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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宴聲“噗嗤”終于笑出了聲。

“難為你了。”周宴聲敬佩。

宋陽擺擺手，表情無奈：“實話實說。”

兩人到了沈煙的辦公室門口，小王助理已經(jīng)聽見了腳步聲，及時打開了門。

沈煙等著宋陽過來談事情，正想叫人，一見大門口站著的人，愣住了：“你怎么來了？”

周宴聲走到她身前，仔細觀察她的臉：“小王說你跟方鍔吵架了，我就過來看看。”

沈煙有些尷尬，幸好沒有人錄像，不然把她耍賴裝哭的視頻發(fā)給周宴聲，她可徹底社死了。

周宴聲問：“沒吃虧吧？”

明明知道了整個經(jīng)過，周宴聲也想聽沈煙親口告訴他，他才會安心。

沈煙撓了撓臉，不好意思地猶豫道：“唔……算不算吃虧呢？”

“外人看來，我是吃虧了吧。但其實方鍔才是吃虧的那個。”

沈煙剛才在匿名群和公司論壇里刷了一下，就發(fā)現(xiàn)不少人在譴責方鍔的“暴行”，都在聲援自己，同情自己，雖然都用的各種化名和代詞代替整個事情，但是帖子依舊很快就被刪了。

有時候沈煙也覺得方鍔很大度，公司員工這樣肆無忌憚討論高層，他都沒有做出偏激的行為懲罰員工。

宋陽嗤笑一聲，豎起一個大拇指：“你這哭戲不減當年。”

沈煙抱拳：“多謝夸獎。東西拿來了嗎？”

宋陽把手里的小袋子提起來：“在這呢。”

沈煙快步走過來，接過袋子，走到茶水臺旁邊，小王助理剛燒好開水。周宴聲好奇地跟過去，就看沈煙從袋子里拿出幾件新品的樣品。

他挑了挑眉：“這是方鍔找代工廠做的？”

沈煙點頭：“他今天拿來邀功的。雖然爺爺不在，他也要大出風頭。”

宋陽把小王助理手里的茶壺拿過來：“我來，要把這股說不上來的奇怪的味道沖出來得這樣。”

他打開盒子，把牛肉寬面里的調(diào)料包和牛肉，蔬菜包都打開，一股腦地全倒在了餐盒里，他又將茶壺插上電，重新泡開。

“溫度降了兩度，我要剛燒開的。”他等了十幾秒，水“噗噗”地翻騰，宋陽摁掉開關，道，“都讓讓，當心濺到。”

其余人立刻往后退了兩步，宋陽抬起茶壺，往下一沖，“嘩”地，開水如同瀑布一般灌入盒子里，立刻將餐盒里的食材全部浸泡透徹。

滾燙的開水鋪天蓋地似的，瞬間浸沒食材，也迅速將凍干食材立刻泡發(fā)出來，連帶著食材內(nèi)的各種調(diào)料和微弱的元素也泡發(fā)開來。

這一次，沈煙聞到了比在會議上聞到的更明顯的奇怪的地方。

是食材不對。

工藝問題不大，但是食材，可能是原料就不好，或者是調(diào)料不對勁，亦或者是用的油不行，總之，整個味道有著很微妙的差異。

“我剛才就想說，但被整個鬧劇打亂了。”宋陽說道，“方鍔說的，為了節(jié)省成本，達到性價比最高的控制住成本，又保證質量這個解釋是不成立的。我當初設計配方的時候，使用了好幾檔產(chǎn)品，有好幾檔成本，最后只要稍微轉變工藝，味道差距并不會很大。”

“剛才在會議室里，我還沒有特別大的感覺，暫且當他的說法是可以理解的。但是這次，我懷疑他的食材成本根本沒有他所說的那么高。”沒有外人在，宋陽直白地說出了自己的懷疑。

沈煙點頭：“我剛才也在懷疑這個。方鍔聽我說要去工廠考察，就立刻開始對我人身攻擊。明顯是亂了陣腳了，他肯定有貓膩。”

