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楠的樣子看起來非常無害,眼眉彎彎的是個笑臉人,態度也謙和,相由心生,說的真不假。
接著站在中間的說:“我是霍俊澤。”霍俊澤直接省去了老師的稱謂,讓程飛揚對他的印象大打折扣,原本覺得他長得不錯,現在,倒不如李楠那憨厚的樣子了。
“我是邱立成。”邱立成則是中規中矩,在程飛揚眼里沒什么存在感。
程飛揚早猜到這就是三個在宿舍里睡覺的男生,今天上了好幾個班,沒來上課的,也就這三人而已。
“知道我找你們來干什么嗎?”
三個人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無所謂的態度。
“第一天上課就在宿舍睡覺,是不是自由過頭了點?如果你們什么都會了那還來學校干什么?”三個人依然無所謂的樣子令程飛揚氣不打一處來,“我今天教的內容,每個人抄十遍,明天交給我,回去吧。”
三個人猛的抬起頭,表情各種精彩,最右邊的邱立成不服道:“老師,這里是大學不是小學,不要把我們當成是小學生可以嗎?”
“你長成這樣還真是很難把你當成是小學生!”李楠和霍俊澤噗的笑出聲,一點兒也不同情邱立成被諷刺,程飛揚瞪他們兩眼,道:“但在我眼里,你們確實和小學生沒分別,甚至比小學生還不如,一句話,想掛科嗎?不想的話,就閉嘴,抄書去。”
“你別這么囂張,一個英語耐得了我什么,還是小心你自己的飯碗吧!”邱立成竟急紅了眼。
程飛揚淡定的冷笑,沒有任何懼色:“還是那句話,想不掛科,明天乖乖的把抄寫的東西交過來,不管是誰,都沒有條件可講。”
“你……”邱立成欲要發飆,被一旁的霍俊澤給拽住,“走吧,抄書而已,又不是很多。”
邱立成立即瞪圓眼睛:“從小到大我們哪受過這等待遇?”
“俊澤說的對,走吧走吧。”李楠也拽著邱立成,三個人拉拉扯扯的出了辦公室。
程飛揚嘆口氣,搖搖頭坐下去繼續揉腰。她最看不慣的就是紈绔子弟,來這個學校之前也預料到會有很多,但沒想到第一天就遇見了三個典型的,要不是現在必須為人師表,這三人早已經鼻青臉腫,嗷嗷倒地了。
她自詡脾氣甚好,但一面對紈绔子弟手掌就不自覺的發癢,可能因為自己是孤兒,所以痛恨靠著父母作威作福的人,因為完全是對父母親情的褻瀆。
父母,是多么美麗又不可及的詞語!
捶腰的手慢慢停下,摸著手心里的老繭,程飛揚的心莫名顫抖,如果在她的生命中有父母這個詞,那么她現在,又會是在哪里呢?
“你們倆居然能咽下氣真的抄書?不會吧?”邱立成想不通,一路罵罵咧咧。
“俊澤都沒說什么,你卻在那里瞎嚷嚷!”李楠說。
“俊澤,你怎么回事?平時最不鳥老師的人就是你,今天怎么焉兒了?看她那土樣兒,還把你給嚇傻了?”
霍俊澤白他一眼,不疾不徐道:“她不是新來的老師么?先讓她耍點兒威風唄,慌什么慌?抄書而已,還用我們親自動手么?”
“我支持俊澤,告小狀那個人,不是還沒有想到方法弄他么,讓他抄去唄,至于這個程老師,倒很有種!”李楠詭異的笑笑。
“你就是個馬屁精!”邱立成啐道。
“是挺有種。”霍俊澤若有所思的呢喃。
“俊澤,咱可不能這么放過她,不然我們三劍客的名聲就給侮辱了,要不我告訴我叔叔一聲,把她炒了走人。”邱立成看著霍俊澤的側臉建議道。
“那樣就太便宜她了,必須要讓她知道我們三劍客真正的厲害。”
“你有打算?”邱立成一下興奮起來,露出邪惡的笑容。
“老規矩。”
“嘿嘿,有好戲看了!”李楠笑兮兮的看著霍俊澤的臉色,邱立成則總算放下了心,剛才所受的氣,暫時下去了一些。
“飛揚,你住哪邊?我送你吧?”下班時分,程飛揚隔壁位子的高數老師厲晟熱情的說。
在程飛揚眼中,厲晟是典型的溫柔派男人,臉上時刻掛著笑容,讓人如沐春風,這樣的人,她已經很多年不曾認識了。
“謝謝,我有開車來。”
“那行,路上小心。”
“嗯。”她微笑著目送厲晟離開,這普通人的世界,交往多么簡單!
開著廉價的小轎車穿過校園,疾馳而去……這樣平凡的生活,程飛揚從來不敢想,即使這是虛像,她也覺得難得。
行駛在城市夜晚的霓虹燈下,陌生中帶著熟悉,就像她去過的許多城市一樣,匆匆過客,完成任務盡早離去,但這次的任務,棘手得讓她不得不暴露于人前,因為這次的目標:不詳。
第二天一早,豪庭三劍客將抄了十遍的課本內容交到了程飛揚的桌上,里面還夾了一張邀請函,內容是說為了歡迎她這個新的英語老師,晚上在學生活動中心舉辦了一個歡迎儀式,請她務必盛裝出席。
見慣場面的程飛揚自然不會真的以為這些紈绔子弟們那么單純無害,熱情如火,尤其是剛剛被她罰的這三個人,但到底是個什么狀況,她倒有興趣去一探究竟。
于是乎,下班后,程飛揚特意回家穿了件麻花裙,蹬著一雙黑頭皮鞋露出半截白襪子,意氣風發的朝活動中心出發。
到達活動中心門口,刺耳的音樂聲襲擊著程飛揚靈敏的耳膜,她毫不遲疑的推門而入。
這時的活動中心已經一點兒也看不出是個學生活動的地方,十足的迪吧氣質,燈光絢爛,美酒交錯,最讓她驚訝的是,一個專業的酒保在一堆人面前耍帥的調酒,看樣子,這群人為了她,確實下了本錢和心思,只是這心思,得打個引號。
走進去,程飛揚愣是被一個學生盯著看了半天才認出來,然后臉色怪異地大叫:“Misscheng來了。”也難怪,今晚她特意將那副鋼化玻璃摘掉,換了個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