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喵喵心里顯然已經填平大海,卻嘴上垂死掙扎!
他撓撓臉頰,心中甚是不服氣地一瞥藍塵,不情不愿道:“他是長得不錯,英朗浩雅,卓傲疏狂。嗬……那我也覺得我比他英俊,小白臉怎么了?女子都喜歡我這樣柔情蜜意的男子!他這樣的男子?一看就知道,是個不解風情的鋼筋鐵骨!只會辜負芳心柔情!哪個姑娘喜歡他?可是倒了八輩子血霉啦!豈不是要一輩子哭死?還是照我的樣子畫,才有溫情蜜意之感,嘿嘿嘿嘿……”
此刻見羽朵哭得坐在地上耍賴,哭鬧著說,“你們算男子嗎?姥姥可說你們都不男的呀!我問過的,姥姥說,男子是無德仙君這種東西,而你們只是一群公的畜生,不算是男子!嗚嗚……我沒見過男子,如何描繪?嗚嗚……”
劉喵喵即刻棄甲投戈再無怨言,輕聲一嘆后,只得又去哄她:“乖!不哭了,你說什么,就是什么,要什么都依你!”
羽朵立時轉嗔為喜,止了哭腔便樂嚶嚶地蹦了起來,對一眾小妖指了方向,命令道:“把他抬到那邊去,擺好姿勢,我此刻就要作畫!”
藍塵全身僵硬,眼尾余光一凝,羽朵臉上一滴淚都沒掉,方才分明是裝哭撒嬌,心里鄙視道:你照著我小時候長大的嗎?也玩裝哭?丟人現眼!都這么大了,我早不玩這招了,沒羞沒臊的小妖精!
劉喵喵見小妖們動作麻利,開始了各自張羅,他伸個懶腰后,隨即說道:“你們都伺候好大王,莫讓她不順心……”說著,見小妖們點頭哈呀地應聲,他自己變回貓身,翹著尾巴朝羽朵的洞府走去,準備繼續打盹睡覺,路上碰見了還是烏龜樣子的吳貴。
吳貴之前為了追上藍塵的步伐,來來回回在林中不停折返,怎奈?總是慢了一大截。劉喵喵見吳貴剛爬了一半路程,于是故意使壞,施法將吳貴扔去林中最深處,吳貴氣得大罵,可也無濟于事。
小妖們抬來了一張羅漢椅后,讓光著膀子的藍塵,赤身半躺在上面,將他單手撐著側額,其它部位擺出一個奇怪地妖媚姿勢后,齊齊滿意地欣賞了少許,便退開一旁,展示出他們剛才完成地,這副鋒芒畢現的盎然春光。
羽朵扶在一張矮桌上席地而坐,手中拿著一只非常特別的毛筆,笑瞇瞇地望著對面已經“冰清玉潔”的藍塵,便開始看著藍塵的樣子,專心致志地精益描繪。
藍塵盯著羽朵手中的那支細桿云毫毛筆細看,筆桿由通體緋紅的月息藤而制,筆身用七彩玄靈琉璃裝飾出纏枝紋,筆尖則是織云的霄影絲。此等神器,必然出自天界,決然不會是一支普通的畫筆,為何會出現在此?難道他們口中的姥姥,也曾是天界中赫赫有名之輩?
羽朵見藍塵皺著眉頭,于是對著他說半天,見他也不搭理自己,“哎”聲一嘆后,起身走來藍身邊,伸出食指,揉著藍塵的眉心,溫溫道:“你高興點,無德仙君?你這樣一臉牽強附會的樣子,我把你畫的和姥姥躺在一起,她看了,肯定又要罵我。”
藍塵定定地瞪著羽朵,嘴角輕微一挑,低低冷哼一笑。
羽朵瞧后卻抿嘴一樂,望著藍塵的神情,淺笑著轉身坐于藍塵身旁,邊說話邊雙手齊上,揉捏著他的臉頰,“來來來,先試試獻媚嘴臉,再換個鬼臉……”玩夠了,又戳戳他的英唇,幫他擺好表情后,甜甜贊道:“咦?這個表情也可以,姥姥說,花軒是這個世上最好的男子,天下一切完美無缺的詞藻,都屬于他一個人。無德仙君,你剛才的表情,算不算完美無缺?是的話,你眨眨眼睛,轉下眼珠也行。”
只見一件青色的紗衣長袍,嗖的一下從羽朵面前飛過,她眼睛一眨后,再去看時,就見藍塵穿好了衣衫,起身站在自己面前,冷颼颼地垂眸盯著自己。羽朵僵硬地嘿嘿一聲后,扭臉怯怯地起身,隨即大喊著就跑:“劉喵喵,他動了,他動了,他……”
其他小妖頓時嚇傻了眼,原地抱頭蹲好,怕殃及池魚。
藍塵身形一晃,就追上了羽朵,從她身后一把捂住她的嘴后,另一手扣住她的肩膀,讓她不能反抗逃走。藍塵湊來羽朵耳邊,壓低了聲音陰惻惻道:“小妖精,本君好玩嗎?”
