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罡煞落華術之六:釜骨灼靈
- 一生終有時
- 夕宵
- 6572字
- 2022-06-19 21:47:42
日落三竿,從午睡狀態醒來的鴻塵,很快便發現了依舊清醒、并保持著警惕的璐瑤,在警惕著什么,而那警惕的對象,好像就是自己。
心中略感好笑,但卻也并未點破。
坐起身,抱著小阿燦來到了洞口旁,看著倒影在水里的驕陽,坐下身、鴻塵開始的思考。
如今,璐瑤已經化作了魔族,是事實,留下了女兒交由自己一個人撫養也是事實,化作了魔族的璐瑤失去了身為人族時全部的記憶。
但所幸在其失去記憶前,配合自己、為其種下了‘奴靈印’和‘歸命印’,保證了自己和孩子安全的同時,更是為自己將璐瑤留在自己身邊提供了莫大的幫助,對此,鴻塵是既痛苦又慶幸。
痛苦的是璐瑤為了滿足猶豫不決、優柔寡斷的自己的欲望,甘愿主動要求被種下‘奴靈印’,為了保證其不會亡于它靈之手,又甘愿、主動要求被種下‘歸命印’,甚至為了自己的欲望,遭受的不可想象的折磨。
慶幸的是,如今,入了魔的璐瑤,依舊留在了自己的身邊,更加慶幸的是,此時的璐瑤失去了全部的記憶,否則,就憑其高傲的性格和寧折不彎的傲骨...,鴻塵已經不敢去猜想那后果了。
若是,自己還想達成救回璐瑤的愿望,達成一家三口再次‘團圓’的愿望,那么,之前自己的猜想,通過活捉一只元初、迫使其為璐瑤使用‘罡煞落華術之湮滅復歸陣’便是剛需。
而這一切的前提就是,自己的猜想是對的,‘湮滅復歸陣’對璐瑤是有用的,更加重要的,是自己必須在短時間內、璐瑤的理智...清明徹底消失前,完成對元初的捕獲,否則,就一切都來不及了。
為什么來不及?若是璐瑤的清明徹底消失,那么,因為那無盡的欲念所產生的惡意,所造成的‘奴靈印’的反噬、就會變成無休止的折磨,直至其靈、念消散,魂歸天地。
若是生靈的那一念散了,那么,便是連轉世的機會都沒了,若是那念散了,便是混元再世,璐瑤也決計沒有再世的可能了。
所以,接下來,自己的首要任務,便是盡快活捉一只元初,而且要快,迅捷的那種快。
按照自己的估測,少則三個月,多則半年,璐瑤便會理智全無的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魔頭,肆意妄為、無所顧忌、毫無底線的魔頭。
而一旦璐瑤徹底的化作了魔頭,那么,在‘奴靈印’一刻不歇的折磨下,即使是魔族的頑強、堅韌,也絕對撐不過十年光景。
而且,一旦璐瑤的靈、念受到了三成以上的損傷,那么,即使救下了璐瑤,它也會變成一個癡呆,若是靈、念受到的損傷超過了五成,那么,即使轉世,璐瑤也不再是璐瑤了。
所以,明白了么,面對可能持續數年之久的、片刻不停的折磨,即使想要求死的璐瑤,也寧可選擇臣服。
并非是求死的意志不夠堅定、不夠徹底,而是面對那種折磨還一心求死,......,相比之下,求活反而更容易些,即使,活著的話會面對‘那些’的情況下。
聽說過那句話么,比死亡更可怕的,是無盡的絕望。
猛地回過神,試了試將所有的煩惱甩出識海后,‘無力’的站起身,一口仿佛要綿延至天荒地老般的嘆息、悠悠回蕩。
{再急也不急這一時!開始弄晚飯!}。強行打起精神的鴻塵,看著自己臂彎里被擾到、依舊堅持睡覺的小阿燦,不自覺的笑了笑,滿眼寵溺。
......
