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經歷了又一次殘酷的血腥洗禮之后,阿倫戴爾城堡王宮廣場再次回歸到平靜之中。
雖然半鹿人瑞迪亞和夢魘之狼納特瑪拉暫時受挫逃遁,但他們對城堡的這次魔法攻擊幾乎讓里面的人們瀕臨全軍覆沒的境地。
現在王宮廣場上尸橫遍地。城堡里幸存下來的阿倫戴爾人和北烏卓族塔納部落族人甚至都沒有足夠的人手來進行善后清理。
而在阿倫戴爾城區中,受到夢魘魔力控制的異變動物還在不時對城中的居民和士兵進行攻擊。
不過好在它們的數量并不像郊區那樣多,又有著手持附魔兵器的馬提斯以及另外一名阿倫戴爾士兵的威懾,所以它們的攻擊頻率明顯降低了很多,因此才得以讓城內的阿倫戴爾百姓們獲得更多的相對安全。
馴鹿男孩萊德小心地跨過遍地的尸骸,在城堡大門的門洞里找到了他的姐姐赫妮瑪琳。
原來之前在夢魘黑沙形成的沙塵暴開始肆虐王宮廣場時,在城堡大門下方的赫妮瑪琳、米蘭達就和原本駐守在城墻甬道上的巴塞摩以及部分第二步騎團火槍營士兵一起,躲進兩進大門門洞內通往上方城墻甬道的石梯上避風。
由于瑞迪亞的注意力一直在王宮廣場和“影子艾莎”身上,而納特瑪拉又在圍堵王宮內部的人,所以躲在門洞里的這些人很幸運地沒有被前兩者的魔法折磨和傷害到,也沒有被之后的夢魘魔力控制而失去理智,最終喪命于“影子艾莎”對受控之人身上夢魘魔力的強行剝離,從而幸存。
看到自己帶來的族人幾乎死傷殆盡,米蘭達心里難掩悲傷之意,同時還有一股難以名狀的怒火在心頭徘徊。
在同樣悲傷的萊德和赫妮瑪琳的勸慰之下,米蘭達暫時壓制住了這些情緒,無論內心中有何仇怨,眼下先還是妥善處置死者們的遺骸為好。
“姐姐,克里斯托夫他……他還有救嗎?”
此時在王宮寢殿區克里斯托夫的房間里,確認過“姐姐”完全沒事之后,安娜看著躺在床上一動不動,臉色已經變成慘白色的克里斯托夫,便帶著哭腔問向身邊的“影子艾莎”。
“他受傷有些久,而且傷得又那么嚴重,這很不好說。”
“影子艾莎”將目光從克里斯托夫身上移向安娜說,臉上的表情并不是很樂觀。
“也多虧他的身體足夠健壯,他才能有一口氣撐到現在。”
“艾莎,我聽赫妮瑪琳說你的冰雪魔法現在竟然可以療傷,那你是不是可以治好克里斯托夫?”
這時房間里的奧拉夫突然說道。
“這是真的嗎?姐姐?”