羽朵溫順地乖乖站好,顫抖著點點頭。
藍塵掰著羽朵的臉,讓她轉過臉來,看著自己,笑得瘆人的英容落進羽朵眸中,對她森森幽聲道:“那現在開始,咱們倆換換,本君來戲耍你!”
羽朵立馬闔了眼簾裝哭,嗚嗚嗚個沒完。
藍塵湊近她的面頰,盯著一瞧后,悠悠問道:“咱們先從哪個開始呢?”他余光一瞄遠處,指著那邊已經燒的咕嘟嘟冒泡的大黑缸,哼哼森然一笑道:“不如?就先從洗干凈開始!”
羽朵可憐兮兮地望著藍塵,可還被藍塵捂著自己的嘴,只能嗚嗚啦啦說得不清晰:“我干凈著呢,昨天洗過了,不用洗了。”
藍塵眉毛一挑,蓄意道:“那不行,昨天是昨天,今天還沒洗,走吧!”
羽朵默默含淚想了想后,卻掰開藍塵捂著自己嘴的手,反問道:“你怎么這么快就沒事了?沒道理?你這種輕賤生靈,竟然比本王這高貴生靈厲害?你不是該和這個些卑賤物種?不對,你比他們高等一些,但也算不算太過高貴。此等天宮神物,怎會制不住你這小仙呢?莫不是成仙的男子,是個特殊物種?”
“你怕是被雷劈著長大的吧!”藍塵吼了她后,見羽朵抖了抖,他掃看一周,發現之前被他強行灌下迷魂湯的那只小妖,還躺在地上沒醒呢,也難怪羽朵會有此一問。
藍塵鄙夷一凝后,不屑地哼道:“都說了,吾乃仙君,怎么會是你們這些妖能比的?”說罷,又嗅了嗅羽朵身上,真的一絲妖氣都沒有,可她分明是只妖,卻又看不出是什么妖?于是一皺眉,奇道:“你是何種妖物?”
羽朵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會后,不太確定地說道:“我應該也是辟邪金鵬,上古神鳥后裔。”
藍塵呵的一笑:“那是妖族!并非神族!你自己是什么?你不知道嗎?什么叫應該?”
羽朵卻詰問道:“那你說我是什么妖?”
藍塵以為她故意拖延時間,哼哼地冷笑后,騰騰殺氣道:“呵!本君看如今這樣光景,你該是只羔羊!”
羽朵眉毛一挑問:“我的真身是羔羊?那你是何種生靈?狼妖嗎?”
藍塵哼笑道:“本君只好當一回‘狼王’!狼王最喜食羔羊……”
羽朵挪著小步向后退去,愕然道:“你你你,這是要吃我的意思?你是說,你其實是比我等級高的生靈?”見藍塵一把將自己拽回后,垂眸凝了自己,旋即搖搖頭道:“我不,我不當羔羊,我是辟邪金鵬,我是鳥!”
藍塵悠悠然道:“就當你是辟邪金鵬,這樣正好,也是個稀罕物種!”
羽朵眨眼腦袋一歪,沒明白什么意思?
藍塵卻倏地將她撥轉方向,一手抄起了羽朵的膝彎,一手攬在她的背后,甚是輕松地將羽朵懸空抱起。
羽朵愣一下后,一瞧自己好像飄在半空中似的,并未害怕,反而忽得樂了起來,這感覺挺好呀!可還沒高興地享受片刻,就見藍塵抱著自己朝大黑缸走去,她詫異地問道:“這是要做什么?”
藍塵面無表情地大步向前,待到了水缸之前,斂眸望向懷中的羽朵,單邊眉毛一挑,說得輕描淡寫:“幫你過過水,下鍋前在滾水里過一遍,我好替你拔去羽毛,半生不熟時,再上猛火急速摧烤,稍后食用,既入了味,也口感好!吃著外焦里嫩,酥脆多汁!”
