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山玫瑰城的中心處,一座巨大的演武場赫然的屹立此處,因為玫瑰仙子機緣的到來,這座沉寂了20年長寬皆逾百米的巨大演武場也再度熱鬧了起來,在演武臺周圍,一個個宗門天驕在做著上臺前的準備,有摩拳擦掌的,有躍躍欲試的,有閉目養神的,有面具懼怕的,也有被長輩諄諄教導的。
演武臺周圍除了三層一排排的石質座椅外,八座巨大的高臺環繞其外,而八座高臺具有一條長長的黝黑的鐵鏈鏈接著中間的一座圓臺,圓臺中間一副陰陽圖交匯其中,陰陽圖周圍八個卦象的分別對應八座由鐵鏈鏈接的高臺。
“咚……”,
一聲悠揚的鐘聲響起,吵雜的演武場瞬間安靜了下來,不知何時,一道俏麗的墨綠身影出現在了中間的圓臺之上,就在眾人目光都匯聚在中間女子身上之時,八座高臺之上,同時又出現了八組一年輕一蒼老的兩道身影。
現在的胡清清心里很煩,最近可以說沒有一件事令她順心的,不,應該說最近發生的事一件比一件令她糟心。先是姬狐慌慌張張的向她稟報林微微供奉在祖師堂的本命燈熄滅,迫使她不得不強行出關接管宗門,然后便得知二十年一遇的玫瑰城比武,此次的主持事宜輪到了她們瑤碧宗,本想著開局露個面,其它繁瑣事宜都交給姬狐,她在旁邊主持大局即可,可是姬狐不僅昨晚一夜未歸,這比武大賽已經開始了,卻還是不見其蹤影。姬狐的失蹤,令她在主持事宜上勞心勞力倒是小事兒,嚴重的是作為林微微的親傳弟子,宗門出世中二代弟子最優秀的,自然應該像其他八座高臺上的二代弟子一樣,跟她站在一起接受整個大陸的參賽者挑戰。所以,胡清清現在很糟心,糟心的她都想去找隔壁天璇州找道長給自己起一卦了。
望著臺下的眾人,胡清清震了震精神,清冷的聲音便響徹整個演武場:“諸位,本次大賽由我主持,現在,我向諸位重申一次比賽規則。
第一輪,淘汰賽,由諸位向九座高臺之上的選手挑戰,有過一勝的參賽選手,進入第二輪無一勝績者,淘汰,每人有兩次挑戰高臺選手的機會。
第二輪,排名賽,晉級選手進行10天的無差別向前挑戰賽,確定排名。
另,本次大賽州高臺排名如下:
第一,中天璣;
第二,北搖光;
第三,西南天璇;
第四,東開陽;
第五,東南玉衡;
第六,南天權;
第七,西北左輔;
第八,西天樞;
第九,東北右弼。
最后,由于本宗姬狐臨時有事,不能參加本次大賽,所以就由第一名挑戰者替代姬狐,占領中天璣,可有異議?”
眾人當然沒有異議,最終排名可不是看你現在站在哪個位置來決定的,參賽者數量如此龐大,理論上進入第二輪的人應該很多,畢竟車輪戰也會令高臺上的選手疲憊不堪,可歷史上第二輪連第十個人都沒出現過幾次,第二輪基本都是高臺上的九人爭奪排名而已,現在少一個人參賽,那么下面人就多一個機會登臺,排名獎勵臺上的人或許不在乎,臺下的人可是眼饞的緊呢。
等了一會兒,胡清清見眾人皆不作聲,便開口道:“本次大賽,開始,第一位登臺者……”
就在大賽如火如荼的進行時,突然,天空上出現了兩道身影,玫瑰城中雖然禁飛,但是有修士仗著強大修為打破一下規則,只要不惹事端,沒人會過度追究的,所以本不應該引起眾人注意的兩道身影不僅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更是中斷了比武大賽的進行。因為天空上兩道身影的周圍,出現了一大片一大片的紅色玫瑰。
玫瑰洞天降臨!
這是同時出現在場內外甚至城內外所有人的心聲,然后又不禁發出疑問,為什么這次提前了,又為什么會是兩個人被選中?而且還是一男一女,玫瑰代表愛情,難道玫瑰仙子開始中意情侶了?
“那是,姬狐仙子?”只見場內一聲驚呼,眾人紛紛開始注意起那女子的容貌。
“是姬狐仙子,怪不得姬狐仙子錯開了這么重要的比賽,原來是被玫瑰仙子選中了啊。”
“是玩弄小白臉的時候被選中了吧。”
“看那姬狐迷茫的眼神,道友你說的還真有可能。”
下面人議論紛紛,不乏有對瑤碧宗有敵意的人士。
“消失了。”
“走了走了,20年后再相見。”
“道友你不看比賽了?”
