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安!”單玨猛地醒來,卻久久沉浸在夢中。
眼前是一個干凈整潔的屋子,沒什么裝飾,唯有桌子上擺了茶水,還冒著熱氣。
屋中無人,門外聽起來也很安靜,她有些恍惚,城西山腰,杭安,這些都是真的嗎?
“杭安?“她有些不太確定的長了張嘴,竟然發出了聲音,那夢中的事,是真的?
她記得被落落刺殺,杭安替她擋下致命殺招,然后簡子安也在。
她腦海里只有滿眼的鮮血,和無論如何都按不住的傷口,她一時有些痛苦的閉上了眼。
“怎么還沒醒。”耳邊傳來簡子安的聲音,簡子安?對,最后一招是簡子安擋下的。
“杭安呢?”她猛地睜開眼,望向剛剛進門的簡子安。
“他,死了。”
死了?錐心一般的疼痛讓她輕哼出聲。
“怎么樣?”簡子安著急的趕到床邊拉著她的手問道。
她抽出手,按在胸口,試圖緩解心中的痛苦,記憶忽然如潮水一般涌來。
山腰之上,落落的一招一式,以及最后眼睜睜看著見落下,卻未曾想會沒入杭安的胸膛。
她還記得初見杭安之時,還記得杭安在落木林旁與她說明義的事情,也記得杭安從湖中撈起她,記得杭安教她招法,甚至初次任務杭安被她挽著時候的窘迫樣子。
她本以為自己定會比杭安死的早,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結局,如果不是她當時下不了手,也不會有落落昨日刺殺之事,杭安更不會死。
一切的一起都是因為她的自私,她好像從半年前就沒再做過一件對的事情,在錯誤的路上越走越遠。
她眼里盛滿了悔恨的淚水,她甚至不知道接下來的自己該何去何從,不過還好,應該也不會活得太久了。
她如今已經可以說話了,那就說明壓制之法已經在大悲之下失效了,毒蠱定會繼續發作,大約也沒幾天了。
“玨兒。”簡子安在一旁看著她,并無劇烈的反應,但是整個人卻仿佛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之中,唯有眼角的兩行清淚,不斷的流入發絲。
簡子安想起了當年單將軍去世的消息傳回之時,單玨也是突然失了魂一般,靠在連廊上,就這樣靜靜留著淚,不發一語。
他得到消息,就趕到單府,府中眾人四散潰逃,只有單玨,坐在那里,一動不動。
他有些心疼的把她攬進懷中,那時的單玨還小小的,他輕柔這她的頭發試圖安撫,卻不料懷中的她開始放聲大哭,一直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暈了過去。
他把她抱回簡府,安置在自己的偏殿,當時單府已經人去樓空,單玨的父母均戰死,姐姐也不知去向,下人門更是死的死,逃得逃。
單府輝煌之時,人人敬之,如今一朝失勢,人人得而誅之。
父親得知后卻責怪他帶回不詳之人,堅決要把單玨趕出簡府,他整整在祠堂跪了兩日才求得父親將她留下。
朝堂之上,人心冷暖,父親豈會不知,當時的單玨除了簡府不可能有其他依靠。
從那時起,他就覺得父親很是奇怪,明明與單將軍交好,且單玨又是指腹為婚定下的婚約,為何在單府出事之時,如此冷漠,甚至說單玨是不詳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