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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我的故事

智齒象征著成年、智慧之齒,要是長得端正,不影響生活,那就沒什么問題,要是長的邪魔歪道,對不起,只能拔,我就是屬于邪魔歪道一類。

17年七月份拍片,牙醫就建議給我拔了,心疼自己,又心疼肉疼,沒勇氣,一直沒敢去,預約周六拔牙,結果“親戚”來了,只能等下周了。

2018年5月12日,下午兩點半,我和小果騎著小黃車到達醫院門口,進去時候才輕松,一點都不緊張,小果找了一個位置安安靜靜的坐著玩手機,而我被牙醫喊去觀察牙齒,還有點好奇,經常看百度上面的回答特別嚇人,想試試到底有多嚇人。

牙醫邀請我“上榻”,剛坐下,人趟上,拿著工具在我嘴里左看看,右看看的,拿著那種槍在嘴里橫掃吹,還給我解說我牙齒的狀態,喊護士姐姐把我之前的片子調出來分析分析,“你這是去年七月份拍的片子,怎么現在才拔牙呢?”

“嘿嘿,是的,現在都快一年了,因為怕疼,一直沒敢拔,前段時間疼的影響我吃飯,現在才下定決心來拔牙的。”

“你這右上面的智齒也長歪了,是今天一起拔還是下次?”看著我的片子,給我說智齒情況。

“下次吧,我特怕疼,怕扛不住,一顆一顆來。”不疼我拔它干嘛,這不是找麻煩嘛!

“好的,有的人拔智齒都是一起拔的。”拿著工具又到我左邊鼓搗鼓搗的,“左邊的牙有牙垢,注意刷牙啊。”

望著腦袋點頭,喉嚨還帶發聲的“嗯嗯”,搗騰差不多要開始拔了,準備完工具,和我說明一下拔牙過程。

噼里啪啦說了一推,腦子一片空白,從始至終我關心的問題只有一個:疼不疼?

旁邊圍四五個護士姐姐,我問“疼不疼”的時候,護士姐姐安慰我說:“肯定是要在你不疼的狀態下我們才能拔呀!”

這么一聽舒心多了,至少拔的時候不疼,好不容易放心,眼睛一瞟,我的媽呀!我看到了牙醫手持注射器,兩眼發白的問:“你這是要干嘛?”

“打麻藥呀,這樣拔牙的時候就不痛了。”

“打麻藥疼不疼啊?我還是在12歲的時候拔過牙,之后一直沒拔過牙。”

牙醫好溫柔地對我說:“不疼,就跟螞蟻咬一下。”,旁邊的護士姐姐也說:“就和你打預防針一樣。”

嗯,這樣的痛感還在我的承受范圍之內,好吧,張著大嘴吧,準備開始打麻藥。

是的,打麻藥不疼,但是中途,牙醫把針頭插在我牙齦上,換另一手握著注射器往牙齦里面推藥,還是有點心驚膽戰,對于牙醫來說就像吃飯換筷子一樣,可我眼睛全程都在看著,尤其是看到注射器扎在我牙齦上,牙醫還慢慢的換手,就那么一分鐘時間,我內心里是痛苦的,擔心要是掉了怎么辦?我是不是又要被扎一次?

好在一切都安全,麻藥打完,牙醫問我:“疼不疼啊?”

由于張著嘴巴,頭又是仰著,說話含糊不清“不疼。”

“是吧,等會半邊臉和舌頭可能會麻,不要緊張,這是正常現象啊。”

“好。”

大約過了一分鐘,我感覺半邊臉和舌頭不是我自己的了,此時,我后悔了,有種想走的沖動,想著麻藥都打了,現在走是不是有點怪,也挺不好意思的,算了,心一橫,拔吧,早死早超生。

牙醫準備道具順帶我問:“感覺怎么樣?”

“好麻呀,我感覺都不是自己的臉了。”

“嘿嘿,是這樣的。”手在我右臉和嘴巴上面按來按去。

挺不舒服的,本來就麻,一按之后里面像彈琴,賊不舒服,但不好意思說,再怎么說牙醫也是例行檢查,這么按肯定是有道理的。

看著牙醫拿手術刀,我驚恐的看著他“現在是要開始拔牙了嗎?這是干嘛的?”

“是的,因為你的牙齒被牙齦包住了,現在必須劃開牙齦才能拔牙。”

“哦哦,麻煩輕點,我怕疼。”

嘴巴舌頭都是麻的,說話不利索,堅持說話來表達我此刻的感受和利用說話來分散我的注意力,畢竟我是怕疼的人。

一刀下去,我感覺口腔有股咸咸的味道直流向喉嚨,被我咽下去了,牙醫不停的拿棉球往我嘴里放,白球進去,紅球出來,我的血啊,這得吃多少東西補回來?

血肉模糊不好掌握拔牙力度,牙醫要我漱一下口,我做起來漱口,嘴巴是麻的,吐口水都沒法做到,只能搖搖頭順勢頭一歪,讓水流下來,這個時候我感覺我就像電視里面那些癡呆人,口水不自覺流下來,那么多人看著我口水直流多尷尬啊,于是我背對著牙醫和護士姐姐,口齒不清地說:“麻煩給我一張紙巾。”

善良的護士姐姐給我一大把衛生紙,“謝謝!”,繼續擦口水,感覺總是擦不干凈,不知道是我自己的錯覺還是真的,還沒擦完牙醫喊我躺下,乖乖躺下。

牙醫開始拔牙,各種工具在我嘴里搗鼓,我不停的說話,話題無非就是“有點疼或者有感覺...”

牙醫聽著我說有點疼,停下手中的工作,開始給我打麻藥,和之前的注射器不一樣,這個針是鐵的,細長細長,麻藥是黃色的,打進牙齦,“好苦啊!”

“好的好的,馬上好。”打完牙醫要我再次漱口。

越來越像癡呆人,口水都不會吐。

我說著話,牙醫超級配合我,應付我的話,還鼓搗我的牙,周圍的護士姐姐都盯著我的牙看,陣勢有點大哈!

