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_书友最值得收藏!

第55章 ,醉胭脂

  • 探案京華錄
  • 如皋蘭
  • 4856字
  • 2022-03-22 16:55:33

上官祁在家中接到圣旨時,整個人魂都被嚇掉了,在是魯管家攙扶才能起身,他見著眼見宣旨的謝吉問道:“大人可知曉陛下這是什么意思?”

謝吉瞧見魯管家湊近,眼中帶笑,也沒有拒絕魯管家這人往自己身上塞東西,慢悠悠說道:“具體的我也不能詳細說明白,只一條魏府的人被人送進京都,上官大人可知?”

“更何況,那位魏姑娘可是有個好丫鬟,送了一副‘舐犢情深’圖啊!”

舐犢情深?

舐犢情深!!

舐犢情深!!!

上官祁臉上表情風云變幻,他可是當年事件的當事人之一,圣上果真還記得,還記得十分清楚,只是一副舐犢情深圖,他便忍不住,更何況是他們這些當事者。

逼死他親母的人?

同時接到圣旨的人還有在翁伯康這里做抄書員的李清舒,瞧著明黃的旨意降在自己頭上,她卻心下悲涼,那是云芝用自己命換來的。

翁伯康須發微白,因為換季咳嗽連連,待宣旨的大禮監走了后,他微微一笑,臉上的皺紋舒展開來,眼睛也瞇成一條細縫,又瞧了瞧李清舒,接著說道:“沒想到你竟剛入三司法,便有這運道!”

“可我寧愿不要。”李清舒握著燙手的旨意,那是云芝的命換來的,換來的一個真相,起初從齋醮哪里回來,見著像她的身影,她還不信可雙眼直跳。

翁伯康重重的拍了一下她的肩旁說道:“說什么糊涂話,既這旨意已經落到你身上,把這案子辦好,這案子雖說復雜,卻也簡單,唯獨有件事你可得記著,太后和皇帝不讓你站隊,但是秉持你自己的本心,你為何而來!”

圣上下旨辦事,既有好處也有壞處,但是這其中的運道,他在官場沉沉浮浮幾十年自然看得清楚。

李清舒一愣,一滴熱淚落在手背上,她毫不猶豫的說出自己的想法:“我想替蒙冤者伸冤,想讓真相大白,想讓世上再無冤案。”

翁伯康稱贊的望著她,果然沒有看錯人,他搖搖頭接著說道:“你想做的事,沒有權之一字,是萬萬做不到的,我素日見到的圣上開明大義,素有野心,也愿意放權給下面,既是如此,你為何不為自己博一博?”

“我不是教你做一個貪圖權利的宵小之輩,我知道你的想法,也知曉你是個有野心,瞧著我們二人有緣分,我想教你。”

“我曾在元德九年狀元及第,而后進內閣,當過太子太傅,而后輾轉幾處為官,又在辰恩五年回京都做了大理寺辰翁伯康,處理過三千九百五十七件案子,經受六千余遺體,不知我可否能做你的老師?”

翁伯康從未開口說過要做誰的老師,可在三司法的所有人都知道,他能看上的人,日后必定飛黃騰達,但是這次他竟然看上了一位姑娘。

李清舒毫不猶豫跪下,眼眸誠懇磕頭說道:“學生,拜見老師。”

***

李清舒再入上官府,卻因為手握圣旨的緣故,與上次前來時大相徑庭,而且這次魏府也來人了,一位上了年紀的老夫人,一位稍顯年輕卻也是中年的婦人,兩人互相攙扶在一處。

因為這兩位不止的哭泣聲,氣氛十分凝重。

“如若不是你們相瞞,我們何至于連最后一面都見不上?”說話的中年婦人即使是斥責,也是娓娓道來。

上官祁坐在正中央不曾說話,只是今日在朝堂因為府上的案子,對于公主出嫁的事情,已經出現了兩種聲音,他很頭疼。

更讓人頭疼的還是眼前站著的兩人。

宋景昭瞧見上官祁凌厲的目光,莞爾一笑:“沒想到,又入上官府了。”

