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發用珠夾卡在兩邊,掐褶白色小衫搭淺色牛仔褲,斜挎一只淺棕色小包,走出門來的女孩目光明亮,精神飽滿,一絲昨晚談話的影子都沒有。
嗯,看來是真不把當回事,傾吐出來就更加沒問題了,確實像她說的,不戀愛就能解決的事。
只是不戀愛——
“林淵,早啊!”女孩清脆的聲音,熱情地傳過來。
“早!”
怎么感覺親近了一些,是因為共享了“秘密”?
嗯?他在沉思什么?不會還想著昨晚的話吧!要死了要死了,難道是被夕陽灌醉了,怎么就嘴巴沒封住…還好他看起來那么智計不凡又溫如君子,不是個會胡思亂想的人…小魚也在觀察他,心中暗暗自悔。
看著她突然“五彩紛呈”的臉,他樂了。這是想起來了,這么不管不顧地說一通,多半是后悔了。
某魚智商下線,完全把他這個提問的始作俑者給忽略了。
“小魚,去拿一件長袖的衣服,清晨會有點涼。”
看著果然牛仔長袖的他,小魚聽話地回了房間。
山間清晨的風果然帶著絲絲涼意,清新的空氣中散發著某種類似果木的芬芳。
天色未明,近旁卻有不少人影,看來住在山上的人起來了不少,估計都是去看日出的。
“山中溫度確實要低不少!一個朋友曾說過,有年春天去登山,差點凍死在山頂…”小魚一邊走,一邊看向四周,還和林淵說著話。
“小心腳下!”林淵提醒她。
也許是怕破壞周圍自然光線,山中的燈閃著幽暗的光,路不好看得清。
最后他們選了一個大石塊坐下來,四周坐著站著的人們也一邊閑聊,一邊看向東方。
“云看起來有點厚啊!”小魚看著遠山和層層峰巒被云海纏繞不辨,犯愁起來。
“沒事,小李說今天白天可能有雨,但日出還是能看得的到的,最多多等一會兒。”林淵安慰。
也是,山中就是這樣,特別是在夏天,晴雨變幻很正常。
在大家默默而焦急的等待盼望中,云霧漸漸變薄最后散去,天邊慢慢起了一絲緋紅,等那紅再起一些變化,太陽公公的臉——一下子露了出來!
“啊——”
“噢——”
“耶——”
周圍一片沸騰。
為著一輪紅日又一次從東方噴薄而出,陌生的人們一起歡呼鼓掌,激動不已。
“啊!又是新的一天啦!”小魚跟著人們一起開心地跳躍著呼喊。
是啊,雖然不是同一天,但是迎來了嶄新的一天!云霧會散去,黑夜有盡頭,更多的希望和美好在等著和我們相遇,只要我們邁步向前。
女孩跳的發絲微亂,臉頰又飛上紅暈,晶亮的雙眸,攝人心魄。
“你好!你也喜歡看日出啊!”
一個瘦瘦高高,看起來青澀秀氣的男孩走過來對小魚說。
“你好!是啊!”
小魚看了他一眼,微笑點頭。
“那我可以——”
“小魚!走了!”
不容置疑的聲音傳來,人已經轉身走了。
“不好意思,再見!”
說完小魚趕緊追上去。
那什么語氣!生氣了?不會吧。
“林淵,剛剛有人在說那邊有一條棧道很有意思,”小魚快走幾步追上他,“我們也去看一下怎么樣?”
“先吃早飯。”林淵面無表情地說。
原來這條棧道是在一條古棧道基礎上延修而成,一面臨深淵,一面本身就是峭壁山崖。
“看上去確實不錯啊!”小魚贊嘆。
“不是覺得害怕?”林淵表情微動。
“這有什么好害怕的!”說完狐疑地看他一眼,“難道你害怕?”小魚突然有點好奇這個答案,平時泰山崩于眼前而不變色的人,如果害怕會是什么樣子。
“想什么呢!”林淵一臉無語。
但整個棧道走完,某人才顯得不僵硬了,難道是錯覺?