痛感再次來襲,“哎呀哎呀,有點痛啦!”,拿著那么大一個工具在我嘴里弄,我把嘴張到最大,工具還是打到我上面的牙齒,我又說:“這個工具有點大,我嘴太小了。”

“現在有點痛,能不能忍一下?”

“忍不了,挺痛的。”

旁邊的護士姐姐看著我說:“你可能是太緊張了”,緊張肯定是有的呀,別人都說智齒離神經比較近,要是不小心我面癱了怎么辦?

再次打麻藥,超級苦,忍忍就過去了,牙醫繼續拔,現在就是需要把牙齒給敲松,工具在里面轉動,我表情痛苦,牙醫表情猙獰,護士姐姐緊盯著牙看,轉了兩下我覺得好痛啊,“哎呀,不行,還是很痛。”,有位護士姐姐聽我喊,立馬抓住我的手。

沒辦法,痛感比較強,牙醫耐著性子給我再次打麻藥,我看我都打了四次麻藥,牙齒還沒出來,傻不拉幾的問:“打了這么多麻藥,我會不會變傻?”

“呵呵,不會的。”

不傻就好,本來就不聰明,牙醫要我吐口水,口水都被我咽下去了,做起來發現吐不出來,我又傻傻的說了一句:“吐不出來。”

“吐不出來就別吐了,繼續。”

終于沒那么疼了,現在就只剩最后一步了,就是把牙拉出來,拉出來要用力,我嘴巴小,工具大,沒有太大的空間施展,只能不停的拽,牙齒連著牙齦,只能用剪刀把旁邊的肉剪開,牙醫呼喊著:“xxx,過來幫我剪一下。”,護士姐姐拿著剪刀各種剪,換姿勢剪,換手勢剪,我還在不停的說話,結果牙醫說:“你現在別說話了,千萬別說話,要是疼你就舉手。”

估計嫌棄我話多,影響到他了,他們在辛苦的奮斗,我在忍受著痛苦,清楚的能聽見我牙洞里面的血在“咕隆咕隆”得響,“好啦,牙齒出來了。”

哈,總算松了一口氣,終于出來了,折騰死我啦,“牙根有沒有斷在里面?”

“沒有,拔的很干凈,等會你看你牙齒就知道了。”

輕輕在我嘴里放了一個棉球,要我輕輕咬著,然后去拿縫針的工具,棉球拿出來,牙醫說:“我給你縫一下,這樣恢復的好一些。”

點點頭,牙醫縫針,我不停地問:“好了沒?”

牙醫溫柔地說:“你不要催,我要幫你弄好才行啊,你這拔牙算是快的,有的拔一兩個小時呢。”

乖乖閉嘴,等著縫合,其實我不是催他,我是擔心麻藥醒的快,等會會疼,直到牙醫說:“可以了!”,我才真真的放松。

后續都是要我咬著棉球,四十分鐘再吐,交代一下注意事項和拿了點阿莫西林、甲硝銼,預定拆線時間,下周六同樣時間。

回去的路上,還沒到家我就覺得牙痛,牙醫說了,麻藥會在兩個小時之后慢點失效,全部失效是十二小時,可能會疼,還給我一顆止痛藥,交代疼的受不了的時候吃。

果真兩小時之后,真的痛啊,我里面把冰箱冰的水拿出來,隔著毛巾敷臉,減輕疼痛,自己下了點面條隨便吞了幾口,草草洗澡睡覺。

到半夜的時候,那真的疼的睡不著,腦海想著牙醫說麻藥全失效在十二小時,現在要是吃了止痛藥,等會再疼怎么辦,先忍忍,誰知道一忍就到了白天,疼痛減輕了,止痛藥也白拿了。

早上,早早起來前往協和醫院,拔牙前兩天哥哥給我打電話說爺爺來武漢了,我以為是爺爺來武漢玩,問了一下,原來是因為爺爺眼睛受到感染,現在轉到武漢了。

忍受著疼痛,在公交站牌買了杯黑米粥,軟骨組織受傷哎喲,我的天啊,咽口水都疼,別談喝粥了,為了吃藥填一下肚子,不得不吃點,忍著疼痛喝了半杯。

到了醫院,撥通小叔電話,問了一下樓層和床位,我以為小叔要我在門診大樓等著他,然后他帶我上去,我也是第一次來協和,那么大,我哪分得清呢?結果就是:

“喂,小叔,我到門診大樓了。”

“好,你坐電梯上20樓,12床,你自己慢點找上來。”

“啊,你不下來接我一下啊?”

“哎呀,我懶得跑,不急,你慢慢找上來。”

“懶,好吧,我自己上來。”

就這樣,我獨自一人在醫院穿梭,找電梯,好不容易找到吧,電梯只上1-8樓,里面按電梯服務的余阿姨,還一個勁的瞎比比我,原因就是同時下來兩趟電梯,我嫌棄另一邊太擠,沒上,硬生生上了她管轄的電梯,嫌我是一個trouble,里面又不止我一個人,還有其他人怎么不說呢,麻煩精!

一直叨叨到7樓,要我跟著別人一起下,再坐手扶電梯上8樓,再上20樓的電梯,哎,真麻煩,等電梯也等了好久,仿佛過了二萬五千里長征,終于到20樓眼科了。

經過護士站,問了一個12床位置,告訴我右邊直走,最后一間,站在門外,我看見我小叔坐在13床,盤著腿在玩手機,進去喊了一下爺爺,看見手上都綁著針管,心里都不舒服,問了眼睛情況,爺爺把情況都給我說了一下:

