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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中原大戰(二)

歸來眾人,由厲飛雁主持慶功宴,大大的天臺歡聲笑語。飲宴結束時,已夜深人靜。眾人興致不減,厲飛雁早已看出大家有事要問,卻因習慣而無法張口,于是,起身說道:

“親人們,我知道你們有些疑惑,如果搞不清楚,難以入眠了是吧?呵呵呵,現在,我給大家解惑。”

眾人報以熱烈掌聲,厲飛雁接著說道,

“首先,眾位親人活學活用,立刻明白我說話的意思是反用陣法,這里應該給予大大的贊賞!”

眾人又報以熱烈掌聲,厲飛雁接著說道,

“陣法,基本都是堅守用的,所謂北雁南飛踏馬循環陣,其實就是立體的一字長蛇陣,借用輕功好的武功高手,跳躍式協助薄弱點,加上地面的層層環繞,形成包圍,高手便可以跳躍換位,個個殲滅。但是,這個陣法輻射能力有限,同時,它只是個單層立體式包圍,一旦打斷一點,跳躍式救助再被攔截,陣法就亂了,守衛能力也就大打折扣。而我們的無象無極陣,正演為守,反演為攻,運行時攻守兼備。大家入定時應該也領悟到了,我們的陣法,實際上是套著六十四個小陣,加上雙倍打法,實際上體現出的是一百二十八個小陣法。只不過,因為大家演繹時太過立體,加上兩儀四象高手的極快速度,一時很難分清各個小陣法節點,因為稍縱即逝,就已經和別的伙伴又形成了小陣法,繼而又有變化。所以,表面上看,比較亂,實際上是陣法轉換太快造成的假象。所以,大家只需按陣法運行,就足以碾壓任何敵人,無論多少。試想,一百二十八個小陣法,大家十幾個人,實際上等于上千人的力量,對方區區二三十人,自然瞬間拿下。當年幽燕十八騎能沖擊千人萬人而如入無人之境,其實就是反行八卦陣。

再說說這些人的由來:穆冰一伙人,實際上是全真道教武功路數,重內功而輕外功,所以,沒有內功大成的人,戰斗力薄弱,僅僅是協助圍困而已,而且不能久戰。而那個長者,是他們當中唯一的宗師境界,遇到你們,自然無力對陣。看他的功夫路數,應該是當年被逐出師門的人的后代,摻雜著一些外家功夫。本來,天下道家功夫講究的是修身養性,不適合與人對壘,但內功大成者顯示出來的功夫確實相當驚艷,所以,一些不明就里而又心性不佳的人,誤以為道家功夫很是了得,用來修習對戰,自然敗北者居多。

我們的功夫,沒有固定路數,都是返璞歸真的無招勝有招,一旦學有所成,便戰斗力爆棚。實際上,我們是在重走開宗立派者的修習之路,是真正的王者之路。沒有功夫路數的限制,自然能充分發揮自己的優勢和特長。這也是有些人說,套路和宗門缺乏戰斗力的真實原因。我說過,武宗一脈,萬法歸一,就是我們無招勝有招的練習方式,也是武學初創的必經之路。后來的各路宗門,實際上是武學的一種而已,局限性太強,所以很難出現超一流宗師。也是因為如此,各路宗門水平相當,強有力的挑戰者往往無宗無派。

今天,穆冰要求不使用兵器,恰恰正中下懷,檢驗一下大家的陣法實戰。結果一定出乎大家預料,說實話,出乎我意料的是外圍的八卦陣。所以,嫣然妹可以把五行八卦陣法教給干警們,對抓捕作用很大。至于四象兩儀,掌握了走位也無法駕馭,沒有意義。

好了,還有不明白的地方嗎?”

厲飛雁解釋之后,問了一下,見沒有疑問,便又囑咐,明日視具體情況而定,然后各自休息。

一夜無話,第二天,看臺的人明顯增加了很多。不用想,是因為厲飛雁的話激怒了一些本無意前來的高人,是要來教訓一下她了。

剛剛開始,就有人入場站場,說道:“聽聞閣下挑戰天下,不才想第一個應戰。在下散人,無門無派,可否請教一二?”

郝叔笑道:“高人明鑒,只因眾多武者欲爭高下,滋擾交流本意。此類,于國于民無益,我等挑戰此類。高人為何而來?”

那人說道:“山人亦無意爭強好勝,不知可否賜教?”

郝叔笑道:“我等本意即是以武會友,有何不可?高人可點名交流。”

那人說道:“在下無意滋事,但請閣下派兵遣將即可。”

兩人的話,都是客氣中帶著高傲而又可進可退,于是,郝叔笑道:

“既然如此,由少判官先行切磋。高人意下如何?”

那人答道:“老少判官名揚海內已久,自然無礙。不想竟為閣下同門同脈,叨擾了!”

說話間,梅鷹已來到場中,對那人一揖道:“梅鷹見禮!高人手下留情。”

那人微笑道:“還禮還禮,好說好說。久聞老少判官亦正亦邪,施懲嚴苛。在下這般,該當何罪?”

