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邊說著，手邊就要伸到船體，動作竟很靈敏，幾下就身體向上迅速爬，眼看就要夠到船舷。
“你再不走開，休怪我不客氣?！瘪R良臉色已變冷，漸漸失去耐心。
那老太婆像聽不見他說話似的，繼續往上爬，這時手已搭在船舷上。
馬良長刀一揮，唰地一下，那老太婆的手已被他斬斷。
老太婆怪叫一聲，人已墜回河中。
船上，小月驚得不敢看，即便老爹和馬六也在那里瑟瑟發抖。
只是那老太婆沒進河中，迅速消失不見。
又過了沒多久，‘轟’地一下，像是重物沉沉地撞向船身。
船都開始劇烈抖了起來。
“坐穩！”馬良喊道。
這時，船的左側，一大坨黑色的物體，從水下浮了上來。
密密麻麻的毛發、手、身體，像是一群泡得發白的溺水尸壘在一起，形成了一大團。
那‘人團’在水面散開，至少有三、五十人。
同之前的老太婆類似，全部向船身飄近。
“快走?！?
小月手邊抖著，邊搖著櫓，船迅速離開。
可是才行出沒多遠，馬六又叫道：“看前面……”
只見前方的水面，從水底滾出和剛剛那樣一坨坨的人團子。
然后在水面散開。
一時間前方的水面密密麻麻地飄滿了不知是人是尸的東西。
馬良心中一嘆，知道跑不掉了。
一個瞬移，幾人已回到之前的河邊。
他倒是想試著畫出對岸，不過離得太遠，那里的地理標識不清晰，系統不讓兌換。
回到河邊，讓老爹他們先行休整。
他心中在想著對策，今天的事應該又和那刀中的女人有關，似乎不丟棄那刀，就沒完沒了似的。
可就這么妥協嗎？他不太甘心。
他借口要方便，走得稍遠點，在一片石頭后面敲了敲刀身，“喂，出來聊聊。”
沒反應。
“喂，在嗎？”
仍沒反應。
也不知道那女人叫什么名字，“刀女，在不在？”
“刀女，在睡午覺嗎？”
“刀女，在洗澡嗎？”
“我確實挺好奇的，刀里這么小的地方，你能藏在哪里？”
“還有，平時你的生活是怎么過的，吃什么，閑下來不會很無聊嗎？”
只要她沒回答，他就這么說下去，反正他知道對方聽得到。
“半天不理我，你不會是在出恭吧？對了，別把我的刀弄臟了……”
這時，眼前‘嗖’地一下，現出一個虛影，虛影氣道：“你有完沒完？”
“喲，刀女，總算出來了?！瘪R良笑道。
“我不叫刀女。”
“那你叫什么名字？”
“不告訴你！”
“好吧，刀女。”
“我說了我不叫刀女?！?
“好吧，小黑?！?
“我不叫小黑?。?！”女人抓狂道。
“你一身黑衣，你的刀也是黑的，不叫你小黑叫你什么？不然你告訴我你的真名。”
“我也不知道我叫什么?！迸私K于憤然說道。
“不會吧？”
“真的。我才蘇醒，很多事情暫時記不起來?！迸瞬恢潜粺┑脹]辦法，還是終于想說些什么。
“那你什么都記不得了？”
“也不完是，多數事，我只有些模糊的印象?！?
“那你為什么在刀里，有印象嗎？”馬良對這點尤其好奇。
“很多年前，應該是遇上了厲害的仇家吧，我受了極重的傷，肉身粉碎，只余下一縷元神附于這把寂魂刀上?！?
一個肉身都粉碎的人，居然過了這么多年，還有元神活于世上，這么牛逼的修為，以前該是多厲害的人？馬良不禁暗暗驚訝。
“好吧，既然你說開了，我們也開誠布公地談談，這刀我先借用，等我哪天找到趁手的兵器，就還給你?！瘪R良說道。
“你的修為留不住它的?！?
“你要這么說話，我可就不服氣了?！?
“服不服氣這都是事實。”
“行吧，隨你說了，今天水里那些怪物又是你放出來的吧？”
“不是?！?
“敢做不敢當？”
“那就算我放出來的好了。”
又是‘就算是’，昨晚問她腐尸鬼是不是她放的，她當時也說‘就算是她放的’。
見她似乎又不太高興，馬良也懶得跟她扯這些，又問道：“那你打算就這么一直攔著我，不讓我過河？”
“不是我要攔著你，而是有其他東西?？傊灰氵€拿著這刀，那些東西都會出來，現在還只是低階的鬼物，再往下，還有更厲害的，所以我昨晚才說你到時別后悔。”
“所以你才說那些不是你弄出來的？”
“也不能說跟我無關吧，但也跟你有關?！?
“跟我？”馬良驚訝道。
“你那日灌入靈力，不止喚醒了我?！?
“還喚醒了那些鬼物？”
女人點點頭，“不算是，但意思也差不多。這寂魂刀可不簡單，它本身還帶一個小世界，小世界里有許多東西，具體有什么我也記不太清，小世界的封印隨著我蘇醒而松動，可是我現在卻沒有能力控制它，那些東西與你不親近，自然會想辦法出來找麻煩，這還只是個開始?！?
什么小世界，什么封印的，聽得一頭霧水。
不過這么講的話，確實有些棘手，這時他又想到一點，“等等，你該不會是為了讓我放棄刀，而編出這套謊言吧？”
“你……”女人又抓狂起來，卻又講不出什么話來，因為她的虛影又開始慢慢消散。
見她這么生氣，且當她說的是真的吧，“算了，就當我剛剛那話沒說。你是不是一次出來不能堅持很久？”
“對，起碼兩個時辰后再說。”女人沒好氣地丟下一句話后，就消失在眼前。
馬良看著眼前消失的虛影的位置，在那里發了會呆。
他現在知道，都到這了，城主府的追兵未必還會再來，現在只要他的刀不出現在附近，那女人小世界里的鬼物，多半就沒辦法，想到這里，他大致已知道怎么辦了。
可以把刀放入太極渦的安全位，那女人多半不知道他還有這方法。
只是后面要想再用這刀，還是避免不了這些麻煩。
走一步算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