來武漢前五天,在家和奶奶曬小麥、打菜籽,農活忙完之后發現眼睛有點疼,剛開始沒怎么在意,該看牛還是看牛,第二三天疼痛增強,右眼看不見東西,白天吃不下飯,晚上睡不著,奶奶看著著急,去醫生爺爺打了點滴,點滴沒有任何止痛效果,奶奶沒辦法,只好去找醫生爺爺帶著我爺爺去流港(小鎮上)看醫生,爺爺又怕麻煩別人,說只要醫生爺爺帶他上醫院,他自己騎三輪車去,醫生爺爺想著我爺爺只有一只眼睛能看東西,在路上不安全,騎著電動車一起去,在流港醫院看了一下,醫生沒辦法治,說醫院設備不齊全,最好弄到大醫院去,或者直接舍棄右眼,沒辦法,只能回來,醫生爺爺跟我奶奶說了一下情況,要么去武漢,要么挖右眼,奶奶心疼爺爺,拿著手機給醫生爺爺,要他幫忙打電話給我們老大,老大聽完情況,立馬打電話給我小叔,小叔丟下工作,開車回家,路上不堵車,三小時就到家了,到家要奶奶幫爺爺收拾一下衣服,在家住了一晚,第二天凌晨四五點帶著爺爺從家出發,到武漢給我哥哥打電話一起商量去哪家醫院,結果太早了,我哥還在睡覺,聽到了武漢,慌慌張張收拾出門,直接去協和,理由是我哥有個舅舅,前幾年眼睛幾乎都要瞎了,轉到協和,眼睛全好了。于是,我爺爺在協和住下了。

聽完,我心里挺難受的,爺爺奶奶一輩子辛辛苦苦勞作,我們逢年過節回去,家里收拾好好的,吃的東西滿目琳瑯,嘴巴都停不下來,自己有個小病小痛,也不和我們說,自己抗抗就去過了,給錢他們舍不得花,買東西舍不得用。

我又生氣又心疼,“過年回去的時候就發現你眼睛有點不好,帶你去醫院你又不愿意,硬是要等到疼的受不了才肯看醫生,現在花錢不說,能治好就行,主要是疼的是你自己啊,以后不要摸了什么東西都揉眼睛,細菌都進去了,不發炎就奇怪了。”

“小叔,醫生有沒有說爺爺什么時候好?”

“這還不曉得哦,等哈去檢查眼睛的。”

檢查眼睛我就放心了,我捂著右臉轉身對小叔說:“小叔,我昨天把智齒了,會疼死,疼的我昨天晚上都沒睡好。”

小叔低著腦袋玩手機還沒良心的說:“誰要你拔牙齒的。”

“不拔經常發炎,昨天一狠心就拔了,會疼死呀!會后悔死。”

“哈哈,誰叫你拔的,穎啊子(小叔丫頭,今年13歲)矯正牙齒的時候怎么沒喊疼啊?!”

“嘿嘿,她年紀小,我上年紀了,現在咽口水都疼。”

“那你中午吃什么呢伢?”

“你們吃,別管我,我腮幫子疼,爺爺每餐都吃的什么?”

“我定的醫院餐。”

“那你吃什么啊?外賣還是點餐?”

“點餐啦!”

隔壁14床是個余阿姨,比我爺爺早幾天住院,聽我說拔牙腮幫子疼不吃東西,一直囑咐我多多少少吃點,告訴我照顧爺爺的一些注意事項,比如不能吃太熱或者辣的東西,香蕉要少吃,多喝水,還告訴我爺爺一些物品放在哪,照顧她的是媳婦和女兒,外加孫女和外孫,跟我們玩的挺好的。

閑扯一會,護士進來召喚病房所有病人去檢查眼睛,扶著爺爺去檢查室,里面都開始排隊了。

到我爺爺檢查,我站在旁邊看,看見我爺爺眼睛的時候,心里那個難受啊,眼球都潰瘍了,能不疼嗎?虧得我爺爺還忍了幾天,叔叔給我說要是再遲來兩天,眼睛就真的沒救了,每天晚上爺爺眼睛都會疼,必須要藥物來緩解,當時我還不

知道眼睛這么嚴重了,現在才明白小叔的話。

護士說一句話,我就給爺爺說一遍,擔心爺爺聽不懂護士的話,再者是要爺爺如實說情況,護士看完順便問了一下我,“你是這位爺爺的誰?”,禮貌微笑地說:“孫女。”

檢查完我扶爺爺會病房,小叔還坐在檢查室,我想估計是咨詢眼睛恢復情況。

爺爺屬于眼角膜發炎外加眼球潰瘍,平時我們嘴里長潰瘍都會疼死,何況眼球呢?我也顧不上自己牙痛,現在心里只想把爺爺照顧好就行了。

我們說了一會話,小叔進來,一屁股又坐上了13床,病房沒無線網,只能講話消磨時間,我也不想玩手機,多陪陪爺爺講話,“帥,你幫爺爺把衣服洗一下吧,我懶得洗。哈哈...”

這是我親叔嗎?不接我就算了,還留點活給我干,看在幾天日夜照顧爺爺的份,哼,不跟你計較,自己拿著桶、盆、肥皂干活去。

在廁所洗衣服,爺爺走過來說:“衣服沒多臟,你隨便揉一下就行了,都是當天來換的干凈的。”

“好,曉得啦,我把腰帶洗一下,都黑了”

“白布是你易姑爺爺死的時候,我拿蠻多回來,你奶奶就用來做抹布了,嘿嘿...”,笑嘻嘻地走向病床。

嘿嘿,心里高興,爺爺平時話不多,很少看到他笑,脾氣倔,不發脾氣是不會聽話的,平時在家一直忙農活,跟他相處時間不多,現在可以這么近距離說話或者笑嘻嘻是很難見的。

衣服洗完準備晾衣服,衣架和曬衣服的地兒,我都不知道,還指望問小叔的,出來哪還有小叔的人影,人都不見了,只好問14床余阿姨,余阿姨告訴我衣架放哪,讓她媳婦帶我去晾衣服的地兒,超級感謝,我也是第一次在醫院照顧人,很多事情都不懂。

等我忙活完,小叔也從樓梯口出來,耳朵旁邊的手機都還沒來得及放下,可見業務之忙,和我一起進病房還問:“哎呀,你衣服都晾完,你怎么知道位置的?”

“14床余阿姨告訴我的。”,哎,有這么一個“忙”的小叔,不獨立自強能怎么辦呢!?

