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林淵，你已經到了！我們大約半小時后到。嗯，好，我知道在哪，一會兒見。”
聽到莫清揚的話，小魚的大腦像是被按了暫停鍵，停滯了片刻才恢復思緒。
呃，什么意思？林淵怎么在這？
“清揚，沒聽你說林淵要來啊？”小魚莫名有點焦躁。
“噢，我們之前聊天時說過，他大約最近才空出時間，我也昨晚才知道他過來了。”
“你們經常聊天嗎？”
“有時候會聊一下吧。”
“怎么了？那是林淵，你緊張——”
“怎么可能……”
……
古城夏日的風，仿佛帶著絲絲涼意，把走了些路就累積的熱意吹散了不少，整個人也靜了下來。
“林淵，讓你久等了，你怎么來這么早？”看到路邊等候的林淵，莫清揚一邊說，一邊快步走了過去。
小魚也只好加快步伐跟上去。
“來了！我訂了行程安排，提前去看了一下。”
林淵看著他答到，目光再轉向小魚。
許是曬了會太陽，女孩臉頰兩邊升起紅暈，光潔的額頭好似已經有了細細汗珠，清亮的大眼睛倒是神采奕奕。
嗯？只是那莫名的一絲忽閃是什么？
“呀，還是你想得周到，沒想到天氣熱了，人反而這么多！”莫清揚在一旁大聲感慨。
“暑假是個很好的旅游季，年輕人有時間出來……”
他們邊聊邊看，向前走去。
古城是個山水人文結合的旅游勝地，和火熱的夏季一樣，到處擠滿了熱情似火的游客。
“小魚兒你走前面，別把你擠丟了！”莫清揚捏著小魚的衣袖把她提溜到自己前面。
“你才丟了呢！”小魚不滿地咕噥。
也許是受他媽媽，也就是小魚大姨的影響，雖然莫清揚與小魚的相處時間加起來并不算太多，但他們仍然處出了比較和諧有愛的兄妹感情。
沒事掐幾句就當是增進感情了。
“我是看人太多了，林淵每走幾步就要顧及一下你，影響我們的前進速度，不然——”
“當然每處走走，好好看看，不然光看人了，有什么意義！”
莫清揚話沒說完就被小魚搶過來話語權。
“出來玩不就是這樣嗎？”
……
果然跟大姨說的那樣，見面不到三分鐘，他們就要上演兄妹互掐大戲。
林淵一旁含笑看戲。
雖然嘴上那樣說，但接下來莫清揚卻走慢了不少，跟林淵隨著小魚一起把有些景點還細細看了看。還真讓他覺出了細看也有細看的好處。
譬如一些人文的景觀，結合著歷史典故，人物事件來品看，總能有一些體會。
哪怕是斑駁的墻壁，光滑古舊的青石板，也能找到歲月流逝的滄桑變化。
白天最熱鬧的要數有水的地方，漂流自不必說，瀑布流泉水車，到處都是人們的歡聲笑語伴著水聲在飛舞。
小魚覺得自己最喜歡的是那條綠水悠悠的河，兩岸青山倒映，隨流水延伸向遠方，似乎無窮無盡。
“河上泛舟，肯定也別有一番樂趣。”小魚不無羨慕地說。
“我們訂的是晚上的船，聽說夜景也很美。”林淵的聲音從一旁不急不緩地傳來。
“那票好像不太好定啊？”莫清揚走過來問。
“確實，只定到了一條小船，不過我們幾個也夠用了。”
果然，華燈初上后，這里又是另一個世界。兩岸各色燈火輝煌，映照得整個世界美輪美奐。水聲歌聲笑語聲，從四面八方傳來，不覺得吵鬧，那是一種人間煙火的繁盛。
小船慢慢飄蕩，最后竟熄了燈，靜靜地停了下來。此時離人聲燈火遠了，卻離青山和天空更近了。
夜空繁星點點，仿佛伸手可及。小魚伸手掠了掠水面，星星在水面跳起了舞蹈。