安娜頓覺詫異,不過她很快就想到,“姐姐”穿的這身白色漸變青灰透明色的四元素冰紗長裙上,小腹和后腰處還留有之前因為戰斗而產生的兩處破洞,以及破洞周圍和下方仍舊沾染著的大片血跡。
而剛才又確認了“姐姐”身上并沒有任何傷口,所以安娜以為那些血跡是那頭半人半馴鹿的怪物留下的。
在聽到奧拉夫適才對“艾莎”說的話之后,安娜這才意識到“姐姐”并不是沒有受傷,而是在受傷之后又將傷口自行愈合了。
早在三年前的永冬事件結束,艾莎打開城堡大門和她自己的心門時,安娜就曾了解到,姐姐的冰雪魔法不僅僅是只限于創造冰雪,還可以變出一些其他特定的東西。
比如那身由女王服所變的冰藍色的開叉長裙,還有后來姐姐在為自己的十九歲生日準備驚喜時,她身上那身在自己眼前變化成翠綠色的裙擺,以及在自己那身綠色過膝禮服裙上變出的番紅花和向日葵刺繡……
而現在,“姐姐”的魔法似乎已經增長到可以直接變出皮膚血肉的程度,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不過安娜無心感嘆于此,她現在只關心克里斯托夫是否還有救。畢竟,他是為了保護她們“姐”兒倆才變成這副樣子的。就算不是,安娜也不想克里斯托夫有任何事情。
而且,如果“姐姐”現在真的能用魔法治療外傷,那外面受傷的人就都可以得到很好的救治了。
“是真的,安娜。”
“影子艾莎”讀到了此刻安娜的內心活動,臉上略顯尷尬地對后者說道。
“我的冰雪魔法現在確實具備可以直接替自己和其他人愈合外傷的功效。”
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影子艾莎”衣裙上留下的血跡開始褪色消失。因為鋼劍刺入造成的那兩處破洞也在眨眼間自動縫合,恢復如初。
“但克里斯托夫的傷實在太重了,說實話,我沒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治好他。安娜,你要有心理準備。”
“影子艾莎”這樣說著,同時還在暗暗感應安娜的心理活動。
其實對于克里斯托夫現在這種情況,自己完全可以保住他的命,甚至為他恢復斷掉的兩條小腿。
之所以自己要把情況說得那么嚴重,是為了要向旁人表明,自己的魔法雖然可以療傷,但并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做到的。傷情越重,恢復就越困難。從而將阿倫戴爾人牢牢地拴在自己手上。
而且,自己還要從克里斯托夫身上探查一些東西,這需要一定的時間。這樣事先說明好可以盡可能避免引起其他人的猜疑。
打從阿塔霍蘭的影像中知道克里斯托夫這個人之后,“影子艾莎”起初并沒有太在意這位憨直的采冰大個子。
直到昨夜來到阿倫戴爾城堡里看到對方時,她才覺出克里斯托夫身上似乎非常不對勁。
以自己現在冰雪魔法的延展能力,除了治療外傷之外,還可以在接近到一定距離時,直接感應他人內心的實時想法和記憶,甚至可以直接追溯這個人從剛出生到現在的所有經歷,任意截取其中的任何片段,并以畫面形式呈現在自己的腦海里。
但是當自己見到克里斯托夫,無意間去讀取對方過去的經歷時,竟然發現對方兩歲之前的經歷和記憶完全無法看到,像是被什么東西給擋住了似的。
這倒不是因為人通常都只在兩歲時才開始記事。因為自己這種類似“讀心術”的能力是不受他人是否失憶或是記不起之前的事情的影響的。
也就是說,只要被感知記憶的對象還有肉體存在,不管對方是什么精神狀態,哪怕是已經死去,自己都可以做到將對方身上的所有秘密全部一覽無余。
但像克里斯托夫這樣無法被自己看到全部記憶和經歷的個體,自己有生以來還是第一次遇到。
雖然以前也遇到過類似情況,但都只是因為距離不夠近而已。只要接近到足夠距離,讀心術就依然有效。
所以之前“影子艾莎”守在昏睡的安娜身邊時,故意起身接近克里斯托夫,并找到機會用手去捂住對方的嘴巴,從而和他產生肢體接觸。
但是這次出乎“影子艾莎”的意料了。即使自己的身體觸碰到了克里斯托夫,她發現自己還是無法看到后者兩歲之前的所有記憶和經歷。
“這個克里斯托夫在兩歲之前究竟經歷了什么呢?又是什么阻斷了我對他經歷的窺探?”
“影子艾莎”心中升起團團疑云。這個外表看上去再普通、性格感覺上再憨直不過的人身上到底有著什么不為人知的秘密?
“克里斯托夫,今年二十三歲,是一位擅長采冰的山民,喜歡馴鹿,被阿倫戴爾王國的采冰人群體和神秘的地精族群養大……等等!二十三歲!難道他有可能會……”
“影子艾莎”在心里默默念叨著克里斯托夫的個人信息時,腦海里忽閃過一道驚異的靈光,像是想到了什么對她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
“姐姐你不要為難,我會做好最壞的打算的!無論什么結果我都能承受!只請你一定要盡力救治他!”
安娜打斷了“影子艾莎”思緒。她看到“姐姐”有些呆滯的表情,似乎像是在為了該如何救治克里斯托夫那樣重的傷勢而為難,便著急地如是說道。
“放心吧!安娜!我一定會盡全力!畢竟,我們是一家人!”
