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斜陽花落兮故人夢(4)
- 醉紅顏:狐貍王爺的攝政妃
- 風砂沫
- 3107字
- 2021-12-23 14:33:25
“好?!彼c了點頭,扯過里面半點彼岸花的被子睡在了旁邊,初春的天氣,還是很冷的,閣樓頂上的鈴鐺被風吹的叮當作響,夏紫候拉著夏靜的手在微微的顫抖。她在害怕,她害怕這個世界上從此就她一個人孤單而寂寞的活著,害怕他會就這樣走出她的世界。
“靜兒,給你講些故事可好?”
“嗯。”夏靜點了點頭,側過頭去看她那天仙般的左半邊臉,帶著溫潤的笑意。小時候睡不著,她就是這樣牽著他的手,給他講很多枯燥無味的東西,比如布陣圖,比如八卦無極,可是在現在回想起來,卻覺得那些竟然成了最最珍貴的東西。寂寞竟何待,朝朝當自空。欲尋芳草去,惜與故人違。深院誰相假?知音唯鳳卿。只應守寂寞,還掩故園扉。
她一夜無眠,窗外的太陽透過窗縫劃破了夜色,她才意識到,已經是天亮了,身邊的人睡的很沉,很安穩,呼吸淺淺,似乎是要永遠這樣睡下去一般。她探了探脈,還算平穩,心中才落下一口氣。房間里面的書已經被月墨炎整理的差不多了,只是那桌子上面的那幾副畫,卻依舊擺在那里,沒有動。
從這至高的閣樓上便可以看見日初,她站在他曾經看無數次日出的地方,望著那漸漸被洗逐而去的夜色,耀眼的如同生命般的太陽,讓她從心底震撼而起,旭日東升起,萬物竟相爭,不為放下,不為執著,只為存活。夏紫候一騎汗血寶馬無聲的從方靈寺的一條小路下了山。臨行時她將月墨炎留在了方靈寺里面專門照顧夏靜,如果那個人不是月墨炎,她誰都不放心。此時的夏紫候宛如換了一個人,右邊的胎記被內力化開,長發被玉冠高高束起,青衣玉袍揚卻在風中,馬直奔出永安城。
所幸此時清早的街上未見多少行人,她如風一般的消失在皇城,往江南南下而去,一路上策馬而疾奔,甚至連吃飯都是草草而過。
與此同時,除了夏紫候之外,還有一個人秘密往西鳳而去。
“我船我包了,即刻前往西鳳?!毕淖虾蛳铝笋R,青衫明眸,公子風流,那些人的目光都漸漸落在了她的身上,夏紫候眉色微冷,抬頭見碼頭上停著幾艘客船,正在招攬客人。
她腳踏進其中一艘比較好的客船,那客船上的人看了她一眼,朝她笑道“公子,請里面走,我還得湊人呢,等人湊齊了,才能去西鳳,姑娘還請多多包涵?!?
“我說我包船?!毕淖虾蛎碱^微微皺起,那一身凌厲的氣勢一時之間散發了出來,明顯此時已經很是不悅,她從口袋里面取出了幾張票遞到他面前,踏步走了進去。
“這……”那人看了看她手中的銀票,又看了看后面陸續而至的客人,這生意是要做,但是,也得做得長久啊,也不能得罪了其他客人,正在一位長相相當渾圓,全身流淌著商人奸明之氣的男人走了過來打量了一翻站在他面前比他高一個頭的夏紫候,那滿身的風雅貴氣,再看看那一身所穿的,雖然是青衣,那布料卻是云彩布坊一年出三匹的上等云錦織。
“這位公子。包船可以,只是這……嘿嘿。?!?
“爹爹,什么時候走啊,女兒都等了這么久了。”正在說話間,一抹清脆的嗓音插了進來,夏紫候本沒將那女子當成一回事,只是想著什么解決了什么時候出發,手里又加了幾張銀票遞了過去。她不能暴露自已的身份,但是,卻敢不是沒有辦法解決眼前的人。就在她快要發怒的時候,那女子眼神近乎癡迷的望向她。
“公子安好,小女子有禮。”
“……”聽她吐語如珠,聲音又是柔和又是清脆,夏紫候掃了她一眼。她神態天真、嬌憨頑皮、雙頰暈紅,年紀雖幼,卻又容色清麗、柔和溫雅。她收回目光望向那商人。
“開船。”
“是…,只是公子,那些已經上來了的人……”夏紫候步子停在了那女子的身旁?!凹热粊砹?,就算了,若是五日之內你趕不到西鳳……”
“公子放心,我這船可是這所有的船只當中最好的,路程也非一般船可比?!毕淖虾蚰抗鈩澾^那女子,抬腳在那船小二的帶領下走進了船艙二層的豪華客房。那客房當中擺設高雅,床以屏風與書架擋了過去,床邊的窗子正開著,即便是躺在床上,也可看到江邊的景色,房間空余的地方罷放著大型的古董,地面用厚厚的毛毯鋪設而下,那圍著客廳的拼花,與房間上掛著的吊燈相輔相成,透著微微的奢華。
“小二,這房間竟如此奢華?!?
