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可憐的士兵們,早已被投槍和石塊射得東蹦西跳,動作稍稍慢一點的,頃刻間便一命歸天。一時間,大峽谷中,到處都是抱頭鼠竄的士兵們。喊聲,叫聲,當真是不絕于耳了。
公元前七十四年初秋的一天,上午,幾十輛大馬車,排成一字長蛇形,浩浩蕩蕩又威風凜凜地駛出了加普亞城。馬車上坐著的,正是城防軍司令格拉布爾和他的一千二百名城防軍。他們此行的目的,就是要開到維蘇威火山上,去“討伐”斯巴達克思和那些暴動的奴隸們。
有好幾百名羅馬貴族趕到加普亞城的南城門為格拉布爾送行。這些貴族,有不少是從加普亞到維蘇威火山之間的那些大大小小的別墅里跑出來的。他們恨透了斯巴達克思。他們希望格拉布爾能夠馬到成功。一位上了年紀的貴族,幾乎是含著眼淚對格拉布爾道:“尊敬的司令官閣下,那個賤奴隸斯巴達克思,殺了我們的人,燒了我們的房子,搶了我們的財寶,真是罪惡滔天、不殺不足以平民憤啊!我衷心地祝愿司令官閣下,此番前去討伐,一定旗開得勝……”
格拉布爾志得意滿地對前來送行的貴族們道:“各位父老鄉親,我格拉布爾向你們保證,只要斯巴達克思不聞風而逃,要不了多久,我就會把他抓回加普亞城,交由你們處置!”
送行的貴族們歡呼起來,仿佛是格拉布爾已經得勝而歸了。格拉布爾和他的車隊走出很遠很遠之后,他們還站在城門口癡癡地向南方看去。因為天宇澄凈,他們也真的可以看到矗立在南方的維蘇威火山的山峰。只不過,終歸隔著一段距離,他們眼中的維蘇威火山,不僅可望而不可及,而且,也實實在在地呈現出一種神秘莫測的模樣。他們不少人的心中都這么想著,但愿那個該死的斯巴達克思不要聞風而逃,不然的話,他們就不能親手將斯巴達克思釘在十字架上了。
斯巴達克思會不會從維蘇威火山逃到別的什么地方呢?這是格拉布爾在去往維蘇威火山的途中一直所擔心的問題。昨天,他曾派了幾匹快馬趕到維蘇威火山附近打探消息。探子回報說,斯巴達克思等人還在火山上。今天凌晨,他又派了幾個人去火山的附近監視斯巴達克思等人的動靜。現在,那幾個人也該回來了。
正擔心著呢,一個人騎著馬飛快地迎上了格拉布爾。“報告司令官閣下,暴動的奴隸仍然呆在火山上,沒有什么異常舉動?”
“好,好,太好了!”格拉布爾獰笑起來。“斯巴達克思,你的末日就要來到了!”
格拉布爾說這話的時候,是躺在幾條女人的大腿上的。他根本就沒把斯巴達克思放在眼里。他乘坐的寬大的馬車廂里,除了他之外,還有十個年輕漂亮的女人。他叫這十個女人并排躺在車廂的底板上,而他,則躺在這些女人的身體上。也就是說,他雖然帶了一千二百名士兵,但實際上,他根本就不像去打仗,倒像去維蘇威火山上游玩一樣。
女人的軀體應該是世上最為柔軟的東西了。躺在這最為柔軟的東西上面,應該會感到非常舒服。更何況,他的身下還不是一個女人。用十個女人的身體鋪就的床,豈不是世上最奇特、最美妙的床嗎?
要不是馬車過于起伏顛簸,要不是前前后后還有那么多的士兵,格拉布爾恐怕就不僅僅只是躺在那張特殊的床上了。他就像許許多多的羅馬貴族一樣,時時刻刻都要從女人的肉體上獵取快樂和撫慰。如果沒有女人來點綴他的生活,他就會忘了太陽是怎么升起、又怎么落下的,他的世界就會是一片黑暗。不過,這一次,他帶了十個女人去討伐斯巴達克思,還會獵取到快樂和撫慰嗎?
加普亞城離維蘇威火山本來就不算很遠,加上又是馬車行進,時間不大,就可以清晰地看見火山上的片片森林了。格拉布爾的副官折回到格拉布爾的馬車前道:“司令官閣下,前面就是維蘇威火山了。我們是不是叫士兵們都下車步行……”
“你這出的是什么餿主意?”格拉布爾的后腦勺枕著一個女人的身體,十分地受用。“為什么要士兵們下車步行?”
副官解釋道:“司令官閣下,幾十輛馬車一起行進,目標太大,很容易被暴動的奴隸們發現的。我們下車步行,悄悄地摸上山去,就可以打他們一個冷不防……”
“真是多此一舉!”格拉布爾坐了起來。“那幾個賤奴隸,會有什么能耐?難道我們還怕他們看見?他們看見了我們,又能怎么樣?真是他媽的多慮!”
“司令官閣下,”副官還想說服格拉布爾。“那幾個賤奴隸,是沒有多少能耐,不過,他們曾殺死了好幾百名別墅里的警衛,所以,他們的實力,我們也不能過于低估,一切還是小心謹慎得好……”
“別他媽的在這里廢話了!”格拉布爾有些生氣了。“傳我的命令,所有的馬車,一直開到火山山腳……”
副官無奈,只得按格拉布爾的分付去做了。格拉布爾哼了一聲,沒好氣地道:“真是他媽的少見多怪!抓幾個奴隸,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也值得這么謹小慎微嗎?”
“司令官說得對!”一個女人討好地道,“那些暴動的奴隸,聽說司令官帶大軍來討伐了,還不早就逃得無影無蹤了?”
“屁話!”格拉布爾重重地道,“他們要是都逃了,我還到哪里去抓人?”
那女人討了個沒趣兒,只得訕訕地道:“司令官請息怒,我的意思是,那些暴動的賤奴隸,都是非常害怕您的,您根本就不用費多少精神便能將他們一網打盡……”
“即便是這樣,你也不能這樣說話。”格拉布爾用一種教訓的口吻道,“你應該說,我格拉布爾的大軍一到,那些奴隸們便乖乖地束手就擒了!懂了嗎?”
“我懂了,司令官閣下!”那女人即刻堆上一臉笑容,帶著真的聽懂了的表情,縮到一邊去了。
另一個女人偎到了格拉布爾的身邊。“司令官閣下,我聽說,那個斯巴達克思,長得可是一表人材啊……”
“你說得一點不錯!”格拉布爾淫笑道,“是不是,等我抓著了斯巴達克思之后,先讓他和你好好地睡上一覺,然后再把他釘在十字架上啊?”
眾女人都“咯吱”地笑起來。那女人似乎很是有點不好意思地道:“司令官,我只不過是這么說說嘛!那個斯巴達克思長得再帥,可在我的眼里,他也是比不上司令官您的……”
“哈哈哈……”格拉布爾大笑起來。“你這話說得我愛聽。那個斯巴達克思,雖然是一個神勇的角斗士,但他歸根到底只是一個奴隸,是奴隸,那就連豬狗都不如,難道,你想同連豬狗也不如的東西睡覺嗎?”
