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瘋的男人早就沒了從前成為城市之光的風采，他是那樣無力，像是失去水分的枯草一樣，從他瞳孔中能瞥見的除了麻木，大抵是空洞之余的絕望。

甚至無法想象他從前是何等的意氣風發。

“你不該這樣。”

沈風撿起了被歐陽鳴佐扔在地上的果盤，耐心把地上所有的水果全都歸位，語氣中帶著些許失望，還是有些沒法接受這家伙現在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果然廢物永遠都智慧樹鳳舞的啊，果然像是我這樣的人這輩子都只配這樣啊，只配當個普普通通的loser一輩子碌碌無為，我就不該想當什么大英雄，當什么城市之光！”

歐陽鳴佐捂著還發燙的額頭，把頭低得很低很低，談到傷心處手直接對著墻壁就是一錘。

“自怨自艾大抵是救不回來心愛的人。”

沈風環抱雙臂語氣依然很是冷淡，沈風向來是不怎么會安慰人的。

“那你告訴我，我應該怎么辦啊？”

歐陽鳴佐越發情緒失控起來，歐陽鳴佐整個人徹底激動得像是剛點燃愈演愈烈的火焰。

“很簡單，振作起來好好活著。”

沈風語氣稀松平常得很，本就是局外人，自然是沒法做到所謂的感同身受的。

“兔子現在生死未卜，我女朋友都失蹤了，我怎么做得到好好活著啊？”

歐陽鳴佐咬唇一字一句像是從喉嚨里別出來的，歐陽鳴佐手上全是剛剛捶墻留下的淤青印記，做男人最怕的是束手無策，還有只能眼睜睜看，坐以待斃。

就在這時沈風隨身攜帶的通訊器突然響了，發布緊急通告，某地出現了大規模怪物襲擊。

“新區出現來了魔獸暴動，我不確定我一個人能不能解決。”

沈風通過通訊器得知目前，人員受傷嚴重，幾乎到了沒有資源的程度，沈風把目光轉向了還在愁更愁的歐陽鳴佐，似乎是希望能夠得到一系列的幫助，但是似乎他的想法是錯誤的。

“我知道我一直以來就是個廢物，我壓根就沒資格拿起變身器，而且變身器是以你生命代價，我做不到。”

歐陽鳴佐聞言好不容易好了些的情緒，又一次陷入了低迷之中，歐陽鳴佐想自己要是沒有英雄夢的話，是不是一切都不會成為現在這種局面呢？

沈風也沒強迫，沒多說些什么，就立刻離開了病房內，或許道不同不相為謀，他也該無尊重歐陽鳴佐的選擇，就算關系再好，可他也不是歐陽鳴佐的父母，就算是歐陽鳴佐的父母也不能管著歐陽鳴佐吧。

電視上正在播報著緊急的新聞，數只大型怪物開始對新區下班高峰期的市民進行了襲擊，而幾乎是過了十分鐘左右，鏡頭前就出現了沈風的畫面。

沈風手中點燃起火焰，火焰拳貫穿那怪物的身軀，沈風一腳揣在其中位怪物身上，從怪物口中解救下其中一位市民，在場作為沈風的探員同僚都傷的傷倒了倒，戰斗力一腳快接近沒有了。

沈風甚至可以說是在孤軍奮戰，在場唯一有戰斗力的困難就只有他了，明明他身上還有傷卻還要繼續去保護著在場的市民。

孤立無援時，一顆金色的子彈貫穿青褐色巨形怪物的嘴唇。

“喂，你的救世主出現了。”

林宸的金絲框眼鏡已經變成了透明護目鏡。手舉著風信子烙印的槍，堅定決絕，一顆又一顆的子彈像是星星，點燃怪物的身體。

沈風顧不上和人爭論些什么，手中燃燒的火焰越發的小了，那是力量開始消耗，威力漸漸小了，現在很是疲憊了。

老實說，他也是很想嘗試一下科技的力量的，畢竟長期靠自身力量能源，總是會面臨枯竭的壓力，如果是科技的話，大概是不用那么麻煩的吧。

那邊在戰況焦灼，這邊本來應該成為戰斗力一員的歐陽鳴佐還在陷入深深的迷茫之中。

歐陽鳴佐開始懼怕變身器的力量，一方面是因為歐陽鳴佐知道那份力量的驅動是以邪惡的暗物質，會以歐陽鳴佐最好的兄弟姓名為代價。

歐陽鳴佐寧愿從頭到尾就沒有擁有過這份力量，何況這份力量對抗黑惡勢力也是在是太過微乎其微了。

就在這般低迷的時候，病房突然走進來個穿著白色實驗服的女人來，這是CHEN博士啊，這一次來的CHEN博士還帶著了個黑色匣子。

CHEN打開了這次所帶的黑色匣子，里面裝著一瓶小小的黑色液體物質，似乎在陽光的照耀下居然還能呈現出五彩斑斕。

“你這是什么意思？”

