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加急信
- 我做降妖天師的那些年
- 咕叨
- 3086字
- 2022-01-04 17:00:00
那鏢師看著近在咫尺的血紅巨口,眼中滿是恐懼,一滴冷汗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的額頭上,緩緩滑下。
啪嗒。
一滴腥臭的口水滴在他的臉上,他下意識地抬起手擦了擦,然后向后退了一步。
好像一個上緊發條的敲鑼猴子被松開了發條,隨著第一步的邁出,他很快一步接著一步,擠過一個又一個人,退到了最后面。
但沒有一個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所有人都看著那條蛇,看著那條蛇的血盆大口,看著釘在血盆大口上的那柄銀槍。
鐵膽銀槍廖喪杰!
果然是只有喊錯的名字沒有起錯的外號!
關鍵時刻,在眾人束手無策、畏畏縮縮的時候,是他沖上去,一槍定住了戰局!
黑紫色的血液沿著槍桿淌下,廖喪杰撤身抽槍,頓時一蓬黑血噴濺在地面上。
咚!
巨大的蛇頭重重地砸落在地面上,將唯一完好的幾張桌子也砸了個粉碎。
好像未封口的油桶倒在地上一般,黑紫色的血水很快從巨蛇的身下漫出,鋪滿一地。
站在前面的幾個鏢師面面相覷,有人已經去撿地上的短弓了。
“不必。”
王喜撥開身前的幾名鏢師,徑直朝巨蛇還燃著火的尸體走去,路過欒山尸體的時候順手從地上抄起了那柄烏黑色的唐刀。
雖然白蛇已經死去了,但站近了看還是很震撼,每一片鱗甲都有大棗般大小,呈規則的菱形,鱗片的邊緣閃著金屬般的寒光,一看就知道防御力十分可觀。
王喜將唐刀順著白蛇腹部的傷口刺進去,待刀刃都伸進去后,他反握刀柄,猛地向上提拽,做了一個類似拉手剎的動作。
隨著他的提拽,白蛇的腹部被從里面一點點剖開,露出一顆翠綠色的妖丹來,約莫有拳頭般大小。
王喜伸出左手將那枚妖丹拿起來,瞳孔頓時一縮,腦海里的經驗條已是像坐了火箭一般急速上漲!
其他鏢師見狀真的沒事,也都松了口氣,將腰刀收進鞘中,向王喜這邊走過來。
“去把那個店小二找出來。”
王喜一手轉著珠子,一邊隨口說道。
開始就是這店小二端出一碟油餅給今晚的戰斗揭開了序幕,別人或許因為連番的變故與刺激忘記了,但是他可沒有忘。
看著手下的鏢師們三五成隊沖進后廚及客房內,王喜不再關注,走向那幾個降妖天師的尸體旁。
將他們幾個的武器都撿攏到一起,又從幾人的懷里摸出幾塊證明降妖天師身份的令牌、幾瓶不知道什么作用的丹藥以及一疊金葉子。
不知什么時候,廖喪杰也走了過來,看著王喜蹲在地上把東西一堆一堆地分類。
“金葉子一會兒給兄弟們分了。”
王喜把那疊金葉子從地上拿起來遞給廖喪杰。
待其接住揣進懷里后,王喜又拿起那幾瓶丹藥,在眼前翻來覆去地看了兩遍,也沒找到標簽說明這丹藥是干什么的,只看到瓷瓶上系了不同顏色的布條,估計是以此區分不同的作用。
看著系著紅色布條的丹藥,王喜猜想這會不會是療傷的丹藥?畢竟前世游戲里的HP恢復藥大多是小紅瓶。
但想了想又覺得有些不一定,如果按照前世警匪電影中的拆彈情節來看,紅色往往代表著死亡,代表著BOOM!而綠色往往才代表著生機。
看著眼前系著各種顏色布條的小瓶,王喜決定將難題拋給隊伍里的老大哥。
“廖叔,這些都是啥藥啊?你知道嗎?”
王喜隨手從一堆小瓶子里撿起一個紅布條小瓶遞給廖喪杰,然后一臉期待地看著他。
廖喪杰接過小瓷瓶,也是翻來倒去地看了兩三圈。
看了他的動作,王喜便大概猜到他也是不知道這瓷瓶里的藥是干嘛的,和自己一樣在找標簽呢。
于是他轉移話題,指著那幾柄奇怪樣式的武器道:“這些兵器我們拿到馬車上?到下個州城,交給里面降妖司的人好了。”
江湖中摸包兒這行有句古訓,叫做寧挨一頓餓,不偷一把刀。
這地上的一堆行當中,王喜當然清楚最值錢的就是這幾柄武器,但如果因為倒賣這幾柄武器而被降妖司或是這武器主人的朋友、仇敵盯上,那未免就太得不償失了。
該拿到手的東西王喜絕不會放棄,不該拿的東西他也不會因為貪婪而去冒險。
“喜少,廖頭兒,沒找到人,許是從后門跑了!”