“喲,看您說的。”那女人倒也很會撒嬌,連頭帶腦地,全栽在了格拉布爾的懷里。“我怎么會同跟豬狗一樣的東西睡覺呢?我只會同像司令官閣下這樣俊美的男人睡覺……”
“這還差不多。”
“我老實告訴你,我現在還真的想和你好好地樂一樂呢!”
那女人也不怯場,一只手,也伸到了格拉布爾的身體上。“司令官閣下,這里這么多人,你不怕別人看到嗎?”
“怕什么?有什么好怕的?”格拉布爾一時豪氣頓生。“我格拉布爾干我自己想干的事情,與別人有什么關系?誰膽敢故意偷看,我就剜出他的眼珠!”
那女人放蕩地笑道:“司令官有如此堅強的決心,我還在乎什么呢?”說著,她便在其他女人目光的注視下,毫無羞澀地開始寬衣解帶。就在她衣衫掉落的同時,馬車“咯咯”一聲,緩緩地停下了。跟著,格拉布爾的副官走了過來。“司令官閣下,維蘇威火山到了。請您下命令吧!”
格拉布爾不得不暫停他與女人的調情活動。雖然他并未把這一次的“討伐”當作是一件什么大事情,但火山上的斯巴達克思等人,他還是要一一抓住的。既然已經來到了維蘇威火山的山腳下,他就要命令他的士兵上山去抓人。
格拉布爾響亮地吐了一口痰,目光在那個女人的胸前逗留了片刻,然后在副官的扶持下,輕輕松松地下了馬車。他的面前,排列著武裝整齊的一千二百名士兵。士兵的前面,是通往維蘇威火山的大峽谷。
格拉布爾瞇縫著眼睛看了看巍然屹立的維蘇威火山,不禁咂舌言道:“真他媽的沒有想到,這山上到處都是樹啊……”
副官建議道:“司令官閣下,通往火山的路,只有這一條大峽谷,峽谷很長,兩邊是陡峭的巖石,人是很難爬上去的,巖石上面盡是茂密的樹木,里面即使藏著千軍萬馬,站在峽谷中也不易察覺。所以,為預防萬一,我們是不是派一支先頭部隊,到峽谷中去打探一下……”
格拉布爾瞥了副官一眼。“你的膽子是不是太小了?派一支先頭部隊去打探?打探什么?你是怕那些奴隸們會打我們的埋伏嗎?真是可笑!他們現在還不知道都躲到哪個山洞里去了!”
副官囁嚅道:“司令官閣下,我認為,還是應該小心一點為妙,萬一,那些奴隸要真的設有埋伏,我們恐怕就要吃大虧……”
“別他媽的疑神疑鬼的!”格拉布爾很是不快。“傳我的命令,部隊排開陣勢,一起上山抓人!告訴士兵們,那些暴動的奴隸,一個也不許漏掉,要統統地抓住。特別是那個斯巴達克思,誰要是打死了他,我就賞他十個金幣,誰要是能抓個活的,我就賞他一百個金幣!”
副官只得點點頭,走到士兵們面前,抽出腰間的長劍,對著維蘇威火山一指道:“目標正前方,前進!”
一千二百名士兵,排成兩路縱隊,一個捱著一個地,向著幾乎深不見底的大峽谷走去。格拉布爾慵慵地伸了個懶腰,招呼馬車里的十個女人道:“你們都下來吧!跟我上山抓奴隸去!”
早在格拉布爾還沒有離開加普亞城的時候,斯巴達克思他們就已經把格拉布爾的情況摸了個一清二楚。斯巴達克思將克利克斯、艾諾瑪依、奧爾齊爾和卡士都斯等人召集在一起,輕輕地對他們道:“各位兄弟,這是我們第一次跟羅馬軍隊打仗。這一仗十分重要。打得好,就能大大地鼓舞弟兄們的士氣,如果打得不好,就會在很大程度上影響弟兄們的信心。所以,這一仗,我們只能打好,不能打壞!”
奧爾齊爾笑道:“大哥,干嘛這么認真?格拉布爾不就一千多人嗎?我們現在的人數不比他們少多少。我們只要牢牢地守住峽谷,格拉布爾就是攻上三天三夜,也休想上得了火山!”
艾諾瑪依道:“奧爾齊爾兄弟,你恐怕還沒有聽明白大哥的意思。如果我們只是一味地防守,那又怎么能把格拉布爾消滅呢?”
斯巴達克思道:“艾諾瑪依兄弟說得對!我們不能只是被動地防守,我們還要主動地發起進攻!格拉布爾的城防軍只不過一千二百人,而且戰斗力也不強,我們要抓住這個有利時機,爭取打一個漂漂亮亮的大勝仗!”
奧爾齊爾稍稍皺了皺肩道:“大哥,你對我們說過,我們現在的力量還不強大,不能和敵人硬拚,硬拚是會有大損失的。現在,格拉布爾的城防軍有一千二百多人,比我們的弟兄要多,如果我們主動地去和他們硬拚,豈不是要受到很大的損失?”
斯巴達克思笑道:“奧爾齊爾兄弟,我說要主動地發起進攻,并沒有說要和敵人硬拚啊?維蘇威火山有這么好的地形,我們也犯不著和他們硬拚……”
卡士都斯慢悠悠地道:“大哥的意思,是不是要在大峽谷的兩邊,打格拉布爾一個埋伏?”
“一點不錯!”斯巴達克思道,“大峽谷兩邊巖陡樹多,正是打伏擊戰的好地方。我們把弟兄們埋伏在大峽谷兩邊的樹叢里,待格拉布爾的城防軍走進了大峽谷,我們就可以打他們一個出其不意!”
克利克斯緩緩地道:“大哥,我有點擔心,如果格拉布爾不進大峽谷,我們的埋伏就不起作用了……”
斯巴達克思道:“克利克斯兄弟的擔心是有道理的。如果領兵的不是那個格拉布爾,那么,我們的這個埋伏就要重新考慮了。不過,現在,我們的對手,正是那個格拉布爾。我對他是十分了解的。他狂妄自大、好大喜功,他根本就沒把我們放在眼里。所以,我敢肯定,他不但會走進大峽谷,而且,他也不會叫他的士兵作好什么戰斗準備。”
奧爾齊爾似乎聽出了一些門道。他急急地對斯巴達克思道:“大哥,既然已經定下來打埋伏了,那就快給我們分任務吧!”
艾諾瑪依也道:“是呀,大哥,格拉布爾很快就會到這里的,我們該怎么辦,你就快說吧。”
斯巴達克思重重地道:“各位兄弟聽好了!這一次,我們不僅要打敗格拉布爾,我們還要盡最大可能地把所有的敵人全部消滅在大峽谷里!”
克利克斯等人聞聽,立即都認真嚴肅起來。斯巴達克思道:“克利克斯兄弟,你帶四百個弟兄,埋伏在大峽谷的北面。卡士都斯兄弟,你帶四百個弟兄,埋伏在大峽谷的南面。等格拉布爾的城防軍進入了大峽谷,你們就用石塊砸擊他們,用投槍射殺他們。要穩,要準,要狠。要在我們發起沖鋒之前,把格拉布爾的城防軍打個稀巴爛!你們聽清楚了嗎?”
