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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收廢品

整整找了一個早上,我才在路邊拐角處的一個田野水溝里,找到了已經沾滿淤泥的輪胎。

看著輪胎沒有漏氣也沒有變形,我長舒了一口氣,露出了一臉輕松的笑容。

手里提著輪胎,又沿著過來的路重新走了回去。

一來一去倒是花費了不少時間,走到放三輪的地方之后,拿出車廂底下放著的一個工具箱。

俯下身子,把掉下來的輪胎重新安了回去。

輪轂沒有變形,所以安裝輪子的過程還是比較順利的,車上的零件雖然很松弛,但總體上也沒有什么太大的問題。

趴在三輪車的底下一陣搗鼓,拿扳手使勁的上好了最后一顆螺絲。

把扳手放回到工具箱里邊,然后又把工具箱重新放回到車底下的儲物凹槽里面卡好。

爬出車底后,我頓時感覺到一陣腰酸背痛,仰頭看了看頭頂火辣辣的太陽,拿袖子擦了擦頭上的汗,一屁股坐在地上休息。

郊區的環境很不錯,相比較市區而言,多了一股清新的大自然的味道,我就這么坐在地上,腦海中不斷回想起早上女人開車撞到我的場面。

天氣炎熱,而我的心里卻有些冷冰冰的,不自覺的看了看我的破三輪,又不由自主的拿它和女人的奧迪比較了一下。

搖了搖頭,不去再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

曬了好一會太陽,感覺體力恢復的七七八八,站了起來,推著三輪車又重新回到了公路上。

我握著把手使勁的左右搖晃了幾下,并沒有之前那種搖搖晃晃快要散架的感覺,這才松了一口氣,放心的騎了上去。

“也不知道這哥們還能不能開。”

我喃喃自語著,擰過鑰匙重新啟動了車子。

電路接通的那一瞬間,龜裂的表盤上亮起了綠色指示燈光。

我眼睛一亮,小心翼翼的捏著電門試著往前開,感受著電動車那種獨有的推背感,我的嘴角微微上揚,再次長長的舒了口氣。

既然三輪車并沒有什么太大的問題,那我也就不用再拿去修了,還能省下一筆修車錢。

這么一折騰,太陽已經從正午的位置落了下去。

我揭開褲腿,傷口處的血跡早已風干,從傷口處流出來的血也已經凝固了,不刻意用力,也感覺不是那么疼。

看著今天的時間已經過了大半,我不再猶豫,騎著我的那輛破三輪,哼著歌,繼續朝著市區的方向開去。

……

“小伙子,你今天怎么來這么遲,我可是等你好半天了。”

“家里昨晚來了客人,喝了些酒,我那現在還堆著好多酒瓶子呢。”

“我都沒想著給別人賣,就給你留著呢。”

一個中年男子滿臉堆笑的看著我,說著,從家里抱出一箱啤酒瓶來。

“那我可得謝謝你了。”

“你這也算是我這兒的老顧客了,你看這樣,今天你的這些東西我多給你算點,你覺得怎么樣。”

我拿著這些東西仔細的過秤,不時還和中年男子接兩句話。

收了這么長時間的廢品,我也早不是之前的那個什么都不懂的小青年了,這個社會很現實,沒有人能在金錢前面選擇感情。

我很清楚眼前這個中年男人是屬于那種類型的人,并不是因為他真的想留給我,而是因為我這給的錢多。

這一塊屬于農民工進城后住的比較密集的樓房房區,住在這里也都大多是在工地上干苦力的。

拋過生活費,房租和照顧家里老人小孩的錢,一個月的工資也剩不了多少。

如果不摳摳搜搜過日子,從牙縫里省錢,都沒辦法養活自己養活家里人。

什么夢想和愛好,在生活的壓迫下都變得一文不值。

正是因為沒錢,所以這里的人干什么都喜歡斤斤計較。

與我一塊在這收廢品的老頭比較死倔,也是個喜歡斤斤計較的人。

我給的錢只要比那倔老頭稍微高點,這里的人就自然愿意賣給我,多賣個幾塊錢。

“哈哈,我就說還是你這小伙子看著惹人喜歡,那我先去里屋拿些東西,你看著收。”

中年男人笑著回答我,說罷,他讓他老婆看著我過秤,自己轉身進了房門。

我看著站在一旁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盯著我的中年婦女,笑了笑,沒有說話,從地上抱起一箱啤酒瓶放在秤上計重,記錄一下之后再抱到車上。

“小伙子,你看,我這還有些這個,本來我是想拉到回收店里賣掉的,但是也沒時間去,放家里也是白占地方,索性這趟一塊給你賣了吧。”

正在認真的計算著啤酒瓶的重量的我,聽到男人粗獷的聲音,把頭轉了過去。

只見男人從家里抱著一個箱子走了出來,然后把箱子里的酒瓶一個一個的拿出來,擺在地上,后面跟著一個十來歲的小孩子,也抱著一個箱子。

放下之后,男人領著小孩再次回去,抱著一箱又一箱酒瓶走了出來。

擺在地上的酒種類有很多,有上海老窖,有五糧液,有石庫門……

看的葉霄眼睛都有些直了。

“我滴個乖乖,這怕得有個幾十斤。”

我心里感覺一陣驚訝,并不是因為這些酒瓶的數量多,而是因為這些酒的價格也不便宜。

要是把這些酒全部加起來的話,怕也得有個好幾千甚至上萬。

住在這種地方的一個人,竟然有錢去買這么多的酒,我雖然沒有開口問,但臉上還是布滿了疑惑。

“哈哈,小伙子,這可是我自從來上海打工到現在全部的‘家當’了,你可得給我好好秤啊。”

男人看出了葉霄的疑惑,沒有遮掩,開口解釋道。

我干笑一聲,看著擺在面前的這些白酒酒瓶,頓時就來了精神。

不知道的人可能會覺得啤酒瓶和白酒瓶的區別不大,但是對于我們這些人來說,啤酒瓶和白酒瓶的利潤,那真可謂是天壤之別。

我有種感覺,要是能把這筆生意給做成了,因為早上事情所耽誤出車的損失就能賺回來。

白酒酒瓶和啤酒酒瓶差的可不是一丁半點,同樣是一噸重的玻璃碎渣,啤酒大概能買到一千塊錢,而白酒的高檔玻璃渣卻能買到八千到一萬不等。

“好,我這就給你過秤。”

我二話不說,爽快的答應了一聲,擼起袖子,提著一個個白酒瓶放在秤上計重,動作十分麻溜,生怕被別人給搶了。

把這些東西全部都裝到車上之后,估計這車也就裝的差不多了。

看著已經了高高疊起的車廂,我暗自思索著,加快了手里的動作,打算趕在今天天黑之前再去隔壁小區收一趟。

本來計劃的是今天出三趟車,去三個小區各收一趟。但是因為早上發生的意外,我這第一趟都還沒回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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