爺爺不是睡覺就是在走廊走走,我必須緊跟著,現在只能一只眼睛看路,就擔心摔跤或者碰到別人,看窗外我就給他說說武漢這個城市,其實我知道爺爺是想出去玩,無奈現在眼睛不舒服。

小叔跟我打了一聲招呼就出去有事了,去面試,今天晚上我代班,小叔回去換身衣服。

小叔這個人雖然有點不靠譜,其實他最孩子心,做事最圓滑,也很狡猾,都玩不過他,家里有事他都是第一個站出來,還是我們家顏值擔當。讓他回去好好休息一天,我給公司請了一天假,牙痛什么的不在我的考慮范圍之內了。

中午都在吃飯,就我們沒吃,我牙痛吃不下,我問爺爺,爺爺又不吃,說吃面包和香蕉,上午聽14床余阿姨說要少吃香蕉,我規定一天只能吃兩個,爺爺憨憨的點頭,下午都在睡覺,護士隔一個小時查房,點眼藥水,查體溫。

因為眼睛不舒服,一直流淚,爺爺一直用衛生紙擦,擦完又不丟,過會又擦,開始我還耐心地說:“不要總是擦眼睛,衛生紙不是很干凈,擦完就丟了,衛生紙那么多,用不完的,現在把眼睛保持衛生。”,說完爺爺點頭點頭,等我轉身又開始犯錯,一而再再而三的說,總是這樣,后來我直接兇,“想不想要早點回去啊,想要早點回去就好好聽話,要你不擦,你又不聽,那行啊,我們就在武漢多住一個月,遲點回去。”

眼睛不舒服我理解,爺爺不放心奶奶在家,我也理解,我就是氣爺爺沒早點治,現在痛的是自己,我們只能干看著他受苦,還不聽話,眼睛癢還用手摳,小叔面試回來,我就告訴小叔了,不聽我話,總要聽兒子的話吧?

然而,兒子心疼爹,什么也沒說。

晚上他們爺倆點餐吃飯,我坐旁邊一點一點啃面包,六點小叔就回去了,臨走之前說晚上我哥會給我送毯子就撤了。

嗯,還不錯,晚上有人送毯子過來,不用挨冷了,14床余阿姨

說:“你哥哥每次都是十一二點才來。”

“啊,不會吧?這么遲?”,剛有點好想法就這么被扼殺了。

“是的,你哥哥每次都來很晚。”

完蛋,昨天就沒睡好,想著今天早點睡,晚上還不知道爺爺情況是怎么樣的,總要養點精神,唯一沒想到的是:我哥來這么遲。

七八點大姑媽一家提著牛奶來看爺爺,看我在這,都還蠻驚訝的,可能是沒想到今天晚上我值班,閑聊了一會,該到打點滴時間了,護士們都進來開始掛水,姑媽坐了一會就走了,走之前還說麻煩我照顧爺爺了,有什么好麻煩的呢,我自

己的爺爺,我自己心疼。

送他們進電梯,我轉身回到病房,隨時看著點滴,雖然爺爺用的是點滴完之后可以切換停止輸液的針管,我還是會擔心,點滴打完爺爺和我說眼睛有點不舒服,想要用止痛藥,我問了護士,護士明確地說只有在疼的受不了的時候才能用,

爺爺硬是不聽,只能耐著性子一遍遍解釋,爺爺只能靠睡覺來忘記疼。

趁著爺爺睡覺,14床余阿姨跟我聊天,說:“你們家姑爺好心疼你爺爺哦,每次來都提牛奶來,每次來問你爺爺舒不舒服,走的時候一直交代你爺爺照顧好身體,哪像“哎喲,肯定在忙,你媳婦和兒女天天也在照顧你,都是一樣的。”我家姑爺,就我住院的第一天來看我了,到現在人影都沒看到。”

“哎喲,肯定在忙,你媳婦和兒女天天也在照顧你,都是一樣的。”

“你們家還蠻和氣的,看你們說話都很隨意,不分外家。”

“是的,我爺爺奶奶一直要說和氣生財,我們都像一家人,不分外家和里家。”

嘮嗑了一會,老大給我打電話說想看看爺爺,要視頻,心疼我的流量,舍不得也得視頻呢,都是擔心爺爺的人,果真,講了二十幾分鐘,我的流量離我而去。

講完視頻,爺爺也睡不著了,起來看看路上的車輛,路燈,哥哥給我打電,“喂,帥,在干嘛啊?”

“陪爺爺看車,看燈啊。”

“還沒睡啊?”

“等你的毯子呢,快十點了,你什么時候來?”

“嘿嘿,你去問護士臺有沒有多的被子,現在太遲了,我過來一趟要一個小時,一來一回都十二點了。”

“啊,你不過來了?你咋不早說呢,早說我要姑媽帶來。”

“啊,姑媽來過啊?”

“是的啊,走了一會了。”

“你去問護士有沒有多的被子,小叔天天都是蓋的衣服,小叔說13床柜子有被子,你找找。”

真是扎心,小叔不像小叔,哥哥不像哥哥,交代爺爺別亂走,問護士,護士說沒有,只有去13床柜子找,太破又臟,比我們家不要的被子都還破,還沒被套,無奈地給哥哥回電話:

“喂,哥,找到被子了,太破了,連被套都沒有。”

“是的,小叔說的就是這個被子,你蓋的時候不要到蓋脖子那,要不行你給姑媽打電話,要姑媽給被子過來,或者你去她那拿。”

“算了,這么晚了,我就將就一晚吧,要是不行我就跟爺爺擠一張床。”

“好的,那你們早點休息啊。”

掛完電話扶著爺爺進去睡覺,躺在13床,用自己的衣服牢牢地裹著自己,蓋著破被子,感覺一蓋上身上就好癢啊,算了,就這么睡吧,凍不死人的。

睡之前交代要是有什么不舒服一定喊我,要是一遍喊不醒,就多喊幾遍,14床余阿姨說:“沒事的,喊你喊不醒,我喊你啊,我們上年紀的瞌睡少。”

“好的,謝謝余阿姨啊,我先睡會,昨天沒睡好。”

還沒睡一個小時,感覺爺爺有動靜了,立馬驚醒,穿上鞋子走到床邊,溫聲細語問:“爺爺,怎么啦?哪里不舒服?”

爺爺翻身,保持俯臥撐的姿勢,托著腦袋很小聲地說:“眼睛疼。”

“是有點疼,還是疼的受不了,睡不著了?”