“聽清楚了!”克利克斯和卡士都斯齊聲回答。“我們保證在發起沖鋒之前,把格拉布爾的城防軍打得抱頭鼠竄!”
“好!”斯巴達克思道,“艾諾瑪依兄弟和我,帶著一百個弟兄,守住大峽谷,決不讓一個敵人爬上山來。等我們發起沖鋒的時候,你們就從大峽谷的兩邊,一起沖下山來,把格拉布爾和他的城防軍,統統消滅在大峽谷內!”
“大哥!”奧爾齊爾著急了。“你把他們都安排得好好的,可怎么就是沒有我的份兒啊?”
斯巴達克思微微一笑,又拍了拍奧爾齊爾的肩。“奧爾齊爾兄弟,打仗怎么會沒有你的份兒呢?我是把最重要的事情留給你做了!”
“真的嗎?”奧爾齊爾來了精神。“大哥,快說,你要我做什么最重要的事情?”
斯巴達克思道:“奧爾齊爾兄弟,你想過沒有?當克利克斯兄弟和卡士都斯兄弟用石塊、用投槍把格拉布爾的城防軍射殺得差不多了,當我和艾諾瑪依兄弟領著弟兄們從谷口沖下來的時候,格拉布爾會怎么做呢?他沒有選擇。他只有一條路,那就是逃跑。兄弟,我們能讓格拉布爾再跑回加普亞去嗎?”
奧爾齊爾聽懂了斯巴達克思的話。“大哥,你是叫我帶著弟兄們去堵住格拉布爾的退路?”
斯巴達克思點頭道:“是的,奧爾齊爾兄弟。能不能把格拉布爾和他的城防軍全部消滅掉,就看你能不能把他們死死地堵在大峽谷里。只要能堵得住,他們就一個也跑不了!”
奧爾齊爾拍了一下胸脯道:“大哥請放心,如果我堵不住格拉布爾,或者讓一個敵人從我身邊溜掉了,我就提著自己的腦袋來見大哥!”
斯巴達克思呼出一口長氣道:“兄弟言重了!不過,你的任務確實至關重要。而且,也沒有更多的弟兄讓你帶。你只能帶上二百個弟兄。你和二百個弟兄要堵住格拉布爾的退路,任務是相當艱巨的。”
克利克斯、艾諾瑪依和卡士都斯等人,都一起望著奧爾齊爾。奧爾齊爾忽地笑道:“怎么啦?你們都看著我干嘛?怕我奧爾齊爾完不成任務?我鄭重地向你們宣布,如果我這次沒能很好地完成任務,回來之后,我就當著你們的面,趴在地上學狗叫。你們看怎么樣?”
眾人一起都笑起來。斯巴達克思道:“奧爾齊爾兄弟,等格拉布爾和他的城防軍全部進入大峽谷之后,你就帶著二百個弟兄,悄悄地摸到山腳下,找地方隱蔽起來。記住,格拉布爾沒有逃跑的時候,你們就不要現身,以免打草驚蛇。只要格拉布爾往回跑了,你們就堅決地堵住峽谷,截斷格拉布爾的退路!”
奧爾齊爾問道:“大哥,我們該從哪兒下山呢?”
斯巴達克思道;“你們從大峽谷的南邊下山。那里的巖壁不算很陡,人是可以滑下去的。不過要注意,千萬不能讓格拉布爾發現你們。你們要等格拉布爾和他的城防軍進入峽谷深處之后,再慢慢地下山。好了,兄弟們,格拉布爾快要來了,我們也該去準備準備了。”
格拉布爾的一千二百名城防軍,排成兩路縱隊,懶懶散散地進入了大峽谷。他們中的許多人,都和格拉布爾想的一樣,認為那些暴動的奴隸們,見了他們的到來,早就嚇得魂飛魄散了。所以,盡管格拉布爾的副官不停地叫喊著,但仍然有不少的士兵,連刀、劍都沒有拔出來。
格拉布爾走在隊伍的最后面。他的周圍,簇擁著那十位美貌的女人。他悠哉游哉地一邊和身邊的女人打情罵俏,一邊頗為地道地觀賞著維蘇威火山的景致。剛進入峽谷沒多久,他便很是感嘆地說了一句道:“真他媽的沒想到,這火山的秋景,還真他媽的美妙!”
一個女人嬌滴滴地道:“司令官閣下,是火山的景色美妙呢,還是我們女人的身體美妙?”
“你懂個屁!”格拉布爾很是自負地道,“這火山景色之美和你們女人身體之妙,是完全不同的兩碼事!見了你們女人的身體,我就會熱血沸騰,而見了這火山的景致,我便會心平氣和起來。”
一個女人酸溜溜地道:“司令官閣下,照你這么說,有了這火山的景色,你就不再需要我們這些女人口羅?”
格拉布爾摸了摸說話的女人。“我的美人,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如果我把這火山景色之美和你們這些女人的身體之妙有機地結合起來,豈不是世上最為美妙的景觀嗎?”
正說著呢,突見行進著的隊伍慢慢地停了下來。格拉布爾即刻大叫道:“這是他媽的怎么回事?為什么不走了?”
他的副官急急地跑了過來。“司令官閣下,是我命令隊伍停下的……”
格拉布爾像是不認識似地盯著副官道:“你他媽的這是什么意思?為什么要命令隊伍停止前進?”
副官忙著解釋道:“司令官閣下,這條大峽谷又窄又長,我們這么多士兵全擠在這里,就是從山谷上滾下來一塊大石頭,也能砸倒我們好幾個士兵啊……”
格拉布爾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兩邊陡峭的巖石。雖然他也覺得副官的話很有道理,但他的內心深處,卻沒有把這地形當作一回事。“我的副官,你還是以為,那些賤奴隸們,敢在這里打我們的埋伏?”
副官連著點頭道:“是的,司令官閣下,這條大峽谷對我們確實不利。雖然那些賤奴隸們沒多大能耐,但我想,打我們一個埋伏,他們也還是能夠想得到的……”
格拉布爾冷冷地逼視著副官道:“看你話中的意思,你是害怕那些賤奴隸們口羅?你是不是想叫我下令撤回部隊、回加普亞城去?你是不是想叫我眼睜睜地看著那些賤奴隸們在羅馬帝國的土地上無法無天而不聞不問?”
格拉布爾的目光是冷冰冰的。副官身不由己地哆嗦起來。“司令官閣下,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對那些賤奴隸們,我恨不得馬上就抓到他們、扒了他們的皮……但,那個斯巴達克思,不僅僅是一個非常了不起的角斗士,他還曾經是我們羅馬軍隊里的一個非常了不起的士兵,瓦里尼將軍曾把他提升為什么長,一個奴隸,能在我們大羅馬帝國的軍隊里擔任什么長,那他就一定有過人之處……如果,斯巴達克思真的在這大峽谷兩邊設下埋伏,那我們的前景可就大為不妙了……司令官閣下,對斯巴達克思,我們可不能不防啊!”
格拉布爾耐著很大性子才勉強聽完了副官的陳述。末了,他不冷不熱地問副官道:“依你的意思,我們該怎么做呢?”
副官言道:“司令官閣下,我的意思是,我們的隊伍現在就停在這里,先派一支小分隊進入峽谷深處,試探著向山上攻。如果能攻得上去,那是最好,我們的大部隊就可以一起上山了,只要攻到了山上,我們也就不怕那些賤奴隸了……”
格拉布爾忽地插道:“要是我們攻不上火山呢?”
