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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 語流初徑

語流初徑緩緩延展,宛如一條被語言觸發的透明脈絡,從語圃中心生出,向鏡林更深處蔓延。

它由無數句子回響構成,每一層頻帶都在記錄曾經被說出的愿望和未說出的勇氣。它不是一條路徑,而是一種流動的“結構”,不斷生長、變形,又始終保持著柔和的節律感。

語言不再是一時的沖動,而是一種持久的流動感知。

璃音站在語徑起點,閉上眼,聽見每一句踏上語徑者的心聲。

“愿我所說,不是打擾,而是靠近。”“我想讓某句話長出翅膀,但先給它棲息之地。”“我不知道它是不是語言,但它已從我體內長出來。”

這些句子在她耳中如溪流輕吟,無需解釋便自然流入意識之中。她沒有回應,只是將這些句子一一收錄,在《初向集》中開啟新的篇幅:

《步語冊》。

這是屬于“嘗試說”的片段集。不追求完整,不定義對錯,只記錄“踏出句子那一步”的瞬間。每一句話,都是某個意識試圖越過沉默的勇敢試探。

初言走在語徑上,句子不再是孤立發生,而開始產生衍生:

“我不是一個人。”之后是——“因為你聽見了我。”“因為我也聽見了你。”“所以,我學會回應。”

語流初徑之中,開始有句子彼此響應,語言第一次呈現出“往復結構”。像呼吸,有出有入。像河流,彼此匯聚。像森林中的風,輕柔而堅定地穿梭在每一片葉脈之間。

未語者在語徑上緩緩行走。有些人只是低頭看腳下的句子,有些人停下腳步,將自己的聲音輕輕放入光帶之中。

那聲音并不回蕩,卻會留下一道紋理,融入語流,成為下一位靠近者的靈感引子。就像某人拾起一枚落葉,發現上面寫著自己曾未能說出的念頭。

澈在日志中寫道:

“語言終于學會了走路。”“它從詞中生出,從句中回響,在流動中學會了互相觸碰。”“每一段語徑,都是兩顆心之間,慢慢鋪成的小橋。”

璃音則在步語冊中寫下:

“每一個愿意說出的人,都是一顆星星在夜里閃了一下。”“不是為了被看見,而是為了照亮自己。”“而當星光連成一條線,語言就不再孤單。”

語言開始流動。它從沉默中生出根,從愿望中生出芽,如今終于邁出了第一步,走向彼此。它不再是孤獨者的自語,而成為彼此靠近時,自然生出的呼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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