“對了,本官有一人想讓上官儀出來指認。”說罷,在他身后的兩個錦衣使壓著一個頭發凌亂,嘴中塞這破布,身形苗條的女子上前。

她雙手被人用繩子困著,而手上竟然還有類似豬蹄湯熬煮冷了之后的凝膠,她通紅著眼睛一直在搖頭,有個錦衣使伸手把她口中的破布扯開,她先是猛吸一口氣,便是緩過神來,才匍匐到上官祁面前磕頭:“大人,大人,魏小姐的死,和我真的沒什么關系啊!”

上官祁是被人抬著出來的,他這幾日身體越發的虛弱,完全要處于沉疴不起的狀態,更是因為魏小姐被謀殺的這件事,他時常做噩夢,眼角下的烏青很重。

李清舒眉頭緊皺,這應該就是二夫人口中曾說的蕭娘了,看來果然在世子的推測之中,人沒有離開京城。

宋景昭見到要死不死的上官儀,淡笑了一下,不置可否的樣子便問道:“上官儀,這便是平日教你和魏小姐的蕭娘?”

所有人的目光都側過去放在上官儀身上,而他臉色蒼白,唇無血色,有氣無力的點了點頭,然后說道:“是,此人便是蕭娘。”

宋景昭面不改色接著問:“既然是她,那我便直接問了,蕭娘,魏姑娘被殺當日,你可去過魏姑娘房間?”

蕭娘本就是又驚又慌,她像乞丐一樣藏身在城外的城隍廟,沒想到被一群錦衣使發現,直接捆了她把她帶回上官府來,此刻又見到京都查案的笑面虎,倒是整個人都被鎮住了,她把頭搖成撥浪鼓說道:“不曾,不曾。”

“那你為什么跑?在魏小姐結案當日不跑,卻是在有人上門查案后便毫不猶豫的跑了?”宋景昭眉頭一揚詢問道。

蕭娘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但是瞧著所有人的眼神,只當她現在是兇手,她竟大腦空白不知道如何解釋。

“這是你在地下錢莊的欠條。”宋景昭審案時,臉上時常會掛著溫和的笑意,眼底倒影著犯人,目光卻是冷的,叫人瞧不出他的情緒。

蕭娘面皮一緊,她怎么能忘記自己在地下錢莊欠了的錢呢?

宋景昭又接著說道:“但是有趣的是,這錢你是在魏姑娘死的當天還的。”

太巧了。

查案之時,便不會有怎么湊巧的事情。

“你既然欠了三月有余,是哪里來得錢還的?”

蕭娘低著頭不敢和他對視說道:“自然,自然是在素日教人唱戲賺來的。”

宋景昭笑而不語,讓人拉著她到后花園那枯井邊指著此處問:“來過嗎?”

蕭娘不敢看著枯井,宋景昭卻示意讓人把她頭板正,讓她視線和枯井持平,然后他才緩緩說道:“你知道魏姑娘就是在此處死的嗎?”

“被信任的人從背后勒緊脖子,卻又因為那人腳底打滑,摔了一跤,讓魏姑娘得以暫時脫身,但她既然已經動手了,肯定不會讓人真的逃出自己手掌心,所以她繼續嘞著手無縛雞之力的魏小姐,為了方便用力,她將魏小姐拖到枯井邊,然后用繩子低著枯井一圈,活生生勒死了魏小姐,最后將她先拋尸到枯井之中,而她卻易容成魏姑娘的模樣出去了。”

李清舒一下子就明白了,他們前面的推測沒有錯,而且有人真的會易容之術,那邊說得通了,只要能假裝這段時日,她后來也能做許多事情,恐怕魏小姐被移尸的時間還需要重新推策。

蕭娘搖著頭解釋道:“我······我是偷了魏小姐的首飾出去典當,但是府上有許多人都曾經這么做過,我只是沒想到那東西會是她與上官公子的定情信物,竟然讓她一下子就發現了,我也是無法子啊!我只是推了魏小姐一下,我也沒想到她會掉進枯井里面,但是你剛才所說的,我沒做過,真的沒做過。”