“疼的睡不著了。”

“好,你先躺會,我去找護士啊。”

一臉懵逼地跑去護士站,找了個護士姐姐說明我爺爺情況,護士姐姐過來看了一下,問了點眼藥水的情況,爺爺老實交代,護士說要我們等會,她去找醫生。

聽護士姐姐說找醫生,我心都在顫抖,腦海只想著,不會是爺爺眼睛嚴重了,為了分散爺爺注意力,我扶爺爺下床走動走動,看看夜景,然而這些都不管用,爺爺更本就沒心思看,整個人趴在扶欄上,嘴里還在不停地叨叨,要我給他用止

痛藥。

“等一下,等醫生來看了之后,說可以用,我們就用,我們要聽醫生的話,你忍一下,醫生馬上來。”

可能是我著急,在走廊走來走去,也沒看見醫生,于是我到護士臺看了一下,護士姐姐估計知道我著急,說:“等會啊,我喊醫生了,馬上過來。”

其實我聽到她給醫生打電話來12床,可是我爺爺眼睛疼,我心里著急呀,只能不停的看外面有沒有人來。

千盼萬盼總算來了,例行簡單問情況,去檢查室看眼睛,然后醫生拿出爺爺剛住院時查眼睛的照片,給我講解一番,我哪能聽懂呢,總之就是情況有點好轉,至于為什么會疼,是潰瘍在里面搗亂,只有等潰瘍長好才疼痛才會消失,最后再咨詢了一下止痛藥,這種藥一般只能在疼的受不了才能使用,臨走之前還跟我說要是不會使用,就要我找護士姐姐。

醫生出去,護士姐姐進來,給我一次性手套,方便等會給爺爺弄止痛藥。

說實話,我還真不會弄,把藥拿著撕不開,沒辦法,只好去護士臺找護士姐姐幫一下忙,護士姐姐幫我剪開,告訴我怎么塞進去,道完謝我進去把藥給爺爺,爺爺自己塞,弄完我索性就睡爺爺腳那頭,一是爺爺有動靜我立馬知曉,二是折騰了半夜,我也犯困了。

兩人擠一張病床,總算安全度過了一個晚上,早上爺爺五點多就起來了,站在走廊看外面,路燈還亮著在。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天邊漸漸亮了,病人、醫生、護士活躍起來,整層樓瞬間變熱鬧,不久早餐余阿姨來了,我拿碗給爺爺打早餐,白粥、雞蛋、饅頭,還蠻豐富的,爺爺擔心我牙痛,不吃東西身體扛不住,要把白粥給我,我哪吃的下,牙痛過幾天就好了,爺爺是病人,要是我吃了,他吃不飽怎么辦呢,我爺爺的食量我還是知道的。

14床余阿姨,看我一個勁不吃不吃,就說:“小女孩啊,你還是吃點吧,你昨天一天就沒吃,今天還不吃,會受不了的。”

“不用了,謝謝余阿姨啊!”

“小女孩,你還是吃點,我跟送餐的人說一下,你就買點稀飯喝。”

“余阿姨,真的不用了。”

勸不住,余阿姨跟我給一個紙碗,帶著我出去找送餐余阿姨,打了一碗稀飯,一元錢,喝不完我又倒了一半給爺爺,勉勉強強喝了一點,維持生命。

喝完休息一會,突然好多護士,醫生都來了,要我們都從床上下來,整理床鋪,清潔余阿姨也來打掃衛生,值班護士牌牌也換了,順便介紹自己,這個病房由她來值班,有什么問題隨時找她。

我一臉懵逼,從來沒見過這種陣勢,驚呆了,以前只在電視看,現在親眼看感覺果真不同。

14床余阿姨說:“今天是周一,會比周末嚴格。”

這么一說我就懂了,周一是一周新的開始,所有人都進入一個準備“戰斗”狀態。

送走一波白衣天使,另一波白衣天使開始召喚檢查眼睛,扶著爺爺去檢查室,好熱鬧啊,好多醫生、好多護士、還有專家,好帥的。請原諒我沒見過世面。

一個一個排隊,爺爺還跟我說:“咦,隔壁的怎么還沒來?”

“不曉得,估計在后面排隊。”

我在后面看,14床余阿姨怎么還沒來,往后一看,人家在后面排隊呢,我碰了一下爺爺手,說:“14床余阿姨在后面。”

14床余阿姨對我們挺好的,爺爺現在也開始關心別人了,爺爺慢熱真夠慢的,現在才有反應。

快到我們的時候,不知道什么原因里面有個女專家和護士有點爭執,兩人出去一會又進來,我只聽見說什么藥來著,在我們前面一位老爺爺,眼睛做過手術,眼睛恢復不錯,專家說可以出院了,沒想到老爺爺想在醫院多住兩天觀察觀察,醫院床位緊張,哪能允許呢,兩人你一句他一句,硬是要老爺爺出院,沒辦法,最后妥協只好回家休養了。

輪到我爺爺,開始是年輕專家檢查,再是老專家檢查,最后護士檢查,他們看完商量,要我們在旁邊等一會,等到后面檢查完,我們再次檢查,年輕專家給我說:“你爺爺的情況,我建議做一個羊膜手術。”

“什么是羊膜手術?疼嗎?”我不懂,只能丟臉型問一些傻問題。

“羊膜就是孕婦懷寶寶一層胎膜,很薄,羊膜手術可以加快你爺爺眼睛潰瘍愈合,通過手術把這層膜覆蓋在眼球上,加速細胞成長。”專家好溫柔得給我解釋。

“哦哦,疼嗎?有風險嗎?”

“疼就是麻藥過之后會有一點,手術之后進行縫合,有線頭在里面,眼睛可能會不舒服。風險肯定有一點的,做任何事情都是有風險存在。”

“好的,我和家人說一下。要是做這個手術多久能恢復?”

“一般十到十五天可以拆線,恢復情況看體質,你爺爺年紀有點大,恢復時間可能要稍微長一點。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不做手術,不做手術可能還要住一段時間,你爺爺眼睛到現在才消了一半炎。”

“那要是不做手術,眼睛什么時候才能不疼?”

“等里面的潰瘍完全痊愈就不疼了,但是痊愈時間要久一些,手術就快一些。”

“好的,明白,謝謝啊!!”