宋陽也認可地點點頭。

今天跟自己這么配合，沈煙很意外，問宋陽：“你今天是轉性了嗎？這么幫我？”

宋陽立刻露出嫌惡的表情：“你想多了吧？這涉及的可是我的產(chǎn)品，我的心血，要是被方鍔搞砸了，最后上市，市場反應翻車了，壞得可是我的口碑！”

“……哦，那我放心了。”沈煙松了口氣。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宋陽也是為自己的利益考慮，沈煙才能放心相信他。

周宴聲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嘗嘗吧。”

“啊，你試試。”

宋陽退到一邊，周宴聲提起筷子和勺子，坐下來嘗了一口。

沈煙知道周宴聲麒麟舌，味覺特別敏銳，她觀察著他表情的一點一滴變化，屏氣凝神。

周宴聲稍微喝了口湯，就喂喂蹙起了眉。

宋陽迫不及待問：“怎么了，是不是有點詭異？”

周宴聲沒說話，夾了一片牛肉，剛一入口，他就眉心擰緊，喉結滑動，立刻吐了出來。

沈煙趕緊遞了一杯綠茶，周宴聲立刻大喝兩口綠茶漱口。

“這么夸張嗎？”宋陽驚了。

沈煙輕咳一聲，問：“變質了？”

周宴聲搖搖頭，表情嚴肅：“沒有，但是肉的品質很差，甚至于……可能是病牛，但加工處理了以后，又制成凍干，肉的本質問題被最大程度掩蓋住了。所以你們吃不出來問題，只覺得有些不對勁。”

“病牛？”沈煙和宋陽對視一眼，都覺得問題很大。

“方鍔的報價不低，還說食材供應商品質不錯，性價比高，可是這哪里是性價比高啊，整個陰間性價比了。”宋陽越說越覺得離譜。

沈煙擰著眉，抿唇思忖片刻，說道：“方鍔這幾年是不是負責了不少項目。”

宋陽點頭：“嗯，但都不如這次的項目大。”

“行，我知道了。”沈煙心里有數(shù)，擺手對宋陽說道嗎，“先別管這個了，不會這么快拍板的，等我想想辦法。”

“你能有什么……”宋陽正想說。

沈煙瞪他，宋陽識趣地閉上了嘴，摸摸鼻子：“那我走了。”

宋陽一走，周宴聲就坐到了沈煙身邊，問：“方鍔應該跟供應商勾結了，虛報高價，從中抽成。”

沈煙臉色很難看，她盯著桌上的幾盒樣品，艱澀地開口：“高中的時候，我誤打誤撞，偷聽到過方鍔跟別人打電話。他通過各種方式運作，侵吞了很多仙茗紀的資產(chǎn)和現(xiàn)金。我估計……他還間接持有了大量的股份。”

“雖然現(xiàn)在表面上，他只是一個副總，而且也不討人喜歡。但他實際上已經(jīng)是整個公司的最大利得者了。”

周宴聲心一緊，握住沈煙的手：“這件事，你從來沒跟我說過，壓在你心頭很久了？”

沈煙咬牙切齒：“我那時候還是個學生，羽翼未豐，方鍔可以用各種辦法把我趕出沈家，甚至于……除掉我。我一直憋著，但是現(xiàn)在我忍不下去了。”

“他蹬鼻子上臉，當著那么多高層的面直接讓我回家生孩子！”這股氣，沈煙后知后覺才涌上來，“他這種狼子野心已經(jīng)沒有任何遮掩了！”

周宴聲心疼地將沈煙摟進懷里，雙臂微微用力摟緊，沈煙紅著眼眶，額頭抵著周宴聲的胸膛，沒有說話。

“我們一起想辦法，讓他付出代價。”周宴聲的臉貼著沈陽頭發(fā)，低聲說著。

他的聲音低啞，沉穩(wěn)，堅定，又帶著讓人不容置喙的可靠。

緊緊幾個字，就撫平了沈煙心里的怒氣。

“好。我要讓他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