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楚河掛斷電話，陷入深思，發了信息給公關部和宣傳部負責人，大半夜也鬧得人不得安寧，他這個堂哥真是令他頭疼。
“哥，明哥什么情況？”
“車隊那邊說，頒獎后他就一刻不耽誤飛回國？”
“這個點，人跑哪去了？”顧楚歌抬手看手表，一臉不解看向她親哥顧楚河。
“我像是知道他行蹤的人？”顧楚河冷哼。
消失不見，電話不接，絲毫沒有做大哥的自重。都怨爺爺和大伯從小寵溺，搞得他一個大哥做事，弟弟妹妹跟在他后面收拾殘局。
顧楚河煩躁的揉了揉太陽穴，腦袋大了一圈，比如現在，大伯就問他顧明兮回國跑哪去了，他雖猜出個大概卻不敢明說。
搪塞別人也就罷了，搪塞家里幾個老人家，他有腦子編好，卻沒膽子說。
“大哥，你才真是——顧氏的‘祖宗’。”顧楚河感嘆道。
先前朋友們小聚，大哥顧明兮提前離席之事已讓他有了戒心，現在可好，人直接玩失蹤，他要如何同家中長輩交代？
顧楚河給車隊領航員孫蕭打電話。
“說吧，怎么回事？”
“呃……顧‘老大’他……應該……可能……是去找wowDS的江主編了？吧？”
不出所料，顧明兮有了在意的人，有心上人倒不是棘手的事，棘手的是，wowDS是媒體，還是有點影響力的新媒體。
顧楚河心里一沉。
想起今天看到的顧明兮視頻和消息，都來自于wowDS，顧楚河生出一絲擔憂，轉念一想又覺得沒什么好擔心，畢竟，大哥雖肆意妄為了些，但絕不會拿顧氏集團開玩笑，他分的清好歹。
能將顧明兮哄得團團轉，又能拿到第一手所有視頻，還有顧明兮本人拍的視頻，可見兩人關系確實非同一般。
“啊……大哥真是……算了，改天再說。”
自己“捅的婁子”自己收拾，顧楚河喚妹妹顧楚歌回家。
東申的凌晨也鬧騰個沒完沒了，24小時都在狂歡的城市，每一刻都會有離奇故事的城市。
顧明兮拉開車門，請江南上車，江南吞了吞口水，不大樂意。
“招搖過市。”她批評顧明兮，顧明兮也不惱，“來的太急，只想開快點。”
不懂車也能猜到，眼前的車價值連城，開著一輛“移動的房產”出去，她都怕地面傷了它。
“下次，我爭取選一輛……低調的。”顧明兮保證的態度到是誠懇，江南卻冷笑一聲，還想有下次呢？
做夢吧！
“去哪？”江南理了理長發，看了眼時間，已經零點過一刻鐘，明早她還得上班。
內心一萬個拒絕，也沒辦法直說，現在顧明兮是她養家糊口的“金主爸爸”。
“宵夜。”
江南心中的宵夜無非大排檔那種，開著跑車吃大排檔確實惹眼。
“你現在是網絡紅人，直接去大排檔吃宵夜，有些……惹眼？要不車停在小區，我們打車出去？”
江南提議仔細，畢竟白天網絡的“扒皮帖”令她不得不顧忌三分。
顧明兮含笑目看著江南，“你說的，有些道理，但，我可以將話理解為：你要留我車在你這里，約等于，間接請我留宿。”
江南緩緩露出疑問表情，他是如何得出如此奇葩的理解？企業理解？
“對你不懷好意的人呢，倒也不必溫柔。”顧明兮將江南塞進車中，坐回位置后靠近江南，像是要擁住她，江南剛要拒絕，卻見顧明兮替她拉出安全帶扣好。
“當然，可以對別人無情，但，必須對我溫柔點。”顧明兮笑著。
“憑什么？”因為你長得好？還是因為你身材好？江南不服氣。
“因為，我是顧明兮。”
自戀又霸道不講理的回答，江南不想理會。
“江南，你仔細回想一下，你的態度好像無解可擊，行為卻給人多少可乘之機，如果不是我，你現在能平安？”
話不中聽，但顧明兮說的是事實，江南回想起大學畢業被男同學尾隨之類事。
誠然，如顧明兮所言，她確實“漏洞百出”。
“所以，江南，你應該對我好點。”
“謝顧學長。”
“怎么還傲嬌起來？”顧明兮笑得更開心，他更喜歡有點脾氣的江南，鮮活而溫柔。
車輛融入深夜，江南難得深夜欣賞東申的美，過去她只東奔西走，為的不過三餐溫飽，享受什么的，好像真的不多，她對物質無欲無求。
顧明兮在她面前，也僅僅是顧氏集團的顧明兮，沒有前綴，他只是顧明兮罷了。
車停在碼頭時，江南愣了下，直到顧明兮拉開車門，被顧明兮牽出車，她裹了裹大衣。
“你要在江邊吃宵夜？”
他是剛從南半球回來，對北半球的溫度有誤解嗎？
“上船。”
江南歪了腦袋，上？船？
顧明兮沒打算解釋，牽了江南手，將她領上游艇。
“游艇？”
顧明兮對著廚師招了招手，看向一臉懵的江南，“不用擔心，我的。”
