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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下山之計

果然,鳳族主不悅的眼神掃來,輕咳一聲,鳳瀟瀟后知后覺的松了手,轉身站好,有模有樣的向鳳族主行了一禮,道:“爹爹這次可是錯怪瀟瀟了,女兒是接到密報,說倉山五狼正向齊國方向逃跑,女兒想若是他們果真逃到了齊國,再想抓獲怕是有些麻煩,所以這才出族,女兒也是想幫爹爹分憂嘛,爹爹若不信,景桓可以作證的。”一面說著,一面給白景桓使眼色。

白景桓見狀,應聲說道:“確是如此,此次倉山五狼能被擒獲,三小姐應居頭功。”

“本族主何時答應你去插手倉山五狼一事了?”鳳族主忽然問道。

鳳瀟瀟來到父親身后,討好的為鳳族主捶肩,一邊說道:“女兒這是毛遂自薦啊。”

“我看你是先斬后奏!”鳳族主不為所動,哼哼的說道。

在鳳瀟瀟面前,令人聞名色變的鳳族主儼然已成了一位拿女兒無法子的慈愛父親。

半晌,鳳族主無奈的看著小女兒,深嘆一口氣,搖搖頭深感自己無力訓斥女兒,緩緩道:“好了,你以為為父什么都不知道嗎?若不是那個神秘男子出手相助,現在我的瀟瀟還能完完整整的站在這里嗎?你呀,得了便宜還賣乖,自覺地回房禁足十日。”

聞言,鳳瀟瀟立馬耷拉下了臉,抓著鳳族主的衣袖,不停地撒嬌,鳳族主斜她一眼,問道:“需要本族主派幾個人去看著你?”

“不需要……真的不需要!”鳳瀟瀟一聽這話,趕忙搖頭,雙眸露出可憐兮兮的模樣,無奈她爹爹就是不為所動。

出了長升殿后,鳳瀟瀟深感自己爹爹的功力見長了,以往只要她撒一撒嬌,軟軟的說上幾句話,不論什么事情,她爹爹都會答應她的。顯然這次,沒用了……

一路出來,青梅竹馬的白景桓一看便知道鳳三小姐不高興了,親昵地摸摸她的頭:“過幾天,我會給你拿你最愛吃的綠豆糕來,乖乖的聽話,不要再惹族主生氣。”

鳳瀟瀟微微抬了抬眼眸,心情還是有些低沉,不過聽到自己愛吃的東西,還是歡喜的說道:“景桓要替我向姑姑問好哦,我最愛吃姑姑做的綠豆糕了,過幾天我會去看望姑姑的。”

白景桓的母親白流芳是鳳族主的妹妹,當年白流芳的父親救過鳳族主一命,臨死前把女兒托付給他,鳳族主便認了白流芳為妹妹,許多年來一直當做親妹妹對待。

二十五年前從東齊回來的白流芳便整日神情落寞、日益消瘦,不料下一年后卻未婚先孕生下白景桓,便自請去鳳族西郊淺碧山避世,直到十二年前方才從淺碧山下來,把白景桓交給鳳族主,任他去江湖磨練,而自己仍居住在淺碧山。

青石板的小路鋪到盡頭,兩側繁花爭姿,盡展芳華,繁花盡處是青蔥挺直的竹林,風過后,傳來“簌簌”之聲。

白景桓愜意的走上竹舍,臉上是很少見的輕松自在,大概只有他面對母親時才能綻放真正的笑容。

白流芳也是一襲白衣,青絲高綰,氣質出眾,二十幾年的滄桑并未在她身上留下多少痕跡,顯而易見,當年她定是個傾城的美人。

像是心有靈犀般,本在竹舍外燒水的白流芳驀然轉身,回眸便看到了不遠處的兒子,眉眼彎彎,嘴角掛了一絲笑意:“景桓,回來了。”

白景桓走近,握住母親的手:“我回來了母親,這次倉山五狼一事中,兒子立了功,族主給兒子放了三天假,特讓我回來陪陪母親。”

“好,回來就好,別站在外面了,進來母親給你做你最愛吃的菜。”白流芳雙眼有些紅,緊握住兒子的手,欣慰地說。

白景桓順手拿過爐子上已燒開的水,與母親一同進去。

幽幽竹舍外,正有落紅飄落,落在門前,散成一地芳華。

而此時琉璃閣中的鳳三小姐正處于暴走狀態。

紫紗輕飄,簾幔半卷,琉璃珠簾,環佩作響。裊裊沉香中,只見一抹紅色的身影正在閣中急得走來走去,黛眉緊蹙,雙手握拳交錯在一起,嘴里還在嘟囔著什么。

旁邊站著兩人,瞧打扮并非族中一般婢女碧綠裙襟、嫩黃上襦裝扮,想來該是鳳三小姐的貼身婢女。

看著自家主子從昨天回來到現在一直在不停地轉,思忖再三,其中一人對著主子說道:“小姐,您別再轉了,喝口茶,歇一歇,奴婢和您一起想辦法啊。”

鳳瀟瀟腳步一停,轉身,繞著方才說話的婢女轉了一圈,上下打量許久,方才笑道:“還是我家青漪丫頭好。”鳳瀟瀟倚著青漪,轉過頭去,伸出一根手指頭指了指身旁另一名女子,笑道,“不像青瀾丫頭整天板著一張臉對本小姐,別人會以為本小姐沒有給她結工錢。”

