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昏迷
- 從心救贖
- 怪獸·咖啡
- 2408字
- 2022-01-03 17:59:52
兩趟車收回來之后,我累的不輕,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本來就一宿沒睡,再加上這種高強度的體力工作,我的身體根本就承載不了這種超負荷的運轉。
坐在地上,感受著渾身上下肌肉所傳來的酸痛感,苦笑著搖了搖頭。
揭開褲腿,結痂的位置已然裂開了一道口子,鮮血源源不斷的從中流出。
我站起身,回房拿盆接了點自來水,然后坐在門口的小凳子上開始處理著自己的傷口。
隨著太陽逐漸落下,天色陷入了昏暗,烏云不知何時開始從地平線蔓延而出,氣溫驟降,冷風也開始躁動了起來。
我呲著牙,拿著毛巾一點一點的擦拭著傷口周圍的血跡和死皮。
“呼,看來還得買點藥去。”
我苦著臉,長舒一口氣,看著已經有些發炎的傷口,本想涂點阿莫西林膠囊里的藥粉就算了。
但是找了一圈也沒看到阿莫西林的影子,想必應該是吃完了。
想到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又想起了曾經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一些事情,我自嘲的笑了笑,再次嘆息一口氣。
從褲兜里拿出一包有點變形的煙盒,取出一根煙點著,坐在活動板房門前的小凳子上,抬頭看著灰蒙蒙的天空,心里莫名的有些煩躁。
昨天似乎是用盡了今天的所有運氣,今天的這兩趟生意都不怎么如意。
收來的也都是些啤酒瓶和廢紙板之類的低利潤的東西。
一會買藥還得要花錢,三輪車前邊的一個大燈也在昨晚開回來的時候莫名其妙的壞了,自己又不會修,所以也得拿錢去換一個。
一來二去,一大筆錢又得從口袋里流出去,想到壓著身上的擔子,葉霄突然呼吸一滯,有種無法呼吸的錯覺。
許久,我將手中的煙蒂掐滅扔在地上,起身朝著三輪車走去,準備繼續工作。
這就是生活,現實中的生活,身在上海,沒有依靠,沒有學歷,如果不拼命一點,哪來的錢吃飯,哪來的錢還債。
我沒有退路,也沒有偷懶的余地,我只能用每一秒去彌補我曾經犯下的錯,留下的坑也只能是我,一個一個去填。
我沒有因此抱怨生活,因為它對每個人都很公平,你付出了就會得到回報,你做錯了就該得到懲罰。
有人可以抱怨生活,但我不能,因為我沒有資格去抱怨。
這個社會就是這么現實,沒有幻想生活中的舒適和愜意。
只有冷冰冰的金錢和唯利是圖的關系。
陽光開始散去,烏云密布,黑暗最終來臨。
……
把三輪車開進市區,準備先去德政小區(一個低端小區,周圍就是工廠)收一趟廢品。
一路上忍著疼痛開到這兒,感覺腿腳漸漸的有些麻木了,看著藥店和小區的分岔路口,咬咬牙,朝著德政小區開去。
“王大爺,您這些鐵可不少,最近這是?”
“害,不是之前有家廢工廠嘛,最近被一家公司給征了,圍院子的鐵圍欄都給拆了,就擱路邊扔著,也沒人看。”
“我們小區的這些人路過的時候就順便帶了些回來,讓我一塊給賣了。”
王大爺低聲解釋著,接過我遞給他的錢,眉開眼笑,轉身離去。
“這些人啊,膽子真大,也不怕被人給抓住了。”
我笑著搖頭,呢喃了兩句。
雖然這些東西從嚴格意義上講是不合法的,但我還是把這些鋼材給收了。
就這些鐵,能抵得上我之前的兩趟收益了。
“拉上我親愛的小鋼鋼,永遠都不會……”
我回頭看著這些鋼材,頓時感覺心情大好,哼著歌朝著來時的方向開去。
剛開出小區,來到公路上,葉霄就感覺身體有點不對勁了。
直感覺眼睛有點睜不開,腦袋昏昏沉沉的,握著方向盤的手也開始不自覺的顫抖起來。
我強忍著不適,想把車往路邊靠過去停下,但是還沒等過去,就眼前一黑,迷迷糊糊的暈了過去。
三輪車不受控制的朝著人行道沖了上去,所幸速度不快,在前輪沖上去之后就停了下來。
葉霄被這股沖擊力從車上給甩了下來,躺在冰冷的水泥路面上,褲腳已經被淤血染的烏黑一片。
由于時間較晚,地理位置也比較偏僻,過往的行人并不多,即使有人路過,也會遠遠躲開,連報警電話都不打,就這樣熟視無睹。
也不知道葉霄在地上躺了多長時間,這才有個好心人給120打了電話。
……
此刻市中心人民醫院里,高級病房內,蘇楠正陪在一個中年男人身邊。
中年男人身上插著幾個儀器,一旁心率儀上的圖案,伴隨著儀器發出的聲音上下浮動。
躺在病床上的正是蘇楠的父親。
那天早上也正是因為他出了車禍,蘇楠才會那么著急的開車。
“爸,你快點醒來吧,求求你了。”
蘇楠紅著眼眶,眼睛上布滿了紅色的血絲,盯著中年男人的側臉,神情悲痛萬分。
那天早上接到醫院打來的電話,說她父親出了車禍,這讓一向沉穩的她一瞬間慌了神,想都沒想就往醫院趕來。
自從她記事起,母親就沒有出現過,從小是父親一手將她拉扯長大,父親算是她唯一的親人。
如果他出了什么事,蘇楠真的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了。
就在蘇楠愣神之際,房門被人從外邊打開,進來的是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
“蘇小姐,你也別太擔心了,根據我們最新的診斷結果來看,病人的各項功能已經開始逐漸恢復了,不出半個月大概就能把儀器撤下來了。”
“那我爸什么時候能醒。”
“初步計算,按照這個狀態恢復下去,一到兩個月左右,病人就能醒過來了。”
“車禍瞬間,你父親的有一定的避險反應,所以并沒有給身體造成無法挽回的傷害。”
醫生看著手中的材料,對著蘇楠解釋。
聽到這些消息,蘇楠心中輕松了不少,但還是感覺心口壓著一顆大石頭。
“蘇小姐,我們要給先生做個檢查,請你先在外等候一下。”
門外又走進幾個男醫生,手里拿著各項指標的記錄表。
“好。”
蘇楠答應一聲,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剛一次出去,蘇楠頓時感覺肚子疼了起來。
因為要陪著父親,蘇楠自從來之后就不吃不喝,這會剛一放松下來,疲憊感和饑餓感瞬間就席卷了全身。
蘇楠拿著車鑰匙,準備先回去一趟,把現金和手機拿回來,順便再去吃點東西。
但,就在這時。
“讓一下讓一下!”
“靠邊讓讓。”
走廊的盡頭,突然涌現出一個醫生,拉著擔架朝著這邊沖來。
蘇楠站著一邊,等待著對方過去,不經意間瞥了一眼擔架上的人。
這一看,蘇楠瞪大了眼睛,她如果沒看錯的話,躺在擔架上的人,應該就是昨天被自己給撞到的那個人。
揉了揉眼睛,蘇楠重新看去,之間醫生已經推著擔架離開了這里。
蘇楠想沖上去看看,卻被一旁的醫生攔了下來。
蘇楠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舉動,退后兩步,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滿臉都是自責與悔恨。
不知道過了多久,蘇楠重新站起,拿著車鑰匙走出了醫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