“影子艾莎”回應安娜說。
“現在,請你先領著斯特出去到外面的走廊上等待,安娜。我用魔法替別人療傷時,不能有人離我太近。因為在這個過程中會有冰雪魔法外溢到周圍好幾米的范圍內,我不能自主控制,怕會傷到你。”
“啊?”
安娜有點兒不敢相信。
“影子艾莎”點了點頭,進一步確認著剛才自己的說法,然后又扭頭對奧拉夫說:
“雪寶,請你也出去。”
“為什么?我是你創造的魔法雪人,不會被凍傷的!”
奧拉夫沒想到“影子艾莎”也會讓自己出去,于是疑惑地問道。
小雪人非常想看到“艾莎”的魔法是如何治療傷口的。
“就算你為克里斯托夫治傷時外溢出的魔法能傷到我,甚至摧毀我,可你還像之前在北地森林外的峽灣邊一樣,用你的魔法再次重塑我就行了啊!就憑借‘水有記憶’這個原理。”
“呃……”
奧拉夫所言讓“影子艾莎”不禁一愣,但她很快又恢復到正常表情。
“這不可以!雪寶!先不說我也不能傷害到你,就說現在在我們身邊依然潛藏著的眾多危險,我非常需要你在我騰不出手的時候替我保護安娜,知道嗎?雪寶!你現在有這個能力了!”
“呃呃……那好吧。艾莎……我聽你的。”
奧拉夫的表情頓時變得有些沮喪,便和安娜、斯特都離開了房間并關上了房門。
在確認風靈蓋爾當下也不在房間里之后,“影子艾莎”便用冰雪魔法將門窗用不透明的白色堅冰完全封死,以確保和外面的完全隔絕。
現在,房間里就剩下床邊的“影子艾莎”和床上依然處在休克狀態,面無血色的克里斯托夫了。
她凝視克里斯托夫的臉,并沒有第一時間發動魔法為克里斯托夫治傷,而是直接邁步上床蹲坐在床尾。
然后她伸出雙手掀開蓋住克里斯托夫雙腿的被子,去脫對方下半身穿著的,隨著其小腿被銅像瞬間壓斷而只剩下一半的棉褲。
隨著克里斯托夫下身的衣物被一件件脫下,“影子艾莎”的雙眼慢慢瞪大,心跳也開始逐漸加快……
不一會兒,克里斯托夫的內褲就被“影子艾莎”脫下來扔在了地毯上。
她又用雙手緩緩分開克里斯托夫光著的的大腿,看向了對方的……
接著,“影子艾莎”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物,隨即收回雙手捂住自己張開的嘴巴,冰藍色的雙瞳里流露出萬分驚愕的神情。
呆愣少時,她的眼角邊竟然有點點晶瑩的淚花滲出。
隨即,她緊閉雙眼,迅速向身體兩側抬起雙手,手心向上托舉起兩個剛剛亮起來的白色五元素十字星冰花圖騰,然后又奮力分別抓向克里斯托夫雙膝的斷腿傷口處。
隨著兩個冰花圖騰都融進克里斯托夫腿上的皮膚里,他的全身很快就被一層厚厚的冰層所覆蓋。同時以床為中心開始向四周蔓延出無數尖利而半透明的冰錐,除了“影子艾莎”之外,整個房間都如同冰窖一般結滿了堅冰……
將近二十分鐘過后,所有堅冰全部升華成水蒸氣消散,整個房間頓時又恢復了原樣。
此時,“影子艾莎”微微地喘著氣,面容潮紅地看著克里斯托夫。她的眼眸里似乎比之前在看對方時多出了很多其他的情感。
一些細小的汗珠從“影子艾莎”的腦門上滲出,但并未落下。她一邊調整著呼吸和心跳,一邊走向臥室門邊準備開門。
“咔噠!哐咚!”