聽著洞穴外的聲音漸漸遠去,璐瑤才終于放下了警惕、松弛了緊繃了數個時辰的肌肉和神經。
同樣的一聲嘆息,璐瑤復雜的凝視著自己靈源識海里的、那自虛無中垂下的、天威浩蕩的...天幕似的...‘條幅’。
自左往右,‘不得忤逆主靈的想法’、‘不得生出離開主靈身邊的想法’、‘不得生出傷害主靈的想法’、‘不得對生出對主靈的惡念’、‘未經主靈許可不得傷害任何生靈’、‘未經主靈許可不得做出任何可能致使主靈不快的行為’、......、‘不得對主靈失禮’、‘未經許可不得傷害自己’、‘主靈死亡則強制殉葬’。
明明自己才剛剛那覺醒,就稀里糊涂的發現自己被種下了‘奴靈印’和‘歸命印’,本身就是極致的屈辱了,更加屈辱的卻是連死亡都是奢望。
但是,在此之上的絕對,便是那條‘不得忤逆主靈的想法’,特喵的,自己又不是主靈識海里的蛔蟲,主靈在想什么自己哪里知道啊,一不小心就被‘奴靈印’反噬,你最起碼讓主靈把想法說出來后、讓我知道了再反噬我也成啊。
本來,這就已經夠冤枉的了,但,更冤枉的是,自己可是魔族啊,識海里共存的那萬般欲念本源也不是自己控制的了的啊,僅僅因為那欲念本源的波動你就反噬我,講真的,‘奴靈印’你也真的是B了老狗了啊。
......
然后,璐瑤再一次遭到了‘奴靈印’的反噬,這邊璐瑤正郁悶的‘吐血’,卻未曾發現,它識海里、那垂下了天幕的虛無的盡頭,一道微弱的靈識產生了輕微的波動。
顯然,‘奴靈印’是有靈智的,而且,還因為璐瑤對它的辱罵,產生了反應。
契掠術,元力七出之一,具有不世之威,除了特定的幾種契掠術外,凡是中術者,均會被強制割裂出一部分的神、智、靈、念、魂、魄,形成契掠術的本體,自主的對被施術者進行管制。
就像啥呢?一個你變成了兩個,像精神分裂了那樣,被分裂出來的那個你,會絕對的忠心于施術者,萬事皆為施術者考慮的基礎上,來管制原來的你,相當于強制性的你把你自己賣了還替施術者數錢的那種。
而這一特性,可能,在這迷惘界中,除了那契掠術的創始者外,便不會再有任何靈知道了。
當那反噬結束,璐瑤虛弱的從草席上爬了起來,小心翼翼的、試探的來到了洞穴外面。
沒辦法,那反噬好似從靈、念本源中涌出的一般,無可防備,就好比吸毒者犯了毒癮般的無盡的折磨,細細的碾壓著你的每一條DNA,一絲一毫的揉搓著你的每一條神經,實在是無從適應。
所以,也真的怪不得璐瑤會虛弱,但是反過來說,也虧得璐瑤是魔族,否則,隨便換上一個其它種族的生靈,怕是早就被折磨得靈、念消散了。
經過一天的相處,璐瑤莫名的、直覺的認為鴻塵貌似很好相處,但又怕鴻塵突然‘精神病’,再加上‘奴靈印’的管制,所以,此時的璐瑤依舊保持著十足的小心和謹慎,小心翼翼的來到了鴻塵身邊,謹慎的坐了下來。
有時候,璐瑤也恨,恨自己為什么是魔族,若自己是弱小的人族的話,怕是早就從‘奴靈印’里解脫了,但是,每當璐瑤產生這種想法的時候,反噬總會巧妙的瞬間到來。
怎一個悲傷了得...。
正在璐瑤自怨自艾的時候,兀的在面前放大的兩條烤魚、將璐瑤拉回到了現實。
看著外焦里內的、泛著油花的、沁人的香味徑直的往鼻子里鉆的烤魚,璐瑤的肚子、就那么配合的、不爭氣的咕嚕咕嚕的響了起來。
