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個假意偏頭,實則偷瞄。
沈鈺成眉頭一皺,一個男人抱著另一個男人,怎么看怎么不順眼。
尤其赫連睿如今是他的準妹夫,他肅著臉走過來:“放下他,我帶他回去。”
沈容曦沒有動,瞥那些人一眼,偷瞄的人頓時當做什么沒看到的樣子,夸張又裝模作樣的轉過身去。
她小聲:“哥哥,是我。”
沈鈺成立即就成為那個咳得驚天動地的人,雙眼瞪大,想要說些什么。
礙著許多人在,又不敢問出口,他伸手指著她,忍得滿臉通紅,憋出一句:“有什么事回去再說。”
沈容曦點點頭,抱著赫連睿來到椅子邊上,將他放上去:“我給你處理一下傷口。”
沈鈺成剛要說他來,便見她熟門熟路的處理起來,動作間的嫻熟沒有個幾年都練不出來,尤其是她身上哪里來那么多藏東西的地方?
處理赫連睿臉頰上的擦傷時,兩人湊得極近。
他能感覺到,她呼吸的氣息都與他交雜一塊,若不是流血導致面色蒼白,他估計都要臉紅,奈何就是臉頰發燙,亦沒有任何體現。
反倒是沈容曦看他疲憊的神色,滿心疼惜:“要是疼就告訴我。”
心里將沈鈺成手下拖走的兩人重新拎起來殺了幾千遍,騰起的怒火依舊是無法平息。
“不疼。”
赫連睿簡言意賅,似乎感受到她的擔心。
“人都是肉長的,怎么可能不疼。”
沈容曦直接摸出一個哄孩子的糖丸,塞進他嘴里。
赫連睿愣然的感覺到嘴里的甜意,冰晶一般的心忽地就化開。
他對她一直報以懷疑,但如今他們的關系還未發展到前世那般冷淡,一切都有轉圜的余地,根本無需如此冷硬的對待她。
沈容曦詫異的發現,他原本硬撐著的身形微微晃了晃,趕忙伸手扶住他:“可是覺得虛弱無力頭暈目眩?”
赫連睿靠在她肩頭,輕緩的點了點頭:“有些不適。”
忽然想起她的身份不適合出現在這些地方。
他立馬又坐直:“你早些回去,莫要給別人盯上。”
沈容曦看看他依靠過的肩頭,又看他清眉微皺的擔憂,抿嘴無聲笑起,“嗯,我先回去,你的傷勢,我會命人送來藥材,別隨便亂吃別人開的藥。”
赫連睿應下,聽著她腳步聲漸行漸遠,不知為何有些悵然若失。
她似乎非常習慣遠離他,沒有任何的遲疑。
誰知才想到此處,熟悉的腳步聲又往回走來,沈容曦靠在他耳畔:“對了,藥太苦,我會給你配一些糖。”
她看他是喜歡吃糖,方才那個糖他一入口就軟化神情,并非對糖抗拒的反應。
赫連睿未來得及回應,她已經摸摸他腦袋:“我先走了。”
她像是哄孩子一般,可他方才還失落而忐忑的心,驀地就溫和平靜下來。
似沉悶夏夜的一縷清風,又像明月照魂魄,安靜寧和。
不是陽光的過分灼熱,亦不是冰川的過分寒冷。
心情一下就輕快起來,任何壓在心頭的沉重之物,皆是一掃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