還沒等“影子艾莎”伸手去擰門把手,門把就突然自行轉動,然后一下子被從外面撞開。
安娜、斯特、奧拉夫緊接著都沖了進來,差點兒就撞到剛走到門邊的“影子艾莎”。
看到“影子艾莎”有點兒冒汗的腦門,和臉上微微露出的笑容,安娜頓時給前者來了一個大大的擁抱,讓對方竟有那么一瞬間產生了些受寵若驚之感。
然后安娜又放開“姐姐”急忙奔向床邊,查看克里斯托夫的情況。
克里斯托夫仍安靜地睡著。但是他的臉上已經有了正常人的血色,不再是瀕死前的慘白。
安娜伸手摸了一下克里斯托夫的臉頰,感受著傳遞過來的溫度。然后將目光從對方的頭慢慢向下移動。
雖然面前的克里斯托夫被床上的被子蓋得只露出了一個腦袋,但安娜的目光在看到從接近床尾的被子下方鼓起來的兩個鼓包時,臉上不禁露出會心的笑容,同時眼淚也從她的眼角淌下,流過她兩側面頰上的雀斑。
這是她在經歷這幾天的無比糟心之事的摧殘過后,又再一次從心底露出的,如小太陽般的笑容。
“嗚……嗚嗚……”
安娜俯身抱住克里斯托夫的脖子發出了哭聲。
“艾莎!你居然成功了!你再次讓我們看到了你魔法所實現的偉大奇跡!按一本哲學書上的說法,這叫做一個生命的奇跡!一個化不可能為可能,化腐朽為神奇的奇跡!”
奧拉夫看到克里斯托夫現在的情況之后,竟面向“影子艾莎”激動地語無倫次,并原地跳起舞來。
“你知道嗎?艾莎,如果說有什么人能帶領我找回我失去的童話的世界,那么,那個人絕對會是你!”
伴隨著小雪人的話語,斯特也激動地用鼻子蹭著“影子艾莎”的衣裙,表達著馴鹿式的謝意。
“影子艾莎”未發一言,而是彎腰用左臂抱起奧拉夫,同時右手輕撓起斯特的下巴。
她目不轉睛地注視著趴坐在床上仍抱著克里斯托夫的脖子還未起身的安娜,緊緊地抿著自己的雙唇,眼神中竟然閃過一絲復雜和怪異,但很快就又被微笑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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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為什么會是這樣……”
索斯蒂看著眼前阿倫戴爾城堡王宮廣場上遍地的尸首,震驚的表情爬滿了她美麗的臉龐。
就在“影子艾莎”在王宮里為克里斯托夫治傷的時候,應幸存的凱伊要求,蓋瑞森和特瑞里帶著大部分人從一個街區之外的皇家衛隊營地里趕來,以協助城堡里的人清理王宮廣場上的尸骸。
與此同時,也有許多阿倫戴爾百姓自發地從城區里趕到城堡,也都來幫忙做這件事情。
所以在皇家衛隊營地里幫忙的林素風和索斯蒂也就一同跟著過來了。
當這位北烏卓族蘭厄部落女孩看到王宮廣場上的情況之后,心緒瞬間被這里慘烈的景象摧垮。
雖然眼前的死者們都是北烏卓族塔納部落族人和阿倫戴爾人,但這位善良的女孩知道,這就是她之前和自己的父親巴迪據理力爭的,如果北烏卓族繼續和阿倫戴爾王國之間的戰爭,所導致的不可挽回的惡果。
“嗵!”
站在城堡大門口的索斯蒂面向尸骸的方向,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對不起……對不起……”
她低著頭,抬手掀掉了自己頭上的氈帽,揪住自己的頭發,一個勁兒不停地道歉。
索斯蒂的做法很快就引起了其他在廣場上搬運尸首的人的注意。
“先別悲傷了,姑娘,讓我們先幫助這些死者們得到妥善安置吧。”
這時有一位塔納部落戰士朝索斯蒂走過來對后者說道。
“雖然我們都為他們的逝去而悲傷,但這就是戰爭的無情。等我們幫助他們安息之后,就要盡全力阻止這些悲劇再次發生。”
“可,可我沒有盡力阻止眼前這場慘劇的發生,它本來不應該發生的!這都是我的錯!我的錯……”
索斯蒂回應著那位塔納部落的戰士。這些話讓本打算上前扶起前者的后者微微一愣,不明白眼前這位姑娘為什么會說這樣的話。
“你快起來!索斯蒂!不要這樣!”
