

“我主修心理學，這方面也稍微研究過。”

快臉貼臉了，陸羽把腦袋轉到一邊，默默咽下口水。

大佬你可看清楚了，這不賴我啊，是你女票自己主動的……

等半天盧小涵沒動靜，陸羽轉頭看她，發現她眼望前方，若有所思。

“想什么呢？”

“我在想，有沒有可能我們的記憶也是假的，然后一覺醒來，發現自己其實是另一個人，之前的記憶，都是自己編造的，你有這樣想過嗎？”

“有啊，我經常覺得，我有可能是富二代，現在的生活只是做的一個夢，夢醒了，我就能繼承億萬家產了哈哈哈。”

“你這人一點都不文藝。”盧小涵搖了搖頭，“算了，快去洗洗，睡覺了。”

啥玩意？？

陸羽一下就懵了，不光是她說的話，而是那種語氣，就跟媳婦催老公似的，平淡中帶著不可置疑。

“哦我忘了告訴你！”

見陸羽一臉驚悚，盧小涵突然想起什么，拍了下腦門，然后抓住陸羽雙手，認真說道：“我有個需求，請你一定答應我。”

陸羽瞬間心跳加速，正躊躇著，聽盧小涵往下說道：“實話跟你說啦，我今天找你來不光是吃飯看電影，昨晚，阿城給我托夢了，他已經知道我找了法師來幫忙，說這幾天就會來收了我……我很害怕，所以，我想讓你在這住幾天，如果他來了，你就幫我收了他，如果他不來，你至少也陪我下，我一個人實在太害怕了。”

陸羽無語。“姐姐，那叫請求，不是需求……”

“噢，不是一個意思嗎？”

“差遠了好嗎！”害自己白驚喜……不對，白擔心一場。

在這里過夜……如果阿城的亡靈真來了，自己真能扛得住？不過如果拒絕了，自己這一趟就白來了，想到這，陸羽咬牙答應下來。

“啊，你答應了，你最好了！”盧小涵很興奮，想上來抱陸羽，想了下忍住了，沖陸羽吐了吐舌頭，“房間我都給你收拾好了，走吧我帶路。”

“額，所以你早就知道我會留下？”陸羽有點無語，“我剛要拒絕了呢？”

“那我就色誘你，反正非得留下你不可！”

陸羽笑哭，所以，自己是錯過了什么？

“重來一遍還來得及嗎？”

“美得你！”

盧小涵沖他吐了吐舌頭，擺擺手走了。

陸羽轉頭打量房間，有一個巨大的落地窗，外面就是花園，陸羽走過去，打開窗戶朝外看，在樹叢中間找到了那顆紅葉子的樹。

風有點大，樹左右搖晃，很像一個胖子張開雙臂在跳廣場舞。

樹下可是至少埋著阿城和那個姑娘的尸體，就隔著一道門。“這種地方，我能睡得著才怪。”

好在陸羽本來就沒打算睡，關燈后他在床上躺下，打開微信，給林楠發了個顫抖的表情。

林楠：沒死啊。”

陸羽：……你就盼著我死，好繼承我的股票？

林楠：你有股票嗎？”

陸羽：沒有……行了，說正經的，我已經在她家了。”

林楠：你倆睡了？

陸羽扶額。也挺好，本來挺害怕的，被她這一打岔，給整的沒那么怕了。

陸羽：我打算晚上行動。

林楠：你當心點，安全第一。

陸羽：別嘴炮，來點福利，鼓勵我一下，萬一我就回不來了呢？

林楠：要啥福利？

陸羽：有啥給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