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姑她們松了口氣，這時尕那走到打姑身邊，指了指馬良，跟她嘰里呱啦地講了一通。

等打姑轉過頭來時，對著馬良已一臉友善。

“朋友，謝謝，對我們族人，幫助。”打姑說道。

馬良發現打姑的口音會比桑輕一些，發音似乎比較易于聽懂。

桑也說過，近些年，打姑與石頭城的人經常打交道，官話說得比她好。

馬良客氣了幾句，然后邊和打姑她們一起，準備到前方和老爹他們會合。

一路邊走邊交談著。

“你們就是來查托山捉這達馬角的？”

“是的。”

“那巨獸叫達馬角？”

“不是，我們是為了角。”打姑邊說，邊用手比劃。

馬良大概聽明白了一些，原來在毛象人語言里，那巨獸叫達馬，而它的角叫達馬角，那巨獸的角每年會脫落，換新角。

還有，之前是因為桑發音有誤，離這里最近的城池不叫石頭城，而是叫石固城。

石固城有人收購這達馬角，所以毛象族人常年來查托山找。

打姑她們就用找到的達馬角換一些必需物資，其中最重要的是鹽巴、刀、青銅手環。

那時馬良見那青銅手環就想過，憑她們那么原始的生活狀態似乎鍛造不出那種手環，原來也是與石固城的人交易得來的。

可這些換來的必需物資，在馬良看來，似乎都不值錢。

他見打姑她們今天的情況，感覺尋找達馬角并不容易，像今天他就親眼看著幾個毛象人死在達馬獸的火球之下。

打姑說這次進山原本有將近二十人，沒想到出來時只剩下她們幾個。

“找達馬角一直都這么危險嗎？”

“不是，正常時候，達馬對我們不會行動，因為脫落角，對它們沒用。”

打姑解釋了原因，多數情況下，達馬獸并不會攻擊她們，畢竟那些脫落的角，對它們也無用。

而且毛象人一般進山，還會帶一些她們特殊處理過的肉干，達馬獸似乎還挺喜歡吃，這也是毛象人天性中，對野獸的馴服技巧。

不然要從達馬獸的巢穴附近拿走脫落的達馬角，一般人可沒法做到。

可之前都說了，是正常情況下。

若遇上達馬獸懷孕和產崽的時候，它們就會性情大變，這時候如果進查托山找達馬角，極其危險。

可她們也只能通過大致時間推算達馬獸每年懷孕和產崽最頻繁的季節，在那段時間就減少進山。

但凡事總會有例外，未懷孕的達馬獸也未必全不攻擊人。

所以每年少則幾十個，多則會有上百毛象人死于查托山。

今年更糟糕，常帶隊進查托山的幾個經驗豐富的毛象人都死于達馬獸之手。

而外面石固城的客商又在催貨，逼得打姑只好親自帶隊進山，所以才發生了剛剛的一幕。

打姑這時拿出背上藤條縛著的一大塊灰色的東西，遞給馬良，“我們沒有好東西，這塊達馬角送你。”

這脫落的達馬角并不是一只達馬獸的完整角，它們都是分片掉落的。

“不，不用了。”馬良忙擺手拒絕，“你們這次進山才收獲這一點，我怎么能拿。”

“還有。”打姑在經過一塊巨石時，她跑進巨石后面，從里面搬出好多片來。

原來她們也怕進山時遇上危險，所以找到一些，就會先叫人搬到這里集中起來。

“那也不要了，你們留著。”馬良又推辭道。

按打姑的意思，她想把所有達馬角都送給馬良。

但因為族中鹽等物資快用完，她才沒辦法全送出來，結果馬良卻連一片都不收，她似乎不太開心。

最終，馬良還是收了。

本來按打姑的行程，是要先帶達馬角回她們部落，再帶部落里囤積的達馬角一起出來。但現在要帶路領馬良幾人出山，所以只能先帶著這些達馬角一起出去。

打姑說大約走十天，會到一個叫坪莊的地方。

在那里會有石固城過來收購達馬角的客商，她們一般都是把東西送到坪莊進行交易，然后換了物資就回部落。

通過那坪莊再往前走，就有道路去石固城。

所以打姑只要把馬良他們帶到坪莊即可。

這時，幾人已和老爹三人會合。

繼續上路。

一路上休整時，馬良翻開那本《萬物圖錄》，終于憑印象找到那所謂達馬獸的介紹，原來它叫烈炎獸，是異獸之一，天性通靈，能吸收靈氣。

成年后的烈炎獸大致相當于武境二階，隨著時間推移，還會逐步增強。

厲害的烈炎獸可達六階以上，甚至九階。

而且因為皮糙肉厚，同階修為的修煉者遇上，未必能討得了好去。

它的角可煉制丹藥升靈丹，可為修煉者提供更純的靈氣輔助，比吸收靈石要好許多，而且靈氣更純，會讓修煉者經脈雜質更少。

按這么講的話，這烈炎獸角即便不算珍稀，也該是貴重之物。

因為外面如果有人敢來找烈炎獸角，沒有毛象人的馴獸常識，只會更危險。

可聽打姑說的，這么貴重的東西，居然只能換一些基本生存物資？

這中間明顯有人在搞鬼，說不定就是欺負毛象人不懂。

為了防止弄錯，馬良又把打姑送的那塊達馬角，拿來聞一下，按書中說的辨別方法再細細分辨。

氣味形狀和書上所述一致，加上那烈炎獸天生會火球術，這些都吻合。

確定沒弄錯，這就是烈炎獸角。

這幫可誤的家伙，好歹多給人家一些東西，毛象人以生命為代價換來的烈炎獸角，居然以這么廉價的物品交易。

馬良想到這里，不禁有些憤怒。

路上，他和打姑又談了一些，稍稍問到，這些烈炎獸角是怎么賣掉的。

打姑說，一向都是賣給同一家石固城的客商。

“那坪莊沒有其他客商嗎？”

“有時候有。”

“那你沒有去問一下其他家客商，他們收什么價嗎？”

“桑以前問過，交易的東西一樣。”

馬良到了這里，心里有些底，說不定坪莊那些客商已聯合起來了，搞到烈炎獸角再一起分。

嗯，多半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