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恢復高考的第二年，兩屆畢業生同時參加考試。

看著像是應考人數很多，可來到教室，余小偉發現很多座位是空的，情況和上午差不多。

剛坐下，筆袋都沒來得及放在桌上。

田敏提著一個軍綠色的水壺進來。

清新脫俗，陽光十足的。

眾多考生頓時抬頭看向田敏。

不過田敏已經習慣了別人的眼光，瞧了一眼余小偉，走到他左側坐下。

余小偉沒有看她。

而是盯著黑板，腦子里回放著這幾天記下的公式和公理。

他記憶好到可以過目不忘，但考試之前再溫習一下還是很有必要，以免等下緊張，腦子一片空白。

不占用區里唯一的指標，但也不能和田敏的差距拉得太大。

接下來幾個科目，不能兒戲了。

可能是都沒有高考經驗，眾多考生僅僅是看了田敏幾眼，然后就埋頭復習。

萬一復習的題目，正好要考呢！

離考試還有十分鐘，這個節骨眼上，他們互不認輸。

氛圍安靜得有些令人毛骨悚然，田敏偷偷瞧了余小偉兩眼，最終還是忍不住問他。

“你作文真沒寫?”

余小偉癟了癟嘴，怎么還不信呢！

“騙你我有什么好處。”

余小偉轉頭，滿臉壞笑的看著他。

文科不是他的強項，只要及格就行了，要不然會被人笑話，不配做個國人。

田敏目光頓時變得懷疑，她真不明白。

白送的分都不要。

這是參加高考，還是來體驗高考的！

“那就算你前面都對，語文也就勉強及格，這樣的話，和其他考生的差距就會拉大呀！”

田敏聲音有些大，很多考生都注意到余小偉。

余小偉也不在乎，攤手說：“我學習怎么樣，你又不是不知道，敢來考就很不錯了?！?

誰知田敏沖他做了個鬼臉，吐著舌頭說：“那倒是，加油吧，希望你數學也能及格。”

“你不希望我拿滿分嗎？”

余小偉欠過身，肩膀差點挨到田敏了。

“你要能滿分，我叫你老師?！?

這時候，班主任抱著試卷走進考場，嚴厲的眼神直逼余小偉。

“還有三分鐘就要考試，大家自覺點兒，如果被發現作弊，成績作廢，而且三年不得參加高考。”

余小偉淡然一笑。

這眼神，估計又要被盯死了。

不過班主任叫什么來著？

魂穿過來以后，前身的記憶經常出現錯亂的情況，很多人只記得相貌，并不記得名字。

就連老媽的名字，也是中午才想起來。

至于班主任……

就在余小偉努力回憶的時候，考生們將各種資料都交到講臺上，田敏看了一眼精心準備的小抄，忍痛丟進了垃圾桶。

試卷由前排第一個同學向后傳，和往后幾年的高考一樣，數學卷面分數也是150分。

拿到試卷，余小偉很認真的寫上了姓名和考號。

而且是標準的楷書。

第一個選擇題是求極限值，余小偉輕蔑一笑。

這也太簡單了，直接選了C。

記住的公式和公理效果十分顯著，再加上前世累積的知識，選擇題基本沒用什么時間。

只是最后一道勉強畫了拋物線，求了三個交點。

接下來就是填空題。

差不多十分鐘，余小偉所向披靡，直接干到了拉分的大題。

和預想的一樣，班主任果真是站在他身后，死死盯著。

心想道：“這家伙居然不作弊，太不合常理了？”

低頭一看。

班主任倒吸了一口冷氣。

選擇題到填空題，答案全部正確。

沒有作弊，而且用時不到30分鐘。

再看田敏那邊，剛剛做到第二個選擇題。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班主任不相信似的揉眼睛。

到底誰是學霸，誰是學渣。

這三年，一直看走眼了嗎？

班主任整個人都不好了，盯著余小偉的臉上，表情甚是激動。

考試會做題是學習唯一的樂趣，余小偉沉浸其中，已經物我兩忘，不知道班主任還在身后看著。

第一道大題是幾何，非常簡單。

為了防止出錯，做完后他又從論證了一遍才安心。

關鍵步驟一個都不能少。

不然是要被扣分的。

確定沒有紕漏，余小偉甩了兩下胳膊，活動一下快要麻痹的手臂。

第二個大題是集合類，涉及到概率學，有點兒小復雜，不過問題不大。

從讀題到解題，用了差不多十分鐘。

但最后一題卻把他給難住了，題干就密密麻麻的，有十幾行字。

看起來像是解題思路的信息，其實都是彎彎繞。

這道題30分，估計百分之九十的考生都要蒙圈。

絕不能放棄。

想了想，余小偉眼睛看到什么地方，筆就什么地方劃一道橫線。

全神貫注的同時，他鼻尖上滲出了汗水，后背衣領也濕了很大一塊。

這時候，田敏也做到最后一題了，她有些緊張，擰開水壺喝了一口。

微微側臉。

居然沒有提前交卷？

看到余小偉被汗水打濕的后背，她心里一陣竊喜。

雖然學習不怎么樣，總愛調皮搗蛋，好在能及時回頭。

浪子回頭金不換啊！

沒想到余小偉這么認真，田敏又多看了兩眼。

可惜暑假以后就要分道揚鑣了，不然跟他做個朋友，那一定很好玩。

這個時代的人很艱苦，田敏也不例外。

俗話說得好，窮人的孩子早當年，她的思維模式已經成熟了，早就看出來余小偉對自己有意思。

可惜，因為理想的原因，她目前還不想談對象。

高考呢，看著余小偉發愣？

咳咳！

班主任臉色暗了下來，連咳兩聲：“還有二十分鐘，大家檢查一下試卷。”

意識到時間緊迫，田敏急忙端正態度。

這時候，余小偉長舒了一口氣，終于做完了。

發現班主任在身后，他回頭微微一笑。

那眼神好像在說，您看我是交卷還是不交卷呢？

試卷干凈，字跡工整。

仿佛印刷的一樣。

班主任教書這么多年，從未看走眼。

唯獨余小偉，實在太震撼了。

高中數學這么復雜，不過才三四天時間，這小子居然連最后一道大題都能做對。

而且，時間上尚有多余。

班主任強忍激動：“我臉上有花嗎，做完了檢查一遍?！?

其實余小偉的試卷無可挑剔。

不過為了不影響到其他人，班主任還是沒讓他提前交卷。

至于田敏……

她突然抬頭，望著班主任的神色有些不對。

最后一道題，不會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