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來到蒙古格格,貞妃吉瑪的宮殿。
“貞妃,你以前對阿媛娘娘多有沖撞,如今她有了身孕,你要抓住這個機會多多示好。你可知她是皇上心頭上的人?”
“娘娘所言極是!只不過,我與阿媛娘娘素來交往無多,這會兒倒刻意巴結她起來,臣妾覺得多此一舉。”
“本宮讓你準備點東西,你便準備了!我這是為你好!你做那個肉湯,最是清淡可口,必得做一些來。我等會讓姑姑來取了?!?
“臣妾遵命!”
貞妃吉瑪將肉湯做好,交給了皇后的貼身姑姑。
皇上的寢宮。
太醫匍匐著跪在地上,流產的藥已經熬好,放在案上。
梁媛躺在床上,雙目緊閉,任淚水肆虐。
“阿媛。。。”皇上沙啞著聲音喚著她。
梁媛不理睬。
“阿媛,起來。。。”皇上說著,淚水也留了出來。
梁媛睜開雙眼,空洞地望著上空,淚水像泉水一樣,怎么也止不住。
皇上將她抱起來,貼在他的胸口。
”聽話,把。。。把。。。把藥喝了!“
”皇上,他與我血脈相連,他是我的孩子。我聽得見他的心跳!我若喝了這碗藥,將來我在陰間看見他,他問我:’母親,你為何不要我?‘難道,我要告訴他:‘孩子,因為母親要活命,必須殺死你’嗎?”梁媛說完,渾身劇烈地抖動。
皇上也哭了出來。
“為何,為何?天意為何?”皇上抽泣著,幾乎說不出話來。
兩個人悲戚地擁抱了很久。
皇上一把推開梁媛,坐得離她遠一些。他掏出貼身的彎刀,在手背上劃了一道。
“陛下,你這是干什么!”
“梁媛,朕命令你,喝了藥!”
“陛下。。。不可!”
皇上又劃了一道。
梁媛爬下床,跪在他面前,說:“陛下,別這樣!”
皇上又劃了一道。三道刀痕,滲出的血已經把整只手染紅。
皇上淚眼婆娑地看著她,說:“把藥喝了。朕命令你,把藥喝了。如果你不喝,那么朕便隨你一起去了!”
梁媛看著皇上血染的左手,站起身,走到了那碗藥面前。
太醫匍匐在地上,渾身劇烈地抖動。
“喝了!”皇上大聲吼道。
梁媛端起碗,把那碗藥一飲而盡。
皇上兩眼一黑,又暈了過去。
皇后的宮殿大殿。
貞妃吉瑪被五花大綁地帶到了皇后面前。
”你好大的膽子!你嫉妒阿媛娘娘多時!我讓你做肉湯,你左右推脫,不情不愿。在我的命令下,你做了肉湯,竟然在里面下了流胎的藥!現在如你的意了,阿媛娘娘的孩子被你害死了!“皇后對著貞妃吉瑪大吼道。
”皇后娘娘,冤枉?。〔皇俏腋傻模∥覜]有放流產的藥!說不定阿媛娘娘就是妖,她的孩子就是假的,要流產了,把這個事情賴到我的頭上來!“
”到這個時候了,你還抵賴!來人!把她做的肉湯的碗拿上來,里面還有一點殘渣,讓太醫驗了!“
太醫驗了那只碗。
”皇后娘娘,里面的確加了流胎的藥,且濃度是正常用量的兩倍!“
”一命抵一命,來人,拉下去,杖斃!“
”皇后娘娘,冤枉??!臣妾冤枉啊!“
貞妃被拉了出去。
皇后留下一眾人,轉身離去,淚眼婆娑。
皇上的寢宮,梁媛喝了拿藥,她感覺肚子劇烈地痛。那小小的一團用盡全力,從體內排了出來。在劇烈的陣痛下,她仿佛自己已經死了。她不再流淚。腦子一片空白?;噬蠟榱怂?,暈倒了兩次。那個孩子,他多么想要。他一直想要和她有孩子。以前是她不愿意給她?,F在有了孩子,他必須親眼看著她殺死這個孩子。以后,他會讓太醫保證她給不了他一個孩子。
想來想去,她欠皇上的太多!
皇上被不攏架走,帶到偏殿休息。
”阿媛怎么樣了?“皇上問。
”娘娘平安,一切。。。一切如太醫吩咐。。?!?
他站起來,把不攏為他左手的傷口包扎的布扯掉。
”皇上!“不攏叫著。
”走,陪我去走一趟?!?
”去哪里?陛下此時還是休息一下。“不攏說。
”不用?!盎噬限D過臉,看著不攏,說:”我去見見我的弟弟!“
阿里不哥的軟禁之地。
門開了。
阿里不哥笑容滿面站在院子里,迎接他的哥哥。
“你終于來看我了,哥哥!”阿里不哥說。
“是的,弟弟!”
“我的時間到了?”阿里不哥滿不在乎地笑笑,問。
“記得嗎?小時候,我們在家里搗蛋,我打破了一個花瓶,是你和我一起,徒手挖了個坑,把那碎掉的花瓶埋了進去,這樣我才沒有受到責罰?!?
“是的,哥哥,我還記得。”
“小時候,我們經常穿錯衣服,你拿了我的衣服,我拿了你的衣服,后來干脆,我們倆穿一樣的衣服,再也分不出彼此!”
“是的,哥哥,我還記得。”
“有一次,你為了給你喜歡的兀吉送一束最特別的花。在太陽升起之前,我帶著你,偷了家里的馬,我們翻過了山嶺,在露水干之前,把那一束花給了你喜歡的姑娘?!?
“是的,哥哥,我還記得,謝謝你!”
”說吧,你有秘密還沒告訴我。關于王文統?!?
”你已經知道答案了,不是嗎?“
”我想聽你說一說?!?
”我和李璮約定,他反了你,然后聯起手來打敗你,一起分贓。“
”為什么是李璮?“
”因為他是王文統的女婿?!?
”你早就想通了,不是嗎?黃金家族的兄弟們,要殺的是王文統,讓你幫了這個忙。“
”是的哥哥,我后來才明白的?!?
“我們之間,甚至沒有吵過架。吃的東西,都是平分著吃。可是忽然有一天,你必須殺死我,我必須殺死你。”
“是的,哥哥?!?
“知道你為什么還能站在這里和我說話嗎?”
“為何?”
“我最心愛的女人,她對我說,阿里不哥是我的弟弟,我不應該殺他,我應該給他找一處大院子,讓他讀書練字習武,讓下人們好好伺候著?!?
“謝謝!”
“但是你派來的人差點將她殺了。她為了替我擋那一劍,受了傷?!?
“命里的劫,難逃過的。”
“她因為那一劍,有了孩子必須流掉。因為生產時,動脈上的傷口會崩裂,她會死掉。”
“我的手下劍法很準?!?
“我必須在她和我們的孩子之間做選擇。”
“你已經做出了你的選擇?!?
“是的,弟弟!”忽必烈說著拿出一個瓶子,遞給阿里不哥,說,”見到那個孩子的時候,請解釋一下,他的母親非常愛他,他的父親也非常愛他。是他的叔父害他不能來這人間!“
”我會的,哥哥!“
”你我之間,究竟誰對誰錯?“
”以前是我對,現在是你對,哥哥!“阿里不哥說著,將那瓶子里的東西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