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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煙默默翻了個白眼，擺了擺手示意服務員不用管他：“其他菜等會兒進包廂再下單。”
許由由摟住沈煙胳膊，探頭往門外望，嘟囔：“煙煙，誰這么說你啊，這么討厭。”
“喲，沈總，您翹班來吃午飯啊？”宋陽已經聽見了沈煙的聲音，街溜子似的踱步進來，“點了什么好吃的呀？”
許由由擰著眉，上下打量宋陽，一臉嫌惡。宋陽視線從沈煙身上移到許由由臉上，瞳孔一縮，臉上那令人厭惡的笑容都凝滯了半秒。
沈煙不想搭理他，挽著許由由的胳膊想離開，宋陽突然攔住了他，態度轉瞬變得誠懇：“沈總，我請你和你的小姐妹一起吃飯吧？”
“不必了，我有錢。”沈煙不想欠他人情。
“我前陣子跟你鬧矛盾，是我的錯，是我無理取鬧。擇日不如撞日，我請你吃飯順便道歉吧。”宋陽卑微地說道。
態度轉變如此之快堪比川劇變臉，沈煙狐疑地打量他，總覺得他不安好心。
偏偏許由由貼著沈煙耳朵慫恿：“煙煙，讓他請客吧，他是你同事吧？也有錢的吧？有冤大頭不宰，更待何時？”
宋陽依稀聽見了只言片語，推測許由由應該是在為自己說話，立刻猛點頭：“對啊對啊，沈總，就聽你小姐妹的話，讓我請你們吃飯吧！”
沈煙莫名其妙看宋陽，還有人上趕著當冤大頭的。
“那行吧，由由，我們剛才點的菜可能不夠，你再去點幾個？”
沒等沈煙說完，許由由已經指著冰塊上那條野生大黃魚，天真地問了：“帥哥，我能點條黃魚嗎？”
這一聲“帥哥”喊得宋陽心花怒放，都不去琢磨這條大黃魚的重量和價格，連連點頭：“當然，當然，沈總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你想吃什么盡管說。”
沈煙擰著眉看宋陽這幅慈眉善目的舔狗模樣，恍然大悟。
這是對由由一見鐘情過了啊？宋陽居然還有這個時候？
這一頓飯，吃得沈煙暢快淋漓，但也如坐針氈。
宋陽對許由由很殷勤，但為了不讓自己顯得太舔，給許由由夾菜前，宋陽都會狀似熱情地給沈煙也夾一筷子，到了后面，他也懈怠了，敷衍沈煙的時候甚至只給沈煙夾了顆花生，卻給許由由夾了一只鮑魚。
沈煙：“你總給我們夾菜，為什么自己不吃，你在菜里下藥了嗎？”
宋陽拿著公筷的手一頓，飛快看了眼許由由，耳根子通紅，賠笑道：“沈總，你怎么這么想我呢？我怎么可能給你下藥啊，我就是午飯剛吃完，不餓而已。”
“叫我沈煙。聽你違心地喊我沈總，怪惡心的。”沈煙抖了抖一身的雞皮疙瘩。
許由由笑道：“煙煙，宋陽就是你以前說過的，那個跟你關系不和，討人厭的，你爺爺的小徒弟嗎？”
沈煙點頭：“就是他。”
許由由是個人精，一早就看出宋陽這么熱情的原因，她也適時地，想幫沈煙逗一逗宋陽。
宋陽劇烈咳嗽兩聲，尷尬地笑道：“那個……煙煙，以前都是誤會，誤會。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別跟我一般見識哈。”
“你別叫我煙煙，蠻奇怪的。”
宋陽撓撓臉，原來的伶牙俐齒這會兒成了啞炮，不知該如何開口了。
許由由吃得差不多了，心滿意足地喝了口酸梅汁，問宋陽：“宋陽，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你啊？”
宋陽雙眼一亮，猛點頭：“真的嗎？你還記得我？”
他這話讓許由由一愣，扭頭看沈煙，沈煙更奇怪了，她可沒有印象宋陽跟許由由曾經見過面呢。
許由由說：“哦，可能是煙煙的朋友圈發過一些年會合照，里面有你吧。”
宋陽雙眼一黯，但隨即又高興起來，問：“年會合照那么多人，你怎么會注意到我的啊？”
怎么會注意到他呢？
許由由腦袋里劃過許多理由。
皮膚白，長得清秀，還挺好看，扎著小辮子，顯眼，穿著跟在家里烤暖爐一樣隨便，更顯眼了。
最后她回答：“大概……因為你是全場唯一一個臭著臉的人吧？”
宋陽張了張嘴，眨眨眼，扼腕：“啊……那天一定是我有什么心事，其實我平時挺開心的，都笑呵呵的，很少臭著臉的。”
撒謊，明明是因為不想參加年會想去蹦迪，愣被馮柏拉來才臭著臉，平時上班也臭著臉。在沈煙的認知里，只看過宋陽臭著臉和洋洋得意小人得志的笑，這兩種表情。
“對吧，沈煙。”宋陽怕許由由不信，非得拉沈煙作證。
你也有求我幫你的一天啊，宋陽。
沈煙倚靠在椅子上，事不關己地看著宋陽急得冷汗淋漓，心里的得意越來越盛，到最后，融為一聲哂笑。
“哈，對。”沈煙嘆了聲氣，搖著頭笑道，“宋陽啊，是我見過，最會傻樂的人。由由，那天他可能是……”
宋陽連連點頭，期待地看著沈煙幫自己圓謊。
沈煙抿嘴一笑：“失戀了吧？”
宋陽臉一僵。
許由由“哦”了一聲，豪爽地笑道：“不就是失戀嘛，不要緊，不失戀，哪來的下一任呀。你長得挺帥的，不缺女孩子的。”
說完這話，許由由還沖他挑了個眉。
宋陽咬牙切齒，有理也說不清。
好樣的，沈煙！你給我等著！
宋陽怒瞪沈煙。沈煙怡然自得地喝著佛跳墻，舒服地長吁一口氣。
人生啊，只要保持樂觀，就能開到各種讓人驚喜的盲盒。
誰能知道，勢不兩立的宋陽一向鐵骨錚錚不與自己為伍，居然也有求自己的一天。
太爽了。
這個爽意甚至持續到晚上。
吃完午飯，宋陽還自告奮勇要開車送她們倆回家。
為了達到目的，宋陽甚至當場掏出手機，在手機端OA系統上提交請假條，凸顯自己是個熱愛工作，遵紀守法的好員工，請假都是走流程的。
“叮”一聲，沈煙手機響了。
許由由抵著沈煙肩膀看她手機，一字一句念出來：“您有一條請假條待審批，來自研發部，宋陽。”
宋陽：“……”
讓他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