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宅子,千寒將夏嬋放到床上,將鞋子脫了下來。
“千寒。”夏嬋按住他的手:“我自己來。”
“嬋兒,你可愿意跟我走?”夏嬋錯愕,不言。
“嬋兒,為何不說話?”
“千寒,你到底是什么人?”
“翊國東邊和南邊,你可知是什么地方?”千寒反問道。
“炎國?”夏嬋自小就聽夏子中說過,翊國東南方是個非常強大的國家。
“嗯,我是炎國皇室唯一的后代,黎宏。”
“那你為何會成為殺手,出現在翊國?”聽到千寒的真實身份,夏嬋說不震驚是假的。
“五年前,父皇病危,皇叔當政,他們想殺我。”
“奪權?”
“嗯,我身邊的四個護衛中也安插了皇叔的人,四年前母后的寢宮被一把火燒了,只有我在呈玉的保護下逃了出來。”千寒閉上眼睛,顯然不愿想起那一段回憶。
夏嬋握住千寒的手:“抱歉。”
千寒對著夏嬋微微一笑:“先梳洗吧,換身衣服。”
“嗯。”身上都是血腥味,她也受不了。
千寒抱起夏嬋到屏風后面,隨后蒙上自己的眼睛,伸手去解夏嬋的衣服。
“千寒,我自己來。”夏嬋的臉通紅:“你先出去吧。”
“好了叫我。”千寒摘下布條,向外走去。
“嗯。”夏嬋低下頭回應。
此時的院子里,呈玉和三玄站得筆直,他們身旁是被五花大綁的沈城。
“主子。”看到千寒出來,二人異口同聲地叫道。
“我曾懷疑過三玄和紫信,卻沒有懷疑過你,程垣。”千寒看向沈城。
“想不到呈玉是假意投靠王爺,還是主子棋高一招。”沈城道。
“敗類,就是你在淳陽宮放火,虧紫信一直把你當哥哥,你竟然連她都不放過!”三玄一拳打在程垣臉上。
“哼,不過都是黎家的狗而已,我們有什么資格在刀口上談感情?”程垣冷笑著看向三玄,用舌頭鼓了下被三玄打到的左臉。
“主子,如何處置?”呈玉問道。
“赤羽衛反叛者如何處置?”千寒反問道。
“千刀萬剮。”呈玉回道。
“哈哈哈哈,呈玉,你們這些廢物,居然還依附在這個黃口小兒身上,今日鬧出這么大動靜,羅北漠早有所覺了吧?你們都別想活著回到炎國!”程垣幾近瘋狂地喊道。
呈玉擺手,赤羽衛將程垣拉走了。
“主子,下一步該怎么辦?”三玄問道,如今主子勢單力薄,四大護衛只剩下他和呈玉,正如程垣說的,為了找出夏嬋,鬧出這么大動靜,羅北漠就算是傻子也該知道怎么回事了。
“回炎國,收網。”千寒道。
“是!”三玄和呈玉眼底一片欣喜,尤其是三玄,淳陽宮大火之后,他在外游蕩近四年,也尋了主子近四年。
“主子,何時出發?”呈玉問道。
千寒不語,看向夏嬋的房間。
“主子,此行兇險,若是帶上夏姑娘······”呈玉欲言又止。
“恐怕嬋兒也不愿跟我走。”千寒苦笑道。
過了許久,夏嬋換好衣服,濕著頭發走了出來:“各位為何不去休息?”
三玄和呈玉對視一眼,低頭。夏嬋又看向千寒:“千寒?”
“進去說。”千寒上前扶著夏嬋進屋。
“你要離開?”
“四年前,逃出皇宮之后,我讓唯一知道我下落的呈玉,帶領赤羽衛假意投靠皇叔,為了揪出內鬼。”千寒道。
“那你呢?”四年前,他才十四歲。
“偽裝成孤兒,進了炎國最大的殺手組織,遇到你父親的前一個月,他們將我當做商品賣到了翊國,后來就遇到了你。”
“內鬼,找到了嗎?”
“原計劃是呈玉宣布倒戈,護衛中的內鬼就一定會去投誠,但現實與原計劃有了出入,呈玉宣布倒戈之后,剩余三大護衛不見蹤影,三個月前,我們遇到了三玄,經過多次試探,我相信三玄不是內鬼,后來呈玉通過峽谷中尸體身上的傷口找到了我留下的信息,我偶爾出門也是為了去見三玄。”千寒一邊給夏嬋擦頭發,一邊講述。
“然后呢?”
“呈玉告訴我,四大護衛之一的紫信在四年前死在火中,身上還有傷口,顯然臨死之前經歷過一場惡戰。”
“是那個內鬼?”
“嗯,洗不清嫌疑的人只有一個,程垣,在你被抓走之前,呈玉一直在尋找程垣的蹤跡,可他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今晚我們才知道,程垣化名沈城,一直躲在萬晨山。”千寒眸光一冷。
“他居然是你的護衛?”夏嬋想起烏坨山上一刀殺死猴子的那個男人。
“嗯,這些年,他一直用土匪的身份幫龔親王做事。”
“烏坨山原首領閻三抓我似乎是受了誰的指派,或許幕后之人就是程垣。”夏嬋想起被抓時閻三說過的話。
千寒搖了搖頭:“閻三只是棋子,真正下令抓走郎中的人是程垣,幕后黑手就是龔親王。”
“這么說,古河城的瘟疫也是······”
“嗯,龔親王野心勃勃,想要在三年內吞并翊國。”
“什么?”夏嬋睜大雙眼。
“放心,有我在,翊國不會有事的,只是這南州怕死要亂了。”千寒認真地看著夏嬋的臉。
“無論如何,我都要想辦法阻止瘟疫擴散。”
“這場疫病不難阻止,它真正的源頭是那些被萬晨山抓走的郎中,我已經派人過去了,只要救出萬晨山的郎中,疫病不攻自破。”千寒道。
“如此,我就放心了。”夏嬋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你是怎么知道我在烏坨山的?”夏嬋以為千寒要找到她,怎么也需要三天。
“我并不確定你在烏坨山,剛知道你出事時,我很著急。”千寒坐在床上從背后抱住夏嬋:“你救的那些難民說,古河城的郎中都被土匪擄走了,我讓赤羽衛分四路,端了四個寨子,我來烏坨山只是因為這里離云集鎮最近。”
夏嬋震驚,她以為千寒是找準目標來救她的,不過翊國匪兵眾多,端了寨子也算為百姓做了好事:“為了我,你的計劃是不是都被打亂了?”
今日出動這么多人,龔親王只要不傻,一定能猜出呈玉是千寒的人。
“無妨,你更重要。”千寒將頭埋進夏嬋的脖頸。
“我原以為,你是一個不近人情的冷血殺手。”
千寒下巴蹭了蹭夏嬋的肩膀:“嬋兒,這顆心早已為你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