林素風也趕到近前,上前就開始拉拽索斯蒂,想把她從地上拉起來。
“這不應該是你的錯,索斯蒂。”
赫妮瑪琳也走過來說,同時也上前去扶索斯蒂。
“以你的力量根本就沒辦法阻止你的父親,更沒辦法阻止那個自稱‘馴鹿之神’的半人半馴鹿的怪物繼續發動戰爭。”
“你到底是什么人?”
這時胡根和米蘭達也走上前來。兩人都滿懷戒備地看著索斯蒂。這時林素風和赫妮瑪琳已經將她扶了起來。
“你不是我們部落的人!說!你到底是什么人?”
米蘭達繼續質問索斯蒂。
她看到索斯蒂雖然也穿著一身北烏卓族民族服飾,但并不是她帶來阿倫戴爾的這五百塔納部落戰士中的一員。
“我是北烏卓族蘭厄……嗚……”
“別說!”
林素風趕忙捂住了索斯蒂的嘴。
“讓她說吧!不然會更麻煩!林素風!”
赫妮瑪琳看著林素風說道。
一旁剛過來的萊德看到這個場景,感覺有點兒不明所以。他之前并沒有打聽過這個索斯蒂的情況,以為她就是姐姐從塔納部落里帶來的族人。但現在看來并不是這樣。
林素風頓時一只眼大一只眼小地看著赫妮瑪琳,不知道后者到底是什么意思。
在林素風看來,如果這里的其他人都知道索斯蒂是來自蘭厄部落的北烏卓人的話,那將會使這個女孩陷入更大的危險之中。不明情況的阿倫戴爾人和北烏卓族塔納部落的人可能都會對她發難的!
“我就是北烏卓族蘭厄部落的人!我父親巴迪就是蘭厄部落的現任族長!”
趁林素風愣神的空檔,索斯蒂強行拿開林素風捂住自己嘴巴的手,直視著米蘭達還有胡根說道。
“你說什么?!”
米蘭達感覺心底的怒氣再次上涌。
如果不是“馴鹿之神”瑞迪亞和那個蘭厄部落族長巴迪執意繼續發動對阿倫戴爾王國的戰爭,那她和她的族人也就不會來到這里,更不會死于那個半人半馴鹿的怪物以及夢魘之手!
“那你就先代你的父親和那個怪物向我這些死在這里的族人們謝罪吧!”
“呲唥!”
米蘭達竟毫無預兆地抽出隨身的彎刀,一刀刺向索斯蒂的心臟。
而索斯蒂竟然不躲不閃,還直接閉上了眼,看樣子是準備受死了。
“噌!”
“嘡兒!”
林素風眼見索斯蒂就要命喪刀下,想要阻擋已然來不及。于是直接就以身體撞向后者,讓她離開了彎刀的攻擊范圍。
刀尖雖然沒有刺中索斯蒂,但卻刺中了已經無法躲開的林素風的左肩。
不過就在這一刻,赫妮瑪琳猛然揮刀從下往上打在米蘭達的刀刃上,直接將后者的刀挑了起來。從而沒讓林素風的左側肩膀被刺穿,只是給后者才換上的另一身深綠色的阿倫戴爾陸軍軍裝上劃出了一道血口子。
“你什么意思!赫妮瑪琳!”
米蘭達收刀瞪向馴鹿女孩。
“難道你要袒護這個北烏卓族的敗類不成?”
“繼續發動戰爭的是他的父親,不是她。米蘭達阿姨。”
赫妮瑪琳將她的彎刀背向身后說。
“而剛剛害死我們族人的是那個怪物,是夢魘,也不是她。”
這時,城堡大門口已經聚集起了包括漢斯和威斯頓在內的二十來人,他們都想知道剛剛那兩個北烏卓人為什么會發生沖突。
“所以請您一定要冷靜,米蘭達阿姨。”
大門兩側城墻上的火把的光亮映亮了米蘭達怒意滿滿的臉,也映亮了赫妮瑪琳冷靜的面龐。還有捂著傷口的林素風,以及還在一旁側頭看著前兩者的索斯蒂……
米蘭達的胸口一起一伏的,不過她沒有再舉刀攻擊索斯蒂。
到此萊德已經看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其實馴鹿男孩現在對索斯蒂的印象也僅僅停留在:她很漂亮,而且有可能會成為姐姐赫妮瑪琳的情敵。從來都沒有想過她會是什么十惡不赦的人,即使剛剛知道對方竟然是蘭厄部落族長巴迪的女兒。
“行了行了!這位名叫米蘭達的北烏卓族女士,請容我說兩句。”
這時威斯頓從人群中站出來向米蘭達說道。
“不管你們之間有多大的誤會。可我想說的是,我們馬上將會面臨很多敵人的攻擊,現在可不是我們內部起矛盾的時候。”
“我們的力量本來就相對弱小,如果再這樣內耗的話,豈不是給我們真正敵人幫了大忙?我想他們是非常樂見于我們自己這樣相互爭斗的,您說是嗎?這位尊貴的北烏卓族女士?嗯?”