副官回道:“如果真的攻不上山,我們就只有想另外的辦法了!司令官閣下,這條大峽谷就像一條細長的口袋,我們如果再往前走,就要鉆到口袋里去了呀……”
“簡直是一派胡言!”格拉布爾極為不耐煩地揮了一下手。“照你這么說來,如果斯巴達克思他們守住了峽谷,我們就對他們毫無辦法了嗎?簡直是笑話!我手下一千二百名士兵,難道連一個小小的維蘇威火山也攻不上去?”
副官急著道:“司令官閣下,通往火山的道路,只有這條大峽谷,地形確實對我們極為不利啊!”
“混帳!”格拉布爾怒道,“抓不著那些暴動的賤奴隸,我回去怎么向父老鄉親交代?又怎么向羅馬的元老院交代?”
副官連忙道:“司令官閣下,如果斯巴達克思真的在峽谷兩邊設下了埋伏,我擔心,我們不僅抓不著他們,恐怕,連我們自己,也回不了加普亞城了……”
“混蛋!”格拉布爾氣極,甩手就給了副官一記非常清脆的耳光。“你這說的還是人話嗎?我們大羅馬帝國的軍隊,所向無敵,難道還抓不著這幾個賤奴隸嗎?”
副官還要說話,格拉布爾即刻打斷了。“廢話少說!傳我的命令,所有的士兵,立刻向火山的山峰前進!”
副官大著膽子、幾乎是掙扎著又說了一句話:“司令官閣下,如果真的要進攻火山,那就應該在谷口留下一支隊伍,免得我們有全軍覆沒的危險……”
“你他媽的!”格拉布爾又賞了副官一個耳光。“你要是還在這里胡說八道,我就先殺了你,然后再上山去殺那些奴隸!”
格拉布爾的副官即使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再“胡說八道”了。他只能苦喪著臉,跑到士兵們的中間,一邊下達格拉布爾的命令,一邊在心里默默地念叨著:但愿斯巴達克思是一個蠢笨的人,但愿斯巴達克思還沒有打埋伏的能力和力量……
一千二百人的隊伍,繼續向大峽谷的深處走去。格拉布爾沒有看見,當他環擁著女人拐過一個小彎的時候,那個奧爾齊爾已帶著二百名起義的奴隸,靜悄悄地滑下山巖,藏在了一處極為隱蔽的地方。格拉布爾只看見,不遠處,有一小片非常平展的土地,平展的土地上密布著軟絨絨的小草。他并不知道,這片如茵的草地,曾經是斯巴達克思和達萊雅二人兩情相悅的地方。他只知道,有了這片草地,他就可以把火山景色之美和女人身體之妙“有機”地結合到一塊兒了。
他第一個踏上了那片如茵的草地。踏上之后,他就斜斜地躺在了草地上。躺在了草地上之后,他沖著那十個女人喊道:“喂,你們,統統給我躺在草地上!”
司令官閣下的話,哪個敢不聽?那十個女人,都做出一副自以為最能討男人歡心的姿態,一個緊捱著一個地紛紛躺在了格拉布爾的身邊。
就在格拉布爾看得眼花繚亂又樂不可支的當口,那個副官上氣不接下氣地跑到了草地上。本來,草地上展現的這幅優美生動的人物畫卷,他是沒多少資格來觀賞的,但是,事情實在過于緊急,他也就管不了那么多了。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硬是從女人的身體叢中擠出一條縫隙,擠到了格拉布爾的近前,張惶失措地道:“司令官閣下,我們的士兵已經死傷了好幾十個,可還是攻不上火山,而且,我發現,這峽谷兩邊的山上,確實有不少人在移動,我擔心,斯巴達克思真的在這里設下了埋伏……”
“他媽的!”格拉布爾掃興地坐起了身,“你沒看見我正忙著嗎?死傷了幾十人?幾十人算什么?我有一千二百名士兵吶……”
格拉布爾的話音未落,驀地,從不知何處傳出一聲悠長的號角聲。號角聲剛一響起,從峽谷兩邊的山地樹林里,向峽谷中,就飛出了數不清的投槍和石塊。那投槍和石塊,就像夏天的暴雨一般,密集而又沉重地,傾瀉到峽谷中那些莫名其妙的士兵們身上。那些士兵們也真的是莫名其妙,有些士兵被投槍射穿了身體、被石塊砸爛了腦袋,也還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格拉布爾的副官是最明白那些投槍和石塊的含義的了。他沖著格拉布爾大呼小叫道“司令官閣下,我們中了斯巴達克思的埋伏了!快撤出這條峽谷吧……”
如果格拉布爾此時往回撤,也許還能逃得一條小命。但是,直到此時,他也沒有對暴動的奴隸認真對待。他喝住副官道:“你他媽的慌什么?幾個賤奴隸的埋伏有什么了不起?你快到前面去,指揮士兵盡快攻上火山,然后沖進樹林里去抓那些奴隸……”
格拉布爾還在打他的如意算盤。他還想實現他“凱旋而歸”的美夢。但他的副官要比他清醒得多。“司令官閣下,你沒瞧見嗎?我們的士兵都擠在這峽谷里,既無躲也無藏,已經被投槍和石塊殺死不少人了……”
的確,這條大峽谷雖然很長,卻沒有什么藏身的地方。從兩邊山上射下來的投槍和砸下來的石塊,幾乎每一次都能擊中一個目標。那些可憐的士兵們,早已被投槍和石塊射得東蹦西跳,動作稍稍慢一點的,頃刻間便一命歸天。一時間,大峽谷中,到處都是抱頭鼠竄的士兵們。喊聲,叫聲,當真是不絕于耳了。
格拉布爾總算看出了形勢的不妙。看來,那些賤奴隸們切不可等閑視之啊!他正要下令撤退,突然,一塊大石頭仿佛是從天而降,直直地照著他的頭頂砸來。還算他有些清醒,在石頭砸著他腦袋前的一霎那,他怪叫一聲,也沒顧得上提褲子,就撲向“哇哇”亂叫的女人叢中。那大石頭“咕咚”一聲,硬是將一片如茵的草地砸出一個大窟窿來。如果這塊大石頭要是落在格拉布爾的腦袋上,那么,他的腦袋,恐怕就很難找出一種比較完整的東西來了。
格拉布爾不由得被嚇出了一身冷汗。就在他驚魂未定之時,一支不知從何處擲來的投槍,就像事先瞄準了似地,端端正正地向著他的心窩處射來。那投槍的速度太快了,格拉布爾即使想躲也躲不了了。眼看著,那支投槍就要射中格拉布爾的前胸了。格拉布爾幾乎是本能地順手一拽,一個赤條條的女人就被他拽到了自己的面前。那女人還沒明白到底發生了什么,那支投槍就從她的身體中扎了進去。她是面對著投槍的,那支投槍恰恰巧巧地從她的胸前穿過。她只發出一聲慘叫:“啊……”艷赤赤的鮮血就染紅了她白花花的身體。
剩下的九個女人,總算從鮮血的顏色中驚醒過來。她們什么也不顧了,只顧著逃命要緊。然而,一支支投槍射來,一塊塊大石頭砸來,她們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格拉布爾當然也顧不了那些美妙的女人了。他能照顧的,只是自己的性命。還算不錯,他在驚慌失措之中,竟然把褲子給提上了。這樣一來,他比那幾個光著身子到處亂跑的女人,實在是要體面得多。他提上褲子之后,也沒忘了對躲在一塊石頭后面的副官喊叫道:“快,通知所有的士兵,撤退……”
所謂兵敗如山倒,實際上,也用不著格拉布爾下令,那些在投槍和石塊打擊下幸存的士兵們,早就如驚弓之鳥般一窩蜂地朝著大峽谷的入口處逃去。格拉布爾本來是跟在隊伍的最后面的,這回一逃跑,他倒成了他這支城防軍的“先鋒”了。
猛然,又一聲嘹亮的號角在維蘇威火山的樹林里響起。跟著,斯巴達克思和艾諾瑪依帶著百來名起義軍從山上沖了下來。接著,克利克斯和卡士都斯領著七、八百名起義軍,從大峽谷兩側的樹林里鉆了出來,并迅速地滑下陡峭的巖石,沖入大峽谷中,將亡命逃竄的格拉布爾的城防軍,分割包圍,一一加以殲滅。吶喊聲,慘叫聲,互相交織在一塊兒,給維蘇威火山的秋天,著實憑添了許多的生機與活力。
格拉布爾逃得快,沒有被克利克斯和卡士都斯的起義軍堵住。他的身后,是他的副官,副官的身后,是一百多名早已喪失了斗志的城防軍士兵。眼看著,就要逃出這條大峽谷了。格拉布爾不禁在心中默默地禱告道:謝天謝地,我總算是逃出來了!
