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有十年歷史的公寓小區，該有的毛病錦華公寓都有。比如住戶流動性強素質參差不齊，樓道走廊或電梯里隨處可見的垃圾煙頭；比如園區內機動車非機動車隨意擺放沒有人管；比如該有監控的地方沒有或者攝像頭壞掉的問題。

所以，雖然有交物業費，但是沒有看到物業費用到哪里了，或許是大家交的錢太少，只夠用來請保潔員叭。

蘇珊打算過完年就搬走，這個破公寓各種問題，而且樓下出了命案，要不是舍不得違約金，她早都搬走了。前段時間樓下的異味折磨了她快兩個月了，天天打物業電話天天不解決，最后逼得她報警。然而，間隔兩周后，那熟悉的、若有若無的氣味又來了。

事情是這樣的，上次1903的警察來過后，物業整體清洗了一遍，住戶確認被害后，1903的房東回來將房子又噴了一遍消毒水，兩三天后基本就沒什么異味了。而蘇珊也接到公司通知要出差半個月。

辛苦半個月終于出差結束了，新年都沒回家的蘇珊決定就在家癱著。休假第一天，她給家里大掃除，床上的小玩偶都被齊齊清洗了一遍。可能是新換的洗衣凝露味道不太好聞，蘇珊將窗戶打開換氣，剛開始都還沒啥問題，等天黑了蘇珊準備關窗戶時，一走到窗邊就有一股腐壞的味道撲鼻而來，z這熟悉的味道讓蘇珊心里咯噔一下，正當她要認真再聞一下時，那股味兒又沒有了。

“不會又出事了吧？”蘇珊一邊安慰自己別多想，問錯了也不一定，一邊又覺得味道一模一樣就是有人出事了。她拿出手機就要打給物業，又想起物業上次推三阻四的樣子，轉而想報警，又覺得萬一錯了呢？最后她決定明天去19樓看看情況再說。

雖然剛出了人命案沒多久，19樓的照明情況卻還是不好，大白天的整個走廊依舊昏暗不明，今天工作日，整層的住戶沒幾個在家，蘇珊站在空蕩蕩的走廊給自己打氣。做好心理建設，蘇珊在每間門口都仔細聞了聞，挨個聞下來竟然沒有哪家有異味飄出，她覺得自己可能是上次的事搞得有心理陰影了。

雖然年過了，但氣溫還是很低，幸好暖氣還不錯，是可以在家吃雪糕的程度。

這天1906的門被一對中年夫妻敲響了。1903出事后，有蘇珊這樣舍不得違約金硬撐著沒搬家的，就有因為害怕說什么都要搬家的，尤其住的近一些的，基本都搬走了。左鄰右舍大概只有1906的沒搬，可是1906的門現在敲不開了。

來的夫妻倆是小美的父母，過年時發消息加班回不來，這年都過完了，反而聯系不上了。想著自家姑娘可能是工作太忙了，老兩口就自己找過來了，還帶了好多家里做好的吃食，也就免得女兒擠火車受罪。

倆人在門口等一上午了，電話打不通，門又沒人開，小美爸爸去找物業，物業說還在放假期間，住戶什么情況，一問三不知。實在沒辦法，夫妻倆報了警。

警察了解情況后又是撬鎖，門開后里面的場景令人心里發毛：一具被塑料袋緊緊纏住的女尸被掛在晾衣桿上，窗戶大開，隨著房門被打開，空氣對流讓拉上的窗簾隨風瘋狂飛舞，飛起的窗簾將尸體裹住又松開，房間的暖氣片被卸掉閥門拆開螺絲，暖氣片里的水流了滿地又結成了冰，尸體腐爛的味道撲鼻而來，刺激著愣在門口的幾人的嗅覺與大腦。

“啊！”小美媽媽一聲悲痛的驚叫讓來開鎖的警察回了神，連忙攔住要沖進屋的夫妻倆，騰出一只手給隊里會報情況，得到公安局會增派人手來仔細調查的消息后，小美父母這才緩過神來，抱在一起悲痛欲絕。

怎么認出來那就是小美的呢？小美媽媽說因為小美非常孝順乖巧，從來不亂花錢，長這么大唯一的飾品是小美十二歲生日時自己給她買的一個玉手鐲，小美這個手鐲從來沒取下來過，就是尸體手腕上的那個手鐲。

這樣說著，小美媽媽的眼淚更加止不住了。

劉建軍覺得自己倒了八輩子血霉，偷偷開在家里的麻將攤剛被查了，又有警察來找，嚇得手腳都不聽使喚了才理解了警察問的是公寓住戶的情況，剛要松口氣，警察告訴他，公寓又出命案了。

得！這氣松不了了。

警察要查監控，調出來一看，監控拍不到的死角依舊拍不到，壞了攝像頭也依舊是壞的，只有電梯里的監控是好的，又有什么用呢？

警察氣的拍桌子，劉建軍趕忙把保安隊長叫來，隊長一聽是監控的問題，又給物業領導打電話，一圈下來，監控沒有，時間耽擱了不少。

新年第一天，警察們又來了，劉建軍這次學聰明了，一件警察，趕忙跟著過去，認真思索關于1910的線索，還真讓他想起來了一件事。

“快那幾天好多人反應暖氣突然不熱了，我就去每層檢查暖氣管道，到19樓時，好像看到一個男人進了這個門。樓道太黑了，沒看見臉，就是大高個兒。一排房間太多，不知道進的是1906還是1908。”

“為什么不是1904呢？”

“嗨，你們不知道，1903的事兒一出來，第一個搬走的就是1904，而且1904當時搬的時候還和房東吵了一架，我印象挺深的，一個男娃兒，嘴皮子可厲害了。”

蘇珊去物業買電，聽到柜臺里兩人在聊天，問了一句才知道，原來19樓真的又出事了。進電梯后鬼使神差的按了19，她沒敢過去，就站在電梯間探頭往里看，正好看見一個男生拎著一袋東西開門。

她爬樓梯上來后，正準備開門，突然一激靈，往后推了兩步，看著鄰居的門牌號嚇出一身冷汗。蘇珊坐在椅子上心驚肉跳，她記得清楚，1904走的時候動靜挺大，當時自己也是吃瓜一員，難道又住進來人了？

正當她胡思亂想時，敲門聲響起：“你好，外賣，尾號3987。”

“來啦。”開門的瞬間，蘇珊突然想起，不是因為疫情，外賣不讓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