鴉天狗所說的鼓勵獎無疑來自馬克的允諾，作為獲取康銅職業體系情報的報酬。

一個入場名額。

只是馬克沒想到這群瀛洲人搞得事會這么大。

在確定了發來的情報后，就掛斷了電話。就算不知道這群人做了什么，熟知【百鬼夜行】這群人德行的他，也不愿意與之多加交流。

雖然看起來正常，其實就是一幫奉行極端精神的神經病、大麻煩，就算是在白手套中，也是人憎狗厭的那一水準。

實在令人不想扯上關系。

起碼馬克是這么想的。

而康銅，他是被樓下的敲門聲叫醒的。

打著哈欠走到樓下，透過修復完成不久的玻璃門，看到了一道只有一面之緣的身影。

盡管疑惑，他還是先拉開門將客人迎了進來。

來人身邊跟著的護衛著很多，不過只有一人隨同步入了店鋪。

康銅回轉廚房，左右挑揀不到完好的杯子，只好從柜子拿了兩只一次性紙杯回來。

向盛滿水的水壺內擲入一顆指甲蓋大小的熱能水晶，不過數秒，水壺內就傳來水液翻滾的聲響。

趁著這陣煮沸水的時間，他伏身撐在柜臺上，本著來者是客的傳統率先向著來客問好。

“嗯……凌晨好，大小姐！還有龍二君，多日不見甚是掛念??！”

剛剛睡醒的康銅，腦子轉的明顯有點慢，想到什么不加思考字就從嘴里往外蹦，近乎夢游。

大小姐，也就是美空云雀纖眉一挑，到不覺著康銅是故意懈怠而生氣，反倒感覺比起上回首次見面時更舒適。

應該說是氣場的變化吧，比起故意表現的兢兢戰戰的諂媚面具，康銅這副從容不迫的模樣更符合她的預期。

時間緊迫，既然占得先機，她就不打算放過這送到嘴邊的機遇。一手攏起深黑色和服的袖擺，微笑著詢問。

“康斯坦丁先生，我僅代表自己再次尋求與你的平等合作?！彼o盯著康銅朦朧的睡眼，“有關于《蒼藍世界》的一切?！?

如果說上半句康銅還是半醒，聽完下半句他已經完全醒了過來。

察覺到對面人眼中的確信與堅定之意，康銅本能想要插諢打科糊弄過去的言語噎在喉嚨中，難以張開嘴。

很明顯，對面可不是這么簡單能夠搞定的角色。

反而位置對換過來，對方搞定自己很容易。

“嗯，雖然也明白是在我睡覺的三四個小時內發生了什么事導致了這一切，可如你所見，我沒有終端在手邊，能勞煩給我解釋一下嗎？”

他用手指在腦袋一側畫了幾個圈，如此說道。

——【百鬼夜行】的人不自己來抓他，反而把他的身份公開了？！這是搞得哪出？

美空云雀撩動額前長發，再次問道：“要合作嗎？”

康銅盯著這位比之自己年齡上大不了多少的美少女，抱臂思考了好一會兒，還是選擇了委婉的拒絕。

“合作就算了。”他有那么點苦惱的撓撓頭：“雖然不知道小姐您是怎么找到我的，說實話我身上的麻煩還蠻多的！而且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到目前為止我遇到的合作似乎都鬧得不大愉快，我們還是走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純粹交易渠道如何？”

美空云雀面露詫異，展在手中的紙扇遮住了臉，從那露出的明亮雙眸中看不出究竟是不快還是欣喜。

好一會兒，她方才回應：“交易并不在我方預設的方案計劃內，究其問題是……”

“我的意志要確保不受外來力量方式影響——要保證這條協議條例的實行對吧！”康銅了然。

不只是身份泄露后，生命可能受到現實武力勢力的脅迫，更有靈能這種不講理的力量可以視人類記憶感知為白紙，肆意作畫。

早在幾十年前，聯邦憲法內就不聲不響的加入了以這條條例為基礎的一系列法案。

毫無疑問，這也是聯邦的應對之一。

但當前，美空云雀指的自然是康銅能否保證自己的生命安全的問題。

康銅心道，‘將合作伙伴保護順理成章的保護起來，真是個好理由?！?

盡管這個想法有朝向人性惡意方向的趨勢，可不可否認，在行動上對方對他是善意的。就算是有事后清算卸磨殺驢的做法，也足夠溫和了。

如果不是另一方是他的話……

康銅比劃兩手，給出了一個詭異的答案：“嗯，這么說吧！現實中的這具軀體對于我的意義已經不太大了?！?

用事不關己的語氣，微笑著述說冰冷的事實。

“水晶之心、水晶之心……我的主體人格框架已經轉移大半，說實話我都分不清究竟那個是真正的自己?！?

康銅仰頭望著依稀如故的天花板，似是一絲解脫的說道：“哪怕不是全部，那一部分的我終于離開這個該死的世界了?！?

因為這個消息，房間內寂靜了幾秒鐘后，才由眼中光彩變得深沉無比的美空云雀打破。

“人格上傳，神經組重現?！眱蓚€科幻感十足的名詞從她的口中吐出。

連著隱隱的嘆息。

康銅聞聲來了興趣，驚喜問道：“什么？在我之前已經有相同的技術了嗎？還真是遺憾，有機會能交流一下具體實施的原理就好了。”

“那些是腦機下屬的技術分支?！?

她還是有些難以置信，眼前這個不到二十歲的少年如此絕決的選擇了‘死亡’。

緊接著，從震驚中回過神的美空迫切的問道“這個問題有些唐突，你已經跨過那條界限了嗎？”

“當然?！笨点~點頭，指尖敲打柜臺桌面，將兩杯熱茶推給二人。

“蒼藍世界將其稱為‘覺醒者’，系統描述中倒是加了些貌似意義不明的真實、真正之類的形容詞。想來，這應該不是巧合，尤其是與現實相聯系后。”

“不必套我的話，康斯坦丁先生，現實世界中靈能與《蒼藍世界》中的靈能是有所關聯，但走得卻是兩個路子。我們還沒有在街道上看見外星人大戰靈能者不是嗎？”

稍微透露了些真實性存疑的情報后，美空云雀以一個冷笑話結束了這個話題。

她對康銅說：“既然如此，讓我們來談談交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