格拉布爾真的能逃出這條并不太大的大峽谷嗎?當然不能。那個奧爾齊爾帶著二百名起義軍已在谷口恭候多時了。當奧爾齊爾領著二百名義軍在谷口一字兒排開、將大峽谷的出路堵得死死了的時候,格拉布爾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結結巴巴地對副官言道:“這里,怎么還有這些奴隸?他們,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副官絕望地道:“司令官閣下,別問他們是從哪兒冒出來的了……我們,全完了……”
大峽谷深處,喊叫聲漸漸減弱。顯然,那里的城防軍士兵,差不多快要死光了。也就是說,起義軍的大隊人馬,很快就要掩殺過來了。格拉布爾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一種死亡的恐懼。他一把抓住副官的肩頭,有些可憐兮兮地道:“你說,我們現在該怎么辦?”
副官神色沮喪地搖了搖頭道:“司令官閣下,事已至此,你叫我還有什么辦法?如果,你一開始能聽我的建議,我們即使戰敗了,也不至于落到這步田地啊……”
格拉布爾幾乎是嗚咽著道:“難道,我們就這樣完蛋了!”
副官無可奈何地道:“完蛋不完蛋,就看我們能不能沖出去了……”
格拉布爾此時此刻,似乎已經忘了自己是這支城防軍的司令了。他用一種近乎是哀求的語調對副官道:“你快下命令吧!快命令士兵們沖出去……”
副官“唉”了一聲,然后聲嘶力竭地沖著殘存的一百多名士兵叫道:“司令官閣下說了,誰要是能保護著司令官閣下沖出峽谷,誰就能得到二百個金幣的獎賞!”
格拉布爾一聽,忙著哆哆嗦嗦地對副官道:“我什么時候說過這種話啦?我根本就沒有對你說過這種話……”
副官急道:“司令官閣下,我們還是要先保住自己的性命啊!”
格拉布爾如夢初醒。“對對對!還是先保住性命要緊……”
二百個金幣和一個人的性命相比,孰輕孰重?一百多個目前還活著的城防軍士兵,開始孤注一擲地向奧爾齊爾的防線發起了沖鋒。他們倒不是為了那所謂的二百個金幣,他們也不是為了保護他們的司令官格拉布爾先生,他們向奧爾齊爾發起沖鋒的唯一目的,就是要保住自己的性命。他們很清楚,只有在起義軍的大部隊追來之前,沖開一條血路,他們就或許還有生存的希望。因此,這一百多個城防軍士兵,雖然早就被那些投槍和石塊嚇破了膽,但此刻,他們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而向奧爾齊爾防線發起的沖鋒,還是非常具有瘋狂性的。
奧爾齊爾早就帶著他的二百名義軍,一步步地逼向了格拉布爾和他的殘兵敗將。此時,他見那一百多個城防軍士兵就像瘋了似地一起沖殺過來,他連忙命令手下站住。他用自己特有的能震撼人心的大嗓門叫道:“弟兄們!斯巴達克思大哥給我們的任務是,牢牢地守著這個峽谷,截斷這些羅馬人的退路。如果誰放走了一個羅馬人,那就別怪我奧爾齊爾對他不客氣。弟兄們都聽清楚了嗎?”
“聽清楚了!”二百名義軍的嗓門匯聚成的渾厚的聲音,硬是將就要沖到近前的一百多個城防軍士兵唬了一跳。
奧爾齊爾接著道:“好!弟兄們都聽著,你們現在只有一件事要干,那就是,只要見著羅馬人,不管他是誰,就殺!殺!殺……”
奧爾齊爾雖然早就想親手殺死幾個羅馬人過過癮了,但他的頭腦卻也沒有過于沖動。他還始終記著斯巴達克思的話,那就是,不能讓一個羅馬人跑掉。因此,他把手下的二百名義軍編成兩個梯隊,讓第一梯隊先行攔住沖過來的城防軍撕殺,而讓第二梯隊跟在第一梯隊的后面,專門去截擊可能從第一梯隊的防線中沖過來的羅馬人。他自己,領著十來個部下,站在第一梯隊和第二梯隊之間,前后指揮調度。還別說,奧爾齊爾這個“兩個梯隊”戰術,真的是非常奏效。
表面上看,狂呼亂叫著沖過來的格拉布爾和那些城防軍士兵,在人數上要比奧爾齊爾的第一梯隊多,而實際上,從戰斗力的角度來講,以逸待勞且士氣正旺的起義軍,比那些士氣低落、只顧逃命而不敢戀戰的城防軍士兵們,也不知要高出多少。所以,奧爾齊爾的第一梯隊剛一和沖過來的城防軍接觸,那些看起來氣勢洶洶的城防軍士兵們便潰不成軍了。第一梯隊的起義軍戰士,根本就沒有遇到什么像樣的抵抗,他們只顧用手中的刀劍或長槍,去隨心所欲地砍殺或刺殺那些毫無抵抗的羅馬人。不過,城防軍士兵的人數要多于第一梯隊的起義軍,在一個回合之內,第一梯隊的起義軍是不可能把一百多個城防軍士兵都殺死的,更何況,絕大多數的城防軍士兵,只一門心思地朝著峽谷外跑,那奔跑的速度也實在是驚人,所以,仍然有好幾十名城防軍士兵逃脫了第一梯隊起義軍的砍殺。如果奧爾齊爾沒有準備第二梯隊,那么,有些城防軍士兵,是極有可能在混戰中逃出大峽谷的。
說來也巧,裹在一群士兵當中的格拉布爾和他的副官,剛剛逃出第一梯隊起義軍的攔殺,還沒有喘出一口氣來,就又被幾個起義軍截住了。而截住格拉布爾和他副官的那幾個起義軍,正是奧爾齊爾和他的手下。不說別的,乍一看見奧爾齊爾那副魁梧無比的身軀,格拉布爾的小腿肚就開始打顫了。
其實,格拉布爾是認識奧爾齊爾的。奧爾齊爾和斯巴達克思在加普亞城競技場角斗的時候,格拉布爾曾帶著他的城防軍去場內維持秩序。當然,奧爾齊爾對格拉布爾是很陌生的,不過,從格拉布爾的穿著上,奧爾齊爾也還是猜了個八九不離十。他沖著格拉布爾大吼一聲道:“狗日的格拉布爾,你還想從我這里逃出去嗎?”
