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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天雪挑著眉毛瞥了眼沈煙，揚起笑臉去拆自己的禮物：“外公，快入冬了，我給您買了好多禮物呢，我們一個個拆。”

四個大盒子碩大又沉重，擺在桌子上，方天雪殷勤地想要一個一個盒子打開，給老爺子展示。

老爺子笑臉盈盈，很期待地看著。

方天雪打開扁一點的大盒子，里面是一件駝色的羊絨毛呢大衣，沒有商標，但是質感很好，一看就價格不菲。

方天雪把盒子扔到一旁，拿出大衣來讓老爺子試穿，老爺子笑呵呵披上大衣，夸道：“很暖和，不錯，不錯。”

沈煙小學時候不懂什么品牌，后來在日本跟母親生活，雖不缺錢但也算是艱苦樸素，等回國又是艱苦的住校高考生活。

她傻乎乎問：“天雪，這衣服找哪個大師定制的，真不錯。”

方天雪一怔，眼神奇怪地瞥了眼沈煙：“你不知道？”

沈煙莫名其妙。

“煙煙不在意牌子，這是季度新品，她更不知道了。”周宴聲突然答道。

方天雪擰著眉，不置可否，給老爺子開下一個盒子。

周宴聲在沈煙耳邊輕笑一聲，溫熱的呼吸聲噴吐在沈煙耳畔，沈煙背脊一麻。

她聽見周宴聲小聲告訴她：“這是Loro Piana，不會在衣服上弄logo的。”

沈煙沒聽過這名字，甚至聽過就忘了，小聲嘟囔：“我就是覺得挺好看的，可以給你買一件。”

“你給我買過。”周宴聲貼著沈煙耳邊說道，“之前方天雪也買過這牌子的衣服給爺爺，你覺得好看也買給我過。”

沈煙四肢麻木，一陣后怕。她這是鬼打墻似的，又來一遍相似劇情啊！

幸好周宴聲幫她解圍了，不然她就露餡了。

“沒事，我在這呢。”周宴聲感受到沈煙的后怕和焦慮，抬手在沈煙肩上輕輕捏了捏，安慰她。

沈煙點點頭，長長舒出一口氣。

方天雪買了三件衣服，看起來都是在一個商場買的，看來真的很趕時間。

難得回一次家，她也算是大出血了，禮物一件比一件昂貴。老爺子臉上的笑容綻放得越來越燦爛。

爺爺罕見得如此心花怒放，沈煙心里也高興，在一旁看著方天雪幫她打開高奢品的大門。

“外公，我還買了你最喜歡的東西。”方天雪眼看著討好老爺子頗見成效，于是最后再讓老爺子的興致往上沖一波。

哄得老爺子高興了，方天雪和方鍔就可以順勢談代言的事了。

方天雪想得美美的，把最后的，也是最重的那個禮盒擺到茶幾上。

老爺子挑眉，咧著嘴笑：“哈哈，是什么啊？”

“外公你猜嘛！”方天雪撒嬌道。

老爺子擰著眉，思索許久，搖頭：“不行，外公猜不到。”

方天雪笑道：“是青玄堂的青花瓷茶具啦！今年新系列，我預定了三個月才到的呢！”

老爺子果然眼睛都亮了。

沈煙驚了，青玄堂是頂級瓷器大師的品牌，一年推出的系列很少，如果是大師親制，幾乎是有市無價，預定都能排到一年以后。老爺子很喜歡青玄堂的瓷器。

沈煙手頭沒有那么多現錢買，方天雪果然有錢啊。

她好羨慕。

方天雪小心地拆開綁住禮盒的絲帶，眼角余光看到沈煙艷羨的表情，得意地挑眉。

她打開一只盒子，露出那套青花瓷漂亮的青色釉彩，燈光下，釉色油亮鮮艷，帶著玉質的光澤，隱約似乎能看到透光，這套瓷器非常薄，很輕盈。

這是上好的青花瓷茶具。

方天雪好有錢，沈煙好羨慕。

可是沒想到，沒等方天雪將瓷器從金色天鵝絨底的盒子里拿出來，老爺子的臉色就沉了下來。

他擺擺手：“先不忙看，開飯吧。”

沒等回答，他起身就走了。

現場氣氛頓時低落，沈煙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但老爺子看著不高興，她趕緊拉著周宴聲去看看。

方天雪怔住了，抱著禮盒不知所措，尷尬地看了看方鍔。

方鍔皺著眉小聲問：“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方天雪也是一頭霧水。

方鍔拿出一只茶盞，看了眼底部的印章，頓時臉色陰沉下來：“你這套茶具我在青玄堂送來的名冊上看到過，一共產了20套，浮城店里就有兩套，因為比青玄堂平時的產量大了一點，收藏價值不高，還貶值了。估計現在還沒賣出完，你倒好，買了這套滯銷品回來，還騙老爺子是預定了三個月的。”

方天雪臉一陣青一陣白。她只是看這個有貨，不需要等，而且價格相對來說便宜一點，就讓助理買的這套。

方鍔沒輕重地把茶盞扔回盒子里，戳穿方天雪的謊言：“這是你剛買的吧？天雪，讓你買東西討好老爺子，但沒讓你撒謊。他最討厭撒謊的人了。現在好了，代言徹底沒戲了。”

方天雪心里也有氣，把盒子放一邊，擰著眉指責：“我哪有那個美國時間去預定這東西啊，我檔期很滿的，再說了，瓷器這東西我又不懂，是你跟我說外公喜歡青玄堂的瓷器，不然我哪會買這玩意兒。”

“你也不想想，讓你買禮物是為了什么？還不是讓你能當仙茗紀的代言人嗎！”

話說到這，方天雪又不耐煩地補了句：“一個仙茗紀代言人對我的事業能有多少加成。我今天還推了所有的工作，要賠的違約金，比今天買的禮物都貴呢。”

方鍔被氣得面色鐵青，責備道：“你怎么這么不懂事，幫你競選代言人，可不單單是一點代言費，讓你當明星的身價漲多少的事。那對我以后在公司有更多話語權，能得到更多股東支持都是非常有利的！”

“你都是為了你自己著想。”方天雪翻了個白眼，說著氣話。

“你……我這都是為了你以后考慮啊！”方鍔氣得捂著心臟快厥過去了。

方天雪抿著嘴，撇開臉不說話。

方鍔胸口劇烈起伏，正要發難。

沈煙在客廳門口喊：“姑父，天雪，怎么還不來吃晚飯啊？”

生怕被沈煙聽到兩人吵架，方鍔瞪眼警告方天雪，轉身先離開了客廳。

方天雪噘著嘴生悶氣，緊縮柳眉，桃花眼里暗藏悶火：“真是，早知道不回家了，回家還要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