送爺爺到病房,我自己拿著手機進樓道,給小叔打電話匯報專家給的意見,小叔說下午來了再去找專家問情況,掛完電話,手機還沒散熱,老大又來電話,我再次匯報情況,老大說等小叔下午來在決定。

在病房陪爺爺說話,給爺爺弄紅棗吃,護士進來要我們把13床上面的東西收拾一下,有病人入住,我就一個包,丟在爺爺床上,誰知道下面還有一雙拖鞋,我以為是之前病人忘記帶走的,沒管,清潔余阿姨問了幾遍,“這是誰的拖鞋啊?要不要的?”,就在要丟掉的時候,14床余阿姨說:“這是你小叔的。”,聽了之后我立馬撿起來放回爺爺床下。

啊,這是我小叔的,爺爺怎么不說話啊,我沒見過小叔穿,爺爺總認識吧?算了,爺爺眼睛也看不清,還幸虧余阿姨提醒我了,要是小叔晚上洗澡,發現鞋不見了,還以為誰拿走了呢?

十一點,醫院餐送到,我給爺爺拿飯去,爺爺口口聲聲說吃不完,到最后還是吃完了,惦記著我沒吃,把魚留給我吃,我拒絕了,爺爺吃完,小叔也來了。

13床也來人了,是一個婆婆,也是兒子陪同,孝感人,說話聽不懂,我們這些“老住戶”時不時的幫著一下,小叔和婆婆兒子交流一下心得,我們都在旁邊聽著,聽婆婆兒子說明天做手術,今天要去術前檢查,之前在縣城住院住了五十多天,現在眼睛越來越嚴重,沒辦法才弄到武漢來的。

爺爺驚訝、微笑抬起頭說:“你們住了五十多天啊?嘿嘿...”

爺爺,你這樣笑有點不厚道啊!轉頭看我小叔,小叔也在笑,果真是父子啊!

小叔給他說:“我爸是眼角膜發炎加潰瘍,之前眼睛都看不到光。你們住了五十多天才來,要是早來就好了,我爸這才第五天,就喊著要回去。”

婆婆在收拾東西放柜子里,兒子在和我們說話,“我媽眼睛也看不到,之前就說疼,一直在縣城醫院打消炎針和止痛針,情況有點好轉,現在眼睛有點潰瘍了,打針已經沒效了。”

小叔看見她媽還在自己收拾東西,笑著說:“你媽還能自己收拾東西,看著能看見啊,我爸完全是看不見。”

“只有一只眼睛能看見,你們什么時候做手術?”

“還不清楚,等會下午專家上班問一下。”

還沒交流完,護士要他們去做術前檢查,房間回歸平靜,午睡時間到,都就寢了。

將近兩點的時候,爺爺睡醒,下床走動,14床余阿姨和她女兒在忙辦理出院手續,我們在護士站那邊走動走動,余阿姨告訴我早上給我爺爺看眼睛的專家辦公室,要我去喊小叔,交代爺爺別亂走,去病房喊小叔,小叔趟床上睡得鼾是鼾屁是屁的,喊幾聲才喊醒,等我和小叔來,專家去了另一個辦公室,我們又轉移陣地,小叔問我是哪一個,我說年輕戴眼睛的,小叔走到專家面前客氣地說:“你好,我是14床病人家屬,您今天早上給我爸檢查眼睛,說建議做羊膜手術的。”

“你好,是的,我看了一下你爸眼睛情況,目前建議做手術好的快一些,之前你親戚眼睛都快瞎了也是做這個手術恢復的。”

“好吧,那就明天做手術吧。”,小叔說完帶著我出來,出來之后我反應過來一件事,“叔,他怎么知道哥哥的舅舅眼睛快瞎了在這治好的,你認識啊?”

“不認識啊,我也在想他怎么知道發發舅舅的,肯定是你哥哥跟他說了。”

“好吧,我還以為你認識呢!”,走了幾步突然想起沒問專家我們該準備什么,“叔,我們沒問手術之前要準備什么啊?”

“是的啊,他怎么沒跟我們說呢?”,小叔和我一臉懵逼的走。

爺爺在走廊等我們,走過去和爺爺說明天做手術,進病房,14床余阿姨看見我們問:“你們什么時候做手術?”

“明天。”小叔回答。

剛好13床婆婆也是明天手術,這下小叔和她兒子又有話題聊了,閑扯一會,護士進來,“12床、13床明天要做手術,現在做檢查啊。”

騰出位置,給護士空間施展,一波在爺爺這邊,一波在13床婆婆那邊,“譚六喜,對青霉素過不過敏?”

爺爺懵了一下,搖頭回答:“不過敏。”

小叔反應快回答:“他基本沒打過什么針,不知道過不過敏。”

“那行,我們現在做一個皮試啊。”

最見不得扎針,我扭頭不看,就那么一瞬間沒看著,爺爺用手摳皮試的位置,護士想阻止都來不及了,“您不要摸它,打完皮試有點腫是正常的。”

我能怎么辦,反應快也是沒辦法的,只能再三交代不要摸皮試位置,有什么不舒服就說,接下來就是抽血,護士拿出五個吸管劑,我的天啊,這是要抽多少血啊?我弱弱地問了一句:“這都是要裝滿嗎?抽完會不會暈呢?”

“不會的,這點血還在暈的范圍之內,不會有什么問題。”

那我就放心了,畢竟爺爺是上年紀的人,那么多血,得吃多少東西補回來。

抽完血,護士給我們幾張單子,都是要做檢查的,小叔拿著檢查單看了一下,還給我們講手術之前、手術中、手術后可能發生的一些意外,比如:手術前需要把眼球上面和周圍腐肉刮干凈,可能會導致眼球破裂;手術后羊膜可能會脫落或者移位,這樣需要再次縫合。當然,這樣的幾率都是很小的,都會馬上處理,手術之后眼睛里面會有疤,視力只能恢復到原來。

講解完,小叔利落的簽字,拿著單子準備帶著爺爺去做術前檢查,可憐爺爺抽那么多血,想要爺爺趟一會再起來,正好13床婆婆兒子要去給他媽媽拿檢查結果,小叔一聽,結個伴,順道帶上我們一起去做檢查,都是一樣的手術,檢查項目也是相同的,小叔和婆婆兒子都走出去了,我們只好跟上。

在做檢查過程中,看見形形色色的病人,男女老少一樣都不落下,看著我心臟一抽一抽的,他們不疼,我看著都疼,太佩服他們的勇氣了,同時也感嘆人為什么要經歷那么災害或者病痛?