小心翼翼的望了望鴻塵的臉色,然后才謹慎的、試探的將鴻塵手里的烤魚接了過來。
小小的咬了一口燙嘴的烤魚,嗯,沒錯,是燙嘴的,只不過這燙嘴的口感卻巧妙的、大幅度的提升了這烤魚的滋味。
不同于中午時的食不知味,感受著口腔中爆開的油花,此時的璐瑤的識海中,便只剩下了‘吃完它’的純粹念想,甚是是識海里的那‘萬般欲念’,都隱隱散發出了‘獨占’的意念。
憑空的一陣惡寒猛然間再次將意識拉回現實,迅速的將視線從鴻塵手邊的半成品烤魚上收回,正當璐瑤預感到‘大事不妙’,而‘奴靈印’也恰好打算讓璐瑤‘大事不妙’的時候。
等來的卻是什么事都沒發生的結果,璐瑤的第一反應是虛驚一場,悄然的松了口氣,殊不知是被鴻塵眼中的寵溺‘救了一命’。
靜止片刻,確定了‘安全’之后,璐瑤迫不及待的、迅捷的吃起了手里的烤魚,甚至,出現了陣陣虛影,就好像璐瑤長了兩個腦袋一樣。
實話實說,鴻塵做飯的手藝,在這迷惘界絕對排不上號,但是吧,就像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一樣,吃慣了鴻塵手藝的璐瑤,即使如今化作了魔族,卻依舊是逃不過這‘世間真理’。
以前吧,旁白君認為,用‘三下五除二’來形容吃飯,著實是不太尊重食物,但是吧,看著此刻的璐瑤,旁白君卻認為,用‘三下五除二’來形容吃飯的過程,卻是對食材和廚師最大的尊重。
正當璐瑤‘欲求不滿’的、仔細的嘬著指尖上的油汁的時候,又是巧妙卡點的兩條魚,出現在了璐瑤的嘴邊。
滿眼寵溺、樂在其中的鴻塵,左手翻弄著篝火上的烤魚,右手一把奎香草碎便適時的撒了下去,平添一抹棕紅之色的同時,又帶來了悠悠蒜香。
看著形象基本全無的璐瑤,再次捏碎一顆苠汁花,散發著微苦的辣味汁水,攪動著剛剛撒下的蒜香,使得烤魚的氣味,發生了奇妙的化學反應。
最后再淋上星星點點的星鹽礦粉塵,帶來恰到好處的咸味,再在火焰中心滾了三滾后,又是兩條烤魚,遞到了璐瑤的眼前。
璐瑤吃成了‘花臉貓’,鴻塵也樂此不疲,捉魚、褪鱗、脫骨、去臟器、穿串、上火、翻烤,一氣呵成。
皮縮肉緊之時,一把天星草揉爛、將之從魚口直接塞進口袋似的魚腹中后,便是新一輪的烤制開始的時候。
淡淡的、嫩炸后的蔥香味,刺激著璐瑤的食欲。
......
繁星閃爍,吃飽喝足的鴻塵,一手抱著剛剛睡著不久的小阿燦,一手摟著渾身僵硬的璐瑤,正遙望著逝去的夕陽,久久不能回神。
也許,這上蒼之靈總是不甘寂寞,又或是這迷惘界靈閑來無事,更可能是鴻蒙九者怒急攻心、牽連無辜,但實際上卻是受令滅殺絕異之元初的那群荒癸階的修士們,順著璐瑤、鴻塵與夕宵之間的因果,追本溯源而來。
但是吧,就在那荒癸階的大能尚未完全顯露身形的時候,又是另一道身影,散發出了滔天氣息、對上并抵消了那荒癸階大能未能完全釋放而出威壓。
兩股絕世的氣息碰撞,仿佛間好似令這天地都受到了壓迫一般,明星不再璀璨,皎月隱去了身影,偌大的鳶谷、仿佛都失去了活力與生機。
{骨珉,你阻我?},{有何不可?},{這是九尊的旨意},{那又如何},{阻我,便要命償},{憑你?還是你身后那待命于虛空里的幾十個老不羞?},{就憑你孤身一靈},{倒也有些道理}。
......