歐陽鳴佐抬眸很是疑惑，他沒想到CHEN居然還會出現，如今他對CHEN滿是戒備，甚至已經沒了最初的知遇之恩了。

“最新的暗物質研究母體，如果你肯嘗試的話，我可以免費送給你。”

CHEN搖晃展示了手里的玻璃瓶器皿，里面的暗物質像是黑洞一樣純粹的黑，CHEN臉上依然帶著對待實驗標本小白鼠的輕蔑看著歐陽鳴佐，CHEN由始至終也沒高看過歐陽鳴佐幾眼。

“滾遠點。”

歐陽鳴佐生理性的對這力量感覺到了厭惡，歐陽鳴佐實在是討厭這份力量。

其實只是因為他難以承受這份力量的沉重，動不動就會被這份力量給反噬。

可是當目光落在那的時候，居然還是忍不住有那么一些渴望，人類就是這樣的。

越是渺小越是渴望力量，哪怕啊明目張膽這力量幾乎可以說是萬劫不復也好，就是止不住的對那力量狂熱和渴望。

“雖然我們立場不同，但我本身的立場并不確定，我需要的只是研究的數據，至于你的選擇與我無關，力量和物質永遠不是邪惡的，邪惡和可惡的只有人類而已。”

CHEN將那瓶暗物質擺在歐陽鳴佐眼前，她說話時聲音很是中性甚至還有些像是機械音一般，冷漠但卻極富個人主義。

她對正邪沒什么太大的想法由始至終最在乎的不就是研究而已，她要名利雙收，至于誰能贏誰會輸，這些對于她來說實在沒什么好在乎的。

老實說這話實在是算得上很有道理，壞的不一直都是人類嗎？

歐陽鳴佐迷茫之中又抬頭看向那電視見到此刻的沈風居然陷入了巨大的危機。

“嗷嗚——”

那怪物開始分裂出各種形態，黑的紅的青的藍的黃的，實在是過于可怕啦。

似乎是下定什么決心一般，歐陽鳴佐又問了CHEN，如果使用這個暗物質是不是能就只以自己生命為代價，不會牽扯到沈風身上。

在得到CHEN肯定的回答以后，歐陽鳴佐沒有絲毫的猶豫，把那瓶暗物質撒在變身器的密鑰上，為了去支援沈風，他拔掉身上的輸液管，抓著變身腰帶騎上那臺小電驢直奔現場。

不是所有超級英雄所有假面騎士都去騎摩托車的，或許還有一種城市之光是騎著小電驢的。

好不容易剛到現場的時候，歐陽鳴佐摘下頭上的頭盔，停下車直奔還在和怪物戰斗的好兄弟。

“沈風！”

歐陽鳴佐叫喚了一聲，隨即直接續上腰帶，歐陽鳴佐插起三色水晶u盤變身秘鑰，變身成為假面鎧甲形態，這次中二起來居然還有開場白，“罪惡都市交給我來凈化吧！”

他解了腳下的彈簧裝置，化身為一把噴射炮，對著那群怪物火力壓制，現場的市民已經全部被林宸他們疏散完畢了，現在留給他們的是荒蕪的戰場。

“我在。”

沈風回應著，手中那把殘劍，折疊成雙劍，彈跳起身十字切，怪物的血液落在臉上，手起，又是切。

這時已經變身成功的歐陽鳴佐，扭動了下u形水晶密鑰，更換成火之烈焰形態，甩手剎那噴射炮成玫瑰花紋鐫刻的雙槍，朝著力量最大的怪物打了好幾槍。

沈風那劍燃燒著他特有的火焰力量，他和歐陽鳴佐背過身，一個打南一個打右，配合得極其默契。

奈何怪物分裂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沈風漸漸已經支撐不下去，感覺這體力實在是欠佳了，這時一輛勞斯萊斯幻影橫沖直撞，沖向剛剛差一點偷襲成功的怪物。