格拉布爾仿佛是下意識地道:“奧爾齊爾,你怎么會……認識我?”
奧爾齊爾仰天大笑道:“哈哈哈……你他媽的還真是格拉布爾啊!狗東西,只許你認識我,就不許我認識你嗎?”
格拉布爾不自覺地后退了兩步。“奧爾齊爾,你想怎么樣?”
奧爾齊爾突地收斂了笑。“格拉布爾,我告訴你,我奉斯巴達克思大哥之命,專門在這里等著取你性命的!”說著話,便挺身執劍向格拉布爾殺去。格拉布爾的副官似乎覺得有機可趁,連忙握劍從奧爾齊爾的左側刺了過來。誰知,奧爾齊爾對那個副官的偷襲毫不在意,只輕輕一腳,就將那個副官踢得飛離了地面。那副官的身軀剛一落地,就有幾名義軍將手中的槍或劍,一齊捅入了他的軀體里。
再說格拉布爾,見奧爾齊爾執劍向自己沖來,早嚇得魂不附體。他也來不及辨認方向了,竟然拔腳朝著峽谷里跑去,待抬頭這么一看,前面不遠處,正有幾個義軍舉著長槍對著自己。格拉布爾剛要轉身,卻被沖上來的奧爾齊爾逮個正著。格拉布爾連想看奧爾齊爾最后一眼的機會都沒有。他的死不瞑目的人頭,早被奧爾齊爾割下來提在了手中。
格拉布爾和他的一百多名城防軍士兵,全被奧爾齊爾和二百名起義軍戰士殺死在了大峽谷的谷口,一個也沒有逃脫。奧爾齊爾興高彩烈地提溜著格拉布爾的人頭,準備去向斯巴達克思報功了。就在這時,有一條身影忽地從他的旁邊跑過。一個起義軍戰士,舉槍就朝那條身影扎去。奧爾齊爾眼尖,連忙用手中的長劍一擱,那個起義軍戰士的長槍,便被長劍擱得偏離了方向。
剛才的那條身影,分明穿著一身城防軍士兵的衣裳,奧爾齊爾為什么要阻擋起義軍戰士的刺殺呢?原來,奧爾齊爾的目光也真是太過銳利了。他就在那一瞥一掠之間,便將那條身影看了個一清二楚。他看出來了,那條身影雖然穿著城防軍士兵的衣裳,但卻不是一個城防軍士兵,而是一個女人,而且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女人。既然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女人,奧爾齊爾豈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死在起義軍戰士的槍下?
奧爾齊爾看得一點不差。那條身影,正是一個女人。她那身城防軍士兵的衣裳,是她在逃命的過程中,糊里湖涂地套在身上的。她,當然是格拉布爾所帶來的那十個女人當中的一個,其他的女人,都和格拉布爾以及那些城防軍士兵一樣,全部死在了這條大峽谷里。她到現在居然還活著,連她自己都感到非常意外。不過,她還是有些明白,剛才,是這個高大得令人難以置信的男人,救了他一命。
那個剛才險些用長槍扎死這個女人的起義軍戰士很是有點鬧不明白發生了什么事。他不無怨尤地對奧爾齊爾言道:“你剛才對我們說,只要見著羅馬人,不管他是誰,就殺……可你為什么,又攔著我不讓我殺死這個羅馬人呢?”
奧爾齊爾回道:“你沒看出來,這個羅馬人,跟別的羅馬人有些不同嗎?”
那個起義軍戰士,非常認真地看了看那個女人。看過之后,他搖著頭道:“我實在看不出,這個羅馬人,跟別的羅馬人,到底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奧爾齊爾輕笑道:“你是真沒有看出還是假沒有看出?你沒有看出她的胸脯是鼓突突的嗎?你沒有看出她是一個漂亮的女人嗎?”
那起義軍戰士嘟噥道:“我當然看出了她是一個女人。可男人也好,女人也好,總歸是羅馬人,羅馬人和我們奴隸是死對頭,是羅馬人,那就該殺!”
奧爾齊爾不禁嘆了口氣。“這位兄弟,這么一個漂亮的女人,你要是把她給殺了,不覺得十分可惜嗎?如果將她帶回山上,那該是一件多么有趣的事啊……”
那位起義軍戰士,用一種極為不滿的目光瞥了奧爾齊爾一眼,然后就一聲不吭地離開了。奧爾齊爾自然顧不得去理會那位義軍戰士的目光。他著重要考慮的,是這個漂亮女人的事情。他用一種不高不低的語調對那個女人道:“你,是想死還是想活?”
蕓蕓眾生,有幾個會想死的?她急忙應道:“奴隸大老爺,我不想死,我只想活……”
她稱他為“奴隸大老爺”,他卻并不在意。“嗯,既然你還想活,那我就成全你。不過,你若想繼續活下去,那就得乖乖聽我的話。明白了嗎?”
她當然明白。也許是出自職業本能吧,她在驚魂初定之后,便開始顯露出她的職業特點來。她的一只手,有意無意地在撩撥著。“奴隸大老爺,你既然救了我的命,那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啦!我不聽救命恩人的話,我還會聽誰的話?”
奧爾齊爾似乎是不放心地追問了一句道:“你真的愿意聽我的話嗎?我叫你做什么,你就乖乖地做什么嗎?”
“奴隸大老爺,你就放心吧。只要你叫我做什么,我不僅乖乖地去做,而且,還一定會讓你覺得舒心滿意……”
奧爾齊爾看著她,恨不得立即就用目光撕開她的衣衫。當然了,這里不是和女人玩樂的場所,閑雜人太多,而且,斯巴達克思等人馬上也會到來。
“你聽著,”他囑咐那女人道,“如果有人問起,你就說你是主動地跟我上山的,并且愿意和我住在一起。聽清楚了嗎?”
她沒有說話,而是用一種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目光瞟了他一眼,然后,就像一只被馴服了的哈叭狗一樣,極其恭敬而又溫情脈脈地跟在了他的身后。
遠遠地,斯巴達克思和克利克斯、艾諾瑪依以及卡士都斯等人,正大步流星地向這邊走來。奧爾齊爾提著格拉布爾的人頭,示意了一下那個女人,就主動地迎了上去。
此時已是黃昏時分。如果再往西邊走小一段路程,便可以看到第勒尼安海里那落日熔金的奇妙景象。當然,大自然的景觀再奇特、再美妙,斯巴達克思和奧爾齊爾等人此刻也無心欣賞。
奧爾齊爾迎著斯巴達克思高聲叫道:“大哥!這一仗打得可真他媽的過癮!那些羅馬人,也實在是不堪一擊!”