問題不是游艇是不是你的，而是為什么大半夜跑游艇上吃宵夜？
腦子跟不上顧明兮，只好配合顧明兮，走到餐臺前落座。
“等我下。”顧明兮起身，往外走，留江南和廚師面對面。
江南尷尬一笑，“不好意思，大半夜麻煩你了。”
廚師很爽朗笑了，“不妨事，難得少爺有興致。”
第一次上游艇，江南不安中夾著好奇，略微尷尬一笑，道：“我去看一看……周圍。”
面對面實在尷尬，江南起來走到船頭，扶著欄桿就看見跑車旁，顧明兮從后座拿了一大束玫瑰花放在肩頭，暗紅色融入夜色中，瑰麗而鬼魅。
顧明兮側身，花放在另一邊肩頭，歪著頭，肩膀和臉頰中間夾了電話，不知在說什么，一臉訕笑，從口袋里摸出一包煙，叼出一根煙，用打火機點了火。
表情多了幾分紈绔意味。
手指夾煙，梳了梳自己及耳朵發絲，露出光潔額頭，仰頭呼出一口煙，薄霧籠罩表情，陰晴不定模樣。
江南心臟不覺快了幾拍。
顧明兮陰鷙一笑，察覺視線，轉頭看向江南，瞬間從訕笑變為微笑，對著她招了招手，旋即掛了電話，攆了煙蒂。
走向江南時伸了伸懶腰，偶有幾片玫瑰花被吹的揚起，江南一度想拿出手機拍照，左手按右手，忍住了。
“外面涼，怎么出來了？等我？”
依舊玩世不恭笑容。
“沒事吧？”江南目光落向他手機方向。
顧明兮：“沒事，堂弟電話。”
堂弟？江南想起夏葉說的“八卦”，毫無疑問只能是東申顧氏集團的負責人，顧楚河。
顧明兮將玫瑰花塞進江南手中，“雖然老土了點，但這束厄瓜多爾紅玫瑰，很配你。”
妖艷的紅玫瑰襯托，江南的美染了絲明麗。
她抬頭，驚訝之余不知所措。
“說‘謝謝’就好。”顧明兮提醒她。
江南：“謝謝。”
顧明兮推著她往里走，霸道而專制，不容她拒絕，“坐了十幾個小時飛機回來，餓了，吃飯。”
羊排、生蠔搭配不同品類紅酒，江南看著顧明兮耐心切了羊排，伸手跟她換了餐盤。
和印象里的顧明兮判若兩人。
“不必感動，只是紳士該做的事罷了。”
看著江南吃了一口羊排露出幸福表情，顧明兮滿意笑了，“江南，”他輕喚她，江南抬頭，撞上顧明兮深沉卻裹了糖衣的目光。
“你可以被寵壞無法無天的。”
第一次聽到這種勸解，江南突然笑了，“這是什么話？我家里，很寵愛我啊，寵愛也不必無法無天。”
她笑得開心，卻見顧明兮托著下巴，歪頭看她，“怎么？”
顧明兮：“你好像，沒理解我意思。”
江南：“嗯？”
笑盈盈，顧明兮漫不經心開口，說：“你需要一個男人，好好疼愛你，可以讓你被寵到無法無天，肆意妄為。”
江南沒體會過，她不確定顧明兮口中的“被寵到無法無天，肆意妄為”是何程度，她沒有經歷，所以無從反駁她是否需要。
“而我，剛好認識有這么個人，似乎愿意為你試試。”
江南握著刀叉的手停了下，窗外江風陣陣，船也偶有輕晃，她喝了些酒，有些暈，不知是因為船還是因為酒，就是暈乎乎，也或許是顧明兮的話讓她眩暈。
“我很愿意試試，試試將你寵到無法無天，讓你肆意妄為。”
單選題，沒有選擇，江南舉著的酒杯晃了晃，她看向紅酒，深沉的紅，像顧明兮送的厄瓜多爾玫瑰。
醉人也危險，只要她走錯一步，一切都會破碎。
江南抬眸，顧明兮的笑容更加放肆，江南悸動的心卻冷了冷，他是顧明兮，萬人之上的顧明兮，永遠站在聚光燈下意氣風發的顧明兮。
碎發在耳邊蕩了蕩，她伸手捋了下，極力穩住情緒。
江南：“顧明兮，你為什么說這種話？”
似乎明知故問，但她過去慘痛經驗告訴她，她好像對感情事猜不透，總是事與愿違。
“為什么？因為我喜歡你。”
“連玫瑰都知道我喜歡你，你不知道？”
江南低頭，她知道，可是，“為什么是我？”
她不明白，她和顧明兮的交集，屈指可數，突然就說喜歡，不是作弄的話，又為什么？一見鐘情？
她不信，一個字都不信。
低垂的視線中卻突然出現一只手，托住她側臉，緩緩抬起，對上顧明兮柔情似水雙眸。
“江南，你大可自信點，我顧明兮喜歡的人，自然因為你值得。”
“江南，你值得全世界最好的，如果可以，我愿意給你全世界女生都渴望的寵愛，直到慣壞你，旁人無法忍受，這樣——你就永遠只能是我的。”
誘惑力十足，沒有人能拒絕的情話，江南有些暈，她覺得自己做了一場夢。
夢里顧明兮跟她說，“江南，你值得全世界最好的”，她的記憶停在顧明兮的懷中，之后一片空白。
是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