梅鷹笑道:“高人何罪之有?我等謹遵恩師教誨,為國為民,懲惡揚善。至于江湖冠名,淡然其事。后至諸位高人,想必心同其理。恩師結交同仁,因此便宜,想必諸位高人心中有數。梅鷹年少無知,言語不當之處,還望海涵。”

那人顯然沒有想到,梅鷹之前桀驁不馴,鋒芒畢露,現在卻溫文爾雅,暗藏警示,完全是不卑不亢,坦然一切。不禁心下唏噓,強將手下無弱兵啊!于是說道:

“少判官年輕有為,在下愧不能及。在下方外客——冉行之,請少俠指教。”

梅鷹說道:“前輩客氣。請!”

二人忽地各自轉瞬后移,背手而立。眾人一下緊張起來,目不轉睛。誰都知道,高手對決,無形無式,轉瞬間即決定生死。只見二人似動非動,似靜非靜,仿佛現場沒有別人,自顧意念交流。忽然,梅鷹動了一下,冉行之轉瞬即到,兩人卻忽然如入定一般,只見冉行之前掌推在梅鷹頭頂上方,后掌作勢要抓住梅鷹手腕,而梅鷹一指點在冉行之胸前,一手抓著冉行之前掌手腕。少有人看清兩人是如何出招接招的,定格的動作仿佛就是為了讓眾人看清一般。

稍后,兩人慢慢各自后移,繼而,冉行之長揖在地,慌得梅鷹一把托住。冉行之說道:

“少俠果真當得起‘俠’之重稱,冉某銘記不殺之恩!但有驅使,還望不吝!冉某肝腦涂地,在所不辭!大恩不言謝!告辭!”

梅鷹說道:“前輩承讓。請隨意。”

大多數人沒看明白,而內行人知道,如果梅鷹的手指點下去,冉行之必定形同廢人,比死還難受。而梅鷹冒著生命危險沒有發力,冉行之也停下動作而沒有乘人之危,正是高手間的點到即止。相比之下,梅鷹確實明顯更勝一籌,因為他做了一個假動作,仍有余力接招反擊,后發先至。

而冉行之告辭離場,又上來一位壯漢,一看就是橫練肌肉的主兒,甕聲甕氣地說道:

“啊,你這小娃娃白白凈凈的,啊,你下去,啊,咱不屑搞陰謀詭計,啊,讓老判官來,啊,咱們硬碰硬較量一番,啊,那才過癮,啊。”

梅鷹見來者高大魁梧,肌肉塊兒夸張隆起,又帶著口頭語說話,分不清哪里是一句,不禁有一種莫名的幽默感,便笑道:“好說好說。敢問英雄高姓大名?你知道,老判官不言不語。”

那壯漢答道:“啊,咱叫董千鈞。啊。”

梅鷹笑道:“好,多謝留名。”接著,梅鷹毫不隱瞞地對已經來到的展鵬說道,“阿伯,這位壯士心性純正,比試一番而已,莫要傷他。”

展鵬樂呵呵點點頭,而董千鈞卻不干了,說道:

“啊,既然比試,啊,技不如人,啊,受傷在所難免,啊,你這娃娃好啰嗦,啊,閃開便是,啊。”

梅鷹笑著點頭閃開了。而董千鈞呼呼風響地做了幾個動作,說道:

“啊!老判官請!啊!”

展鵬樂呵呵地慢慢打了一拳,“嘭”地一聲,董千鈞趔邂一下就站住了,抬手還擊。但沒有打到展鵬,又被“嘭”地打了一拳。接著,展鵬留下殘影,在董千鈞周圍“嘭嘭嘭嘭”拳腳相加,而董千鈞左右失據,打不到防不住。忽然,董千鈞大喊“啊且慢!啊!”

眾人禁不住好笑,誰都看得出來,展鵬沒下重手,否則董千鈞早就倒地不起了,哪有此時喊叫的機會,于是,以為他叫停認輸了。但是,董千鈞卻說道:

“啊,老判官,啊,你這算討巧,啊,我不練輕功,啊,你這跑得太快,啊,我打不著你,啊,咱們一人一拳,啊,那才過癮,啊,我先讓你打,啊,怎樣?啊。”

眾人不禁笑出聲了,展鵬也呵呵笑了,然后點點頭。董千鈞便運氣跺腳,一陣準備,喊一聲“啊好了,啊來吧!”展鵬便慢慢打了他一拳。只見董千鈞離地而起,摔出去好幾米遠,然后翻滾著起身,卻又說道:

“啊,老判官好大力氣,啊,我喜歡,啊,現在該我了,啊,小心了!啊!”說完便跑上去,然后又停下,說道,“啊,你可準備好了?啊?”

然后見展鵬背手而立,樂呵呵點頭,便一拳夾帶著風聲打出去,緊接著,和著標志性的“啊”聲,董千鈞又被反彈回來,又來了一遍摔地翻滾,起身說道:

“啊,老判官好硬功夫!啊,咱佩服!啊,咱輸了!啊!”