望著憑空出現、自顧自‘閑談’起來的兩位大能,鴻塵只得控制住璐瑤,防止其魔族本性爆發,引得上方大能的注意,同時防止其‘平白’遭到‘奴靈印’的反噬。
神仙打架,螻蟻當自覺退避。
然后,很有自覺的打算離開此處的一家三口發現,此處山谷的空間被封印了,徹底到傳送陣主動破碎,徹底到虛空失去了蹤跡。
事已至此,鴻塵也算清楚了,頭頂上的兩位大能出現至此,必然是和自己一家三口有關,雖然原因不明,但也能確定,此時自己一家三口的命運,已是生死不由己的狀態了。
郁悶嗎?當然郁悶,想罵街么?當然想......,當然了,這些也只能想想了,只因為此刻的自己還不想死,也不能死。
既然此刻的自己還活著,那么,此時便不是死局,活著的自己、又或是身旁活著的璐瑤、又或是懷里活著的小阿燦,才是上方的大能所需要的,那么,這,便是自己一家三口的一線生機。
......
{但是,憑這?還不夠},{就憑你元初一族的言靈術?},{憑我重初之元初的身份,夠不夠?},{就為了那只靈的線索,你想要搏命?},{事關我元初族絕異一脈的安危,為何不可},{......}。
{既然如此,我也只能去請九尊出面了},{呵!就憑受封‘鴻蒙’的那幾個膽小鬼?它們可沒膽在此刻現身},{!!!,難道!...},{事關絕異,怎么,很不可置信?},{確實,話說,你竟然還活著...},{嗯,我也沒想到,此刻的我還活著站在你面前,還能和你對峙}。
{你我也算相識一場...},{也許,這次之后便是永別也說不定},{天命,對你元初一族而言,就那么重要?},{當然},{混元都死了zhe...},{住口!混元老祖之意,豈是爾等卑賤之輩可以談論的?},{我...},{祁樰緋!吾以重初之元初的身份立誓混元,不親手滅殺爾于此間世界,必身死道消、新族絕戶、無再世之機!}。
隨著骨珉的誓言一出,那藏身虛空中的眾多荒癸階大能,瞬間就跑路了,生怕牽連無辜。
你說也是,本來便只是對峙談判而已,你個祁樰緋好端端的在元初一族面前對混元不敬,說是找死都是抬舉它了。
{你!...}。聽著骨珉立下的如此嚴重的誓言,驚的祁樰緋除了一個‘你’字便什么話都說不出來了。
本能的剛想回頭求助于虛空中藏身的同行者,然后就悲催的發現、自己被拋棄了。
此刻的祁樰緋的心里,不僅僅將那同行者的祖宗八代、十八代、二十八代...,反正是自己能想象到的那些靈的祖宗全部都問候了一邊不說,給自己幾嘴巴、捅自己幾刀的心里都有了,真的后悔啊,自己嘴欠的當著骨珉這老小子的面對混元不敬干什么啊。
自己雖然是荒癸階巔峰,比之荒癸階中期的骨珉要強上不少,但是,對上怒氣值拉滿的骨珉,祁樰緋卻依舊認為自己沒有絲毫生機可言。
不是說贏不了骨珉,也不是說沒有滅殺它的能力,而是因為自己說出了對混元不敬的言語。
元初一族,雖然受天命影響性情孤僻、涼薄,獨行于世,同族見面必自相殘殺,但是,在面對和混元有關的事情上時,卻是出奇的意見一致且一致對外。
祁樰緋明白,就憑自己對混元不敬這一點,自己必然已經上了混元一族的必殺者名單了,哪怕沒有骨珉的必殺誓言存在,孤身一靈的自己也定然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祁樰緋也同樣相信,此刻,在它自己感知不到的某一片虛空當中,必然有著數道身影、已經死死的鎖定了自己的氣息,若不是有著骨珉的誓言在先,自己定然早就被滅殺成虛無了。
絕望的、最后的、遠遠的望了一眼自家宗族所在方向,放棄了滅殺骨珉的想法的同時,祁樰緋選擇了自殺。
是的,祁樰緋想的很明白,自己已然是必死,那么,不去滅殺骨珉便是最好的選擇。
