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惜顏掩飾著自己難以抑制的悲傷，“如果你覺得做不到，那就換一條。”顧惜顏停頓了一下，墨子玉眼神不經意間一亮，深深刺痛了她倔犟的心，什么情，什么是愛，不過是自己騙自己！

“抽取墨氏內所有有關顧惜顏的檔案進行銷毀，實驗結束后，顧惜顏脫離墨氏控制，與墨氏從此以后毫無瓜葛，不得以任何理由阻攔顧惜顏離開墨氏！”

墨氏內每一份文件都有3份，一份存檔，一個備案，一份調用。前兩份一旦入庫便是固定文件，只有墨氏主子有查閱和處理權利，基本上不可能被變更，更不會無端銷毀，其他人接觸不到。只有第三份跟著人員流動，資料可能會被調取，能被銷毀的也只會是第三種可調用性的文件。

墨子玉聽到“離開”，心里莫名難過慌亂甚至抵觸。

顧惜顏看著愁眉不展的墨子玉，繼續說道：“第二條：我不習慣待在陌生的地方，如果可以，我希望實驗在《香苑》或者南上門進行；第三條：實驗期間我喜靜，如果不是必要的情況，不希望其他人打擾，包括你！”

墨子玉沉默片刻，“后兩條我可以滿足你！”

顧惜顏譏笑道：“哪有什么都想要，卻什么都不肯付出的道理？”，態度強硬，毫無商量余地。

面對顧惜顏的固執，墨子玉權衡再三，下定決心說道：“好！我答應你！”

顧惜顏依舊無動于衷，并沒有簽字的意思，墨子玉耐著性子沒有催促。

顧惜顏紅著眼睛看向一臉陰沉的墨子玉，淡淡的說道：“你現在可以履行第一條了，拿到文件，我就簽字！”

墨子玉原本打著小心思，實驗結束，一切不還是有他說了算，到時候他壓著不銷毀，顧惜顏也無可奈何，沒想到顧惜顏如此決絕，看穿了他的心思，連作弊的機會都不給他。

墨子玉壓著心中的不舍，深深吸了一口，不滿的質問道：“你就這么急？”

顧惜顏心酸的苦笑，“是你等不急！”

這句話成功堵的墨子玉啞口無言，濃濃的無力感油然而生，無奈的對凌宇點了點頭。

屋內再一次恢復安靜，兩人各懷心思等待著凌宇返回。

墨子玉靜靜的看著顧惜顏，很少有人走入他的心，他們最終輸給了現實，取舍之間，他的責任終究還是舍了她，一股悲傷的氣息籠罩在昏暗的地下室。

三個小時后，凌宇帶著厚厚的一沓資料來到地下室，放在了顧惜顏面前。

顧惜顏看著它們，滿眼復雜苦澀的笑了笑，眼淚在眼眶里打轉，《生死契》上簽了自己的名字。

凌宇確認了簽字無誤，便給顧惜顏打開束縛她的手銬腳鏈。

顧惜顏下了床，拿起一打厚實的資料來到火盆邊，打開文件袋里的資料，《個人資料》《賣身契》《勞動條款合同》《福利待遇文書》《訓練計劃書》《訓練考核報告》《任命書》《責任書》《xx合同》…，她都快記不得竟然有這么多文件和她相關，心情無比復雜，掃了一眼，一份份的投入火盆，此時焚燒的烈火吞噬著她心中的羈絆，仿佛正在進行著某種儀式。

顧惜顏對著墨子玉并未遠去的背影，大聲質問：“我的世界很小，小到只容得下你。而你的世界很大，卻唯獨容不下我！墨子玉你當真不懂嗎？”，淚眼婆娑，回復她的卻是一片越來越小的腳步聲。

顧惜顏一直都有力挽狂瀾的本事，這一次，墨子玉本能的相信，顧惜顏也一定能轉危為安，出現奇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