斯巴達克思笑著回道:“是啊,兄弟,我們這一仗打得很漂亮,聽弟兄們說,一個羅馬人也沒有從你這里跑掉。兄弟可真是了不起啊!”
“一切都是大哥神機妙算得好!”奧爾齊爾謙遜了一句,然后將格拉布爾的人頭拋到斯巴達克思的腳下。“呶,大哥,這就是那個城防軍司令格拉布爾的下場……真是他媽的,他的眼睛到現在還睜著呢!”
一點不錯,格拉布爾人頭上的兩只眼睛,一直睜得大大的。似乎,他要好好地看一看這些暴動的奴隸們。他不明白,他的一千二百名城防軍士兵,包括他自己,為什么會一個不漏地全部葬身在這條長長的峽谷里。
斯巴達克思用腳踢了一下格拉布爾的人頭。“奧爾齊爾兄弟,他想最后再看看這條峽谷,我們還是就讓他安心地看吧。”
奧爾齊爾接道:“他恐怕到現在還不相信,我們會在這里打了一個漂亮的伏擊戰!”
斯巴達克思拍了拍奧爾齊爾的肩膀道:“兄弟,今天這場干凈利落的殲滅戰,如果要論功勞的話,兄弟你一定是排在第一的。”
奧爾齊爾本來確實想在斯巴達克思的面前好好地敘敘功勞的,不然,他也不會割下格拉布爾的人頭。但是,自發現了那個漂亮的女人之后,他的這種“功名之心”便一下子淡薄了。如果叫他在功名和美女之間作出選擇,他無疑會選擇后者的。故而,他用一種很是平淡的語調回答斯巴達克思道:“大哥,我們兄弟在一起殺羅馬人,還能談功勞不功勞的?要談功勞,大哥你的功勞不大?克利克斯兄弟他們的功勞不大嗎?”
“說得好!”克利克斯走到了奧爾齊爾的近前。“奧爾齊爾兄弟不僅立下了大功,而且還如此的謙虛,真是難能可貴啊!不過,我想問奧爾齊爾兄弟一件事情。你,身后的那個女人,是怎么回事呢?”
實際上,斯巴達克思也早就看到了那個女人,只是,他似乎要把這個問題留給其他的人來詢問。見克利克斯問起了,奧爾齊爾連忙解釋道:“哦,這個羅馬女人,本來我是要殺她的,可她說她不想死,所以我就饒了他一命。”
克利克斯笑道:“奧爾齊爾兄弟,這峽谷里躺著的這么多羅馬人,有哪個想死?可我們不是照樣把他們全殺了嗎?”
奧爾齊爾道:“克利克斯兄弟的話確實有道理。我們和羅馬人本來就是不共戴天的嘛。不過,話又說回來,羅馬女人和羅馬男人畢竟大不相同。羅馬男人會拿刀槍來討伐我們,我們當然要把他們消滅掉,可這些羅馬女人呢?不僅對我們構不成威脅,反而對我們有好處。既然是這樣,我們為什么還要殺她呢?”
奧爾齊爾說話的時候,目光曾有意無意地瞟了瞟斯巴達克思。其他的人不明白,但斯巴達克思卻很清楚那目光中的意味。那個達萊雅不也是一個羅馬女人嗎?
艾諾瑪依忍不住,跨出一步道:“奧爾齊爾兄弟,你是不是打算將這羅馬女人帶上火山?”
奧爾齊爾微微一笑道:“艾諾瑪依兄弟,你說錯了。不是我打算將這個羅馬女人帶上火山,而是這個羅馬女人主動地愿意跟我上火山,并且還愿意跟我住在一起。”
奧爾齊爾說完,斜了那女人一眼。那女人心領神會,搔首弄姿道:“我愿意跟這位奴隸大爺上火山,并愿意和他住在一起……”
奧爾齊爾似乎很是無可奈何地道:“艾諾瑪依兄弟,你聽到了嗎?這個女人愿意這樣做,我有什么辦法?我總不能拒絕她的一番好意吧?”
艾諾瑪依十分厭惡地白了那個女人一眼。“奧爾齊爾兄弟,你可要想清楚,你已經是有了老婆的人了。你要是把這個女人帶上山,安妮心里會怎么想呢?”
奧爾齊爾哼道:“這個女人跟安妮有什么關系?安妮想怎么想就怎么想好了。不過,艾諾瑪依兄弟放寬心,我奧爾齊爾也不是那么一個貪婪的人。十天之后,我保證把這個女人讓給別的弟兄做老婆。這下行了吧?”
那女人似乎很是不樂意地拽著奧爾齊爾的胳膊道:“奴隸大老爺,我不要這樣嘛!我要永遠和你在一起……”
斯巴達克思無奈地吐出一口氣道:“奧爾齊爾兄弟,你先把這個女人帶上山吧……”
奧爾齊爾立即應道:“是,大哥!我一定會好好安置這個女人的。”
奧爾齊爾走后,克利克斯不無憂慮地對斯巴達克思道:“大哥,這個奧爾齊爾,也太好色了。我擔心,他以后會在這上面惹出大事……”
艾諾瑪依接道:“他一人惹出什么事情來倒也無關緊要,可是,要是因為他的事情而耽誤了我們的事情,那就有大麻煩了!”
一直默不作聲的卡士都斯,此時慢慢悠悠地言道:“自古以來,英雄都難過美人這一關的。奧爾齊爾兄弟可以說是一個英雄,那個女人也可以算得上是一個美人。英雄和美人走到一起,似乎是很難避免的事情。說不定,我們這些人,以后也會遇到這樣類似的事呢!”
卡士都斯的話說得一點沒錯。不久之后,維蘇威火山上就鬧出了一場情變,而情變的主角之一,正是他卡士都斯。一年后的冬天,一個十分妖艷的女人,自然而然地睡在了那個克利克斯的身邊,并由此而引出了一段非常悲壯的故事。莫非,“英雄難過美人關”,真的是一條顛撲不破的真理嗎?
按理說,斯巴達克思對卡士都斯的話,是應該有所反應的。奧爾齊爾那么好色,以后是不是真的能惹出什么意想不到的大麻煩呢?而他自己,除了希絲之外,不是還有一個達萊雅嗎?這男男女女的情感糾葛,究竟要延續到什么時候呢?
然而,斯巴達克思并沒有在男女情事或英雄美人的問題上多作考慮。就像他雖然和希絲睡在一個洞穴里、而且還是夫妻,但是,他和希絲真正共享魚水之歡的次數,卻好像陰天里天空上的星星,即使有,那也是屈指可數的。也別說什么魚水之歡了,就是互相說說十分熱絡的話語,在斯巴達克思和希絲之間,也是十分難得一見的。主要的原因就是,斯巴達克思太忙了。他幾乎每時每刻都在考慮著這支起義軍的前途和命運。一個人整天都心事重重的,哪還有什么精力和情緒去和女人調情歡愛呢?
