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蓮在凡間從來沒有見過這么大的月亮,原來在仙海神山倒是常常見,這凡間雪夜大圓月倒是別有一番意境。
在遠處一片空白的大雪地上,一個身穿大紅色衣服的人,跪在地上面對著天上大大的圓月在虔誠的拜月。
黃鼠狼在凡間又被稱為黃大仙,黃鼠狼有拜月的傳統。史蓮看見的這個是個有著三百年修為的黃鼠狼精,已經把自己修煉成一副姣好的人形。
那是個身穿大紅色衣服的俊美男子,他拜完月后手里拿出一根長笛,吹了一會的笛子,又翩翩起舞起來。
“一個大男人在那里搖頭擺尾,搔首弄姿成何體統!”夜闌不知何時站在了史蓮身后。
“你不是就喜歡這樣的嗎?”
“我喜歡不要緊,只要你不喜歡就成。”夜闌拿過史蓮的手,給她呵了口氣。其實史蓮的手一點都不冷,但是夜闌覺得她冷。
“那怎么辦,我好像真的有點喜歡。”史蓮故意笑著說,她完全是為了跟夜闌開玩笑,她很少跟夜闌開玩笑,今晚月圓她心情很好。
“你敢!你敢對哪一個男子動情,我不把他碎尸萬段,我就不叫夜闌。”夜闌惡狠狠的把史蓮摟進自己懷里。
史蓮本來就是開玩笑的,看夜闌的表情這么嚴肅,甚至還有些嚇人,瞬間覺得這個玩笑沒有意思了。
“走吧,夜深了。”夜闌要帶史蓮回去。
“我想再繼續逛一會兒,這么美的月夜,在凡間太難見到了。
“這有什么好看的,在魔族一年里有大半年的時間是這樣的。”
“所以物以稀為貴,凡間這里可不是你們魔族那個樣子。”
“以后每年我帶你去魔族大鵬宮住半年如何?”
史蓮淡淡一笑,“不要說這么掃興的話。”她安靜的站在那里看紅衣黃鼠狼精在那里翩翩起舞。史蓮在魔族無名無份住什么大鵬宮,夜闌說這句話的時候,完全忽視了史蓮的尊嚴。
“史蓮,我們兩個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你不要動不動就跟我做了什么對不起你的事一樣,很讓人不痛快。”夜闌莫名其妙的說道。
史蓮的身子微微抖了一下,馬上又恢復了平靜。
“怎么,是不是冷了,我們回去吧?”夜闌又摸了下史蓮的臉蛋果然冰冷。
“我自己走走。”史蓮轉身,故意躲開夜闌。
“你又怎么了?我真是服了你了,我對你還不夠好,你動不動就莫名其妙的這樣不高興。”夜闌站在史蓮的身后大聲說。
“你認為習以為常的東西,在凡間卻是極其罕見的。”史蓮回了夜闌一句似是而非的話。
“不用再想入非非了,我不會娶你的。你所有的不痛快都是自己自找的,庸人自擾而已。”這個光憑嘴就能殺人于無形的夜闌又不忘補刀一句。
史蓮起初走的很慢,一會兒之后她跑了起來,跑進了樹林的深處。
夜闌疲憊的轉過身去,他不能由著史蓮對自己好感倍增。他對著無助的史蓮說出那些絕情又無恥的話,明知道史蓮會對自己傷心失望,但是他實在不敢讓史蓮重新愛上自己。明知道自己這樣做實在是太不是人了,但是他又不想失去史蓮。只能這樣自私的一邊寵著史蓮,一邊傷害她。
夜闌在大樹底下坐了好一會兒,再去看那邊跳舞的黃鼠狼精早就沒了蹤影。
夜闌起身回了小破屋,天都快亮了,史蓮還沒有回來。夜闌在山的四周都設了魔障,只要史蓮下山,那些魔障雖然不能阻止史蓮,但是能讓夜闌知道。
“唉……”夜闌嘆了一口氣,出門去尋找史蓮。
大山深處的積雪都能沒過夜闌的膝蓋,如果是史蓮走在上面的話一定能沒過她的大腿的。
昨晚明明沒有下雪,雪地上卻不見史蓮的一點腳印。
“史蓮,史蓮!”夜闌喊了起來,“差不多就行了,趕緊回家!”夜闌知道史蓮又不高興了,不過夜闌的目的就是讓史蓮不高興,知道史蓮不高興他心里反而很坦然。不過等晨曦出現,還是不見史蓮的蹤影,夜闌就有些著急了。
“跑到哪里去了?”夜闌氣喘吁吁的看著荒無人煙的大山。
史蓮不在大山里,她又回了夜闌帶她去過的山洞,山洞里的壁畫用讓她有些似曾相識的感覺。尤其是夜闌說的那個壁畫上的男子,他的神情竟然像極了史蓮。
“上神也喜歡看這些東西?”