因為,若是選擇滅殺骨珉,其死透前必定選擇轉世,新族臨世便會是絕對的現實,受因果牽連,當那‘骨珉’一族強盛之時,必定會對自家族靈展開無休止的復仇,而自家族靈,定然逃不過滅族的結局。
而且,若是骨珉轉世成功...,反正,不論選擇什么,最終的結果上、吃虧的只會是祁樰緋自己而已,這,便是絕對的現實。
所以,祁樰緋選擇了自殺,仗著自己的修為更高,精、氣、神旺盛于骨珉,動作更加迅捷,所以,祁樰緋的自殺就這么成功了,而且,為了死的更徹底一點,為了更徹底的根斷因果,祁樰緋甚至連‘融煉術:歸元’都用出來了,就是通過熔煉自己的身、神、魂、魄、靈、智、念、源用以自爆的那個‘熔煉歸元’。
一心求死的祁樰緋,既沒有選擇分魂而逃,更沒有選擇伺機轉世,就那么老老實實的自殺了,只求能熄滅在場的、不在場的所有元初一族族靈的怒火。
祁樰緋希望,通過自己的主動自殺,外加上元初一族從不干打擊報復、屠門滅族行徑的作風,能求得、保住自家族靈、免受此番禍亂的糾纏。
但是吧...,作為新晉荒癸階的大能之一,嗯,沒錯,雖然祁樰緋踏足荒癸已有萬年,但也的確稱得上是新晉之流,它還是小瞧了言靈術的威能,究竟幾何。
曾經只是聽說過沒見過、只聞其名未嘗其勇,但是,今天祁樰緋便見識到了。
憑借著‘言靈術:時復’的威能,祁樰緋清晰地感覺到了自己的神、靈自無盡虛空里的命河中歸來,然后,又感知到了自己的智、念自混沌中蘇醒,然后,更是親眼看著自己的魂、魄、身憑空重組,隨著氣血之力的歸來,就連因為歸元而被消耗一空的生機之力,也全都恢復了。
此刻、‘重生’的自己,比之方才自爆之前,一般無二。
{為了殺我,至于么,我不都自殺了么},{汝若想,便繼續自殺好了,吾既立下了這必殺誓言,定是親手將爾滅殺,區區自殺,還阻不了吾}。
然后,祁樰緋便也落了個生死不由己的境地。
{骨珉,你究竟意欲何為,憑你這僅剩的生機,又能復活我幾次},{嗯...,至少萬次不止,足夠了,足夠將汝折磨至靈、念消散了},{我!......}。
{骨珉,我知我方才言語有辱貴族先輩,但我也主動已死謝罪了,我!我都熔煉歸元了,魂歸命河的那種,還不足以彌補我剛才的失言之過么},{不能},{我!......}。
{念汝果斷,便讓爾死個明白,若被辱者為尋常元初先輩,主動一死倒也罷了,但是,爾辱的,卻是吾元初老祖,此界之先,妄想一死了之?還想魂歸命河?},{......,此間因由,我明也知,事到如今,只求不累其它、得一痛快},{貪妄!因果未清,也敢求死?}。
聽著骨珉的話,祁樰緋才終于明白,有些因果,是真的‘可因無心之失引起,卻不得一死妄談具清’,此番因果,當真是禍從口出啊。
就好比事關混元的因果,混元乃生陽之先,更是此界之先,因果雖因失言而起,涉及本命因果不及海水一滴,但是,縱是如此,將之套以命河、套以生陽、套以死儀,卻也稱得上擎蒼巨柱,不可小覷了。
別說區區祁樰緋一命,縱是再搭上其宗族滿門,也休想償其萬一。
想到此處,祁樰緋恍然,骨珉這個老元初,寧可拼著消耗生機、壽元也要以‘言靈術:時復’復活自己,究竟幾何。
慘然一笑,似是清楚了自己即將到來的結局,祁樰緋,當即便‘躺平’了。
對面,看著終于擺正了自己姿態的祁樰緋,骨珉的表情,也從夾雜著些許意味不明的憤怒和譏笑,轉變成了隱怒裹雜著兇殘。
{神、念做焰,身、魄為器,生魂縛鎖、壽元做期,不入命河、不歸混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罡煞落華術:釜骨灼靈術,縛!}。
{罡煞落華術之六、癲魔之法么,我還真的是榮幸吶}。靜靜的看著骨珉的手印完結,看著‘釜骨灼靈術’的光芒在自己身上閃爍,陷入了死寂的祁樰緋,平靜的說出了自己的最后遺言,但其眼中一閃即逝的驚恐,卻是那么的‘真實’。