“這位公子,您有所不知,這船的來頭可不小,公子您如今一口氣便將這船包了下來,想必也是富貴之人呢?!蹦堑晷《徽f起自家的客船,便滔滔不絕,滿臉的自豪。夏紫候揮了揮手讓小二退了下去,撫著眉心看了眼四周,砰的以內心將窗重重的關上,她直接就倒在床上,疲憊的面容上還保留著幾分警戒。
據月白天百靈鳥的消息,敵軍已經近十天的光景沒有開過戰了,敵軍那邊一直掛著免戰牌,任由卓遠怎么去叫罵,對方一點反應都不給,這點倒是夏紫候意想不到的,軍師赫連軒后來用了一計,將敵軍逼了出來,不過風然也不是吃醋的,兩方頗有一較計謀高下之意。
她躺在床上,船已經開始開動,細微的搖晃著在床上睡眠淺淺的人。
她一覺睡到了第二天的天亮,整整一天一夜,沒有人去打擾她,再次推開窗的時候,外面一陣余音裊裊,各種各樣的曲子唱著,各種各樣的舞姬跳著,琴聲相和,煙花巷陌,自命風流。她勾起嘴角,又將窗輕輕的關上,阻擋了外面的陽光。整個房間一時之間變得有些昏暗。
她踏出房間的時候,船里很安靜,大堂里面坐著一個衣衫粉色的妙齡女子,發式俏皮不失禮節,夏紫候踏步而下。讓那粉衣女子想起:你一襲青衫妄自風流,我仰首旌歌,愿效西廂,此生相許。你不動聲色,傾盡了我的芳華。
“公子,睡的可好?小女子已為公子略備薄酒算是為公子洗塵?!?
“哦?既不相識,何來洗塵一說。”夏紫候卻是坐了過去,她的確是餓了,既然有現成的,她也懶得再去等,眼前的女子細看之下,竟就是那天向她問好的那人,船主人的女兒,她突然笑開,宛若深冬綻開的梅,炫爛的讓她再也沒有移開過視線。
她面若桃紅朝她道“公子可聽過,既相逢,便相識?”
“好,好一個既相逢,便相識。”夏紫候拿起筷子優雅的夾起一塊冬筍細細咀嚼了起來,一時之間兩個人再無他話,一個優雅的吃著,一個微微低著頭時不時的看眼前的俊雅的公子一眼,手中的帕子被攪的如同麻花一般的泛起了皺褶。
她放下碗筷準備回房。那粉色衣衫的女子卻叫住了她。
“公子留步?!?
“要付飯錢嗎?”夏紫候挑眉轉身望向那臉若桃花面帶羞澀的女子,她微微伸著手,扯著她的衣,那動作,觸動了她心里那片柔軟的角落,那年,夏靜七歲,也是這么扯著她的衣角,對她說“長姐留步?!彼蛔杂X的放柔了目光,放慢了聲音,放輕了動作。
“公子,可否陪小女子出去走走?……公子,外面陽光正好,便去看看吧?”她抬起頭對她認真的道,那認真的神情,跟夏靜竟帶著幾抹相似的熟識。夏紫候不自覺的點了點頭,步子跟著她一并走出了船艙。外面風正一帆懸。夏紫候站在甲板上春天微暖的風就著陽光懶洋洋的粘在夏紫候的身上,身上一陣溫暖。
“公子,小女子名喚若水,安若水,取自上善若水之意,公子可否告知尊名?”她看她時面上總帶著幾絲緋紅,夏紫候回過頭看她,但見她雙眉彎彎,小小的鼻子微微上翹,臉如白玉,顏若朝華,項頸中掛了一串明珠,發出淡淡光暈,映得她更是粉裝玉琢一般。身形苗條,長發披于背心,用一根粉紅色的絲帶輕輕挽住,幾縷發隨著風調皮的晃在空中起伏不定。也算是小家碧玉的討喜人兒。
“夏風?!毕淖虾蛳肓讼?,答道。卻惹得一旁的小女子嫣然一笑,像妹妹一般和氣的挽起她的手道“夏風,真好聽。可是風流不羈之意?”
“風雨兼程?!?
“小姐,當家的讓你過去一趟?!蹦切《h遠的站著,朝兩人道。安若水朝夏紫候討好的一笑,可愛的臉朝她扮作乞求的樣子道“公子,請你在此等等若水可好?若水一會就來?!毕淖虾蚩粗请p清澈的眼睛,不自覺的就點了點頭,下一刻就見眼前的女孩歡快的走著優雅的小步子三步一回頭的離開了。
她于心不忍,那雙眼睛,太像當初的她了,那樣清澈,那樣單純,單純的以為只要自己努力,只要自己相信,就一定會得到,沒有什么能夠阻擋。但是,到了最后,卻還是輸給了現實,輸給了那些算不過來的恩怨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