史蓮回頭看見昨晚那個跳舞的黃鼠狼精就站在自己身后。
“小人,黃靜月拜見上神。”那個黃靜月屈膝給史蓮行了三拜九叩大禮。
史蓮不喜歡跟陌生人打交道,尤其在心里十分不快的情況下。她撇了一眼黃靜月,又接著走到了山洞的深處。
“是人就會有煩惱,何況是像上神這種三界之內絕無僅有的女子。凡事看開了就好,有些人或事太執著只會讓自己徒增煩惱。”黃靜月不遠不近的跟在史蓮身后。
“黃某別無他長,只有這笛子吹的好,要不要給上神吹奏一曲解下煩心事?”
史蓮沒有說話,她心里被巨大的悲傷籠罩著。本來她都已經想開了,就算夜闌不會娶自己,但是他也不會娶別人。自己不再追究了,安安靜靜的陪在夜闌身邊說話聊天,吃飯睡覺也是很好的。可是偏偏夜闌會說出那些匪夷所思的話,讓史蓮都不敢正視自己的內心,不敢面對自己對夜闌的感情。
黃靜月的笛聲響起來了,史蓮安靜的看著那些壁畫,竟然會情不自禁的想起夜闌,想他怎么還沒有來找自己。
史蓮向山洞深處一路走去,就像是在逃離那個笛聲。她越走越深,一直到再也聽不到笛子的聲音為止。
史蓮在夜闌的胸口腹部植了兩棵蓮花,夜闌每次找不到史蓮,只要用自己的法力就能確定史蓮去的方向與她大體的位置。
“我找了你半個晚上,你竟然跑到山洞里躲了起來。”
夜闌去了山洞那里,山洞里黑漆漆的還是伸手不見五指。夜闌剛要把山洞里的火把點亮,就聽見了有男人的聲音。
“上神,我伺候的你比那個夜闌如何?”
夜闌隱約聽見有女子嬌喘吁吁的聲音,那分明就是史蓮的聲音。
一股從天而降的劇痛穿透了夜闌的心臟,他眼前一黑口吐鮮血昏死過去。
“沒想到這么容易就得手了。”黃靜月腳踩著夜闌的身體出了山洞。
以夜闌如今的修為,三界之內除了史蓮早就沒了敵手。但是他還有一個最大的敵人就是他自己,史蓮早就提醒過他切不可動怒。因為魔族圣物與軒轅明羽的金龍兩股巨大的力量在夜闌體內消化得很慢,夜闌能修身養性還好,若脾氣暴躁一下動了肝火,恐怕會引火燒身,不得壽終。
夜闌再睜開眼睛的時候,這個大山里的桃花果然全部都開了。史蓮費了巨大的力氣把夜闌給救活過來,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欠他的,只是覺得昆侖不能沒有父親。
“咳咳咳……”夜闌一陣急促的咳嗽聲把坐在床頭那里打瞌睡的史蓮給吵醒了。
“你終于睜開眼睛了。”史蓮看見夜闌醒了過來,臉上露出會心的笑容。“來,把水喝了。剛才南宮長卿來過了,我說你很快就醒了,你果然很快就醒了過來。”她端著一碗涼好的溫水送到夜闌身邊。“能起身嗎,還是要我扶你一下?”
