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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3章 番外,南海劍祖!(全書完)

他特地將自己的手在身上擦了擦,才小心翼翼地握向那一柄劍。

豈料,就在他的手還未觸碰到那劍身時(shí),那柄劍,竟開始發(fā)出猛烈的震顫。

下一刻,那沉寂多年的劍,竟浮空而起,像是多年未見的老友重逢,用無言的文明老訴說著多年的等待。

片刻之后,那劍才歸于平靜,靜靜地懸浮在他的面前。

看到這一幕時(shí),那些一同前來劍閣之中拔劍,還未曾離開的生靈,紛紛瞪大了雙目,用一副白日見鬼的神情,死死盯著丑奴兒于這柄劍。

劍閣存在多年,這劍也一直在劍閣之中沉寂,期間不知有多少生靈來拔劍,也從未聽聞發(fā)生過何等異象,而今日,這劍發(fā)出無端自震,懸在一個(gè)乞丐面前。

在這些前來拔劍的生靈之中,也不乏有許多道行渾厚之輩,他們看得出,這丑陋的小乞丐,只是一介凡夫俗子,并無任何修為在身。

然而,就在下一瞬,只聽得一聲劍鳴如龍吟虎嘯,充斥劍閣之內(nèi)!

這被所有生靈鄙夷歧視的小乞丐,伸出手,一手握著劍鞘,一手輕觸劍柄,甚至未曾動用多少力道,但那劍,卻已然出鞘。

驚人的劍氣,自其中迸發(fā)而出,沖出劍閣,映照天際,令那流云倒懸,日月無光!

那一刻,所有人生靈都意識到一個(gè)震驚又恐怖的事實(shí)。

夢華女帝留下的寶劍,出鞘了!

被一個(gè)乞丐少年,很是輕易的便拔出了!

“怎么會?”

“難道,夢華女帝選擇了一個(gè)乞丐做衣缽傳人?”

……

許多生靈滿目震撼,議論紛紛。

但那些長者卻似乎明白其中意義。

“真人不可貌相,亦如茫茫南海,不可斗量!”

劍閣之外的護(hù)衛(wèi),紛紛跪地叩拜,他們奉女帝之令,鎮(zhèn)守劍閣至今,等待的便是今日。

盡管他們也不知道,拔出這柄劍,意味著什么?

只需記得,這劍乃是女帝所留,便足矣。

見那些就劍閣的護(hù)衛(wèi)叩拜,那些拔劍者,以紛紛跪伏在地。

而此刻,劍閣之中,拔劍的小乞丐丑奴兒,則是緩緩閉上了雙目。

百世的記憶,在那一瞬回溯。

這是他自己選擇的苦難。

一百次輪回,沒有那一世是輕松的,全都充滿痛苦,否則又如何稱之為磨難?

用一百世的輪回,嘗盡世間所有的痛苦磨難,這便是他成道的必經(jīng)之路。

就如手中的劍一樣,自古寶劍鋒從磨礪中!

他的路,便是想鑄劍一樣,鑄成自身的大道,以自身為劍胚,借輪回之神力,歲月作火,人心為炭,于大世之中,歷經(jīng)百世光陰,鑄成這樣一柄劍!

這便是他屬于他的劍道!

當(dāng)那百世的記憶,悉數(shù)出現(xiàn)在腦海之中時(shí),這條路便似圓滿了。

這是他的道心,便如寶劍之鋒芒。

于是,當(dāng)他再度望向手中的劍時(shí),最后一個(gè)答案,也便了然于胸!

這天地間,未生我時(shí)我是誰?

生我之后,我又是誰?

大概是,是從前有個(gè)風(fēng)華絕代之人,厭倦了絕代的風(fēng)華,想走一條不一樣的路,便選擇了一條與眾生不同的路。

遙想百世之前,未入輪回時(shí),還似乎歷經(jīng)過一段如長夢般的歲月……

他還是他,還是堅(jiān)持著他最初的道,只不過借助大易紀(jì)元的力量,將自己磨礪了一百世,而今,便該回歸真我!

沖天劍氣映照下,洗盡鉛華。

那稀落的黃發(fā),黝黑粗紅的面龐,丑陋的兔唇,大黃牙……悉數(shù)褪去!

劍閣之中,便再無那個(gè)名喚丑奴兒的小乞丐了。

“吾名,花非客,于大易紀(jì)元?dú)v百世輪回,證道南海!”

這昔日風(fēng)華絕代的劍客,無需再修行,大道已然生于心中。

他于剎那間,沖天而起,腳踏漫天流云,望向南海之畔時(shí),不知看到那一片白蓮花海,更看清那飛“浮華驚夢”背后的影子。

“原來是你……”

花非客微微一震,心中再度涌現(xiàn)出許多年前的舊事。

話說,當(dāng)年至尊殿堂之中,昊帝有一個(gè)帝姬,名喚“沐月”,迷戀花非客多時(shí),奈何彼時(shí)的花非客,一心求道,素來清冷,甚至平生未見一笑,自是花落有意,流水無情。

花非客不忍糾纏,又不忍沐月帝姬一腔深情枉付,于是便有那一句“自我生來十萬八千年,未有一笑,你若能令我展顏一笑,從此諸事依你。”

后來,沐月帝姬用盡一切辦法,也從未得花非客一笑,從此一度死心,便留下一句詩文:可恨眾生雖渺渺,無人能得花卿笑!