敞篷車上開車的是林宸，他分析了一波在場的怪物弱點，隨身攜帶的眼鏡智腦能夠分析出來。

林宸趕緊和那倆人喊，“你們緩緩武器試試看，沈風體力快支撐不下去啦，照這樣打下去你們倆只會被怪物拖跨的。”林宸看著那倆人打了半天結果怪物越來越多的時候，居然拿去了那條黑水晶?形的手鏈，難道要為了打破黑暗而走向黑暗嗎？

就在林宸遲疑的時候，沈風和歐陽鳴佐交換了手里的武器，沈風使著歐陽鳴佐的玫瑰雙槍順手把其中一把槍扔給了林宸。

“混蛋別胡思亂想，快來打架啊，你這樣上了戰場都是炮灰哦。”

歐陽鳴佐手里雙劍學著沈風剛剛的十字切，還不往朝著剛剛還思緒萬千的林宸喊話。

林宸一手玫瑰槍，一手風信子槍，沒握方向盤腳踩油門沖向那一個個怪物，瘋狂扣動扳機。

歐陽鳴佐更換了腰帶上的水晶密鑰，召喚出來2.0形態，周圍全多了無數個大型印記，將那些怪物團團包圍。

“受死吧！”

歐陽鳴佐拍了下變身器最中間的驅動水晶，陣法召喚成功，無數地獄火從地上冒出吞噬了在場的所有怪物。

而沈風那頭，他扭動了下空間戒指，通過無數空間轉換，時間靜止控制和躲避怪物攻擊時間，再用自己的地獄火去焚燒成功怪物。

當怪物成功被解決以后，新區的建筑物也已經被怪物蠶食殆盡了，只剩下廢墟，但還好并沒有人員的傷亡。

可此刻沈風還是一眼看出了歐陽鳴佐的異樣，他眼眸中的情緒很復雜。

“你們繼續聊。”

林宸覺得有些不合時宜，于是乎順口說了句就開著他的勞斯萊斯幻影，瀟灑離去。

當此刻只剩下沈風和歐陽鳴佐的時候。

“你選擇和暗物質徹底融合？”

沈風火眼金睛自然是看出來了歐陽鳴佐的異樣，他能夠感受到暗物質的流動，這一次他明顯感覺到了歐陽鳴佐身上的暗物質比之前還要嚴重得多了。

“如果可以不使用其他人生命的代價，哪怕獻祭自身靈魂也無所謂。”

歐陽鳴佐沒否認，但是他已經下定決心了，當他扭動變身驅動水晶徹底解開變身形態時，力量的消耗讓他差點暈倒。

“你知道那東西有多可怕嗎？”

沈風語氣嚴厲，臉色比起平日里還要難看很多倍了。

“力量和物質永遠不是邪惡的，邪惡和可惡的只有人類而已，重要的是我選擇，暗物質會放大人類的欲望，可我欲望是正義，放大我的正義有何不可。”

歐陽鳴佐聞言反而把玩起密鑰，他時不時會盯著手腕上的血管看，看著毒素漸漸蔓延越發深，那是被暗物質蠶食的痕跡。

“隨你。”

沈風雖然生氣，但卻還是知道如今說些什么，也不過是無濟于事，大概人各有命富貴在天，誰都有自己的選擇，哪怕或許那選擇似乎并不是多好的選擇也罷，既然人打算這樣，總不能攔著。

再說沈風已經攔了很多次了，但還不是只能看著歐陽鳴佐先斬后奏，走向滅亡之中。

“正好，如果哪一天我死了，能不能把我的靈魂附魔在變身器上，我很喜歡這份力量，也希望哪怕無法掌握這力量，也能成為這力量的源泉。”

歐陽鳴佐握著那條賜予自己無窮無盡力量的變身器，語氣居然還有些許的慶幸，他需要這份力量，去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

“你的死期會越來越快，沒有人知道明天的你，會以什么形態死亡，可能會爆炸可能會七竅流血，也沒人知道你到底能不能活到明天。”

“我知道啊，但是我更討厭做拖后腿的廢物，我也想用這雙手去保護我珍視之人，為了所有人的微笑而戰斗到最后一刻。”

歐陽鳴佐臉上浮現了一抹凄涼的笑，他舉起手來，展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