夜闌看見自己心頭肉一般的史蓮,心里涌出一股莫名的憤怒。
一口鮮血又吐了出來。
“你怎么回事,不是跟你說過不要輕易動怒嗎?”史蓮心疼的拿起手巾為夜闌擦拭嘴角上的血跡。
“走開,不要碰我!”夜闌竟然一把把身邊的史蓮推開,若不是史蓮扶著床,毫無防備的她,都差點跌到地上去。
史蓮從認識夜闌算起,無論兩人的關系如何變化,夜闌從沒有對史蓮動過粗。反而都是史蓮生氣極了會打夜闌,被夜闌粗暴的推開這是第一次,不明原因的史蓮愣在那里半響沒動。
夜闌又是一口鮮血吐在了地上。
“你不能再這樣動怒了,這樣下去,我也救不了你。”史蓮看見剛剛醒過來的夜闌這樣又恨又憐。
“你走,我不看見你就不會再大動肝火。”夜闌喘著粗氣說。
“夜闌,無論是什么原因。你會后悔的,我發誓!”史蓮恨恨得說了一句飄然離去。
夜闌閉著眼睛躺在床上,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回憶著那天在山洞門口見聽到的對話。他太過痛苦,用手撕開自己的衣服,將胸口的那朵蓮花用手給撕的血肉模糊,直到自己再次昏死過去。
一晃兩年過去了,這兩年里夜闌再也沒有笑過。南宮長卿帶著金翅營里所有的士兵,秘密的把三界里所有的角落給翻了個底朝天,那個黃靜月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始終沒有找到下落。
“南宮大鵬,讓長卿把金翅營都撤回來吧,不找了。”夜闌坐在偏殿里,臉上看不見一絲表情。
“喏”南宮大鵬很想關心下他這個弟弟,但是他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剛要開口,就看見夜闌那個落寞的表情,再加上段紫不斷給他使眼色,只能滿心不解的走開。
“段紫,何人在外邊喧嘩?”夜闌很頭疼的樣子。
“回主上,我這就讓他們走。”段紫急匆匆趕出去,要將軒轅幕遮與金翅烏昆侖幾人給趕到遠處去。
“段紫,里面那位到底是怎么了?”軒轅幕遮皺著眉頭問。
“王爺不要問了,我每天看著他那個樣子,大氣不敢出。”段紫小聲說。
“他好久沒有去凡間了?”
“可不是,上次從凡間回來就大病一場,病好了就這個樣子。以前兩個人怎么鬧,也不會這樣,這次可能是鬧僵了。”
軒轅幕遮無奈的笑笑,“跟三歲小孩一樣,他們兩個一個是魔族主上,一個是神界戰神。三天好,兩天鬧,幼稚!”
“王爺,不光這樣。主上自從上次從凡間回來就沒有再看一眼昆侖,還不讓我們提起昆侖的名字。這昆侖小小年紀都在無憂苑住了兩年了,小小年紀就讓那群女人又親又抱的倒是福氣的很。”段紫小心翼翼的說。
“看來,這次問題有點嚴重。不過這個昆侖又不是上神的孩子,哥這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因為昆侖出現的突然,所有人都沒有懷疑昆侖與史蓮之間的毫無關系。
“可不是?我們大家都不好過。”段紫說完,看了一眼偏殿方向,跟軒轅幕遮和金翅烏擺擺手跑了回去。
“段紫,段紫!”夜闌喚了一聲段紫沒有回音,又不耐煩的喚了一聲。
“主上,我把他們給趕走了。”段紫一路小跑回偏殿。
“你剛才出去都說什么了?”夜闌陰森森的問。
“我趕他們走,沒說什么。”
“是嗎?”夜闌抬頭看了段紫一眼。
段紫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真的,千真萬確。”
“無憂苑里這兩年有沒有添新的女人?”夜闌按著自己的額頭說。
“主上,有些錯誤可以天天犯,但是有些錯誤你做錯一次就再也沒有悔過的機會了。”
“我問你的什么,跟我說這些!”夜闌把身邊的琉璃盞都給摔在地上。
段紫跪在地上,也不說話了,一肚子的委屈,強忍著眼淚。
“怎么了,段紫你又說錯話了?”溫軟軟款款走進偏殿。
“段紫愚鈍,不知道怎么才能討好主上。要不然主上還是讓我做回燕子吧,省的在這里受這無名的氣。”段紫氣呼呼的說。
