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醒了過來，卻不再掙扎，任由眼淚滑落。

她道，“和尚。”

沒有喊出名字，但寂空知道她喊的就是自己。默了一瞬，他答道，“何事？”

“我若死了，你們會不會放過他？”

“……自然，他本無過。”

小白點點頭，笑了笑，說道，“我們打了這么多次，”她自嘲地勾勾嘴角，“竟是我輸了。”

“……你沒輸。”寂空猶豫著開口。如果不是那道黑影，輸的人，應該是他。

未等沉默延續，就聽見一少年猖狂至極的怒吼。

“狗東西！給我滾出來！”

赤紅著雙眼，十方死死地凝望著陣前的寂空，指節咯吱作響。

善念劍身籠罩著一層血氣，劍刃劃過巖石地面，所到之處，寸草不生，皆是化為一片灰燼。十方之狀，儼然殺神降世！

一時間，既有感動，又有悲哀。小白閉上了雙眼，笑容凄美。她知道自己現在說什么都沒用，他既然來了，就沒有再獨自逃走的打算。

帶著少年的倔強，十方劍指靜安寺。眼中蒙上點點霧氣，他狠咬舌尖，接著咬牙切齒地厲聲說道，“給我放了她！”下一秒，一陣劍氣便向寺門劈斬了過去，剎那之間，寺門轟然坍塌，連帶著周圍的石墻一并被摧毀，一時灰煙漫天，塵土撲面。

見狀，寂空劍眉一豎，翻掌結印，加固了陣法。主廟附近金光微動。

“繼續超度。”寂空斜蔑了眼廟外的十方，眉頭一皺，對廟中其余躍躍欲試的弟子說道，“攔住他。”

“是！”

寺內的二十余位弟子攜棍而出。

兵分兩路，在地面上疾行，欲形成一個包圍圈。

十方冷眼相看，耐心等他們再靠近些。然后借神器之力，蓄力揮劍一掃，掀起一波風浪，奔涌向前方。

眾弟子見狀即刻向兩側飛躍，接著一刻不停息沖向目標。有身手甚為矯健之人不知何時竟已繞至十方身后，掄起棍棒狠狠砸下。

在那人近身的第一秒十方便是知曉，他壓低身子，頭也不回地把善念劍甩至腦后，兩手扶著它往上一抬，接住了這一棍。

十方冷笑，手臂發力，使勁兒向上一震，那名年少的弟子便被震得狼狽的往后滑行了數十米。他身手敏捷，敗在力道不足。

十方如魚般靈活，靜安寺的弟子們根本追不上，行跡無規律，身法無規律，劍法無規律。竟是無一棍再落在他身上。

全被擊倒在地！

他偏偏不殺他們。

講實話，除了不得不殺的陳遠。少年的劍下，并無亡魂。

少年有著一雙干凈明亮的眼睛，此刻它瞪了起來，眼白邊爬滿了紅血絲，蹙眉含怒。

寂空亦微微皺眉，臉色陰晴不定，手上加快了動作。“快！”他心神一動，靈力明顯躁動了幾分，話語見難得帶了點情緒。

“王八蛋！”十方突然不可抑制地從嘴里蹦出這么一個詞，然后像在山中穿行那樣玩命地狂奔，他只身一人，卻仿佛有著萬馬奔騰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