就在這時幾個鏢師跑過來稟報,他們將后廚加客房翻了個底朝天,除了幾只老鼠外,鬼影都沒看到一只,那小二不知什么時候已經跑沒影了。
聽了這話,王喜從地上將貼著符紙的奇怪布袋撿起來,然后站起身,朝那幾個鏢師勾勾手指:
“不管他了,你們幾個過來把地上這些東西收拾一下,帶上馬車,我們現在就出發。”
“那白蛇不帶上?那大家伙看起來就一身是寶,估計能賣不少錢。”有鏢師忍不住提醒道。
“不帶,帶上尸體一是會降低我們的速度,二是可能會引來危險,那小二跑了,他很可能會去給柳家通風報信,聽喜少的,我們得趕緊走。”
廖喪杰面色嚴肅,他走鏢常走這條路,東北柳家的大名早是如雷貫耳,他可不想再和那幫怪物打照面。
一行鏢師頓時行動起來,牽馬的牽馬,收拾東西的收拾東西,很快一行人便風風火火出了客棧,披星戴月地趕著馬上路了。
······
咻~咻~咻~
一只鴿子慢慢扇動著翅膀落進一間紅墻大院中,停在鴿子架上,很快便有專門等候在此的人過來取下了其腳上綁著的信紙,他看了一眼信紙上的紅色加急印記,連忙匆匆向院外跑去。
取信的人一出院門,轉角便撞進另一個人的懷里,但他并沒有露出任何生氣的表情,而是低著頭站到一邊,然后才小心翼翼地抬頭看去。
無他,這里是柳家腹地,屬于炸開一泡屎都能崩到兩三個大佬的地方,像他這種收件人已是地位最低的存在了,小心一些準沒錯。
抬頭看去,入眼的是一白壯漢子,其頭頂光禿禿的,一根頭發也沒有,一雙倒吊著的三角眼正有些不滿地看著他。
他旁邊站著一個矮個男人,長的看起來就有些猥瑣,此刻正雙手抱胸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強兒哥,抱歉,剛接到一封加急,有些著急了,實在不好意思!”
收件人連連道歉,眼前的柳強和柳莊都是柳家嫡系子弟,不論身份還是實力都是他絕對得罪不起的。
“加急?什么信?拿來我看看。”
柳強來了好奇心,伸手向收件人懷中揣著的那封信摸去。
“不是,強兒哥,按規矩加急信是要第一時間送到晴兒姐手上去的,給您,不合規矩啊。”
收件人向后退了一步,躲過了柳強探來的手,苦笑著解釋道。
“先給我看看怎么了?我就看一遍,不會耽誤你多少時間。”
說罷柳強的手再次向收件人懷里的那封信探去,收件人卻沒有再躲,一下被他把信抽了過去。
收件人其實已是不敢再躲了。
第一次他躲了,柳強沒有發飆是在給晴兒姐和家規的面子,若是還有第二次,就算柳強不立即發飆,也絕對會在心里記恨他的。
在柳家這樣弱肉強食的家族里,一個下人被嫡系子弟記恨,恐怕很快就會連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柳強搶過信,三下兩下展開,急速掃視起來,很快,他的眉頭便皺了起來。
“白小姐被劫了?這幾個廢物!”
他怒罵一句,將信紙疊回成一個小圓筒,又一把將信塞回到收件人的懷里。
“快去告訴晴兒姐,我和小莊先去看看!”
說罷便化作一股黑風,急速離去。
長相猥瑣的柳莊看了眼急速遠去的黑風,又看了看那收件人,嘟囔了一句:“真莽啊就。”
說罷也化作一股黑風,追了上去。
收件人見兩人都急匆匆地出發了,也緩過神來,繼續朝著內院跑去。
穿游廊,越高門,過哨卡,好在柳晴的院子離收件院并不遠,不出三分鐘,收件人已經喘著氣站在了一棟綠意盎然的房子前。
那房子不是用的普通磚石砌的,而是用的不知道什么品種的綠色玉石砌成,淡綠色的外皮下,隱隱還能看到里面泛著乳白的玉液,給人既有生機,又十分溫暖的感覺。
院子里種滿了花花草草,不時有幾只顏色各異的鸚鵡飛過,收件人深呼吸兩下,然后伸手去碰門上的翡翠門環,叩響了屋門。
咚咚的兩聲輕響。
屋內很快傳來腳步聲,朝著門這邊走了過來,收件人趕忙微微躬腰,低下了頭,視線也投到地面上去。
吱呀。
門被從里面拉開,一個穿著輕柔黃色連衣裙的小女孩出現在門口,她的頭發扎了兩個蝴蝶結,每個蝴蝶結上還別了幾朵牡丹花,腦袋后面插著幾枚金簪子,簪子的孔洞里又拴著各種小玉飾,看起來鈴了鋃鐺一大嘟嚕。
她大大的眼睛看向收件人,接著視線移向他手中的信,又移向信封上紅色的加急印記。
“加急?”
“嗯。”
小女孩從他手里抽過信,隨后嘭地一聲把門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