“做回燕子?你想得美,我把你的鳥毛拔干凈丟出去喂狗。”夜闌起身走到段紫跟前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走了,快起來吧。”溫軟軟過去扶起跪在地上的段紫。
“他動不動就沖我發脾氣,我雖然欠他幾條命,但被他這樣對待,心里想著還不如死了的痛快。”
“這才哪到哪啊,弟弟伴君如伴虎。再說他這樣一定是有事,平日里他對大家多好,一定是遇到煩心事了。”
“誰知道他遇到什么事,他自己又不肯說,我們也不敢問。”
“這事,解鈴還須系鈴人。我今日就去一趟凡間,看主上這個模樣,一定跟他那個心頭肉史蓮脫不了關系。”
史蓮在華府里,喝著清茶,吃著藍眉做的精致糕點。吃著,吃著,有點昏昏欲睡的感覺。她的吧臺那里擺放了一個精致的水晶玻璃擺件,里面是金黃色的黃鼠狼圖案。
“你好,歡迎光臨。”白蘇看見有人進來趕緊上前迎接。
“美人,史蓮在嗎?”過來的人是打扮花哨的溫軟軟。
“我在。”史蓮往吧臺外探了一下頭。
“上神。”溫軟軟款款走到史蓮身邊坐下去。
藍眉給溫軟軟倒了一杯橙汁送了過去。
“溫軟軟,你越來越像個女人了。”史蓮笑著說。
“上神,你的氣色很好,完全出乎我意料。還以為你也是一蹶不振呢。”溫軟軟說。
“吃點心,藍眉夫婦做的點心,又好吃又不會讓人胖。”
“上神可知主上為何而病,病好以后他性情大變,比最暴躁的暴君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個,我不知。”史蓮悠閑地喝著她的茶水。
“上神,這我們都知道魔族主上夜闌與你關系匪淺。主上生病之前見的最后一個人就是你,你們一起去了深山里的寺院。接下來發生了什么,大家就不得而知了。”
“你們不知,我也不知。”
“上神,你真的就如此絕情。你們兩個在琉璃嶺做過什么事,我這個旁觀者可是記得真真的。”溫軟軟秀著她新做的美甲說。
“藍眉,白蘇你們先回家吧。今天給你們放假,去吃飯逛街看電影去。”史蓮的眼睛里閃過一絲奇怪的光。
“上神,冰柜里還有好幾樣涼糕,別忘了吃。”白蘇臨走提醒史蓮。
“知道了,拜拜。”史蓮笑著目送藍眉與白蘇離開。
藍眉與白蘇走后史蓮出去反鎖了華府,關上隔扇百葉窗,然后又重新坐到溫軟軟面前。
“上神,你這是?”溫軟軟不知史蓮接下來要做什么。
“說說看,琉璃嶺的事你還記得多少?”史蓮又為自己添了一杯茶。
這時候從史蓮溫和的笑臉里,溫軟軟才知道相較夜闌那種蠻橫的暴躁,史蓮這種綿里藏針的笑才最恐怖。
“上神,我只是說說而已,沒有別的意思,就只是說說。”溫軟軟趕緊解釋。
“你好好做一只蝴蝶不好嗎?偏偏要做一個能說話的人。”
“上神,溫軟軟還沒有做夠人。上神開恩,上神開恩!”溫軟軟跪在地上嚇得連連磕頭。
“我從來不會濫殺無辜,不過你知道的實在是有點多。”史蓮去冰柜那里取出一盒涼糕,“我也沒有要把你怎么樣,你這是做什么?快起來。”史蓮親手把跪在地上的溫軟軟給扶了起來。
“上神,溫軟軟這次來是一片好心。”溫軟軟趕緊解釋說。
“知道,全都是為了你們那個暴躁的主上嘛。”史蓮拿出一塊精致的涼糕遞給溫軟軟。
“藍眉做的涼糕,三界第一。”
溫軟軟顫抖著接住史蓮遞過來的涼糕,在他眼里這塊點心就是見血封喉的毒藥。
“你抖什么,嘗嘗好吃嗎?”史蓮溫和的催促溫軟軟。
“哎……”溫軟軟顫抖著答應著,心里卻懊悔萬分,悔不該來凡間多管閑事。史蓮可不是她看起來的那么溫柔善良,簡直就是殺人于無形的冷血殺手。
“上神好手段,一塊涼糕就要送了溫軟軟的小命,看來你戰神的名號不是白叫的。”夜闌突然出現,伸手拿走了溫軟軟手里的涼糕。
史蓮冷笑,她看夜闌的臉上滿是疲憊和滄桑,兩只眼睛布滿紅血絲,就像這兩年來從來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