看到站出來的威士頓公國公爵威斯頓,又看向赫妮瑪琳,米蘭達撇頭翻了個白眼,然后又瞪了一眼索斯蒂,什么也沒說就轉身離開了。
圍觀的人群也就此散去,繼續在王宮廣場上幫忙搬抬尸骸。
“你的傷沒事兒吧?”
此時,赫妮瑪琳和索斯蒂竟然都不約而同地對林素風說出這句話,就連伸向后者左肩以查看傷情的手臂的動作都完全一致,仿佛是對稱的一般。
這兩個北烏卓族女孩見狀同時一愣,然后相互之間對視了起來,氣氛突然顯得有些尷尬。
“走走走,林素風,我先去給你簡單包扎一下傷口。”
自覺一向對愛情之事比較敏感的萊德馬上就察覺出了不對,趕忙拉著林素風離開,留下相互尬視的赫妮瑪琳和索斯蒂兩人。
在發現自己的姐姐和那個索斯蒂又都扭頭看向自己時,馴鹿男孩感忙拉著林素風快跑了起來。穿過王宮廣場上忙碌的人群,鉆進了王宮大門里。
“嘖嘖嘖……”
剛剛走到不遠處,和西蒙斯一起抬著一具北烏卓族塔納部落戰士的尸首的漢斯恰巧看到了剛剛發生的事情,于是一邊咂摸嘴一邊輕輕搖搖頭。
“怎么了?王子殿下?”
西蒙斯問。
由于這位南埃爾斯軍官剛才背對著萊德,注意力也全在眼前的尸身和腳下的路上,所以并沒有看到發生了什么。
“沒什么,西蒙斯中校,我只是無意間恰好看到了我們年輕人之間經常會發生的一些趣事而已。”
漢斯回答。
這時,有一個人從外面穿過城堡大門的門洞后下四下張望。在看到漢斯之后馬上就跑到后者跟前,將嘴湊近漢斯的右耳朵,對漢斯附耳低言了一陣。
漢斯在聽完這個人所說的話之后,臉上不禁露出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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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比長老。”
此刻在北山地精谷的地精盆地里,忽然有一個很輕的女聲傳進正站在這處小盆地東側邊緣的一個高高的石臺上發呆的老帕比耳朵里。
帕比聞聲轉頭,除了自己脖子上戴著的一串淺黃色的水晶串之外,四周一片黑暗。之前那場地精會議早已散場多時,現在地精盆地里沒有任何生物在活動。
在沒發現什么之后,帕比歪著頭將身體轉了半圈努力觀察,但還是什么也沒有看到。
“出來吧,別在我眼前躲貓貓。”
帕比望著四周的黑暗說道,兩只粗糙的巖石手上也同時閃動起一抹明亮的藍綠色魔力光暈,將周身的可視范圍擴大了很多。
他知道,剛才那個說話聲就在自己身邊響起,即使看不到,周圍也肯定有人存在。
話音剛落,帕比便看到眼前的空氣似乎發生了些扭曲,顯現出一個瘦削而高挑的身體輪廓。
很快,一個渾身呈深灰色,腦袋兩側長著豎直向上的細長尖耳朵的人便出現在了帕比面前。
“您好!帕比長老!”
那個人抬手撩了一下她過肩的靛藍色長發,用一雙有著美麗的橘色瞳孔的眼睛微笑而禮貌地看著帕比說。
“你好!”
帕比用舒緩的笑容也回應那個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