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00081打開木匣。
- 泡沫小說:施凡是主角也是局外人
- 言之句
- 1968字
- 2021-12-21 18:35:33
長言費了很大的功夫才找到一個開鎖的天才。
他說:他可以將木匣打開。
長言打開木匣以后,才發現,木匣里面什么都沒有,只有一把鑰匙。
并且,鑰匙上面還刻了幾個字:
泰安公寓302號房間。
……
一
她追尋的愛與現實格格不入,理應受到詛咒,家人趕走了小伙子,軟硬兼施逼她嫁給一個富貴人家。她身雖柔弱,卻決意不從。家里人沒辦法,逼她發下重誓,除非一輩子不結婚,才準許她當老姑娘,否則,捆也要把她捆到花轎里。
她答應了。心如死灰。老一輩人隨著那個時代遠去了,春花秋月也流走了,她獨住在小四合院里安守寂寞,一個人讀書寫字養花植草,當了老姑娘。族里的孩子們長大了,搬出去另過生活,親戚們弄不懂她,也少有來往,院子的小門終年都是靜悄悄掩著。
六十多年過去了,她曾被迫搬離,又輾轉回來,她還是她,只是眉角添了紋。有一天,來了個男人,與她年紀相仿,戴著鴨舌帽,拉著旅行箱,走到門前,扣了幾下。
她沒在意。不會是敲錯門了吧,孩子們來送東西時,叫著喊著就進來了。
又扣了幾下,她依然搓洗著衣裳,老了,手腳都不靈便了,腰剛彎一會,就隱隱的痛。
扣門聲第三次響起,她有點心慌,站起身來,竟然把持不住了。她定了定神,扶住身邊的老柿子樹,喘了口氣。這棵老柿樹說來也怪,去年枯了半邊的,今年又緩過神來,枝椏上結滿了并蒂的柿子,快熟了,碩大而豐滿,如凝脂般細膩金黃。
扣門聲又響了,舒緩的節奏,像是幾十年前常聽到的,那時的她還是閨中女兒。她一怔,猛的邁開步,跌跌撞撞的往門口跑,像踩著棉花地,一雙腳不知深淺,腿抖的厲害。她努力挺直了身子,拉開了門環,問到:“是誰呀!”
“是我。”她看看他,那人摘下了帽子。相貌和聲音都是似曾相識的。
“你是誰?”她又問,顫抖著手,顫抖著唇,顫抖的身子搖搖欲墜。
“是我啊,梅青小姐,我回來了,回來看你了!”
她不相信似的,睜圓了眼睛,咬緊了嘴,迸出一聲蒼老的叫,泣不成聲。
小院里有了說話聲,一輪一輪的念想,像滾滾的江水,連綿不絕。幾十年了,幾十年的話,多少回想說都說不出來的舊話,全都堆疊在嗓子跟前,爭先恐后的往外涌,不知道哪句已經說了許多遍,哪句想到嘴邊又忘記了,語無倫次。
小伙子當年離了大宅門,一門心思去掙錢的時候,被抓了壯丁,從那就跟著部隊一直走。被打散后,到了關東遇見土匪,他從死人堆里爬出來,沿著長白山不知道走了多久,流落到朝鮮,被人收留學做生意,積下點錢。上次回來尋她,她剛被趕出宅院。因為是非常時期,他不敢久留,同人去了美國,聽說現在開放了,他動起心思加緊往回趕。走著問著,問著走著,還是來到了記憶里的小院。
他從來未娶,她從來未嫁。入夜,洞房花燭,蒼白的額頭偎在一起。
過了個把月,梅青走了,很安詳,上天垂憐,盼著的全都有了,已無牽掛。
又過幾天,他也走了。小院里恢復了寂寥。中秋到了,柿子熟了,孩子們享受著枝上的美果,有人眼尖,忽然看到樹干上兩排刀刻的小字,遲疑的念了出來:
丟開了,放手了,半生眷念,
尋到了,追上了,一世姻緣。
二
于風中佇立良久,方覺有些冷了。轉身回至古色古香的書房。在案旁坐下。這是曾祖父讀書曾用過的房間。書房古樸而又典雅。一桌,一椅,北窗一古老漆黑的書櫥。南窗只設一古琴。
鏤空花雕的小窗上掛著一紙折的風鈴,是我這些天閑來無事自己送給自己的禮物。風鈴上面系了4個小鈴鐺。若風從窗戶走過,便能聽到清晰悅耳的聲音,也是一種享受。
一本古老的書還擱在香案,秋風不識字,仍執著的翻。靜下心來,才覺得自己心里已如枯井。
愛,曾經在心里千回百轉的渴望擁抱的真愛,竟也漸漸遠去了。我已被所謂的情傷得太深。閉上眼,就能感到四面八方的流言席卷而來。
這些天,難以安眠,深夜輾轉時,淚卻無由地滾落……原來內心不可觸及的地方仍是痛苦深深。更哪堪這冷落清秋節。便縱有千言,更與何人說?
如果可以,我寧愿久久長長的躲在這世事不問的深宅,常伴于青燈古屋,了無牽掛,盡去塵緣。在晚風拂柳笛聲殘,夕陽山外山的風景里,盡聽今宵別夢寒。
在這場本來沒有幸福的糾葛里,我選擇的是別離。而你選擇的仍然是糾纏,直到我是無處可逃。任憑你激發流言四起,我依然選擇的還是別離.只是別離中再沒有悔恨,只有無所謂。而你呢,仍然還在繼續著傷害的延續!是問,你把我傷的這么深,毀的這么徹底,我還如何再和你回到從前?何況你已讓我眾叛親離……我已徹底沒了親人,至少心里!我過去的文章里,從來沒有你。就知道我的傷到底有多深。
就此,千言擱心底!關于你我的一切,停筆!
如果可以,我真的愿意永永遠遠的逃離紅塵紛擾。在這樣冷清幽靜的“菊夢南苑”盡度此生。然而,現實很現實!孤標傲世偕誰隱,一樣花開為底遲?
心,更覺苦悶。起身來到古琴旁,這古琴年代久遠,音色早已不準了。我已無力再將它的音色調好,只能隨便擺弄幾下。然后兀自彈著,只有自己才能聽懂的曲子。
黃昏催暮,風卻未停。
遠處夕陽,斜掛天邊。
遠處人家,已是炊煙。
終究過去,別致的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