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以若看著自己的家，從來沒想過會這么干凈這么空曠，終于有個能坐的地方了。白楠把東西都整理出來，搖搖頭說：“本來打算燒烤的，但是有點不安全，我們還是火鍋吧。”

兩個人坐在地上，白楠從袋子里拿出三瓶啤酒，給許以若拿了可樂，開好后遞給她說：“你還未成年，喝可樂就好了哦。”

“哈！果然，啤酒是最爽的！心情不好的時候一定要喝啤酒。”

“可是，不是借酒消愁，愁更愁嗎？”

許以若還沒意識到自己說錯話，直到白楠瞪了眼自己，許以若才吐了吐舌頭，瞇瞇眼笑了起來。

“哎，話是這么說啦，但每次心情不好，我就想喝酒。你知道嗎，我和他分啦。”

許以若剛想點頭，想了想不太對，連忙裝作很驚訝的樣子問：“啊？為什么？”

“嗯…就是分啦，和一個已婚男人再怎么交往，也不會長久的，你知道他有多過分嗎？分手的時候他還把送我的娃娃給要了回去！”

白楠嘲諷地笑了，喝了一大口啤酒，一邊搖頭一邊夾肉到許以若碗里：“別顧著聽不吃飯，你晚點還要去打工的吧？”

許以若搖搖頭：“沒有，我被辭退了，因為我請假太多次了。”

“不是吧？那你怎么辦啊？”

“再找，不急，我有存款呢。”

“那就好，有什么困難的就來找我，知道吧，別不好意思，我最近也幫你看看有什么比較好的。”

“嗯嗯，謝謝白楠姐，今天也…謝謝你。”

“哎呀說這些！我一直把你當妹妹看待的，咱們現在都是一個人，我之前還以為你這里租的，今天想來問你要不要去我那住呢！沒想到這是你家呀。”

“是的…”

——嗡嗡嗡

突然白楠手機震動起來，來電顯示“撲街”。許以若滿臉的疑惑，還念了出來：“撲街？什么是撲街？”

“…我一朋友。你等下，喂，干嘛，我沒死啦！我在我妹妹家吃飯！放心啦，等下我要回去就告訴你行了吧，拜拜拜拜拜。”

白楠不耐煩地掛了電話，但是嘴角卻上揚著，心情好像有些變好了。

“怎么了嗎？”

“啊，我朋友啦，上次我不是很難過跟你說我體檢出問題了嗎？后來我再去醫院被通知說拿錯了…拿錯了一個同名同姓的，把我嚇死了都。然后我這個朋友也知道，但我還沒告訴他我拿錯了，所以他很擔心，我等會再告訴他就好了。”

“啊這樣啊，那真是虛驚一場…白楠姐你別嚇人啦。”

“那也要多虧了你呀！”

“啊？我？”

“是呀，要不是你上次去我家陪我，我還有點想不開呢，我當時其實是想著去死了的，但是你剛好來了，然后不知道怎么的我突然就豁然開朗了，想著還是去醫院再去檢查一次吧，結果沒想到鬧了個烏龍哈哈哈哈。”

“…姐你還笑呢…”

“哈哈哈哈那天還好有你呀~多吃點肉啦，你看你瘦的，話說你最近臉色怎么那么蒼白？”

白楠伸手摸了摸許以若的額頭，觸碰了一下便立馬縮了回去，驚訝地問：“你怎么那么冰？你很冷嗎？”

“啊…我，不會啊。”

“可是我們在吃火鍋誒，你那么冷，不對啊，你不會覺得身體哪里不舒服嗎？”白楠站起身拿了自己的外套給許以若穿上。

“我沒覺得不舒服誒。”穿了件外套的許以若，并沒有覺得暖和，也沒覺得冷，就很平常，她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感受不到任何溫度，大概是因為手和額頭的溫度一樣吧。

“誒，話說你和你男朋友是同班同學啊？”

“啊？是，是啊。”

“那他肯定很多人追吧，長得還不賴那家伙。”

“倒也，沒怎么去注意過……”

“哈？你心這么大的啊？要是我男朋友這么帥，我早就死死拴在手里，哪個女的看他一眼我就沖上去罵‘看什么看！他是我男朋友！’”

“白楠姐你太狠了吧……”

“什么狠不狠的，這個世界上綠茶很多的，你還小，不懂那么多，以后你就明白了。”

白楠又跟許以若說了許多她大學的事情，許以若聽得津津有味，突然變得也很向往大學生活了，但是一想到宿舍，許以若又有了些心寒。

“以若！”

“啊？”

白楠突然雙手捧住許以若的臉，說：“你別老是一副很多愁傷感的樣子，你才這么大，怎么感覺你就已經見過很多事情了啊？”

“我……”

“不過你的眼睛很清澈，真好看，你和你男朋友的眼睛是我見過最好看的，有種出淤泥而不染的感覺，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當一個人的眼白開始渾濁了，他也就不干凈了，你知道這個說法嗎？”

“誒？”

白楠說這段話的時候，突然有一個畫面閃進許以若的腦海里，一個模糊的身影也說過這句話，而且那個聲音好像就是許以若自己。

“如果人真的有下輩子，那我肯定不要再這樣過了，我要暴富，要美貌，要有很多男人圍著我轉，花不完的錢，啊，真好，要是我有錢了，我第一個肯定帶你玩，帶你去釣凱子哈哈哈哈，別聽別聽，你還小。”

白楠好像已經有些喝醉了，臉上泛起了紅暈，嗓門也變大了，說話還開始亂比劃，許以若看著她比劃的樣子，真的和她爸爸有點像呢。

說到他……

“他應該去投胎了吧。”

“投胎？誰？誰投胎？我也想投胎，你說人死后是不是真的會下地獄啊？好像不管做什么都會下地獄的樣子。”

許以若吃了口肉，仿佛在說很平常的事一樣，說：“不一定的，作惡多端的人才會下地獄。”

“那真的會有人永生不得超生嗎？”

“會，那種惡人被詛咒的，或者在地府鬧事的。”

“噢，你知道的好多啊。”

“……”許以若突然也覺得自己有點奇怪，怎么會知道這么多？

好在白楠已經喝醉了沒有多想，她躺在許以若的床上說：“我今晚可以睡你這里嗎？”

“當然可以啊。”

突然周圍都安靜了下來，許以若轉過頭一看，白楠已經睡沉了，月光照在她的臉上，她的睡顏猶如孩子般乖巧。

“真的很溫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