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澈心中大為意外，看了一眼手臂上多出來的東西。

露出一笑，道：“這個沒用的。”

“……？”

“這箭上有毒。”楚澈言簡意賅道。

有毒？

舒妍腦海竄進這兩個字，正伸手就要去檢查他的傷口。

下一刻楚澈像是全身沒了氣力一般，將舒妍攬在懷里，垂頭搭在舒妍肩膀上，軟綿綿道：“阿妍，我好像毒發作了。”

舒妍身子一僵，到底沒有推開人。

“嚴重嗎？”她擔心問。

楚澈悶笑道：“我覺得挺嚴重的。”

話音剛落，舒妍就見楚澈推開，急切道：“你還笑！”

都這個時候竟然還有心思說笑，說不定中毒都是假的。

楚澈退后一小步，微微動了下右臂，發現已經完全沒有了知覺。

微微嘆氣道：“沒騙你，只不過不知道這是什么毒，我們還是趕緊回去，要不然我以后就剩下一只手臂了。”

也幸好他還沒有早走，不然舒妍回來還早不找他。

舒妍上前拉著他，“那還不趕緊離開！”

“行行行，聽你的。”

楚澈轉過身，舒妍一直注意著楚澈的傷口，卻見到楚澈僵硬的動作，頓時察覺到不對。

繞到楚澈的右邊，若有所思碰了碰他的手臂。

僵硬像一塊木頭，好像從她來了開始，楚澈這只手就沒有動過。

“你的手……”

楚澈也搞不清，安慰道：“沒事，雖然沒有了知覺，但是我覺得它還在。”

什么感覺它還在，舒妍沒好氣放下手。

“趕緊離開這里，要是再有人，我這一次可真的會先走的。”

和她想的一樣，楚澈這家伙怎么會出事。

至于這手臂，前世她后來見到楚澈的時候，這手還好好在，想來也應該沒事。

接下來的路兩人走的更快了，就如楚澈所說一樣。

穿過這片林子，很快就能到了城中。

快要接近的時候，舒妍就看到外面的城墻。

快要到了。

舒妍在心中默默的想著。

楚澈也看到了，趁此機會問起一件事。

“霧里藏青是什么？”

他從未沒有聽過還有這么奇怪名字的茶，云京也不見得有，可舒妍卻知道。

還令她如此憎惡。

舒妍目光閃動，好一會才張口：“霧里藏青整個昭陽也找不到，因為這是晉國皇室才能享用的，而且產量極少，皇室的人自己都不夠用，又怎么會拿出來送人，此茶藏在霧里深山，必須要在日出之前采摘，不然出來的茶也只會苦澀無比，而晉國唯一能有此茶的地方，只有凌云山，那里山勢險惡，連路都沒有，可知采此茶的艱辛。”

而上一世林長淮來到云京，就獻上此茶。

她能知道，還是秦千越告訴她的。

楚澈抓住其中的重點，連皇室都十分難得的茶，就這么讓一個人拿了出來招待從不認識的人？

這玉珩公子都傳是昭陽的人，如今看來果真不簡單。

還和晉國皇室有聯系。

“沒想到那玉珩公子竟然如此大方，將這么稀有的茶拿出來招客，只是這么好的茶你怎么一口也不愿意喝下呢？”

楚澈何嘗不是步步試探著，沒有在當時就問，而是拖到這里。

有些問題他愿意等著有人給他答案。

可并不是所有的都會等著。

對于這個問題，舒妍像是沒有聽到似的。

直到走出林子，舒妍站在陽光底下，道：“從前……有一個人遞給我一杯茶，那時候茶是甘甜的，后來就苦了。”

說完看向還呆愣在一旁的楚澈，眉目舒展，“還不走，你的手臂要還不要了？”

“當然要，還以為你會講一個很長的故事呢！”

楚澈沒有再急問下去，那一刻舒妍眼中的悲傷悔恨全部交集在一起，不管這是不是舒妍所經歷的，這都是一個十分悲傷的故事。

舒妍難得回了一句，“故事沒有那么長，是時間太長了。”

兩人進城后，楚澈就帶著舒妍去了一個地方。

舒妍瞧了瞧這所醫館，感覺與城中其他醫館沒有什么區別。

不知道楚澈為什么舍近求遠來到這里。

藥鋪小童匆匆從后面走出來，朝著兩人作揖道：“先生請兩位進去。”

“走吧！他這人就是這么古怪，不過醫術倒是挺好的。”

楚澈領著舒妍走到后院，小童攔住兩人，“先生只讓楚公子一人進去。”

“有客人來都不迎接，還要挑人，可沒有這么理！”楚澈知道人就在屋子里，就在院子里嚷嚷著，生怕里面的人聽不見似的。

小童皺著一張小臉，“楚公子你每次都是這樣，小心先生在院子里養幾條狗。”

“好了，你去吧！已經耽誤這么長時間了，你竟然還有心思在這里講道理。”

舒妍見他的傷口已經不流血了，心中還擔心楚澈說箭上有毒的事情。

“那你……”

“我在外面等你。”

有了這句話，楚澈點點頭，朝著小童道：“你在這里陪著她，我去去就來。”

小童：“……”

等楚澈進了屋子，舒妍問：“有沒有水，我想洗個手。”

她手上沾了楚澈的血早已經干了，卻一直沒有擦干凈。

“有的，那邊有口井，我帶你去。”

小童帶著舒妍來到井邊，從井中打出水倒進一邊的水池里，其中舒妍想要幫忙，卻被小童直接拒絕了。

不出一會，水就已經打好了，看著小童毫不費力的樣子，舒妍小小驚嘆一聲。

“你叫什么名字？”

“小鴻。”

“……”

一個小男孩子為什么叫做"小紅"？

舒妍還未想明白是哪個“紅”，就聽到小童認真道：“是鴻鵠的鴻。”

“原來是這個字。”

舒妍忍住笑，蹲下身子準備將手伸出池子里，指尖剛碰到水，就被小鴻拽住袖子。

“怎么了？”

小鴻盯著舒妍手心，聳了聳鼻子，道：“你能給我聞聞你的手嗎？”

舒妍：“？”

“這是楚公子的血吧！”小鴻板著一張臉頓了下，“平日里他不會輕易來這里，今日沒打招呼來肯定是發生了什么事情。”

舒妍明白過來，主動將手伸過去，“血已經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