小叔和婆婆兒子走那么快,都不理會后面的我們,爺爺第一次坐手扶電梯,我提醒不要才黃線,爺爺反應慢,還是踩上去,差點我們就上演了人仰馬翻情景,幸虧爺爺力氣大,外加我在后面撐著,爺爺總算平穩了。

所有項目檢查完才花了一個多小時,我們會病房,小叔的朋友來看爺爺,還帶了水果,小叔要我洗一下,我說:“我要上廁所,你去洗。”

小叔拿著盆(醫院沒裝水果的,將就用盆,盆是干凈的,平時沒用),說:“你上廁所,我怎么洗?”

“你先洗,我再上廁所。”哼!又想偷懶。

小叔陪著他朋友講話,13床婆婆和她兒子不知道去哪了,一起出去的,中途就沒看見人了,護士們進來準備把13床撤了,正好他們又回來了,放下床位,又進來一批護士,“12、13床,明天做手術,現在要剪眼睫毛啊。”

于是,我又帶著爺爺去剪眼睫毛,剪的時候不恐怖,恐怖的是剪完之后,護士姐姐拿著類似針尖的東西在爺爺眼角戳了幾下,中途還叫人過來看一下,嚇得我以為戳出問題了,打了一點藥進去,回病房的時候,爺爺走路都走不穩了,我說:“眼睛有沒有不舒服,疼不疼?”

爺爺很可愛的說:“不疼,就是眼睛有點斜,看不見路。”

哈哈,爺爺不說我也知道,走路都不在一條直線上了,回到病房,看時間我差不多也要回去了,給爺爺三百塊錢,爺爺硬是不要,要我給小叔,小叔也不要,又丟給我,我直接放枕頭下面開始收拾東西,走之前交代小叔今天給爺爺洗澡,術后注意事項,還有要是有什么事情隨時給我打電話,病房的人看著我說話都笑了,說完我拿著東西走人。

剛出病房,感覺腳有點不對勁,低頭一看,我的天,我還穿這爺爺的涼拖鞋,轉身回病房,傻兮兮地說:“哈哈,忘記換鞋子,差點把爺爺的拖鞋穿走了。”

14床余阿姨笑著說:“交代的事情太多,自己都忘記換鞋了。”

病房的人都看著我笑,我感覺我就像一個猴,換完鞋,跟爺爺說了一聲就走了。

在醫院全部精力都在爺爺身上,自己牙痛也沒怎么在意,現在一出醫院,胃超級不舒服,兩天沒怎么吃東西,加上吃消炎藥,胃痛理所當然,路過買吃的地兒,想先買點吃的墊吧墊吧肚子,誰知看見吃的就想吐,轉身直接進地鐵站,就在只有一站的時候,胃部強烈反抗,極度不適,看著還有一站,忍忍就到了,剛下車,用我平生找東西最快的速度找到垃圾桶,開始狂吐酸水,我的心肝脾肺腎,謝謝你們長的結實,還沒被我吐出來。

出地鐵站坐公交,神預測估計還會吐,正好我最喜歡吃的那間包子鋪開門了,買了一個饅頭和魚香肉絲包,坐著797公交車吃饅頭,平時我不怎么喜歡在公交車吃東西的,原因就是不文明,再者就是丟人,今天為了胃能舒服點,強硬讓自己吃點,可是胃好像不買賬,不管我怎么吃,它就是一直往外推,下公交車真想吐,沒看見垃圾桶,繼續強忍,不能為了自己舒服,去辛苦清潔余阿姨,做一個有責任心的公民。

往常十分鐘走的路程,今天我花了半小時,走走停停,生怕剛吃的饅頭被我顛出來,一直告訴自己“回去再吐,回去再吐”。

我住27樓,一路上艱辛忍吐,出電梯的那一霎那,“哇”吐了,眼淚也出來了,差點沒弄死我。

回到房間,整個人都是虛的,惡心的感覺襲來,肚子沒貨,干嘔,小果給我燒熱水洗澡,忙著照顧我,八點沒到我就睡覺了,實在是太困,太難受了。

第二天上班,爺爺也是今天手術,十點多我微信小叔,小叔通知我手術結束,一切都好,心里總算輕松了。

就在我輕松的時候,我感覺我拔牙的位置好痛啊,連著我的耳朵都疼,一抽一抽的,嘴只能張開一點,吃什么吐什么,四肢還有點發麻,開始聯系牙醫說明了我的情況,就擔心干槽癥,牙醫還兇我,說什么我怎么不早說這種情況,要我今天去檢查一下。

趁著中午吃飯時間,我去了一趟牙科,還好沒什么事情,都是正常的,幫我把線頭也給拆了,我還擔心拆早了,不利于我牙洞恢復,拿了點消炎藥就會公司,上來之前買了碗面條,誰知剛吃就開始吐,沒把我折騰死。

下午肚子餓的不行,其他東西又吃不下,只好在美團上面買了點餅干,勉勉強強吃一點,奇了怪,吃餅干沒事,就是看見油就要吐,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懷了呢,身上麻麻的感覺越來越明顯,心里實在不踏實,又給牙醫打電話說了,我食欲不振,身上發麻,小便不干凈的問題,牙醫建議我停藥或者去醫院坐腎肝臟檢查,我出現的問題可能是藥物副作用引起的。

還別說,停藥了確實都好了,吃東西也沒那么惡心,身上也不麻,小便正常了,牙醫也擔心,天天給我打電話,我如實匯報情況,總體來說,就是我藥物副作用太大了,我也總結了經驗,以后不要吃對腸胃有刺激的藥。

穩妥過了一個星期,周日照常去看爺爺,一切都挺好的,14床余阿姨出院了,現在住的是一叔叔,聽爺爺說樹枝打到眼睛來住院的,和我們是一個位置的,算是老鄉啦,13床婆婆兒子回去了,換老伴來照顧,小叔下午去幫哥哥看店子,我就在醫院陪爺爺,晚上五點多我回去了,小叔在哥哥家吃飯,順便帶點飯給爺爺。

周二,小叔給我微信,說爺爺出院了,我還以為眼睛拆線了,恢復的那么好,小叔說:是可以回去修養了,現在沒什么大問題,等通知再過來拆線。

原來如此,不得不說,我爺爺的恢復能力我比年輕小伙子還厲害,這才手術幾天就出院了,不虧是我爺爺,身體杠杠滴!

