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姐，距離開宴時間還有一個時辰，我們去御花園走走吧。”進宮之后，秦素鳶提議道。

“嗯，好。”夏嬋拉著夏娟隨同秦素鳶走向御花園。

“夏小姐，二小姐為何一直不說話？”秦素鳶好幾次想和夏娟搭話，夏娟卻只是貼在夏嬋身邊，恨不得整個人掛在夏嬋身上。

“舍妹生性膽小，內向，秦小姐見諒。”夏嬋無奈道。

“原來如此。”秦素鳶起初還以為夏娟靈智有損。

“嗯？”夏嬋注意到御花園湖對面的綠色身影，孤身一人在湖邊，顯得孤寂又蒼涼。

“那位是兵部尚書長女程月華，你們見過嗎？”秦素鳶循著夏嬋的目光看去。

“那倒沒有。”夏嬋笑了笑。

“程月華母親早逝，雖然是嫡女，但如今在程家的境遇還不如一個庶女。”秦素鳶道。

“這是為何？”翊國庶嫡等級劃分頗為嚴格，按理來說，嫡女無論如何都不會不如庶女。

“程月華的母親在十三年前就過世了，不到一個月，程尚書就娶了繼室，正是程月華的小姨，自從繼室執掌中饋，她的衣食用度就降了好幾個等級，加上程尚書視若無睹，如今她在尚書府只算得上是一個空頭大小姐，今年已經過了十七，還無人上門提親。”秦素鳶也同情地看著程月華。

“倒也是個可憐人。”夏嬋不禁感慨，在這樣的時代背景下，不管是庶女還是嫡女都如履薄冰，要么像周海媚那樣以雷霆手段自己守護自己，要么就像程月華這樣眼看著自己失去一切，然后郁郁終生。

“好在我爹眼光不算太差，妾室都不是強硬之人，縱使有幾個庶妹也爬不到我頭上來。”秦素鳶不由地感覺自己比起周海媚和程月華，還是相當幸福。

夏嬋不知該接什么，前世沒有這樣的封建思想，爸爸媽媽是真心相愛，她也從未想過自己會多出幾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妹妹，今生永安侯美名遠揚，夏子中和江佩雖然算不上伉儷情深，但對彼此也做到了忠貞不二。

程月華越走越近，抬頭時看到夏嬋三人，微微福身點頭。夏嬋三人也回禮。

“月華小姐。”秦素鳶微笑道。

“秦小姐，好久不見。”程月華僵硬地笑了笑。

“咱們倆上次見面是一年前了吧？”秦素鳶道。

“嗯，是挺久了。”

“今日你若沒有同伴，不如和我們一起吧？”秦素鳶提議道。

“多謝秦小姐美意，我只是一個過氣嫡女，就不麻煩各位了。”程月華說著就要離開。

“程小姐留步，你懂醫術嗎？”夏嬋問道。

聞言，程月華看向夏嬋：“不過是近日閑來無事，隨便研究一二。”

夏嬋若有所思地看了程月華半晌，夏娟也對著程月華露出一個甜甜的微笑。

程月華錯愕，連忙轉身離開。

“夏小姐，你發現了什么？”秦素鳶問道，看夏嬋和夏娟的表情似乎不太對。

“程小姐身上有一種很熟悉的味道。”夏嬋笑道。

“味道？我怎么沒有聞到？”秦素鳶看向程月華離開的背影。

“是一種藥香，長時間接觸草藥才能聞到。”夏嬋解釋。

“哦。”秦素鳶還在思考那是一種什么樣的味道。

“秦小姐和這位程小姐可是有什么淵源？”方才程月華看向秦素鳶的表情很是復雜。

“兒時我和她也算是好友，我還曾揚言會讓我哥哥娶她做嫂子，殊不知一句玩笑話讓她當了真，后來我哥娶了陳王府的庶出二小姐，我和她之間就生分了。”秦素鳶語氣中帶著少許的惋惜。

夏嬋語塞，兩個人性格迥異，也難怪會因為誤會而生分：“那倒是可惜了。”

“也不算可惜，我在京城向來沒什么人緣，今日若不是遇到你們，恐怕這百花宴沒有人愿意理我。”秦素鳶道，明明該是一件壞事，從她嘴里說出來倒像是一件喜事。

“令尊身居高位，秦小姐為人仗義，長得又美，怎會沒人理你？”夏嬋道。

“不過是個三品官員，我這種身份的人，在京城到處都是。”秦素鳶自嘲一笑。

“國安郡主到了！”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夏嬋連忙磚頭四下尋找。

一紅衣華服女子從假山群中走了過來，她的身邊還圍著不少貴女，永安侯美名遠揚，世子月長清和二公子月長淮儀表堂堂，豐神俊朗，京城不知有多少女子想嫁入永安侯府。

只是作為女子，沒有機會跟月長清和月長淮搭話，眾人只能將目標轉向這位郡主。

“夏小姐，那位是國安郡主月嬋，真正的天命之女。”秦素鳶介紹道，語氣中是無法掩飾的羨慕。

“天命之女？”夏嬋表情微妙，什么時候又多了一個頭銜？

“你還不知道吧，國安郡主出身永安侯府，永安侯和月夫人稱得上真正的伉儷情深，單就家中沒有妾室和庶子庶女這一點，不知道有多少人羨慕，月世子和二公子也是品行端正，令人景仰。”

“嗯，這些倒是聽說了。”夏嬋點頭。

“而這位國安郡主本身也不得了，還未出生就由陛下賜名月嬋，一出生就被封為國安郡主，和當朝太子定下婚約，是未來太子妃不二人選，從小到大，可謂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秦素鳶道。

“確實令人羨慕。”夏嬋附和道。

“說起如今京城女子最想嫁的男子，永安侯府月世子絕對是第一。”秦素鳶說到這句話，臉頰微紅。

“那第二呢？”夏嬋不知道京城還有這種排名。

“第二嘛，原本是當朝太子，不過現在是當朝的驃騎將軍府二公子，夏柯。”

“為何不是夏將軍？”夏嬋疑惑道。

“夏將軍雖然位高權重，但是京城傳聞都說夏將軍殘忍嗜殺，面容兇惡，誰敢嫁給這樣的人？”

“嗯？”夏嬋轉身，只見周海媚帶著幾個人從她們身后走來。

“你胡說，才不是那樣。”夏娟一聽別人這么說自家大哥，第一個不愿意了。

“娟兒。”夏嬋握住夏娟的手。

“不過像你們這樣的身份，就算送上門去，夏將軍也不可能要的。”周海媚得意地抬起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