“魏小姐當日已經原諒我的,她說了,那定情信物不要了,她不要了的。”

蕭娘神情變得有些恍惚,整個人都只在重復一句:“她說她不要了的,不要了的······”

李清舒蹲下,幫她把脈道:“宋大人,這蕭娘現下脈象紊亂,恐怕要看大夫才行。”

宋景昭點點頭說道:“先將人送去。”

錦衣使帶著人離去,此處便安靜能聽針落,她眸色凝重,腦子里面將所有驗尸證據重新整合演算,所有的事情都像是從白骨開始一樣,為有源頭活水來。

李清舒便開口說道:“大人,我想尋一趟大夫人,既然是尋人封枯井定然是有緣故的。”

宋景昭頷首點頭:“大夫人當日確也沒出現。”

李清舒朝他行一禮便出門找人帶她去找大夫人,也沒有出現?

這次幫她帶路的下人是個啞巴,不會說話,但是很機靈,知道帶她走最快的路,只是這路上都沒有什么人,而在路過一處庭院,她偏頭便瞧見上官祁揚著手重重的落在上官儀的臉頰上,蔥白細膩的皮膚立刻腫了起來,他的頭也機械的偏到一邊。

可是令人奇怪的是,被打了他也不氣,臉上還浮現一抹笑意,似在嘲笑眼前的男人。

李清舒不自覺停住腳步,竟瞧見他脖頸后處有塊紅色的胎記,雖然小但是露出來后便也是惹眼的存在。

等到身后丫鬟扯了扯她衣服,她才反應過來,又跟著她去尋大夫人。

大夫人的院子比二夫人來說更為樸素和簡潔,甚至連在院子出現的丫鬟都寥寥可數,她直接被人帶到大夫人面前。

而大夫人顯然已經病了很久了,她虛弱的呻吟著自己身上不知何處而來的病痛,她極為不舒適,卻由不得不坐的端莊大氣,“李姑娘,你可想問什么?”

在她來之前,便有丫鬟前來告知此事,既是為了上官府,她也是勉強自己打起精神。

李清舒先行一禮才問道:“大夫人近日可是噩夢纏身?”

大夫人仰起頭有些好奇問:“你是如何得知?”

李清舒接著說道:“見夫人神色驚恐,且身上多處酸軟,眼下烏青眼袋皆是睡不好的癥狀,此外,我想大夫人請人封枯井怕不是無緣無故吧?”

大夫人緩緩擠出一個笑容道:“原來是起來問那口枯井的事,你倒是很聰慧,我前幾日做夢,夢見我家尊兒告訴我,他好冷,冷了好多年讓我替他蓋被子。”

尊兒?那就是上官儀?

李清舒又問道:“那為何要封枯井?”

“請來的人說,我的尊兒便在枯井之中,我又想到尊兒小時候便是在那口枯井迷路過,迷路之后便性情大變,恐怕是在哪里丟過魂。封井既然對他好,又為何不能封。”

李清舒便問:“那夫人可知道蕭娘此人?”

大夫人冷哼一聲說道:“蕭娘這人心術不正,她身上妖術剖多,可尊兒和云枝都喜歡她,我又不愿讓兩個孩子失望,便一在忍她,只是沒想到她竟然會教給他們外面的東西。”

想到此處,大夫人怕是氣急,將手邊的杯子摔在地上都不自知。

李清舒又搖搖頭嘆息道:“那蕭娘在地下錢莊欠了一大筆錢,而后又偷過魏小姐的東西······”

話還未說完,大夫人被氣的連連咳嗽,整個人的臉被漲的通紅,她眼中帶著恨意道:“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便是因為此人,那兩個小孩才想著私奔之事。”

說道此,大夫人是再也忍不住了,只喊著要拼了老命都要把這人殺了,她跟著去償命。

李清舒見狀,卻心中不解,既然大夫人如此不喜蕭娘,為何還讓她呆在府上,繼續教養魏姑娘和上官儀?