展鵬樂呵呵地點頭示意,董千鈞也樂呵呵地回到看臺。眾人此時才笑出忍了好久的笑,原來這是個無害的純純的武癡,若不是老判官手下留情,他定是慘不忍睹,此時卻沒有感謝寬容的盛恩,也罷,可能是練功有過走火入魔,腦子壞掉了。

開場的和諧氛圍,大大出乎眾人預料,沒有一點針鋒相對,緊張期待的刺激場面。自然,也令少數人的陰謀難以得逞。稍后,上來一位健碩挺拔的中年人,對場上的老少判官說道:

“二位請了。在下聽聞,昨日貴方以八卦五行陣破了北雁南飛踏馬循環陣,以少勝多。在下兄弟也習練金剛萬方陣,無論多寡,均為我兄弟八人對敵。不知可否挑戰?”

梅鷹見來人眼神飄忽,轉來轉去,尚未答話,喇叭里便傳出厲飛雁的聲音:

“嶺南金剛,我等不必興師動眾,老少判官即可。爾等可全員進場。”

那人明顯一驚,繼而說道:“既然如此,恭敬不如從命。兄弟們,列陣!”

看臺上呼啦啦下來七人,高低肥瘦,各有長短兵器,到了場中,瞬間列陣完畢,站位與八卦方位竟然是重合的。而空中忽然人影一閃,兩條黑影飛向梅鷹展鵬,兩人分別接住在手,見是夫妻劍,正不明何意,見單行站在郝叔身邊,心中已明白一二,是不能讓對方跑掉的意思。只聽喇叭聲又起,厲飛雁說道:

“老少判官身無利器,借這打狗棒一用。嶺南金剛,爾等原名嶺南八駿,作惡多端,只因證據不足,令爾等逍遙法外。后更名嶺南金剛,混跡江湖,惡行不改。江湖人士不明所以,誤認爾等惡行乃一人所為,從未疑心爾等善面惡心。加之爾等八人形影不離,以為自保,乃至遷延至今,未予懲處。今日竟敢爾爾,藐視判官,也是爾等命該如此,惡有惡報。老少判官,依律行事!不得姑息!”

“哈哈哈......”

老少判官標志性的狂笑,令眾人不寒而栗。這種笑,是懲治大奸大惡之徒特有的判官狂笑,意味著老少判官要下重手了。而嶺南金剛則高聲喊叫:

“你是何人?竟敢血口噴人?”

喇叭聲里厲飛雁笑道:“爾等奸佞之徒,敢做不敢當。爾等師父依附少林種菜,偷學金剛拳,后因奸佞耍滑,被逐出少林。繼而隱居嶺南,多行不法,收攏流浪孩童,為己所用。爾等八人,自幼聰慧,得爾師賞識,教授技藝,以群起而擊為金剛萬方陣之名,笑料耳。爾等即長,無惡不作,又擄民女,孝敬爾師。案發,殺女毒師,替罪爾等。爾等隨身攜毒,見機害人,以天下人為瞽聵也?爾等罪孽,難以盡言。老少判官,行律嚴明,天下盡知。爾等有何遺言?”

一番話,令八人啞口無言,一時難以狡辯,畢竟,沒有人知道的如此詳細。而在場眾人聽得明白,原來,神出鬼沒的嶺南金剛竟然不是一人,難怪有時一夜幾案,都是嶺南金剛的特點。而武林人士,雖好勇斗狠者居多,但也疾惡如仇者居多,頓時殺聲四起。而八人正無語之時,老少判官已疊立一起,手持黑乎乎短棍蓄勢待發。

眾人多數都是第一次親眼見證老少判官的聽聞,然后靜待老少判官發威。嶺南金剛八人自然也是有所耳聞的,但并不在意老少判官的疊加態勢,也不知道那意味著什么。更不知道老少判官合體的打法,也自詡功夫了得,畢竟,八人一起曾經打敗成名已久的宗師高手。然而,他們最慘的就是過于自信,目中無人。而老少判官此時合體,以兩儀陣對敵,宗圣也不是對手。所以,八個人各自準備搏殺之時,眼前已經無數黑乎乎的短棍打到,馬上亂了陣腳。他們假模假樣的八卦方位,根本抵不住梅鷹和展鵬施展出來的真正的兩儀陣,所有八卦之內的地方,都有老少判官的身影,不知道哪個是真,哪個是假。加之每個人對敵梅鷹和展鵬,像孩子對敵成年人一樣,所以很快就慘叫連連。等到老少判官收式,梅鷹坐在展鵬肩頭,眾人知道,老少判官要宣判了。

果然,梅鷹說道:“嶺南八犬,其罪當誅。奈何今日盛會,不宜血光。暫且廢其武功,棄之人倫之外。尋仇覓恨者,與我等無關。善惡終有報,人間正氣長!我老少暫退,諸位隨意!”

梅鷹說完,展鵬樂呵呵馱著梅鷹,倏而遠去,與單行郝叔站在一起,還了夫妻劍。而眾人所見嶺南金剛八人,無不腿臂皆斷,慘不忍睹,生不如死,繼而由救助人員抬下場去,誰都知道,他們已經任人宰割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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