就像此刻,他站在這條大峽谷里,雖然對奧爾齊爾和那個女人的事情隱隱約約地有點擔憂,但是,他著重考慮的,卻是起義部隊和羅馬軍隊之間的事。誠然,對格拉布爾的一仗,打得十分痛快、十分漂亮,不僅全殲了一千多名城防軍,自己的損失也非常地小,更主要的,通過這一仗,很好地鍛煉了起義軍的戰士、極大地鼓舞了起義軍戰士的士氣。但是,斯巴達克思清醒地認識到,自己的力量還非常地弱小,還不能拉出維蘇威火山去和羅馬軍隊針鋒相對的較量。另一方面,格拉布爾的城防軍,嚴格地說來,還不能叫做真正的“羅馬軍隊”,而羅馬軍隊里的統領,也并非都像格拉布爾這樣既驕傲自大又狂妄無能。也就是說,起義軍部隊雖然打贏了這一仗,而更嚴峻的考驗,卻還在后頭。換句話說,盡管痛快淋漓地消滅了一千多名敵人,但作為起義軍部隊的指揮官,現在還不能放聲大笑。連放聲大笑都不可以,當然就更不能去和女人談什么情說什么愛了。
克利克斯見斯巴達克思的臉色越來越凝重,情知他在想著起義軍的明天和未來。他輕輕咳嗽一聲,慢慢地走到斯巴達克思的身邊,用一種十分平靜地口吻道:“大哥,格拉布爾這一死,可要把羅馬的元老院給驚動了……”
斯巴達克思點頭道:“是呀,驚動了羅馬的元老院,真正的羅馬軍隊就要開來了。”
悄悄走過來的艾諾瑪依這時問道:“大哥,你說,羅馬軍隊是不是很快就會來復仇呢?”
斯巴達克思沉吟道:“羅馬軍隊遲早是會開到這里的。不過,我估計,至少在幾個月之內,他們還不會來攻打我們……”
斯巴達克思雖然說的是“估計”,但語氣卻是相當肯定的。聞聲走過來的卡士都斯連忙問道:“大哥,你怎么知道羅馬軍隊幾個月之內不會來攻打我們?”
斯巴達克思微微一笑道:“我只是這么估計罷了。我想,雖然我們消滅了格拉布爾,但對羅馬的元老院不會震動很大,一是因為格拉布爾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城防司令,在元老院那些貴族的心目中,格拉布爾是微不足道的,他們不會因為一個格拉布爾就急急忙忙地把軍隊開到這里來,第二個原因是,羅馬元老院的那些貴族,打骨子里是瞧不起我們這些奴隸的,如果把羅馬的正規軍隊開到這里來和我們交戰,也許,那些元老院的貴族們,還會覺得有失他們的身份呢……”
“是嗎?”卡士都斯不無驚異地道,“大哥,那些狗日的羅馬貴族,真的會這么想嗎?”
“是的。”斯巴達克思道,“他們是真的會這么想的。我曾在羅馬軍隊里當過兵。我認識好幾個羅馬將軍。這幾個將軍,他們誰也不愿意去和暴動的奴隸作戰。我開始不明白這是為什么,后來,我搞清楚了……”
艾諾瑪依急著道:“大哥,這是為什么呢?”
斯巴達克思道:“原因是,他們如果要跟暴動的奴隸作戰,即使打贏了,也得不到什么獎賞,而要是打輸了,則可能丟掉他們的職位、甚至丟掉性命。相反,如果他們去征服別的國家,只要打了勝仗,就能得到羅馬元老院的大加贊賞,升官發財,便成了輕而易舉的事。所以,我都有點替他們擔心,如果他們真的要派軍隊來攻打我們,那些元老院的貴族們,恐怕一時還找不到合適的將領呢!”
艾諾瑪依笑著道:“大哥,照你這么說來,那些羅馬軍隊,就不會來攻打我們了嗎?”
克利克斯也笑道:“要真是這樣,倒也好了。可惜的是,我們跟羅馬帝國,本來就是勢不兩立的呀!”
斯巴達克思接道:“是呀,羅馬軍隊是一定會來攻打我們的,這只是個時間上的問題。退一步說,他們即使真的不來攻打我們,我們也會去攻打他們的。我們要的是自由,不是這座維蘇威火山!”
就在這一年的冬天,經過一番周密的布署,斯巴達克思帶著千余名起義軍戰士,踏著茫茫月色,奇襲了位于加普亞城和維蘇威火山之間的小城龐貝伊。小城里的幾百名警衛,大部被殺死,僥幸活著的,倉惶逃往加普亞城。起義軍部隊不僅繳獲了大批的武器和糧食,還在很大程度上發展壯大了自己。起義軍人數,將近翻了一倍,達到二千二百多人。
自龐貝伊城被起義軍部隊襲擊之后,維蘇威火山東北面的小城諾拉、東南面的小城紐西里亞、甚至紐西里亞東邊的小城皮森西亞,都陷入了一種惶惶不可終日的狀態中。這些小城里的羅馬貴族,紛紛攜妻帶子,遷往加普亞城,或者遷往別的什么地方,有的,干脆遷到了羅馬城以求一勞永逸。在這種情形之下,奧爾齊爾和卡士都斯等人,便建議斯巴達克思去攻打加普亞城。奧爾齊爾和卡士都斯等人的理由是,雖然加普亞城的城防軍已經得到重建,但人數也不過千余名,而義軍不但在數量上大大超過加普亞城的城防軍,且義軍士氣高昂、斗志正旺,如果集中兵力去攻打,就一定會成功。另一方面,加普亞是坎佩尼亞地區最大的城市,如果真的攻下了它,那肯定會大大地震驚羅馬元老院的,而這樣一來,就又會大大地擴展起義軍部隊在廣大奴隸當中的影響,這對發展和壯大起義軍的力量,無疑是大有好處的。
斯巴達克思征求克利克斯和艾諾瑪依的意見。艾諾瑪依道:“如果我們把所有的戰士都帶到加普亞,只要攻擊得當,是能夠攻下加普亞的。但是,我擔心,加普亞城比較大,我們會付出很大傷亡的……”
克利克斯道:“傷亡是在所難免的。不過,我擔心的倒不是什么傷亡,我擔心的是,羅馬軍隊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動靜了。萬一,我們去攻打加普亞了,而羅馬軍隊又開到了這里,那么,我們恐怕就要失去這塊立足之地了……”
斯巴達克思道:“克利克斯兄弟的擔心是有道理的。羅馬軍隊也不會讓我們清閑太久。加普亞城那么大,短時間內很難完全攻下來,如果真的有一支羅馬軍隊抄了我們的后路,憑我們現在的力量,是不能夠維持多久的。所以,就目前而言,我們還不能遠距離作戰,更不能輕易失去這座火山。”
最后,斯巴達克思等人達成了一致意見,不去攻打加普亞城,而是在維蘇威火山的附近,狠狠地打擊還存在的羅馬貴族。另一方面,抓緊訓練新近上山的奴隸兄弟,作好和羅馬軍隊再戰的一切準備。
果然,這年的冬天過去,第二年的春天到來的時候,一支正正規規的羅馬軍隊,就開到了維蘇威火山的山腳下。而在這支羅馬軍隊開來之前,斯巴達克思卻經歷了一次不大不小也算正正規規的情感考驗。考驗斯巴達克思的人,一個是希絲,另一個是卡士都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