回來自然而然他們走了另一條路,沒機會再體驗一回,小魚直呼剛剛沒多走幾遍,有點可惜。
幾天下來,雖然很滿足,到底還是累了。在最后去市區的路上,小魚瞌睡連天。
“小魚,困了你就在后座睡一會兒吧。”看著她哈氣連連,快要小雞啄米了還要硬忍住的樣子,林淵說。
“不用了…”嘴里說著不用了,最后還是被困倦俘虜。
從睡夢中醒來,小魚發了一會兒懵才找到自己。
“啊!真抱歉!我睡著了!”她窘迫異常,連忙道歉。
“沒什么,昨晚沒怎么睡好吧?”
“嗯?你怎知道?”
“猜的。剛莫清揚打電話,他事情沒辦好,到時候直接回小鎮。”
“啊?那我們——”
小魚犯難了。
本來說玩一下就走,后來改變了計劃成四天,現在又少了一個人。
“那我們不去市區了吧,直接回小鎮怎么樣?”小魚想了下問林淵意見。
“既然已經到這里了,你不想去逛逛?”
總是我們倆是什么意思,有什么意思!某魚對這位大佬只好在心里懟懟。
靈機一動她說:“沒聽說這個城市有什么好玩的,不如早點回家。”
“哎呀,你是不是有事情,”說到回家,她突然想到,林淵也不要回小鎮啊,他奶奶早就去了他爸媽那里了,“對哦,麻煩你把我送去車站好不好?”
看著她一個人那里想來想去半天,林淵很無奈。
“我們還是按計劃去市區,然后明天再回家。”他一下子給定調。
接下來就呈現出一種“無語”的畫面,小魚無奈無語地在前面走走逛逛,林淵無聲無息地跟隨。
到了吃飯的時候,林淵找了一間人比較少的餐廳,特意要了一個偏僻的包間,在服務員帶著點好奇的目光里,小魚硬著頭皮坐到椅子上。
什么鬼?搞得這么詭異!要不是你個神仙顏值非凡人品,誰敢跟你來?
“小魚,吃點這個。”林淵用公筷夾了幾樣菜放在她的碗里。
菜漸漸上齊了,都是當地比較特色的菜,確實特色也美味。
小魚胃口大開,好像餓了好幾天的人遇到食物,好好地大吃了一番。
看著她埋頭苦干實干的認真模樣,林淵的心忽然就軟了。
吃完飯,林淵讓服務人員將桌子收拾干凈,重新上了一壺水。
擺開場子,這是要?
小魚心里直犯嘀咕。
給她到了一杯水,他說:“小魚,我們聊聊。”
聊!什么?也沒少聊啊這幾天,還有什么好聊的?
實在沒到能懟的熟悉度,小魚真是難受,要是小尤小妖或者清揚,就不一樣了,小魚幾欲抓狂。端起杯子連喝了兩口水。
“小魚,你確實在某些方面太過自我保護。”
往她手中的杯子里加了點水,林淵又接著說:“在平常事情上,比如去哪玩,吃什么,你都能尊重他人,聽意見。但在比如要不要戀愛這樣的事情上,你說一不二,別人在你那沒有置喙的余地,包括你媽媽,是不是?”
停頓一下,他又說:“就像當年你自己要離開媽媽來小鎮讀書,你‘強勢’地把媽媽放到了你的保護之下,用行動證明自己能靠自己。
這跟如今的不要戀愛一樣,都像是一種過度的自我保護。保護自己,自己也包括你對媽媽的愛,保護你自己,不要受有可能的愛情傷害。”
說完他又問:“這確實像心理方面的問題,但我想肯定有比回避更好的解決方法,你想不想找到它?”
原來是要說這個啊!可是解決方法,可能有嗎?要找嗎?
小魚也不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