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林菁然的反應，果然和之前自己心里猜測的一樣。

程碩就這么和林菁然對視了能有四五秒，這樣的目光不禁讓林菁然有些后背發涼。

因為程碩的目光太過尖銳，像一把鋒利無比的尖刀直擊人的心臟深處，讓人想躲都避之不及。

“欲擒故縱。”

這是在第六秒鐘，程碩看著林菁然說出的話。

林菁然瞬間有些坐不住了，她沒有想到程碩能這么快看穿自己的心思，又這么直白的戳破。

絲毫沒有給她留一點余地。

早在之前JO的人把程碩帶到林菁然辦公室前的時候，程碩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先是突然變更負責人，緊接著林菁然又不回消息不接電話，再到自己來訪她們看起來早有準備。

這所有的一切，從最開始都在被人牽著鼻子走。

“你是想利用變更負責人這件事，繼而讓我主動找到你，這才是你的目的。”

林菁然看著程碩啞口無言，因為程碩說的每一句話都是林菁然之前所打算好的每一步。

她聽取了身邊朋友的建議，覺得自己不能太過于急切，最好能來個反轉，這樣可以讓程碩感到落差。

以便達到欲擒故縱的效果。

所以，林菁然才想到通過之前合作過得事情，借此來達到自己小小的計劃。

但沒想到，這個計劃僅僅是開始了幾小步，便結束的一塌糊涂。

“林小姐。”

程碩改變了對林菁然的稱呼，言語中透出來的是前所未有的冷淡。

“或許在你看來改變負責人只是你隨口一句話的事情，但是對我來說，對于我所負責的市場部來說，你改變的是我們之前所做的一切。”

“你改變的是所有為這個項目為這個合作所付出心血的所有人。”

直到事情發生后，程碩都沒有把合作變更這件事跟手下的人說。

因為一開始，他就覺得事出必有因，而這個原因程碩必須找出來。

這樣才能給下面人一個準確的交代，而不是幾句不清不楚的話就隨便打發了。

林菁然愣愣的收回目光，有些不敢直視程碩，她感覺到陣陣心虛。

“林小姐，我的話還可以說的更明白一些，如果下次繼續發生同樣的事情，那么我想我們也沒有繼續合作下去的必要。”

程碩說完后隨即起身，沒有要繼續待下去的意思。

就在他要動腳離開的時候，林菁然卻突然開口。

“是，這件事情是我的錯，是我考慮不周，”林菁然言語誠懇，“是我把個人感情帶到工作上，給你們造成了麻煩，對不起......”

因為程碩的話，林菁然才意識到自己之前的想法是多么幼稚。

而她自己還在妄想著這個計劃能改變兩個人的關系，這多可笑啊。

程碩沒有回答林菁然的話，徑自出了辦公室。

在程碩走后，林菁然終于還是忍不住眼眶泛紅，不斷呢喃道：“我做的這些傻事，都是因為我喜歡你啊。”

‘嗡嗡嗡’桌子上放置的手機發出不斷震動的聲音。

林菁然看了一眼上面的來電顯示，隨后調整了一下情緒接過電話。

“楊公子，怎么想到給我打電話了？”

電話那邊的人先是笑了笑，客套道：“當然是想你了，不過我聽你的聲音不對啊，什么事能惹得我們林小姐哭？”

“沒有，感冒了，”林菁然隨即轉變話題，“聽說你要回國了是嗎？”

“不假，明天晚上銘盛會所，煩請林小姐賞個臉到場。”

“楊公子客氣，那就明天晚上見。”

話說回來，林菁然和楊銘晗其實根本不熟，甚至連朋友都算不上，頂多之前家族上有些關系來往。

楊銘晗愛熱鬧，再加上又是多年后重回故地，肯定是邀請了一堆人去會所里面。

一想到要去這種場合林菁然就有些頭疼，但是又不得不去，在一想到程碩對自己的態度，她就更加煩悶。

“喜歡一個人為什么這么難呢？”林菁然閉著眼靠在椅子上無奈的自言自語。

程碩開車回到公司的地下停車場后，沒有著急下車，反而是在車里點了支煙。

林菁然的這件事確實讓他頭疼，程碩可以處理任何在工作上出現在的問題，或簡單或復雜。

但是在面對摻雜著感情的時候，就顯得異常棘手。

尤其是因為自己的問題而影響到公司上的事情，更讓他覺得力不從心。

以至于，跟林菁然對話的時候話可能說的有些偏重。

‘叮’的一聲，手機上彈出一條消息。

程碩揉了揉眉心，看見是許意的消息后這才點開。

“叔叔，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謝謝你的擔心。但是我還是想繼續這份工作，我不了解那些是是非非，我覺得只要我做好自己的本分工作，那些是非就不會找上我。”

“我尊重你的選擇，同時上班期間隨身帶好手機，有什么事情抽身發消息給我，不要覺得是在麻煩我。”程碩回復道。

許意看著后面的半句話心中涌起一陣暖意。

他明白，許意性子很倔強，不然當初也不會離開家里出來住。

既然許意有自己的想法，那程碩能做的只有靜觀其變。

等程碩回到市場部的時候，路過嚴暢暉的工位時，被嚴暢暉一把拉住。

“看這里。”嚴暢暉指了指自己的手機。

手機上的內容還是前女友發布的：明晚，楊公子親臨銘盛會所，可能會有好戲看哦~

“怎么樣，許意辭職了嗎？”嚴暢暉關心的問。

“沒有。”程碩回道。

嚴暢暉安慰道：“也可能是咱們多想呢，或許人家楊公子此番回來風平浪靜重新做人也說不準。”

“嗯...我先進去。”

嚴暢暉從后面端量起程碩，怎么感覺他早上急忙出去了一趟回來后，整個人都有些不對。

“你們覺沒覺得老大氣壓很低？”這時候身后有議論聲響起。

“咱們老大氣壓什么時候高過？”有人出聲反駁。

“這么一說，好像也是啊.....”

程碩想了想還是拿出手機，點開和許意的對話框，輸入道：“昨天晚上下車后為什么突然生氣，跟我說的話有關？”

剛輸入完，看著這句話的程碩又立刻點了刪除鍵，這句話越看越覺得不對。

或許，僅僅是因為自己想要了解原因？

嗯...就是這樣的。

最終，程碩還是摁下了發送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