留下此句之后,沐月帝姬便自斷紅塵,常伴古佛青燈,不再沾染人間風(fēng)月,只因曾經(jīng)滄海難為水,迷戀過花非客的絕代風(fēng)華而威能如愿,那茫茫太虛之間,男子從此分兩種,其中一種是花非客!

沐月帝姬的天資極高,昊天帝不忍她如此,也曾有過一番苦口婆心的勸誡,奈何沐月帝姬始終未曾改變,甚至一度稱稱昊帝為“昊施主”。

而今再度想起此事,雖已非同一方世界,但沐月帝姬自憑借慧根,于第一世問道天地,覺醒前世記憶之后,再看往昔,便也明悟,曾經(jīng)與古佛青燈為伴,說是斷絕紅塵,卻又何嘗不是一種逃避?

既是忘不了,既是曾經(jīng)的天地都不復(fù)存在,既是迎來一番新生,那便該在這新的世間,追尋自己心中所想之人。

貌似那位牧教主也曾說過,大易紀(jì)元,一切皆有可能!

往昔種種,雖成過往,但長留于心間。

歷經(jīng)八世的追尋,而今的沐月帝姬,甚至連肉身都不復(fù)存在,只余下一縷命運(yùn)鎮(zhèn)于“浮華驚夢”大陣之中,但再度看到曾經(jīng)心心念念的那一道身影時(shí),縱無熱淚兩行,亦是心魂震顫。

莫說曾經(jīng)苦尋八世,便是八百世,八千世,當(dāng)也值得。

她便在大陣之中,以一縷孤魂之姿,望著青天之上的身影,歷經(jīng)百世磨難,花卿之風(fēng)華,更勝從前!

不過,而今的心性,分明與從前不同,歷經(jīng)百世磨難,遍嘗世間苦難之后,他便也知曉,能在天地間流露一抹燦爛的笑意,該是何等的灑脫。

因此,他望向那浮華驚夢大陣之中,沐月帝姬的那一縷孤魂時(shí),嘴角赫然噙著一絲微笑。

下一刻,他緩緩踏入陣中。

僅剩一縷孤魂的沐月帝姬,凝望著面前的身影,想了許多話,最終還是直接了當(dāng)?shù)貙ǚ强偷溃骸胺彩拢倳袀€(gè)結(jié)果,今日之后,要么,我喚你‘夫君’,要么,我稱你一聲‘花施主’。”

花非客聽聞,輕笑道:“好霸道的女人!”

沐月帝姬以孤魂之態(tài),高高揚(yáng)起頭道:“那是自然,朕今世為白蓮境女帝夢華!”

“你且說說,要選那個(gè)?”

花非客假裝思考狀,卻并非回答他的問題,只是道:“許多年前的賭約,依舊作數(shù)!”

說罷,他對著孤魂之狀的沐月帝姬,展顏一笑,笑得絢爛。

沐月帝姬見此,便不由得呢喃起當(dāng)年那句話。

“自我生來十萬八千年,未有一笑,你若能令我展顏一笑,從此諸事依你!”

“好,既是賭約,這便算你主動認(rèn)輸了,我也不需你萬事依我,只需一事即可!”

“從此,你便是我的夫君,永生永世,不得反悔!”

花非客聽聞,再度笑了笑,道:“此事,為夫自當(dāng)依你!”

“不過,在這之前,你當(dāng)先入輪回,我在世間,等你再修一世。”

沐月帝姬聽聞,如微微點(diǎn)頭,隨即又看向那南海深處,一副多有顧慮的模樣。

花非客自然知曉他的擔(dān)憂,無非是那深海之中的不死海魔,便對沐月帝姬道:“也罷,便在你入輪回之前,看為父替你鎮(zhèn)平這南海!”

沐月聞言,看一眼花非客,又望著他手中的劍,還是曾經(jīng)的模樣,便問道:“你行么?”

這位風(fēng)華絕代的劍客聽聞這三個(gè)字,不由得撇了撇嘴,道:“身為男人,怎能說自己不行?”

“區(qū)區(qū)一群海魔罷了!”

話音落,花非客一步踏出大陣,手中利劍出鞘,隨即一劍斬出。

便見那茫茫南海,立時(shí)被分成兩半,濁浪滔天之際,無量海水盡數(shù)被逼向兩邊,頃刻之間,海底朝天,其中的不死海魔,也徹底顯露真面目。

它們遭遇此等異狀,頭顱紛紛與身軀分離,沖出深海,怒視著花非客,發(fā)出陣陣兇悍的嘶吼。

然而,對于這等陣勢,花非客統(tǒng)統(tǒng)無視。

他也曾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之輩,更何況如今已證得大道,所謂海魔,不過一群偷生的蛆蟲罷了。

“我以劍立道,今日之后,這南海,便是我的道場,至于爾等,滅!”

談笑間,一個(gè)滅字出口,輕描淡寫,卻化作無盡劍氣,一瞬間,便將那海魔一族,悉數(shù)絞滅成灰。

從此,白蓮境中,再無飛頭之劫。

也是從這一日起,南海有主,對于這位以劍立道的強(qiáng)者,世間眾生尊其為“南海劍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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