“看什么看,我來此可不是來看比賽的。”
“道友我勸大家再等等,這次玫瑰洞天福緣太過蹊蹺,事出反常必有妖。”
“有妖不一定是好事兒,也有可能是壞事兒。”
面對如此劇變,眾人表現不一,有匆匆離去的,有心存僥幸等待再次出現變局的,有心有不甘的,有憤憤不平的,也有泰然處之的。
姬狐的表情是比較迷茫,因為迷茫的是陳度,從前幾天莫名其妙的被一個和尚搶了吃食,昨天又莫名其妙的跟一個女子打了一架,今天就莫名其妙的變成了這個女子,而現在附身在自己身體里的那個靈魂,他竟然打開了玫瑰洞天?當陳度身邊出現大片玫瑰花海時,他或者她冷不丁的低頭與中間圓臺之上的女子對了一眼,并從對方眼中看出了欣慰與贊賞,陳度暗暗腹誹,這小丫頭,裝死呢。于是便又低頭去尋找鵬閣他們,在陳度目光掃視時,眼前一黑,便進入了另一個空間。
當陳度眼前景色慢慢恢復,只見他身處在一座巨大的玫瑰園當中,每朵玫瑰皆熒光閃閃,璀璨奪目,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無邊無際,陳度暗暗心想,每20年才選放一朵出去,這么多的玫瑰,得多少年才能全部釋放出來啊。正在胡思亂想之際,陳度心頭忽然浮現一個念頭,摘一朵玫瑰便可離去,多摘一朵,便死!
陳度心中暗想,就這么以女子之身離去的話,該當如何之時,旁邊占據自己身體的男子開口了:“師妹!”
師妹?陳度心中疑惑之際,只見玫瑰園正中間,一位身著紅衣,容貌絕美的女子緩緩出現,只見這女子盤坐玫瑰花叢之中,手捧一本發黃的古樸古書低頭閱讀。
卻見那男子再次開口:“仙子在讀什么書?”
那女子雖未開口,陳度卻聽到一道威嚴的聲音在洞中響起。
“我在種了四萬萬朵玫瑰的洞中看書,別人進來,都是摘一朵玫瑰便走,只有你問我在看什么書。”
緊接著,那紅衣女子便抬起頭來轉身看向兩人,陳度只見那女子眼中星辰破碎,滄海桑田,有龐大的異獸喋血悲鳴,有滔天的巨浪席卷而來,有一道劍光亙古長存,一場場,一幕幕,不斷變幻,女子面容越來越迷茫,越來越痛苦。
“顏兒,是師兄。”
那男子再度開口后,紅衣女子眼睛慢慢恢復清明,然后便悠悠開口道:“師哥,你來了。”
“我來了。”
“十萬年之期未到,你為何而來?”
“一萬年過去了,你就不問問師傅還好嗎?”
“師傅?他自然是好的。”
“師傅他在你離去的第二年,前往域外抵御入侵,深受重創,融神劍道山了。”
見女子并未回話,那男子繼續道:“一萬年過去了,你還沒想通嗎?”
“你們只問我是否想通,那你們可問過自己的對錯?”
“你是雪宗下任宗主,怎可受困于兒女情長?”
“你們高高在上,又可懂什么是愛。”
“你們只是相戀便也罷了,師傅可曾阻止?可是他明明資質平平,卻愿意接受師傅為你煉制的資質丹,你可知資質丹舉全宗之力,萬年才出一枚,你身為下任宗主人選,才能被賜一枚,這樣的機緣,他也敢貪?”
“于是你們就將他煉成丹,逼迫我服用下去?”
“他的性命怎可與資質丹相提并論?”
“不惜我修行路上從此出現心魔?”
“心魔可以降服,資質丹怎可再生?”
“你們只在乎宗門,從來不顧慮我會如何。”
“冥頑不靈。”
就在男子喝出這句話時,一道金光從他口中一閃而逝,緊接著女子一聲凄厲慘叫:
“啊!金翅蟻。”
那男子冷哼一聲,一道模糊的靈魂之力便隨著金翅蟻飛入女子的腦海中去。
不多時,那道模糊身影便再度飛回陳度身體中去,并七竅流血的倒了下去,而那道散發著濃郁金光的金翅蟻卻被女子死死的握在手中,任憑它如何奮力掙扎啃咬都無濟于事。
“為何心軟不刺?”
“咳咳咳,”
一陣劇烈咳嗽后,那男子緩緩起身盤坐在地,開口道:
“我在你的腦海中看到我們以前你跟我修行的畫面,我……唉!對不起師傅。”
只見那男子抬手從腦海中取出一個令牌,緩緩的運到女子面前,
“師妹,師傅已然融神劍道山,我前段時間修煉轉世投胎又出了岔子,短時間內難以恢復圣級修為,我現在將宗主之位傳于你,你代我鎮守宗門一萬年,等我修為恢復,你想去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吧。”
“唉!”一聲長長的嘆息過后,女子緩緩開口道:“我答應你了,師哥。”
緊接著,她便將那令牌收入腦海之中,于此同時,那劇烈掙扎了金翅蟻也恢復平靜,竟趴在女子手中,呼呼大睡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