聞言,羽朵全身顫顫,咕咚一聲咽口水后,望著裊裊熱氣下的騰騰沸水,面色漸漸泛白,旋即手下不由自主地抓緊藍塵的衣衫,就疾疾舌頭打結地辯解道:“我我我,我怕燙!再,再說,我乃天道,你還敢對我不敬?”
藍塵悻悻然一翻眼,刻意細說道:“天道?哼!有何不敢?不洗干凈,我一會怎么吃你呢?本君可是很挑剔的,肉質要鮮美,嫩而不肥,入口即化……嘶~?是煮著吃好?還是生吃好呢?”
羽朵立馬咧著嘴哭喊一聲后,忿忿罵道:“無德仙君,你這個輕賤的惡奴,本王命令你,放我下來!”說著,就雙手死死摟著藍塵的脖頸不松,突然變調,哭鬧道:“我錯了,大仙饒命!此后升你做我的太翁!嗚嗚嗚……太翁,我再也不淘氣了。嗚嗚嗚……我剛才要洗你的時候,水也沒這么燙,你賴皮!”
藍塵“咦?”了一聲后,賤兮兮道:“那我不管!誰知道你要把我洗多久呢?沒準洗著洗著,也是現在這個溫度了。”
羽朵惴惴偷瞄一眼,見藍塵舉起自己就要往滾水里丟去,嚎叫地更是撕心裂肺了,手腳齊上,在藍塵身上亂抓亂抱,噌噌幾下后,像一只的小猴子般抱著母猴,緊摟著藍塵的脖頸,趴在他肩頭,將雙腿也緊緊的盤上了藍塵的腰間,還不斷地“啊啊啊啊啊啊啊~~~~~”的大喊。
藍塵不但被羽朵的大喊聲,吵得陣陣耳鳴,半個腦子嗡嗡作響,另外半個腦子,也癱瘓了思考,空舉著兩手,整個人傻在了原地,不知所措。
羽朵大聲嚎叫夠了,又開始歇斯底里地大聲哭鬧道:“姥姥救我,把這個無德仙君打回原形,我要把他關在籠子里,姥姥你快來呀!姥姥!我再也不說胡話了。姥姥,我以后好好修煉,痛改前非。姥姥,我已經頓悟了,你快把無德仙君打回原形!”
藍塵已經忍無可忍了,一手堵著自己的那只快要聾了的耳朵,另一手捂住羽朵的嘴,氣得閉眸凝吸后,咬牙道:“下,來!”
羽朵抓得更緊,大喊道:“不下不下,就不下,你要想把我扔進滾水里,咱倆就一起下去!”
藍塵只得就這樣,以這種尷尬地姿勢讓她掛在自己身上,極其不雅觀地從大黑缸旁邊走開,離得遠些后,才道:“不扔你了,下來!”
羽朵撅著嘴看看后,見安全了,才有些心有余悸地松手下來,擦了擦還沒來得及滾到腮頰上的淚珠,立馬瞪了藍塵一眼后,把鼻子一哼,氣呼呼地一轉身,指著她身后的藍塵,對一眾小妖,威喝命令道:“把無德仙君給本王綁起來,吊在樹上!”
話音一落,眾小妖迅即起身,怯怯地朝藍塵圍來,都是躍躍欲試,卻沒有敢先動手的。
“哈!”藍塵甚是詫異,她剛才還嚇得要死要活,這會又開始耍威風了?當時是真怕了?還是裝的柔弱?他見羽朵大搖大擺地朝作畫的矮桌走去,旋即怒瞪環視周圍的小妖一眼,以示警告,小妖們也不敢隨便出手,只得拿著繩子,靜觀其變。
藍塵快步追上羽朵,本想繼續教訓她,待嚇得她怕了,也能威脅她打開禁制,放自己離開。可跟過來后,瞟了一眼羽朵剛才為自己畫的畫像,便炯炯地盯著瞧看。
栩栩如生,入木三分,甚是俊朗英姿,然而畫風卻令人浮想聯翩……
羽朵畫的自己,是光著膀子半躺在那里,再往下看,唉~!身敗名裂……一世英名盡毀!活生生的羞辱史!
此畫中,除了自己這張臉,其它的姿勢和畫面,艷光四射,不堪入目!比青樓內那些陰柔的龍陽小官,還要風騷媚骨!瞬間讓他對此畫的感觀,破碎成渣渣,噼里啪啦落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