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太公的眉心蹙到了一起。“還有呢？”

若可卿稍稍坐正身體，盡管雙膝已經酸軟。她收起了嬌柔的偽裝，道：

“為了娘親。”

“為了娘親在以后的生活里能夠無憂。”

“為了幫娘親分擔。”

這幾句話可謂是句句屬實。她若可卿要改寫上一世娘親早逝的歷史，在娘親有危險的時候保護她，若是有個什么人下個毒，也好盡早查出來。還有一句話她選擇隱瞞不說，那就是，利用自己的本事報仇。若是連這句話也道出來，那怕是學醫的夢想就破滅了。

老太公沉吟，面色依舊沒有好起來。嚴肅的臉上有一種若可卿從未看見過的威嚴。前世，她只在皇后和賢妃還有祖母面前有過這樣的壓力。她只是低著頭乖巧地跪著，聆聽江老太公的意思。忽的感覺面上灼灼，身邊御奉青的目光灼熱，就這樣直勾勾地看著她。若可卿可是經歷了一世的人了，哪會因為這種目光就有小女兒情態，她鎮定自若地轉過頭去，瞪了御奉青一眼。

御奉青白眼一翻，心道，這江老頭子也太煩了，這小野貓拜他御奉青為師，又不是拜你這個老頭子為師，干嘛那么煩人！收到身邊女孩警告的眼神，他縮了縮脖子，閉嘴繼續忍耐。實則，他心里想的是另外一件事……

“丫頭，醫術，是用來救人的。你說的自保，老夫的確可以理解。丫頭，你姓若，若府是大府，掌府的老太爺又是望南候，這樣的大府里腤臜事兒，老夫踏遍江湖，見的可多了去了。但是丫頭你要記住，醫者所要遵守的第一條約定，就是救人，救治病人，乃醫者本分也……”江老太公的聲音漸漸弱了下去，“丫頭，你這么小，可還聽得懂？”

“可卿懂。”她不再故作懵懂，的確醫者就是救死扶傷，她不愿去做惡人，但也不愿意當那個善人。“若是如此，可卿愿意，愿意跟著御世子學習醫術，懇請老太公您同意。”

提到御奉青，江老太公的臉色再一次黑成鍋底。

“不行！我不準！……”

“老太公！”“老頭子！”

若可卿和御奉青還沒等江老太公說完，便雙雙失聲喊出口。

若可卿再抬頭，眼眶已然紅紅，盈滿了淚水，膝行兩步，懇切央求道：“江爺爺，可卿……是真的很想學醫……您放心，可卿一定會很努力……不會丟了您的臉……”已然在眼眶中打轉的淚水，眼看著就要掉下來，惹人心悸。

“就是，老頭子你為什么不答應！”御奉青也不顧形象地大吼道。

“我話還沒說完！你個混小子急什么！”江老太公一臉陰郁地盯著御奉青，又轉向若可卿，親自把她扶了起來，又示意御奉青起身。

“丫頭，不要那么著急，老夫不同意，”江老太公說到最后一句，語氣變得有些咬牙切齒，“只是不同意讓你拜那混小子為師！從此，你便跟著老夫學醫吧。混小子，從此可卿便是你的小師妹了，真是便宜你了！”

兩人雙雙一愣。

若可卿收了眼淚，再度跪下，抽噎道：“謝師傅！”

御奉青處于愣怔狀態，心中莫名涌起一股不爽的感覺。真奇怪，他為什么要有這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