這個星期就在家好好休息,牙不痛,心里不擔心,簡直爽極了,爺爺在周五的時候眼睛也拆線了,接下來的事情就是計劃著下個星期帶著爺爺去哪玩。其他時間都是我大姑媽陪著爺爺玩

香港路地鐵站上車(9:00)→首義路下車(9:40)→辛亥革命紀念館(11:00)→黃鶴樓(12:00)→戶部巷(2:00)→長江大橋(4:00)→鸚鵡大橋地鐵站上車→香港路下車→姑媽家吃飯

計劃安排好好的,不管是從順著還是倒著,都是差不多時間,就看當天天氣怎么樣,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

周日到姑媽家,原本按照計劃玩,姑媽說爺爺最想去動物園,那行吧,就去動物園,姑爺打電話囑咐我一些事情,姑媽一個勁的往我書包裝水、零食,爺爺還說:“帶這么多東西搞么子啊,背死人,重又重。”,姑媽也不停手,還在裝,我的天,我把書包背起來,好重啊,里面都是爺爺一天必須要吃的東西啊,重也要背。

姑媽把我們送到公交站,一個多小時的車程,我擔心爺爺暈車,問了幾遍“暈不暈車?”,回答我的總是“不暈,不暈”,結果,還沒坐半小時,吐的不行,連著我也開始吐,我這個人吧,也暈車,但是看見別人吐,我也會吐的,爺爺還要我一個勁的給他弄干凈,別說打掃,就是一想到剛才爺爺吐,我就反胃,實在不行,后面的余阿姨喊我:“小姑娘,垃圾桶。”

爺爺就一路抱著垃圾桶吐,我自己也不好受,好不容易挨到下車,正好有可以洗手的位置,要爺爺洗手,順便把衣服上面的臟東西擦一下,動物園好多人啊,一眼看過去都是人頭,要爺爺把帽子、墨鏡、太陽傘全副武裝,買票進去游玩。

進去之后爺爺可開心了,暈車的時候還在說:“哎呀,真不該來的。”,現在嘴巴都合不攏,偶爾會不聽話,但是吼吼就聽從安排了,動物園太大了,逛了幾圈還沒看完,腳也走疼了,天氣越來越熱,擔心爺爺眼睛,三四點準備回去。

鑒于來的時候,爺爺暈車,現在換成地鐵,就是要走一段路程,穩妥到了地鐵站,總算涼快一點,坐一站我就問一句“想不想吐啊,要是不舒服我們立馬下車。”,回復我的總是“還好,沒有不舒服。”,提著嗓子只想要地鐵再快點,我的天啊,總算到了,一切安好。

可是我發現,上地鐵我不知道怎么走了,爺爺這個時候說:“跟我走,我知道。”,喲喲喲,爺爺什么時候這么聰明了,我咋不知道?原來是爺爺一個人在家的時候,閑著沒事天天來這邊玩,哈哈,太可愛了!!

回去姑媽燒水給爺爺洗澡,爺爺精神也不好,暈車一天沒吃東西,晚上姑媽包餃子,爺爺吃一點就睡覺了,我心里也不舒服稍微吃了一點,躺在床上休息等著姑爺回來,道別就回去,姑爺回來敞開肚皮一個勁的吃餃子,我們都知道姑爺愛吃餃子,吃到肚子實在吃不下還不愿意放筷子,姑媽擔心吃多了不好,一個勁的阻止,阻止有效嗎?三十個餃子都下肚了,還和我說年輕的時候就是靠一盤餃子把姑媽娶進門的,姑媽還害羞呢,總算知道姑爺為什么那么偏愛餃子,原來這是他們愛情的源頭。

第二天晚上哥哥給我打電話,說爺爺眼睛嚴重了,嚇死我了,加上哥哥說話聲音有點大又著急,我把當天情況都說了,掛完電話我就崩潰了,從出去玩我就沒安心過,一直擔心眼睛,現在還是出現問題了,傷心、自責一涌而上,小果看到我情緒不對,過來安慰我,這豈是安慰就能不傷心或者不自責的,好不容易眼睛恢復的不錯,現在因為我變嚴重,那個傷心勁啊,恨不得所有的痛苦都由我來承受。

一把鼻涕一把淚,擦干眼淚冷靜給姑媽打電話,問問情況嚴重到哪種地步,姑媽就說眼睛都變紅了,聽完心情更加沉重,想去醫院復查,可是給爺爺診治的專家只有星期三才上班,轉頭給小叔打電話,問問怎么辦,小叔說要哥哥明天帶爺爺去醫院檢查,老專家不在,其他的專家也是沒問題。

果真,小叔說話就是讓人安心,第二天上班心不在焉的,晚上小叔給我發消息說:爺爺眼睛只是充血了,主要是吐了。哎呀,心情像過山車,跌宕起伏。

爺爺的事情過去了,我爸也不讓我省心,阿姨一個人在家,他出差也不問候,我連著發三天消息他也不回,本來操心的事情夠多了,我爸還這樣,微信不回,打電話不接,我一個人坐在地上,一直看著手機,等著他回電,這通電話我罵了他半小時,他就那么默默地聽著,沒回應我也懶得講了,心里想著以后不主動找我,我也懶得找他了,臭脾氣了不起,誰還沒個脾氣似的。

隔天老爸從外面回來,晚上和阿姨視頻,看見我爸我也不想說話,直接掛微信,我爸既然主動和我視頻,我就這樣原諒他了,真沒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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