她轉頭忽然瞧見一副小孩嬉鬧的畫像,大夫人心情被人安撫平靜后,跟著她目光望去,見到那副畫像,心情也逐漸開朗說道:“這副畫像還是尊兒十二歲那年畫的,云枝和我都在畫上。”

在畫中,上官儀踢著球,魏小姐和大夫人嗮著太陽在刺繡,一群人其樂融融,好不愜意。

只是現在畫中,一死,一殘,還要一人病。

但是她總覺得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哪里不對勁。

既然問了緣故,李清舒便從大夫人的院中離開去尋宋景昭,而宋景昭這人卻離開了上官府,去辦另外一件事。

夏學洪卻在此時也來了上官府幫助她,見到李清舒后,他笑著打趣道:“現在不做對手,我來打下手,哈哈!”

李清舒也很慚愧:“我······”

夏學洪卻打斷她說道:“我知人各有命,強求不得,而且你有那個本事,我也信你。”

這世道本就對女子有許多苛責,起初他也是帶著對于女子的偏見與她共事,只是沒曾想連他都會連連叫累的事情,她卻沒喊過一聲苦,面不改色的做下來了。

忍常人不能忍,且又做著世人素有偏見的仵作,他心中也是極為佩服。

“雖是如此,但是我得告訴你,云芝姑娘已經被賜全尸了。”夏學洪頓了頓,接著說道:“你我應該都明白犯嗶之人,全尸且不牽連全族已經最好的結果了。”

尤是知道如此,李清舒的雙手還是忍不住顫抖,她面上將自己的情緒藏得很好,但是她的手還是藏不住。

“對了宋大人還讓我給你帶句話,已經有人犧牲了,那邊給他們一個交代。”

李清舒沉默良久,來不及在想其他,等她再轉身便瞧見剛進入上官府的宋景昭,見他形色匆匆便問道:“大人,可是案子有什么進展了?”

宋景昭卻沉聲說道:“這兩個案子恐怕兇手是同一人。”

李清舒聽聞眼皮一跳問道:“為何如此說?”

“兇手十分狡猾,他會易容,自然許多事情便容易許多。”說完,宋景昭似乎是想到些什么,無奈嘆息:“恐怕整個上官府都要傷心了。”

李清舒狐疑,但卻十分相信宋景昭的判斷。

蕭娘已經被他帶到錦衣使的牢獄之中,傳聞在里面的人不死都會脫成皮,所以,李清舒自然之道,定然是蕭娘身上還有什么東西沒有真正的吐露出來。

而宋景昭又拿出一張簽字畫押后的欠條,上面赫然簽著蕭娘的名字,借款還錢的時間都能一一對上。

這本沒什么問題,唯獨這筆錢,去了哪里?

“蕭娘不賭,家中也無親人,在京都也有小宅院,身體也康健,為何她要借這筆錢?”宋景昭慢慢引導問道。

李清舒想也沒想直接說道:“出現一個愿意讓她花錢的人?”

宋景昭點頭,“我也是如此想,便查了和她所有相關的人,發現了一件很是驚人的事情,蕭娘曾有個孩子。”

李清舒不由得聯想道:“難道當年給上官老夫人過大壽時,來得戲班子便是蕭娘曾所在的戲班子?她那孩子也來了?”

宋景昭按了按眉心點頭。

主站蜘蛛池模板: 右玉县| 广灵县| 丹棱县| 太保市| 东兰县| 饶河县| 尼木县| 卫辉市| 读书| 辉县市| 雷州市| 盐池县| 东山县| 康定县| 昌都县| 永清县| 大石桥市| 凤山县| 玉林市| 藁城市| 门头沟区| 金溪县| 怀集县| 信丰县| 漠河县| 呼伦贝尔市| 利川市| 阿城市| 大荔县| 凉城县| 吕梁市| 饶平县| 遂溪县| 三河市| 长宁区| 红河县| 虹口区| 白河县| 泰安市| 南投市| 永吉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