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陽把車開到中心大街商務(wù)區(qū)停好。

下車后把電話打給租房中介。

“姜先生，我看到您了，您向茂業(yè)大樓這邊看，我身穿藍色西裝白襯衣。”

姜陽一轉(zhuǎn)身，老遠看到中介向他招手，快步朝他走來。

走近了看清中介模樣后，姜陽心里笑了…魯智深什么時候?qū)W會做中介了。

方臉環(huán)眼掃帚眉。

要看的寫字樓在茂業(yè)大廈旁邊，叫錦程大廈。

姜陽跟著提轄哥一路快走，乘電梯到達28層。

錦程寫字樓屬于大型塔樓，同一層房間很多，像個小型迷宮。

一路走過，能看到很多公司的門牌。

來到一處掛著公司門牌的房間門口，提轄哥解釋說：“這家公司上個月已經(jīng)搬走，牌子不要了，回頭我讓房東把它摘掉扔了。”

進門后，房間內(nèi)空蕩蕩，只有一張瘸腿木頭桌子。

墻壁上到處沾滿了粘鉤。

“姜先生，按照您的需要，選了純陽的房間，您看這里采光，非常非常的好。”提轄哥用粗壯的手指，指著兩處大窗戶。

姜陽走到窗前，往下望去，六車道大馬路上的汽車如同小孩子玩具在蠕動。

提轄哥一直跟在姜陽側(cè)面，他在觀察姜陽的表情，以判斷姜陽對房子的滿意度，進而談價錢。

姜陽相中了房子，嘴上卻說：“這房子通風(fēng)是個問題，還有這滿墻的粘鉤非常難處理，吊頂怎么有窟窿？。”

目光四顧：“有衛(wèi)生間嗎？”

……

從錦程大廈出來，提轄哥還在重復(fù)著同一句話：“咱們看了五套房，姜先生就沒有一套滿意的嗎？”

姜陽搖搖頭：“沒有十分滿意的，第一套只能算是勉強，可是租金太貴了，就那種房子還要每月一萬塊，RMB這么貶值了嗎？”

嘴上說著，腳步不停，直奔停車場上的小四眼。

提轄哥看到姜陽開的車，大環(huán)眼轉(zhuǎn)了轉(zhuǎn)，上前給了姜陽最低價：“八千。”

姜陽把伸向車門把手的手收回：“八千？”

提轄哥點點頭，本來以為可以成交。

哪知姜陽再次把手伸向車門把手。

提轄哥咬咬牙：“七千八。”

姜陽把手抄進褲袋望著藍色天空想了想：“成交。”

合同是現(xiàn)成的，在小四眼機蓋子上就完成了簽字。

姜陽開車走了，提轄哥望著遠去的車屁股忽然明白…他故意在繞我呀，現(xiàn)在的年輕人都變得這么精明了嗎。

……

正在開著車奔向瑞祥大街88號的單行道酒吧，

電話響了，

姜陽從昨天開始，

把鈴音換成了《橋邊姑娘》。

他越來越喜歡這首歌了，

倒不是認(rèn)為這歌有多好聽，

而是因為他給自己帶來了收入，讓他獲得了財務(wù)自由，

做自己想做的事業(yè)時，不再受制于宋春梅。

電話是宋春梅打來的，

姜陽以為媽媽叫他回家吃飯，

結(jié)果是他想多了，

宋春梅上來就是當(dāng)頭一棒：“小姜，你在哪里，趕緊把那些材料拿回來，我和你爸都不想讓你跑出去開公司，好好經(jīng)營面館才是務(wù)正業(yè)。”

姜陽不反對，

反對無效白費口舌。

他笑呵呵道：“媽，既然您二老決定好的事情，我不開不就完了嘛，回頭我去工商局把公司注銷掉。”