“這么一直漂下去，是不是就能地老天荒！”小魚呢喃般的聲音在她耳旁輕聲響起。
呀，說出來了！
“能不能地老天荒不知道，餓死是肯定的了！”莫清揚的聲音打碎夢境，剎那間將她又提溜回現實。
“就知道！”小魚絕倒。
回來快了很多，小魚感覺應該就是正常的船速吧，一忽兒就又到了煙火鼎盛的人間。
唉，怎么有一種天使落凡塵的趕腳呢！某魚心聲。
入夜微風清涼，他們跟著河邊欣賞夜景的人群慢慢向前行進。
“你好！請問方便留個聯系方式嗎？”
突然，對面幾個年輕女孩簇擁著一個女孩擠到林淵面前，那女孩有點不好意思地開口。
小魚和莫清揚面面相覷，有點莫名。
“不方便，不好意思。”
溫文的聲音響起，爾雅地道歉，欠身走開。毫不拖泥帶水。
小魚和莫清揚又一臉懵。半天莫清揚才過來拖著小魚往前走去。
“太絕情了吧！”莫清揚追上去說到。
“你會有了女朋友還跟別人聯系？”林淵目視了他一下，問。
“當然不會！但你不是還沒有女朋友嗎！”說完馬上又大呼小叫，“啊，不是，你終于有女朋友啦！”
莫清揚激動得幾乎跳起來。
又不是你有女朋友，至于激動成那樣嗎！小魚在心里懟他。
“會有的。”林淵頭也不回，繼續向前走去。
……
第二天清晨，小魚早早就穿衣洗漱來到樓下河邊。
因為他們昨晚住的是河景房，她早上通過窗戶看到河上飄起了云彩一般的霧氣，所以趕緊下來看個究竟。
只見眼前彌漫著厚薄不勻的層層霧氣，飄渺得整個河面猶如仙境。
“真美啊！”
“確實很美！”難得莫清揚和小魚意見一致。
“上次我們來的時候沒有看到，看來不同時節觀賞性不一樣。”
“那個，”莫清揚有點不知道怎么說地又開口，“小魚，我女朋友她媽媽提前來h城了，我得先回去一趟，兩天后再過來，我們再一起回小鎮。”
莫清揚一氣說完，有點心虛地瞄了小魚一眼，然后又說到：“我們接下來的行程林淵都幫忙訂好了，你們繼續玩。費用阿姨都給我了，叮囑我替她帶你好好玩，她說本來是她以前答應要帶你出來的。”
“小魚對不起，我沒想到她們突然提前過來了，本來說我從小鎮回來才過來。”
“你就把林淵當我，隨便使喚！”然后又轉頭看向一邊的林淵，“兄弟，辛苦你了，回去好好請你吃飯……”莫清揚啰啰嗦嗦說了一堆。
“你有女朋友了？”小魚似乎這才反應過來。
不是她遲鈍，實在是“女朋友”這個詞信息量有點巨大，小魚的大腦一下子沒處理得過來。
“認真的嗎？”
“什么時候開始的？”
“我能一起去嗎？”
仿佛小魚問多多模式已開啟。
莫清揚哭笑不得。
“你去干什么？”
“玩好了，我也不玩了，我們一起去吧！”
“好妹妹，聽哥的，你們繼續玩，最后一天我們一起逛市區。”莫清揚忍住不讓自己崩，把小魚也聽不下去的話吐了出來。
“那你去吧！”小魚知道掙扎也是枉然，無力地說到。
“重色輕妹！”然后用口型無聲地對莫清揚補了一句。
林淵一旁看夠了戲，那句無聲的話更是讓他不禁莞爾。
看著莫清揚離去的身影，小魚渾身仿佛被抽了筋骨一般，耷拉下來。滿眼的山清水秀似乎也變得黑白無聲，不香了。
腦海里回想暑假前小尤的話，“小魚兒，對不起，不能赴你的約了，我們暑假一起去他老家玩，回來一定找你！”
“男朋友，女朋友什么的，真討厭！”坐在河邊石階上的小魚懨懨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