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山識別、采集中草藥。七十多人分成七個小組。彭大偉隊長帶一組;鄭曉軍所長帶一組,通訊員小周跟隨;陳洪運院長帶一組,郝占仁跟隨;其他各組,全部是吉林、黑龍江兩省入伍的、具有森林生存經驗的人帶領。
出發之前,每人帶一壺水、一頓中午干糧。
郝占仁左肩挎著陳院長的干糧和水壺,右肩挎著自己的干糧和水壺,腰間扎著棕色武裝帶,挺胸昂首地站在隊伍前排。
彭大偉隊長隊前講話:“按照陳副院長指示,各分隊,第一,必須保證全體人員絕對安全返回;第二,盡可能多的識別、采集中草藥;第三,下午四點之前,必須準時到達集結地點……”
進入原始森林,郝占仁看到那么多的參天大樹!
此刻,他才感覺到什么是“棟梁”,在原始森林里,能夠成為“棟梁”的大樹真是太多了!
在森林里行進,根本就看不到天,看不到太陽,見不到陽光,他想到了“遮天蔽日”這個詞!這簡直就是樹的世界、林的海洋!人就在海洋深處。
“這里屬于長白山山脈。”一位同行的護林員說,“森林里有黑熊、有豹子、有東北虎……”
郝占仁好奇地問:“我們能見到嗎?”
護林員說:“不一定,如果你們到了豹子溝、黑熊凹、虎頭崖就可能遇到。不過,你們至少要走上兩三天以后才能到那里。”
郝占仁既興奮又失望。長這么大,還沒見過真的豹子、黑熊、老虎,這回要是遇見該有多好啊!又想,走兩三天才能到,看來這次是不可能了,因為出發前隊長講得明白,必須當天返回。
“也就是說,我們這次是看不到這些大動物了?”郝占仁問。
“不一定,豹子、黑熊、老虎它們有腿,也不總在一個地方呆著。”護林員說,“你們人員最好別分散太遠,互相要有個照應,不然真遇上了可能會有危險。”
郝占仁立刻警覺起來,瞄了一眼陳院長,說:“哦,最好還是別遇上!”
此刻,郝占仁想的是院長陳洪運的安全,他對首長的安全負有全部責任。
郝占仁借了護林員的砍刀,砍了一根類似拐杖一樣的棍子遞給陳洪運院長,又砍了一根可以做成“武器”的棍子,一頭削尖,握在手中,以防來犯的動物。
大概兩個小時后,與護林員分手。
“現在是上午十點二十分。”陳洪運院長在左胸前掏出金黃色的懷表,看了一下對大家說,“下午兩點,我們準時在這里集結。”之后,小分隊兩人一組,迅速分散開,不一會兒就消失在森林的海洋中……
郝占仁跟隨陳院長,寸步不離。他始終保持高度警戒狀態,他甚至想,一旦遇上豹子、黑熊、老虎,一定要擋在院長的前面,保護院長的絕對安全,同時,迅速發出“求救信號”,哪怕是自己被野獸先吃掉!
走著走著,仿佛前面不遠處灌木叢中有動靜,嘩嘩的聲響,不見人影。
“院長別動!”郝占仁迅速沖到院長前面,說:“院長,您別動!我先過去看看。”
陳洪運院長微笑著,說:“沒事的,這里不會出現大的猛獸,興許是狼。”
“您別動!我先過去看看!”待郝占仁手持帶尖的木棍靠近灌木叢,動靜沒有了。
后來,郝占仁回憶,當時,前面的灌木叢肯定是有野獸的,不然,他不會感覺“毛骨悚然,脊背冒涼風”。
“呵呵……”陳洪運院長在衛生員實習結束時,講話證實了這一點:“……我看到了,那可能是一條狼,黃色的,體型像狗那么大,我分析,它不會對我們兩個人構成威脅。不過,小郝表現得很勇敢,關鍵的時候,能夠向前沖。”陳洪運院長略微停頓一下,很嚴肅地講:“軍隊是干什么用的?中國人民解放軍是干什么的?是保衛國家的,是人民的子弟兵,是隨時準備打仗的!俗話說,養兵千日,用兵一時。當兵的人,最起碼的要求是勇敢!臨危不懼,生死關頭,敢于向前,不怕犧牲!”
這話,郝占仁能記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