宋春梅問姜陽現(xiàn)在在哪兒，干什么去了，

姜陽隨便說了一個理由，

他沒有說去電視臺實習(xí)去，宋春梅會把電話打給李承遠，直接戳破姜陽的謊言。

姜陽說保養(yǎng)車子來了。

再不保養(yǎng)就過了期限。

到了單行道酒吧，姜陽吃了閉門羹。

酒吧只有晚上營業(yè)，白天打烊。

姜陽沒走，坐在酒吧臺階上，掏出手機給董嘉瑤打電話。

連續(xù)四個晚上，姜陽和李承遠來到單行道酒吧，全部撲空。

酒吧的人告訴姜陽，

董嘉瑤這些天一直在請假。

請假理由是身體不適。

姜陽給董嘉瑤打電話，不接。

發(fā)微信，不回。

姜陽做了一番詳細的分析，

如果說董嘉瑤不想和姜陽有來往，選擇直接把電話拉黑，刪除微信不就得了。

電話和微信都保留，就是不理姜陽，

姜陽認(rèn)為董嘉瑤在做激烈的思想斗爭。

只要她接電話，姜陽以他資深社交牛逼癥患者的能力，首先保證能見到董嘉瑤。

等見了面，一切都好說了

對付女孩子的辦法要學(xué)會變通：

比如，

當(dāng)不能說服時，要考慮睡服。

電話響鈴59秒，又是姜陽不愿意聽到的“您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后再撥”。

還是不接。

姜陽只好換做發(fā)微信的辦法。

這次不能在像以前那樣客客氣氣的“您好，在嗎”之類，

現(xiàn)在已經(jīng)面臨“成就歸零，雞萎縮”的潛在危險，

必須對董嘉瑤來點刺激，

讓她立即浮出水面。

姜陽咬著嘴唇想了想，

兩根拇指彈動，

“董小姐，我打算起訴你。”

點完發(fā)送后，姜陽注意聊天頁面頂端，

“對方正在輸入”。

姜陽會心一笑…就不信你不會詐尸。

董嘉瑤短短一句質(zhì)問：“為什么？”

姜陽立即回復(fù)：“我現(xiàn)在在單行道酒吧，如果你想知道原因，現(xiàn)在過來面談。”

董嘉瑤打字很快：“我沒有冒犯過你。”

姜陽很橫：“你冒犯了！！”

后面還加了兩個紅色嘆號。

董嘉瑤不再輸入，

姜陽的微信語音電話馬上響起來。

接通后，姜陽就一句話：“我在單行道酒吧等你。”聲音低沉冷漠。

說完后，慢吞吞把拇指懸在觸屏紅色掛斷鍵上，

只聽董嘉瑤“喂，喂”，姜陽果斷摁下去。

控制別人的感覺真好。

馬上聊天頁面頂端出現(xiàn)“對方正在輸入”。

“十分鐘后到。”

姜陽露出邪魅的微笑。

……

坐在酒吧臺階上，望著瑞祥大街上來來往往的車輛和行色匆匆的人群，姜陽心中忽然莫名涌起孤單感。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

在這個世界上，他是“外來戶”，

沒有親人，沒有朋友，什么都沒有。

為了緩解心中壓下去又浮起來的酸楚，

姜陽摸口袋，想抽根煙解解悶兒。

卻只摸出一個打火機來，

出門時忘了帶煙。

嘎達，

嘎達，

把打火機打著，熄滅，

再打著，再熄滅，

打了幾下后，

再打，不著了，

打火機里面沒了氣體。

姜陽一揚手，

把廢火機精準(zhǔn)的投進可回收垃圾箱里，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姜陽身體后仰，靠在門柱上，仰望藍白的天空，

一架銀色飛機滑過，在藍的底色上拉出一道白煙。

姜陽望著天空的風(fēng)景，漫無目的的隨口哼起了歌：

Let me fly

I am proud to fly up high

生命已經(jīng)打開

我要那份精彩……

前世里容阻兒這首《揮著翅膀的女孩兒》，登陸了浙江衛(wèi)視跨年，AH衛(wèi)視跨年，東方衛(wèi)視春晚，以及央視春晚，被眾所周知，廣為傳唱。

他沒有察覺到有人靜悄悄站在旁邊聽他唱歌，

直到一只馬爾濟斯狗狗拱他小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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