夜闌時隔兩年之后重新看到史蓮,他雖然在魔族不準身邊的人提到史蓮的名字,不想聽到,看到關于史蓮的一切。但是每當夜深人靜時候,他閉上眼睛腦子里全是史蓮的音容笑貌。他沒有一晚不做噩夢,夢見史蓮與他不認識的人談笑風生,唯獨見到自己的時候會一臉怨恨。如今他再次見到史蓮,史蓮干凈的臉上風輕云淡,讓夜闌忍不住要問史蓮一句為什么,在山寺里為什么那樣做。
史蓮看夜闌手里拿著涼糕在愣愣的看著自己,知道夜闌心里一定在想些什么,不過關于夜闌的一切,史蓮已經不關心了。
史蓮笑笑又重新從盒子里拿出一塊涼糕,“剛才那塊被他碰了一定是不好了,這塊給你,剛剛冰鎮過的最有滋味,不妨嘗嘗。”
史蓮送給溫軟軟一個,自己放自己嘴巴里一個。
溫軟軟看史蓮也吃了,覺得自己剛才可能是太過緊張,胡思亂想了。再說夜闌在這里,史蓮應該不會對自己下毒手。他把涼糕放進嘴里,果然冰冰涼涼,淡淡的香味加淡淡的甜味,味道說不出的舒服。
“怎么樣,沒有騙你吧?”史蓮笑著問。
“對,果然好吃。”溫軟軟的心終于放下了,原來史蓮根本就沒有打算害他,是自己過分緊張。
其實此時的溫軟軟已經中招了,只要是史蓮碰過的涼糕,史蓮都在上面給偷偷加了法力。溫軟軟當然吃不出感覺,但是關于琉璃嶺的事,他已經完全記不住了。
夜闌楞了一會兒,努力控制了下自己的情緒。“溫軟軟你先回避一下,我有事問史蓮。”
“喏”
“不必了,我跟你沒有什么好說的。”史蓮冷冷的說。
“我讓溫軟軟回避是照顧你的面子,你自己做出不知羞恥的事,就不怕別人笑話。”
“你才做出不知羞恥的事,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什么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人妖鬼怪的不挑不撿全都可以!”
“你這個女人,自己做了見不到人的事,還要反咬別人一口。”
“我史蓮活了無數年,要做見不得人的事早就做了,是我眼瞎了便宜了你這個幼稚無知還蠻不講理的禽獸!”史蓮大聲罵道。
溫軟軟早就從兩人的對罵里聽出來大體這兩人之間發生了什么事情,很明顯就是一場誤會,但是當事人偏偏就是不愿意做過多的解釋。一個要聽解釋,一個就是不解釋,所以這個疙瘩越系越緊,到了面紅耳赤,劍拔弩張的地步。
夜闌的胸口一陣劇痛,他大病初愈,本來就不能動肝火,被史蓮這一氣,又控制不住的怒火中燒了。
“溫軟軟,去給我倒杯水。”夜闌喘著粗氣說。
“哦……”溫軟軟趕緊去把溫開水給夜闌端過來。
夜闌剛喝了一口,一個沒忍住,一口血就吐進了杯子里。
“主上,我現在就陪你回去。”溫軟軟嚇得臉都白了。
“我沒事,今天她不把事情給我說清楚,我就死在她面前。”夜闌擦去嘴角的血,狠狠的瞪著史蓮說。
“我對你沒有什么好說的,你可千萬不要死在我的店里,影響我做生意。”史蓮照舊冷冷的說。
“我從來沒見過哪個女人能像你這般的絕情。”夜闌扶著吧臺坐到吧臺里邊史蓮坐過的那張椅子上。
“溫軟軟再去給我倒一杯溫開水,快點。”
“哎!”溫軟軟對夜闌言聽計從。“主上,水來了。”溫軟軟把溫開水遞給夜闌。
“放心,我不會死在你的店里。我要死,也會找一個沒人的地方,讓你最后連我的尸骨都找不到,讓你的后半生都生活在悔恨當中。這三界之內再也沒有一個男人能像我這般疼愛你,看看你是怎么對我的。”夜闌就著血把杯子里的溫開水給喝了下去。
史蓮坐在那里獨自飲茶,就像夜闌說的不是她一樣,她甚至都沒有給重病中的夜闌一個疼惜的眼神。
夜闌閉著眼睛,試著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氣息。他睜開眼睛準備再說些什么,突然眼前一亮。他竟然看見了讓南宮長卿苦苦尋了兩年,卻音訊全無的那個黃靜月。
“我說,怎么就是找不到。原來你把它給藏在這里了,就藏在你的身邊,你還說你跟他沒有關系!”夜闌搶過史蓮吧臺上的擺件給一下子摔在地上。
黃大仙黃靜月在重獲自由的一瞬間被夜闌一把抓住脖子,狠狠的給攥在手里。
“史蓮,你的賬我以后再找你算。溫軟軟我們走!”
