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風(fēng),吹過秋天的雨,冬天的雪,迎來春天的花。一年又一年,又到了熟悉卻遙遠(yuǎn)的畢業(yè)季。
沉芷獨(dú)自走在去往圖書館的小路上,兩旁的法國梧桐枝繁葉茂,一切是那么熟悉,卻如何也找不回以前的感覺了。
三天以后便是畢業(yè)典禮,沫沫和安然原本打算過來參加的,最終卻因為請不到假只好作罷,而且非但遠(yuǎn)在上海的這兩位不能參加,就連同在A市的薔薇也因為工作來不了。
或許這就是長大了吧,成年人的世界少了一些奮不顧身,多了一些身不由己。
公司,住處,兩點一線機(jī)械性的忙碌,這才是大多數(shù)人的生活。
我們都希望可以實現(xiàn)財務(wù)自由,卻漸漸發(fā)現(xiàn)這個目標(biāo)太遙遠(yuǎn),甚至窮極一生都難以實現(xiàn)。
經(jīng)過在職場上一年多的摸爬滾打,安然的傲氣在一點一點被消耗,漸漸被磨平了棱角。
他沒有變的世故虛偽,卻也不再如之前那么傻傻天真,嫉惡如仇,從滴酒不沾到酒場上推杯換盞,搖身一變成為眾人里酒量最好的一個。
而現(xiàn)在的沫沫越發(fā)變的可以隱忍,卻不再容易被欺負(fù),在決定不哭的日子里,她要變得強(qiáng)大,強(qiáng)大到可以守護(hù)自己喜歡的人,而不是做躲在他的身后楚楚可憐的膽小鬼。
這一年,故事里的人從稚嫩走向成熟,這一年,大家用微信代替了QQ。
沉芷正式踏出校園,但沒有離開A市,在一家社區(qū)工作室做插畫師,還是同薔薇住在一起。
一個賺錢養(yǎng)家,一個貌美如花的劇情在這對好閨蜜身上沒有上演,而是一起賺錢養(yǎng)家,一起貌美如花。
生得沉芷這般模樣的人無論在哪里都是惹人矚目的存在,如織后的第二個星期,便收到了同事的表白信息,結(jié)果自然是沒有疑問的拒絕了。
分手兩年,林沐在她心里的地位仍然無人可以替代,雖然知道他另覓新歡的消息,她依然還是如之前那樣愛著他。
與之前不同的是,除了林沐,另一個身影也會不時地在她心里閃過,那個人便是安然。
她自己也說不清楚是為什么,但那種感覺,并不是愛。
她有時候也會主動找安然聊天,但只是出于同學(xué)情誼,沒有其他想法。
而安然呢,無論是什么原因,可以同沉芷聊天都是一種幸福。
踏出校園的第二年,他終于接受了林沐另覓新歡的事實,他也曾不止一次想要跟沉芷表白,但每一次都敗給了懦弱的自己。
其實,他怕的并非開口說不愛,而是怕被拒絕,怕尷尬,怕最后連朋友都做不成。
其實,這種擔(dān)心純粹是多余的,比如他之于沫沫,一個喜歡,一個拒絕,他們兩個不還是親密無間的好朋友嗎。
我愛你,你愛她,她卻愛著他。這是一道無解的題。
這一年的夏天安然接到了一個電話,電話那頭是書寫的林沐的聲音。
“安然,我剛到浦東機(jī)場,你在哪兒呢,我去找你?”
“你回來了?怎么不提前說一聲?”聽到林沐回國的消息,安然大吃一驚,這小子之前竟然一句都沒有提過?
“這不是想給你個驚喜嗎,地址給我,我現(xiàn)在過去找你。”
“我今天加班,五點半才能下班。”安然嘆了口氣,一副身不由己的嗓音說。
“哎,真是太可憐了。”電話另一端傳來林沐感慨的聲音,“你不是在陸家嘴上班兒嗎,我直接去那邊吧,星巴克坐著等你下班。”
“好啊,就這么愉快的決定了,先不說了,我這個打工仔又要忙了。”
“好的,拜拜。”
掛斷電話后,安然不自覺的唇角上揚(yáng),笑著搖搖頭,心里暗自感嘆:這小子,回來的這么突然。
說是要忙工作,掛斷電話后安然做的第一件事卻不是干活兒,而是給沫沫發(fā)消息。
沫沫,阿沐從愛丁堡回來了,剛到浦東機(jī)場,他說要來陸家嘴找我,你也過來吧,等我下班咱們一起吃飯。
沫沫本來正窩在沙發(fā)上煲劇,收到安然這條消息后,不由得坐直了起來。
什么,這小子怎么回來的這么突然,之前沒聽你說過呀。
他之前也沒有告訴我,我也是剛剛才知道的。
沫沫撓了撓自己有些發(fā)癢的大腿,恢復(fù)道。
好的,我在你下班前準(zhǔn)時到。
結(jié)束聊天后安然便著手收集整理競品資料的工作。
他們約在IFC下面的藍(lán)蛙吃飯,安然下班以后過去時,沫沫在位子上沖他揮手。
安然有些意外,除了沫沫與林沐外,回頭望過來的還有一個人,一個長發(fā)微卷的鵝蛋臉女生。
安然同樣沖沫沫揮了揮手,便往里面走去。
“這位是?”安然一邊在沫沫旁邊的位子上坐下,一邊指著鵝蛋臉女生問道。
林沐還沒來得及開口,女生便自己介紹道:“你好,我叫梁玉潔,是林沐的未婚妻。”
未婚妻這三個字聽的安然頭翁的一聲,他不由得愣了一下,而后才擠出一抹微笑道:“你好,我叫沐安然。”
女生落落大方地笑了笑,道:“我知道,林沐經(jīng)常跟我提起你。”
“是嗎,”安然唇角微揚(yáng),綻放出一抹標(biāo)志性的淺笑,“我也聽阿沐提起過你,不過一直沒用機(jī)會見過。”
“我也是,聽阿沐提起了那么多次,一直沒用機(jī)會見過你。”
這個時候,林沐終于開口,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你看你們兩個,你一句沒有機(jī)會,我一句沒有機(jī)會,聽上去客氣的讓人別扭。”
“就是就是,”一旁的沫沫連連表示同意,“菜上了,咱們還是來吃吧。”
這個時候服務(wù)生端著餐盤走了上來,林沐和梁玉潔點的是炙烤M5+和牛肉眼牛排,沫沫替自己和安然選了摩天牛肉漢堡,另外還有一份藍(lán)蛙盡興炙烤嘉年華和每人一杯雞尾酒。
沫沫沒有先吃自己的漢堡,而是盯著眼前的一盤嘉年華烤肉,伸出手將里面的一顆小番茄插了過來。
而后送到口中,慢慢咀嚼起來。
林沐一邊切著面前的牛排,一邊好似漫不經(jīng)心地說。
“我們明年要結(jié)婚了,十月,十月十號。”
安然只是哦了一聲,沒有說恭喜的話,因為他覺得那些話太多余。
倒是一旁的沫沫看熱鬧不嫌事兒大,挽過安然的胳膊,玩笑道:“不如咱們明年也結(jié)婚吧,不,明年太晚了,今年,今年就結(jié)婚。”
安然一臉無奈地苦笑著搖頭,也不說話。
對于沫沫,除了不能和她在一起,他可以為她做任何事。
總的來說,這頓飯吃的很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