聞言,青漪輕笑出聲,而被指責整日冷冰冰的青瀾仍舊一臉淡漠,沒有言語。

青瀾、青漪兩個丫頭是鳳瀟瀟的貼身婢女,青瀾做事縝密穩重,不愛說話,執掌外事;青漪靈活聰慧,性子活潑,執掌閣內瑣事。二人皆是鳳瀟瀟的得力助手,以前這種說笑的情況也是時有發生。

鳳瀟瀟走到黃花梨木的貴妃榻上坐下,青漪遞上一杯茶來,鳳瀟瀟抿了一口后,道:“兩個丫頭快想想,怎樣才能讓本小姐脫離這火海啊。”

“小姐,琉璃閣周圍一圈都是族主派來的人。”青瀾面無表情的說道。所以啊,鳳三小姐您就別想著再溜出去了。

“要不是因為這個樣子,本小姐如今還會在這里嗎?”一想到這個,鳳瀟瀟就感到無比的頭痛,真沒想到,她爹爹這次是動了真格,竟派了二十個人把她的琉璃閣圍了個水泄不通!

“哎!明天景桓就要離族去蘭都了,今天晚上,我必須逃出去!”似想到了什么,鳳瀟瀟抬頭問青漪:“上次做的人皮面具還有嗎?”

青漪小丫頭眼前一亮:“奴婢知道小姐想做什么了,奴婢這就去做準備!”

鳳瀟瀟眸光不懷好意的打量著青瀾,討好的笑道:“青瀾丫頭,再委屈你一次哦。”言語還未落下,出手為刃向青瀾的后頸打去。

夕陽在大地上閃下最后一抹余暉,月亮悄悄地爬上天空,繁星次第光粼,一盞一盞的燈籠被點亮,像一條游龍在黑夜中蟄伏,空中一片寂靜,只聽得蟲兒在暗夜里鳴叫。

忽然,琉璃閣中傳來一聲怒吼,“這點事情都辦不好,要你們何用!本小姐讓你們想辦法怎么讓本小姐出去,你們竟然勸我老老實實的留在這里閉門思過!滾,都滾出去!”

閣中踉踉蹌蹌地走出兩人,仔細一看,原來是青瀾青漪兩個丫頭,只見青漪滿臉急色扶持著青瀾,而青瀾嘴邊似有血跡,低著頭埋在青漪懷中。

“守衛大哥,小姐生氣打傷了青瀾,麻煩讓個路,讓奴婢帶她去看大夫。”

守衛一看,果真傷的不輕,慌忙讓路,反正族主下的命令是不許讓三小姐出來,況且人家小丫頭還受了傷,哪里有不讓之理?

青漪扶著受傷的青瀾一步一步走出守衛們的視線,走到假山后面,受傷的青瀾竟然一下子好了起來,神情愉悅,手舞足蹈,一點都不像受傷的樣子,“青瀾”在臉上一揭,人皮面具被揭下,一張粉妝玉砌的臉顯現在面前,柳葉般的眉、杏子般的眼、粉嫩的櫻唇,赫然就是鳳瀟瀟!

鳳瀟瀟轉身向四周看了看,確定沒人的情況下,附耳對青漪說:“還有一個時辰他們就會換班,到時候別忘了把青瀾接出來。我這一罵,外面的人便都知道你們是衷心的好丫頭了,便是過幾日爹爹發現我不在了,也不會怪到你們頭上,一切小心。”

鳳瀟瀟雖是個無法無天的主兒,但做事情有自己的原則,她能讓兩個丫頭幫自己逃出去,也一定會想好兩個丫頭的脫身之策,不會因為自己的過失而連累別人受罰。

青漪點點頭,雙眼淚汪汪的說道:“奴婢記住了,小姐也要小心,在外面不比族中,人心險惡,小姐要多加提防!”

鳳瀟瀟輕笑得道好,轉身躍入黑暗中,如一抹清風飛向心之所向。

翌日清晨,天氣和暖,初升的太陽把微弱的晨光灑向每一寸土地,白景桓縱馬而來,遠遠地便看見一身紅衣的佳人在微藍的晨光里笑著,一直笑到了他心底深處。

他無奈搖頭,想是已經知道了這位無法無天的三小姐早已逃了出來,打馬而過,并未有苛責的言語。

鳳瀟瀟翻身上馬,與白景桓并騎而來,討好的笑道:“我可都是為了你出來的,景桓可不能不管我哦。”

白景桓把她身子扶正,從包袱里拿出一個小盒遞給她,輕勾嘴角:“跟著我可以,瀟瀟,但是有一個條件。”男子看著她疑惑的眼神,“什么事情都得聽我的,不許任性。”

鳳瀟瀟一接到盒子便急著打開,一看居然是自己最愛的綠豆糕,原來他早已料到自己會來找他,心下歡喜,便不和他計較他居然說她任性了,便應聲附和道:“好,好,什么都好。”

白景桓心滿意足的點頭,看著前方,道:“我們先去蘭都。”言罷,兩匹快馬便一同疾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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