夜闌帶著溫軟軟一閃不見了蹤影。
史蓮重新添水,又給自己煮了一壺清茶。
“啊!”黃靜月的慘叫聲幾乎能響徹整個大鵬宮。
“主上又昏死過去了。”南宮大鵬過去稟告坐在那里鐵青著臉的夜闌。
“你們都出去,我來看看他的能耐。”
南宮大鵬帶隨從出去,夜闌黑著臉走過去,拿水桶里的涼水潑了一下昏死過去的黃靜月。
“求你,讓我死的痛快一點。”黃靜月嘴里的牙因為強忍疼痛都被自己給咬碎了。
“在你快活的時候,你就應該想到會有今日的情景。我從來覺得我們魔族的刑罰殘酷無情,后來我做了主上,從來不讓他們這樣對犯人用刑。直到遇到了你,讓我覺得這些還遠遠不夠!”夜闌說著在黃靜月的傷口上狠狠的戳了一下,疼的黃靜月都叫娘了。
“我跟你說實話,你能放過我嗎?”黃靜月懇求著說。
“還能有什么實話,我現在只想好好的折麼你!”夜闌使勁攥住黃靜月的脖子,在看到他翻白眼的時候,才松開手。夜闌才不會這樣輕易讓黃靜月死了,他想折麼黃靜月一年又一年!
這時還剩一口氣的黃靜月拼命發出了幾聲女人嬌喘吁吁的聲音,著分明就是史蓮的聲音,跟那天夜闌在山洞門口聽到的一樣。
“這是怎么回事,說!”夜闌抓住黃靜月的頭發惡狠狠的說。
“你在山洞門口聽到的都是我用口技做出來的,那一晚你在雪地里對史蓮說了許多絕情的話。她心里苦悶自己去山洞里看壁畫,我故意說一些話刺激她,用自己的笛聲讓她更加的傷心。她自己跑去了山洞的深處,不一會兒你追去山洞,就聽見了我想讓你聽到的。”
“那這又是為什么,你為什么要這樣做?”
“山洞里的那家老鼠精,是我未來的岳父一家人。其中那個身穿白衣的女子就是我未來的妻子,可是他們到底是做錯了什么,一家十三口全部被你滅口。你派手下殺死他們后,你竟然跟什么都沒有發生一樣,還跟自己的愛人談情說愛。我們普通小妖的命在你眼里還不如個草芥,我要報仇,但是我根本就殺不了你。我從你在山上呼喊史蓮名字的語氣里聽出來你根本不像你說的那樣毫不在意史蓮,你是愛慘了她。所以我就想試一試,如果你是真的愛她,說不定我就能一舉成功。結果,你不止是愛慘了她,你中計后都差點氣死過去。如果不是史蓮救你救得及時,你早就死了。”
夜闌坐了下去,明白了原來這全部都是誤會。
“那你又怎么會被史蓮封在那里,這又怎么解釋。”
“史蓮是一個絕頂聰明的女子,她被你無緣無故罵后直接就找到了我。她看起來溫柔善良,可是手段一點都不比你差,她惱我毀她清白。打斷我的手腳把我囚禁在那個玻璃樽里,這一囚就是兩年。”黃靜月說著說著哭了起來,想來他被囚禁在玻璃樽里的日子并不好過。
真相大白,夜闌的心病瞬間好了。原來這一切都是這個黃鼠狼在暗中作梗,史蓮是清白的,自己還莫名其妙的病了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