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靈山。

風羆正在練著一種不知名的拳法，一會兒像是九天玄女一般，靈動飄逸，一會兒像是上古蠻獸一般，氣壯山河。

“羆兒，想來時間也差不多了，還是準備一下吧。”

風翎看著烈日下磨練武藝的風羆，一臉欣慰地說道。

風羆聽聞風翎此言，停下動作，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說道：“姐姐什么時候變得這般沒有定力了？”

“姐姐放心，我都已經安排妥當了！”

“羆兒，此事萬萬不可大意，背后有那么多雙眼睛看著呢。這一次，可千萬不能有任何閃失！”

風翎囑咐道。

確實，這一次的約見，他們謀劃了很長時間了。

作為上古傳承下來的明靈一脈，他們所要背負的東西太多了。

這千余年來，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比較安寧。即便有紛爭動亂，那也是人族內部矛盾，無論如何也沒有亡國滅種的地步！

然而，近十余年來，她隱隱能夠感覺到，那些隱藏在暗處的存在，將要發動有史以來最大的一場浩劫。

雖然細節尚不清楚，但盤古鐘卻實實在在地倒轉了起來。

他們所剩的時間，最多還有三十年。

三十年而已！

想到此處，風翎又不禁皺了一下眉頭。

風羆應該是看出了風翎心中所想，拉住風翎的手，說道：“姐姐放心，這盤古鐘也不是第一次倒轉了，最后不都化險為宜了么？這次也會平安度過的！”

聽聞此言，風翎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

算是給風羆的回應。

是啊，盤古鐘并不是第一次倒轉。在過去的無盡歲月當中，盤古鐘總共倒轉了三次，最終每一次都化險為宜。

可是，那是付出了多么慘重的代價啊！

雖然憂心如焚，但是作為明靈派當代掌門人的風翎，她不能表現出任何的惶恐與不安。

風翎面對所有人，都是盡在掌握之中的自信。

但是，一個人背負得太多，終究會被壓垮的。

幸好，她有這么一個弟弟。即便不說什么，只要看著他的笑容，也能給自己莫大的力量。

人，總是要有所依靠的。

一個人，特別是一個女人，背負了這么多的東西，難啊！

她曾無數次在夢中驚醒。

夢里……

夢里，她不再是這明靈派的掌門人，也不是祖先的代言者，更不是這片天地的守護者，她還是那個單純的小姑娘。

也，只是那個單純的小姑娘。

她可以肆意地在山林中奔跑，可以無所顧忌地在小溪里踩著水花，也可以依偎在母親的懷里盡情地撒嬌。

這夢，多美啊！

可是，每到這個時候，她總能看到那失蹤多年的母親。

五彩仙衣已經被鮮血染紅，混身血淋淋地，艱難地，也是最后一次把自己擁入懷中。

在自己的額頭上，留下最后的吻痕。

“替母親守護好這世間百姓！”

話方說完，母親便一點點融化、消散。

留下她，無助地站在這天地山川之中。

這是夢。

這不是夢！

這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

這是她的記憶。

而這份記憶，只留在她的心中。

她從來沒有告訴過自己的這個弟弟。

那時，弟弟還太小。

這樣的重擔，還是得她自己來背。

她不想，也不愿意，讓這個臭小子承擔這么多的東西。

如果可以地話，母親也不想讓自己擔負這么多吧……

風翎望向天空，天還是那么藍，云還是那樣白。

“母親，我想你了！媽……”

“姐姐……姐姐……”見風翎好長時間也不說話，風羆叫了幾聲。

“哦，怎么了？沒事。”風翎回過神來，看著風羆一臉關心的樣子，回道。

“這次唐一石表現得有些問題，你得查一下。”風翎對風羆說道。

風羆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會注意這個事情的。

唐一石是個聰明人。以他上次給唐一石透露的信息來說，唐一石的表現確實不能讓自己滿意。

看來得找個時間，好好敲打敲打這個老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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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州與中州邊境，一條大河將二州分開。河西為帝國龍興之地，雍州。河東為帝國龍脈所在，中州。

時至寒冬，漫天飛雪，將天地籠罩其中。王老五站在天壺瀑布前，看著這萬年奔騰的天下第一大瀑，滔天大水，竟隱隱有龍吟之聲。

看著這人間盛景，王老五不由想起穿越前那個世界的開國圣祖，感佩之情溢于言表，竟不自覺地吟道：

“北國風光，千里冰封，萬里雪飄。

望長城內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頓失滔滔。

山舞銀蛇，原馳蠟象，欲與天公試比高。

須晴日，看紅裝素裹，分外妖嬈。

江山如此多嬌，引無數英雄競折腰。

惜秦皇漢武，略輸文采；唐宗宋祖，稍遜風騷。

一代天驕，成吉思汗，只識彎弓射大雕。

俱往矣，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

“好詞！好詞！此詞性情豪放、大氣磅礴、意境深遠、胸懷寰宇，贊一聲千古絕唱也毫不為過！”孔二曲贊嘆道。

這一首詞，讓孔二曲的心思又堅定了幾分。

能寫出如此詩詞的人，必非池中之物！

“孔兄謬贊了。這詞并不是我寫的，而是先圣所作，我不過是今日誦了出來而已。”

“哦？不知是哪位先圣所作？我怎么從未聽過？”孔二曲問道。

孔二曲這一問，問得理所當然。他本是圣人之后，對于詩詞一道自然有著不凡的研究。

若果真是先圣所作，他不可能不知道。

所以，孔二曲理所當然地認為這只是王老五自謙的說法而已。

如果真是圣人所作，而他孔二曲卻不知道，那得是多么大的恥辱啊！

一事不知，儒之恥也。況且，還是圣人的詩，而作為圣人之后的他竟不知道？那可是恥上加恥啊！

若果真如此，那他死以后，還有什么面目去見九泉之下的先祖啊！

而孔二曲這一問，倒讓王老五不知怎么回答了。總不能告訴人家，圣祖不是這個世界上的人吧。

“孔兄，咱們已經走了十余天，不知還有多長時間才能到古靈山？”王老五生硬地轉移話題。

孔二曲知道王老五不愿回答，也并不強求，只當是王老五過于自謙罷了，便回了一聲：“如果不出意外地話，還有三四天時間。”

“說是不出意外，但意外往往總是不期而至。”王老五心想，卻并未說出來。

傳說雍州這個地方比較邪，說什么來什么。

想歸想，還是不說地好。免得被人說成屬烏鴉的。

王老五本身是不愿來這古靈山，經歷了這么多事，他現在已經別無所求，只想加緊修行，盡快完成那三十年的任務，早點離開這個世界。

可是耐下住這孔二曲的軟磨硬泡，沒有辦法，他也只能來走這一遭。

他并不知道這明靈派是干什么的，也不知道古靈山是個什么樣的地方。

主要地原因還是他并不想知道。

這些跟我有什么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